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字都不會信!那醜丫頭,就是個有爹生沒爹養的賤種,就算殺了她,也不會損害沈家分毫!」老太太很明顯的,壓根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裡,砸過去一個茶杯,「我只知道,如果你不趕緊跟翡翠郡主成親的話,皇后娘娘就會後位不保了!」
沈捷不為所動:「那又跟我有什麼關係?皇后娘娘,也只不過是我的堂姐而已,從小到大,就對我不咋地。!自私、涼薄、虛偽、狠毒,這樣的人,我犯不著為了她,放棄自己的幸福和快樂!」
一個無情無義之人,一個曾經對他非常輕賤之人,憑什麼讓他為了她,勉強自己去娶一個討厭的女人?不喜歡也就罷了,還是一個他很厭惡的人,怎麼可能嘛?莫非,都以為他是傻子麼?!
老太太震怒,使勁的頓著手中的枴杖,怒斥道:「你聽著,如果你還想要那個醜丫頭活命的話,就做好跟翡翠郡主成親的準備!並且,要保證,成親之後一定會好好的疼她,三個月之內懷上娃娃!」
沈捷目光一凜,冷聲道:「如果杏兒有什麼不測,我也絕不獨活,立刻去黃泉路上陪她!我說到做到,信不信由你!到時候,看老太太你,還有皇后娘娘,以及翡翠郡主,如何承受逼死堂堂的定國侯爺的罵名!」茶信是那。
「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啊!」老太太氣得幾乎倒仰,手中的枴杖毫不留情的,狠狠的落在了沈捷的身上,發出清脆的擊打柔體的聲音。
沈夫人匆匆趕來,見狀大驚,連忙心疼的撲了過去,護住兒子的身子,哭著喊道:「老太太,我兒究竟犯了什麼錯,你要如此折辱他?他都二十一歲了,是定國侯爺了,你怎麼可以把他當三歲的孩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聲音悲憤哀傷,帶著毫不掩飾的埋怨和不滿,仿若壓抑了很久很久的恨意,都在這一刻,借助這個機會,狠狠的宣洩了出來。
瞬間,偌大的廳堂,安靜得可怕。
老太太愣了一下,手中的枴杖就「咚咚咚」的,敲打著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呼天搶地的道:「哎呀呀,要逼死人咯,我老婆子活不下去了咯!這一個個的,孫子也好,兒媳也好,都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啊!我可憐的孫女兒喲,一個人在皇宮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也沒有人理她的死活喲!我老婆子,還活著幹啥,還不如死了好喲!」
這樣的場景,沈夫人萬萬沒有想到,心裡有點害怕,面色非常的蒼白,全身都有點發抖。沈捷輕輕地握住了阿娘的手,傳遞過去一點溫暖和力量,輕柔而堅定的道:「阿娘別怕,一切有兒子呢!哪怕是天塌下來,兒子也會幫阿娘頂著,不要害怕,也沒有必要害怕!」
沈夫人木然的點點頭,稍微鎮定了一點。
沈捷冷笑,就這麼靜靜地站著,看著老太太表演,眼底一片嘲諷:哼!只打雷不下雨,不過是做戲罷了!
只打雷不下雨,是杏兒的說辭。她的嘴裡,經常會蹦出一些新奇而又形象生動的詞語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就學會了不少。
話說有一天,他和杏兒去拜訪里正,走在路上,看到一群小娃兒在村東頭的大榕樹下玩耍。忽然,有一個五歲的小男孩,不小心用石子兒打破了一個三歲小女孩的頭,小女娃哭得驚天動地。小男孩見惹禍了,嚇得臉色發青,非常擔心會被自己的爹娘胖揍一頓,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在想著應對的辦法。
大人們聞訊趕來,小男孩急中生智,連忙忍著痛咬破自己的手指,把鮮血往自個兒的額頭一抹,然後又從地上抓起一把灰塵,往身上臉上飛快的一抹,又使勁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轉眼之間,原本乾淨整齊的小男孩,就變得慘兮兮的,一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頓的小可憐的樣子。
杏兒和沈捷就在不遠處,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兩個人都不禁目瞪口呆的:哎呀,誰說這山村裡的娃兒,都是木訥呆板的,都是腦子不靈活的呆瓜?這完全就是那些城裡的人,對山村娃兒的偏見嘛!
小男孩的爹娘大驚失色,剛問了一句:「二娃子啊,你咋地啦?是誰打的你啊?我可憐的娃喲!」話音未落,小男孩就「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哭得那叫一個淒慘喲,就連知道真相的杏兒,都不禁想要去心疼和可憐他。
沈捷彎了彎唇角,含笑示意:「杏兒,你看,那孩子只是拚命的在哭,卻沒有半點眼淚。而且,那眼珠子,還在滴溜溜的亂轉,哪裡有半分悲傷和疼痛的樣子?」
杏兒睜大了眼睛,仔細一瞧,不禁樂了:「哎呀,確實如此!這不就是光打雷不下雨嘛!嘿嘿,這娃挺逗的啊!」
那小女孩見他哭得這麼厲害,又發現他的額頭上有著大片的鮮血,當即就嚇懵了,連哭也忘記了。就更別說,向自己的爹娘告狀揭發了,小男孩的爹娘不明所以,還大聲的呵斥:「是誰欺負我家二娃子了?!」
小娃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都流露出了迷茫的表情誰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誰「不小心」弄傷二娃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自己的過錯。一時之間,小娃兒們都保持了沉默,神情都有點慌張。
這一局,這個叫二娃子的小男孩完勝,以極其無賴的手段,佔了絕對的上風!不但沒有挨罰,回去之後,爹娘和爺爺奶奶,都還用好吃的東西安慰他。二娃子的手段,確實很不光彩,無賴得很!
不過,那是一個年僅五歲的小男孩,可是祖母她都五十多歲了,可不是個幼齡的懵懂小兒!無賴的手段,不光彩的手段,並不適用她!硬是要用的話,只能招來他人的輕視,以及忽視!
沈捷不等老太太表演完,就扶著自己的母親,轉身就走。老太太氣得幾乎要吐血,大聲呵斥:「忤逆不孝的東西,我還沒說完呢,不准走!」
可惜的是,從前對她算得上是百依百順的沈捷,這次頭也不回,連個應答都沒有給她!其實,沈捷覺得有點奇怪,覺得老太太對沈綺麗過於的好,而且遠遠的好過他這個嫡長孫!不但如此,老太太對二伯、三伯和兩個姑姑,都要遠遠好過對他的父親,也就是鎮國公沈翰!
其實,在很久以前,他就覺得老太太和父親之間的關係,似乎有點奇怪。老太太對他們大房的人,也都有點奇怪,似乎那種「掏心掏肺」的好,帶著做作和刻意的成分。最奇怪的是,母親對老太太不是很順從,父親對此也沒有去為難冷落母親。如今想來,母親跟老太太的對抗,似乎是贏得了父親的默許,或者說是支持!
第二天,早朝之後,沈捷去覲見了皇上。
「啟稟陛下,微臣去了一趟冰火山,有幸得了五枚朱果,製成了五品疤痕靈。其中,杏兒用了兩瓶,留了一瓶給微臣的母親。還有兩瓶最大最好的,特意留著獻給陛下!另外,微臣還得了一株千年靈芝,一株千年三七,一株千年的野山參,一併獻給陛下,祝陛下萬壽安康!」
沈捷跪下參拜,態度恭敬謙卑,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很低。這次在早朝上,他就敏銳的察覺到,三個多月不見,聖上似乎有了某種驚人的變化,這種變換讓他覺得心驚。
本來,安俊逸對於沈捷不經過他同意,就私自去了冰火山,心裡不是很舒服。就想著,要藉機給他一個下馬威,滅一滅他的銳氣。剛好,今兒一早就聽暗衛稟告,說沈老太太逼沈捷即刻迎娶翡翠郡主。這麼一來,拿捏沈捷的借口都不要找了,只要下旨讓他和翡翠郡主完婚,就是對他最嚴厲的懲罰了!
可是,此時見他的態度這麼的卑微,而且一下就獻出三株千年份的好東西,心就不禁軟了:哎,他也是個可憐的,都二十多歲了,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還是一個醜丫頭!那萬仞冰火山,也不是那麼好去的,十有八*九是一去不回的!罷了,既然老天爺都可憐他,放他平安歸來,那就算了,費事跟老天爺過不去!老天爺眷顧的人,說明沈捷對他這個天子,也是忠心耿耿的!
心念電轉之間,安俊逸擺擺手,一副很大度的樣子:「起來吧!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這一次,就繞過你!日後,不可再自作主張,擅自離去!」。
「是,謝謝陛下隆恩,微臣感激不盡!」沈捷俯首拜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忐忑不安的心終於落了一半。連忙將疤痕靈和靈芝、三七、野山參獻上。
「嗯,確實很不錯,不愧是出自萬仞冰火山的東西,就是比這外面的東西要好!」饒是見過了珍稀之寶的安俊逸,也不禁歎為觀止,讚歎連連。
千年份的東西啊,這世間能有幾樣?人活一世,又有幾次見到的機會?可是,今天,他一次性,就見到了三樣!更不要說,還有那傳說中的朱果製成的寶貝了!——
很抱歉,還有三千字,明天補上。不是有意的,今天首頁大紅字推,我也想多更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