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三娘默認片刻,無奈的歎道:「好吧,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我和你二哥,送你們去梨樹屯吧!梨樹屯的村長,跟你二哥的外公是朋友,我和你們先去梨樹屯,讓你二哥去一下外公家,請他外公去梨樹屯走一趟。有熟人的話,一切都好辦一點!」
這一番話,讓杏兒覺得心裡暖烘烘的,心田彷彿照進了久違的驕陽,心路似繁花點綴。淚水,終於決堤般的,奔湧了出來。
人間確有真情在啊!
「杏兒,好孩子,不要哭!」三伯母將帶來的兩個包袱,放在了雪地上,一一打開給杏兒看:「不用太擔心了,你三伯父讓我和你二哥帶來了好些吃的用的,還有五兩銀子。」又對柴五娘道:「你三哥早就想到了,杏兒這丫頭必定不肯回靠山屯,所以就讓我們預先帶了點東西出來。」
柴五娘連忙推辭:「不行啊,三嫂!這些吃的用的,也就算了,我也就厚著臉皮收下了!可是,這銀子,是三個昨天剛領到的束吧?如果三哥沒有如數上交給娘的話,娘必定是不肯饒恕的,那一定會給你們三房的每一個人都帶去災難的!」
柴家的財政大權,是牢牢的掌握在大房的手中的!而姜氏正是大房的幫兇,說難聽一點,也可以說是走狗!二房、三房、四房和五房的每一個人,所賺取的每一個銅板,都必須如數上交給姜氏!然後,由姜氏留下一小半,大半部分是要給柴大娘劉氏掌管的!
如果有誰敢「昧著良心」,「貪污」哪怕是半個銅板,一經查出,那後果必定是不堪設想的!輕則被姜氏呵斥辱罵,重則三天不給飯吃,還要披星戴月的去地裡幹活!甚至,還會遭遇姜氏或者柴老大夫妻的掌摑。如果是做媳婦的「違反了家規」,半夜裡還得去跪祠堂,備受折磨。
柴三娘聽得面色一僵,心尖兒也不禁抖了一下,強笑道:「不用擔心,你三哥說了,如果實在太過分的話,咱們三房也乾脆分出去算了!」
柴五娘還想推拒,柴三娘猛然一揮手,淒然道:「五弟妹啊,你就甭管那麼多了,這銀子好歹能幫你們修建一個茅草房!沒了這銀子,你們即便去了梨樹屯,難道要住野地裡麼?把孩子給凍壞了,有你後悔的時候!」
「三嫂,謝謝」柴五娘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柴三娘說著,臉上赫然現出了一抹堅毅,沉聲道:「這銀子是你三哥自個兒掙的錢,這一次,我們三房還就狠下心來,堅決的不上交!我還就不信了,娘和大哥大嫂,還能把我們三房的人給吃了?!」
杏兒聽得火冒三丈,又心酸不已。
大房掙的銀子,就從來沒有上交給半個銅板,大房一家七口人,個個都是甩手掌櫃。柴老大在縣衙做書吏,三個兒子跟隨他去了縣城,在縣裡上學堂,父子四人每十天回靠山屯一次。柴大娘帶著兩個女兒,住在靠山屯,是不下地幹活的,最多在農忙的時候,做一點家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