又一個難熬的夜晚,終於過去了。、.
一大早,杏兒就親自去察看了一下水位:比昨天這個時候,上升了兩厘米左右!只是,雨勢開始漸漸的小了,狂風也稍微小了一點,不再是那麼的猛烈了!
沈捷吃過早飯,等大雨稍微小了一點,就又開始趕路。自打進入厲城府境內,一路走來,聽到各種洪水爆*發的傳聞,他的心一直緊緊的懸掛著。
杏兒,不會有事吧?!陶然居挖了那麼深那麼寬的護宅的壕溝,那水應該都排到大河裡去了吧?那座宅子在修建的時候,就充分考慮了「防*洪*防*震防*災」,又有二樓,應該不會有大事的!
沈捷自我安慰著,冒著傾盆的大雨和狂風,催馬前行。昨天,如果不是因為坐騎要歇息,又找不到可以替換的好馬的話,他都不打算在驛站過夜。
杏兒啊,傻丫頭,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沈捷心急如焚,一顆心早就飛到了靠山屯。
古話都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看來,還真的是啊!前面,有翡翠強行嫁給他的事情;後面,又來了洪水的事情!還有西北的敵情,以及朝*堂裡的事情,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都不讓人省心!
然而,事情的糟糕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
一路上,快馬加鞭,途中甚至摔了好幾跤,這才進入了籬州縣境內!不料,迎接他的不是印象中的那個美麗的小山城,而是一片汪*洋,無邊無際、觸目驚心的汪*洋!
好心人告訴他:「這位公子,整個籬州縣,都被洪水給淹沒了!不要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的話,性命堪憂啊!」
「什麼?!」沈捷聽了,心神大震,眼前一黑,差點就從馬上滾落在地。沐清風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他這才好不容易穩定了身形,淚水控制不住的,刷刷的往下落。
「少主,節哀!」沐清風也忍不住淚如泉湧,聲音哽咽嘶啞,透著深切的悲涼和痛苦。
杏兒啊,你這丫頭,你不可以就這麼不見了!怎麼可以,不可以啊!沐清風在心裡痛苦的呼喊,心兒撕裂一般的疼痛,如果不是顧忌少主,他都要嚎啕大哭了!
杏兒,那個純淨睿智又善良的女子,其實他也早愛上她了!雖然知道不可以,雖然知道她是屬於少主的,但是愛一個人是沒有辦法控制的。只是為了心愛的人的幸福,也為了少主的幸福,為了他跟少主之間的兄弟之情,主僕之情,他將那份愛深深的埋在了心底,珍藏了起來!
如今,聽說她極有可能,已經香*消*玉*殞了,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硬漢子沐清風,再也無法忍受心中那徹骨的傷痛,任憑淚水奔湧而出。
沈捷的手下,也不禁悲從中來,心酸落淚。一個個大男人,十年都難得流一次淚的硬漢子,此時此刻,哭得不成人樣。
整個縣,都被淹沒了!
杏兒,那麼善良可愛的女子,少主的心上人,他們未來的女主人,也就這樣沒了麼?!
現實,如此的殘*酷,老天爺如此的不*公,讓這些在戰場上歷練出來的英雄男人,也難以接受!少主,何其的可憐,奔行五千里,就是為了來見杏兒,為了他和她之間能夠有一個美好幸福的未來,日夜兼程,累得都快要趴下了!
可是,終於來到了這裡,眼前的一切,卻告訴他,希望落空了,沒有未來了!哪怕是艱難的未來,也沒有了!他和她之間,共同擁有的未來,再也無處尋蹤了!
沈捷呆呆的站了一刻鐘之久,忽然眼前一亮,毅然道:「不!我不相信,杏兒一定還活著!靠山屯的對面,就是大山,以杏兒的機智和敏銳,怎麼可能束*手*待*斃?!走,我要去找她去!」
貼身小廝常喜聽他這麼說,頓時急得嚎啕大哭了起來,不顧一切的就抱住了他的雙腿:「少主啊,您不要這樣,整個縣都被淹沒了,杏兒小姐怎麼可能還活著?前面是汪*洋大海,您可千萬不能去啊!要去,也讓小的們去,您就在這附近找一個驛站,等著小的們的消息吧!」
沈捷很是感動,又有點哭笑不得:「起來吧!我不會傻得從這茫茫無邊的汪*洋裡過去,咱們繞道,從吉縣繞過去!落潭鎮對面的茅竹鎮,剛好跟吉縣交界,從那裡繞去茅竹鎮!我仔細想了想,杏兒很可能會在陶然居對面的山上!」
沐清風點點頭,心裡暗道:但願吧!不過,這種可能,也只有五成的把握!畢竟,聽說籬縣被大洪水淹沒的時候,是在半夜時分!除非杏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否則的話,怎麼可能跨越那條大河,安全的跑到對岸的山上去?
心裡雖然是這麼認為的,卻不敢表露半分,擔心沈捷會受不了!而且,在他的心裡,也非常熱切的希望,杏兒可以平安無事,陶然居的人都可以平安無事!還有賀掌櫃的,以及秦老爺,那些人都是好人,如果就這麼沒了,實在讓人無法承受!
主意一定,一行人就調轉馬頭,往吉縣方向飛奔而去。那好心人就不禁歎道:「哎呀,可憐啊,整個縣都沒有了,繞路去找人,又如何可以找得到呢?這一去,不過是徒添辛勞和失望痛苦罷了!」
歎息了一番,搖搖頭,也走了。
繞路走的話,快馬加鞭,也得五天左右。
五天之後。
洪水終於退了,按照欽差大臣的統計,整個籬縣保住了三分之一的人!據說,是因為一個叫柴杏兒的女娃,事先勞心勞力的派人傳出消息,說百年難遇的大洪水即將爆*發,讓大家帶上必須的生活用品,速速的躲到山上去!
而這三分之一的人,大多數正是落潭鎮的人,正是柴杏兒那個鎮子上的人!落潭鎮所屬的十五個村落,柴杏兒都派了專人去通知,並耐心的做了那些村落的裡正和村長的工作。至於其他五個鎮子的人,因為柴杏兒人力有限,時間上也來不及。於是,就只派了三個人快馬加鞭的沿路通知下去,一直到天黑時分,這才直奔府城方向躲難。
並且,還在第一時間,就派人去了縣衙,當面通知了縣令大人以及縣衙的各位官員,請他們速速通知其餘四個鎮子的百姓。而且,還在縣城和落潭鎮裡遍貼告示,告訴大家百*年*難*遇的洪水就要來了,提醒大家快快搬去山上。
豈料,縣令大人壓根就沒有當回事,吩咐不用理睬。這還是縣衙裡的兩個書吏見天氣不對勁,就不顧會被縣令大人責難,偷偷的找了幾個人騎上快馬,通知了附近的兩個鎮子上的人。由此,這才又救多了一千多條人命!
縣令柴榮在半夜裡帶著大量的金銀細軟,還有家眷和幾個心腹,連夜逃離籬縣。據說,那洪水的是跟著他的腳後跟跑的,在半路上他還搶了一隻木船,這才逃到了府城。
知府大人得知消息,連夜寫了一封奏折,速速送往京城的左相府邸。左相大人見這折子,直接送達天聽,呈給了皇帝陛下安俊逸!
安俊逸震怒!此時,西北邊關已經告急,軍情極其的緊急!他正頭疼著,又來了這麼一出,這不是要命麼?!一個縣,一百萬人,只保住了三十多萬了!這,這是何等的慘*烈,何等的讓人心驚?
本來,如果那縣令盡責的話,起碼也可以多保住三*四十萬人的性命!那麼惡劣的天氣,那麼大的暴*風*雨,即便沒有那個杏兒的提點,作為一個縣令,也該有所覺悟,也該提醒百姓做好防洪的準備!再不濟,在洪水來襲之時,也得千方百計的,準備船隻去救援受困的百姓!
可是,那個狗*屁縣令倒好,竟然偷偷攜帶大量不*法*得來的金銀財寶,連夜逃跑了!甚至,在逃跑的途中,還打死了幾個百姓,搶了百姓的木船!豈有此理,此人如此的荒*謬*狠*辣,罪*該*萬*死!不!應該說,當誅**九*族,也難以洩心*頭*之*恨!
安俊逸氣得七竅生煙,在心裡早已將柴榮判了絞*刑,也決定要將柴榮的妻子兒女,全部誅*殺!甚至,還動了誅*殺*九*族的念頭。
「那個叫柴榮的狗*屁縣令,到底是誰舉薦的?!立刻給朕站出來,坦白從寬,否則的話,一旦查出,決不饒恕!必定五*馬*分*屍,挫*骨*揚*灰!」
安俊逸猛然拍了一下御案,案桌上的東西全部跳了起來,隨著桌子的碎裂,那些東西滾落了一地。硯台剛好落在了右相賈忠*良的腳上,黑黑的墨汁染黑了他那一雙虎皮的長靴,就連朝服的下擺也被飛濺了點點黑墨。
賈忠*良猶豫了一下,就站了出來:「啟稟聖上,是微臣舉薦的,微臣罪*該*萬*死!」微晚大終。
他之所以「這麼勇敢」的站出來,其實是認為皇上一定不會因為這事,就對他有什麼大的不滿。最多,也就是責罵幾句,或者罰半年的俸祿罷了!那一點俸祿,他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還不夠他玩一個女人一夜的費用呢!
不料,接下來安俊逸的舉動,卻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因為如此,日後他後悔莫迭!其實,柴榮此人,他壓根就不認識,要說舉薦柴榮的人,確切的說是牛耕田。而偏偏,這個牛耕田,如今還不能暴*露在聖上的面前。
此人,是上了聖上的黑*名*單的!說來,他這麼「勇敢的承認」,也是沒有辦法。他不站出來承認的話,這件事情,勢必會將牛耕田給扯出來,到時候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豈料,安俊逸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不按常理來走,他怒喝一聲:「來人啊,將賈忠*良這個逆*賊,給朕拿下!立刻押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視,如有人敢幫他傳遞消息的話,以叛*國*者論處!」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就連禁衛軍都呆愣住了,不知所措。安俊逸揮揮手,對著空氣喊了一聲:「暗一,暗二,給朕拿下!」
聲音未落,就有兩個黑衣人憑空冒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意圖反抗的賈忠良給制住了!安俊逸又厲喝一聲:「立刻廢了他的武功,挑斷他的腳筋和手筋,再押入大*牢!」
賈忠*良驚得眼珠都要掉出來了,連忙求饒:「聖上,微臣冤*枉」話剛一出口,武功已經被廢*掉了,腳筋和手筋也被挑*斷了,疼得他滿頭大汗。如果不是有人壓制住了他的話,他就得滿地打滾了!
就有幾個大臣同時出列,跪地求饒:「聖上請息怒,聖上聖明!右相大人忠心為國,鞠*躬*盡*瘁,絕對沒有做危害國家社稷的事情,這件事情跟他沒有什麼大的關係,他也是受害者!」
兵部尚書就帶頭喊道:「聖上聖明,右相大人冤*枉啊!請聖上饒恕右相大人,他是為/國*為*民的忠*臣!是國家的棟樑,不能就這樣折了!」
「聖上聖明,右相大人冤枉啊!」頓時,喊聲如雷,有一半大臣都出列了。這些人,都是賈*忠*良的狗*腿*子,是他一手提*拔*出來的,而且在賈忠*良的手裡,都有他們的把*柄。
那些把柄,隨便一樣,都可以要了他們的性*命。更何況,賈忠良倒了,他們這些人也必定會被連累。輕則罷官,重則下*獄或者丟了小*命。沒有辦法,為了自己的性命和富貴榮華,也只得咬牙出列,頂著聖上那吃人的目光,力保賈忠*良了!
安俊逸瞇縫著眼睛,眼裡閃過駭人的光芒,冷冷的嘲諷道:「忠*心*為國,鞠*躬*盡*瘁,冤*枉的?」說到這裡,聲音猛然拔高:「狗*屁!他是忠*臣,他是冤*枉的,他為*國*為*民鞠*躬*盡*瘁?這樣的話,這天下的文武百官,一個個都是*臣*良*將了!這世上,也都沒有壞人了!」
「光當」一聲,安俊逸將貼身太監剛剛遞給他的茶盞,又砸落在了地上,潔白的瓷片碎了一地,劃破了兵部尚書的雙手。殷*紅的鮮*血,眼見著就流了出來,可是兵部尚書卻一動也不敢動。
聖上,似乎不太對勁,簡直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昨天早朝之上,聖上對右相還那麼的親切,那麼的和氣,那麼的信任。怎麼一夜之間,他看右相的目光,就跟看殺*父*仇*人一般,甚是駭人!
安俊逸冷冷的一笑,給了兵部尚書一個眼刀子,似乎看穿了兵部尚書的心思,心裡暗暗的冷哼一聲:怎麼,很奇怪是吧?朕重*生了,有了「未*卜*先*知」的「超*能力」,自然就可以看清你們這些殲*臣和逆*賊的嘴臉!如今的朕,可不會再跟前世那般的傻了,過去的錯誤,朕要一個個的糾正過來!
沒錯,安俊逸重*生了!在前一世,他活了四十歲,做了十幾年窩窩囊囊的皇帝,被殲*臣*逆*賊給騙得團團轉,最後連皇位都給丟了!性命,也給丟了!什麼「萬*萬*歲」,只有四十歲而已!
安俊逸從懷裡取出幾張名單,猛喝一聲:「神機營統領上前聽令!」
話音未落,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垂手站在了安俊逸的面前:「微臣聽令!」安俊逸將手中的名單遞給他,威嚴的喝道:「按照名單,抓人!抓到人,立刻廢掉武功,挑斷腳筋和手筋!這名單上的人,都是十*惡*不*赦之人,絕無饒恕的可能!無論是何人,皆不得手下留情!」
「是,微臣遵旨!」神機營統領百里莫問躬身應下,飛快的吹響了一聲很怪異的口哨,轉眼之間,朝堂就奇跡般的出現了五十多個黑衣人。幾個呼吸之間,之前那些為賈忠*良*搖*旗吶喊的官員,都被制住了,腳筋和手筋也都被挑斷了。有幾個自以為很高強的武功高手,甚至都來不及掙扎,轉瞬就變成了廢人!
安俊逸又從懷裡掏出一大疊的紙張,肅然道:「鎮國公、左相上前聽令!」
「微臣聽令!」沈翰和左相南宮致遠連忙出列,跪伏聽令。
「這些東西,是賈忠*良和他的狗*腿*子禍*害國*家,跟韃*靼人、突*厥人勾*結,企*圖賣*國的證據。你們先看一看,再傳給餘下的忠*良看一看,這些叛*賊就交給你們兩個來負責審*判!所有牽連到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那個柴榮和賈忠*良,還有以賈忠良為首的叛*國*集*團的核*心人物,至少誅*三*族!」
他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的魔*音,不帶半點的溫度,千年寒冰般的目光積聚眼底,比刀鋒還要銳利。語氣神情,就像是一把削鐵如泥的、曠古絕世的寶劍,其鋒芒鋒利得可以斬斷一切。
柴榮也要誅*三*族?!
沈翰聽了,不禁大驚失色,心裡驚濤駭浪!
杏兒,可是那柴榮嫡親的侄女兒啊!誅*三*族的話,豈不是杏兒一家的命也保不住了?不行!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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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屯,洪水退了,鄉親們都回去了,準備重建家*園。杏兒組建了一支龐大的建築隊,又親自做了一個「靠山新村」的規劃圖,跟裡正和族長商議許久,決定資助村裡五百兩銀子,幫助村裡人建設美好的新家*園——
這一更,是為了感謝杜蜀風、duyijian、892230等親親,送恬靜大紅包,祝福大家幸福快樂,非常的感謝!熱烈的擁抱,群麼麼。求月票和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