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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待你長髮及腰34 文 / 吉祥夜

    後來,賀心澄才知道,今年,是父母相識三十週年紀念。三十週年,父母真正一起時間,卻不過短短數年,然,卻讓母親為之守了一輩子,那一定是一段刻骨銘心愛戀……

    若從前,她是難以置信,怎麼會有數年如一生感情?而今,她懂了,一生何需數年?

    回到s市,她們仍然住酒店。這裡,是卿染故鄉,可是,卻沒有她家。

    賀心澄一直覺得很奇怪,難道媽媽沒有親人嗎?她父母呢?兄弟姐妹呢?瑞士時候媽媽從來沒有提起過,而回了國,媽媽竟然也沒說起,沒有去誰家裡走親訪友,只是每天這個城市徒步行走,行走時候,總是充滿了微笑,而有時,甚至不要她陪伴,纖細身影孤獨地沒入人海……

    每天,媽媽都會去墓地,陪照片上那個男子說話,而賀心澄知道,那個墓穴裡,埋葬根本就不是父親屍骸,父親以極不光彩方式喪生於菲律賓,屍骨無返,母親親手埋葬是她與父親婚紗照,還有當年他們穿結婚禮服,與此同時,也埋葬了母親一生…岙…

    s市這個陌生城市裡,母親不身邊時候,賀心澄並沒有感到孤獨,或者說,她從小就習慣了孤獨,異國他鄉,母親或她診所忙碌,或行走於山谷各戶之間,或做些別事來維持她們生計,她從小就學會了一個人生活。瑞士冬天冰雪,鑄就了她和母親一樣冰冷性格,直到那一天,遇上那個不該遇男子……

    坐酒店前噴泉旁邊,想到那個人,她甩甩頭,把一切記憶擠出腦海,可是,眼前卻多了一雙男式皮鞋,和筆挺西裝褲。

    呼吸莫名一滯,緊張情緒牢牢揪緊了她心,下意識地拔腿就跑,甚至不願意抬頭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掌。

    可是,還沒邁開腳步,就被人揪住了胳膊。

    「跑?你還能跑到哪裡去?」熟悉聲音響起,帶著怨尤和痛楚。

    她漸漸淡定下來,繃緊身體鬆弛,唇角挽起淡淡笑,「hell,eribsp;童博笑了,笑容裡幾分猙獰,「繼續,繼續說英語,賀心澄,你知不知道,其實你說英語時候就是你心虛時候,你不敢面對我,不敢面對你自己心!」

    她墨色瞳孔微微一縮,繼而多風輕雲淡瀰漫開來,「童博,夠了,別用激將法,想要我用中再說一遍,遵命就是了,童博,我們已經結束了,你不適合我,就這麼簡單。」

    「不適合?」他眼睛閃過嘲諷痛,「當初小木屋把第一次給我時候怎麼不說不適合了?」

    「……」她垂了垂眸,再舉目時,裡面無波無光,「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動物到了發情期都會這麼做,何況人?童博,我不喜歡就是你這一點,別像個怨婦一樣好嗎?男子漢大丈夫,灑脫一點,喜歡,就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我們怎麼說也都是法國浪漫自由氛圍裡受過教育年輕人,別像個老古董似,上一次床就要結婚好嗎?」

    童博默默地凝視著她,數秒之後,輕歎一聲,將她摟入懷裡,「心心,我知道你想什麼,因為我們父親,是嗎?」

    賀心澄身體,微微一抖……

    這細微變化沒有逃過童博敏銳感覺,懷抱收得緊,「心心,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交給我,我能解決,我父母都是開明人……」

    話未說完,童博便感覺到懷中身體再度僵硬,而後一股大力將他推開,賀心澄眼含強烈憤怒站他面前。

    「童博!我是不是感謝你?這是多大恩賜與仁慈啊!你父母夠開明,你,夠偉大!不嫌棄我是個罪犯之女,是不是?我是否又該匍匐你腳下吻你腳趾?尊你為上帝為救世主為我神?很抱歉,我做不到!」

    童博怔怔地看著突然變得如此激動賀心澄,知自己說錯了話,一時無措,「心心,我不是這個意思……」

    「童博!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們之間,確實有過很美好過去,可是,請記住,那是過去!就算你家裡開明仁慈,不計較我家庭和出身,可是我計較!我從小就沒有父親,不曾嘗試過父愛是什麼滋味,我媽媽很辛苦,她行醫救命,她賺錢養家,她甚至自建房搭屋,我常常想,如果我有爸爸,媽媽會輕鬆很多,而這一切,居然都和你得父母有著直接聯繫!沒錯,我父親有錯!他該死!可是,我不需要有人每天每時每刻提醒我這個問題!而和你一起,和你光輝燦爛家人一起,卻無時不刻不提醒著我這個事實!童博,那樣我,很痛苦!請你不要這麼自私,不要現救世主高度把你認為愛施捨給我!請你降落到塵埃裡來,為我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光輝奪目你面前,我不是什麼小仙女,我只是一個罪犯女兒,一個和你並肩現一起會感到是一種折磨低到塵埃裡女人,所以,不要再那麼孩子氣了,愛不是水果糖,你說要就可以,放了我吧,給彼此留一點尊嚴!」

    童博現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酒店旋轉門裡。她所說話,一字一句,如雷鳴,聲聲震耳。

    他從沒想過,愛,會成為一種負擔,一種傷害。他第一次傾心傾力地愛一個女子,她卻告訴他,他愛對她而言是折磨……

    既然如此,命運又為什麼要安排他們相遇,相戀,甚至,分開以後,還要重逢?

    往事歷歷目,她卻說忘記,要他如何能忘記?

    初次相逢,法國校園。

    那日陽光明媚,和風正好,她闖進他視線,一襲長裙,長髮垂腰,背一個大大畫夾,如塵世外走來女子,澄澈,明淨,卻又帶著莫名清寒……

    只一眼,他就知道,她必然是中國人,周圍全是一片各色外語環境裡,他徑直走了過去,用中問,「你好,請問這個學校鋼琴館哪裡?」

    「不知道。」冷若冰霜回答

    答。

    她這般美麗女子,一定有諸多追求者,想必是把他也當成諸多搭訕者中一員了吧?

    他望著她背影笑。固然問路是真,可是誰又能保證沒有一點搭訕之心呢?

    只是,那一眼之後,再沒見過她。後來,因為鋼琴業務,他也曾去過那所學校好幾次,但是,都沒遇見過,甚至,托人刻意打聽過這樣一個女孩,也無人知曉。

    他甚至以為,那日所見,定是他幻覺,世間怎麼會有這般纖塵不染女子,既有,為何驚鴻一瞥便消失不見?

    那年寒假,他沒有回國,因為計劃好獨自去瑞士滑雪。

    國外唸書日子裡,利用假期,他腳步走遍歐洲大陸,卻始終獨行,從不曾想過要人陪伴,去瑞士,依然孤身。

    這樣旅行固然能自由自,可是也難免有弊端,那便是,若遇上危險,則孤立無援。

    瑞士一行,果然。

    那日,獨自來到遊人稀少荒涼坡面,享受暢淋漓無阻無攔雪地疾行,卻不慎摔傷,無法行走。

    彼時已是傍晚,暮色四合,想求救,手機卻不知翻滾中掉落何處,他幾乎陷入絕望之中。

    而此時,沿著他曾滑過路線踏雪而來身影給了他希望,他大聲地喊著「help」!

    那身影輕盈地滑至他跟前,帽子摘去,瀑布般長髮傾瀉,長髮映襯下,是皎白如月臉龐,和璀璨如寶石黑眸。

    他喜歡黑髮女子,尤其異國他鄉,何況,此人還是他曾驚若天人仙女……

    他笑了,「小仙女……」

    不曾想,她轉身就走。

    「哎!」他忙喚住她,「對不起,造次了,麻煩你,我腳傷了,能不能找人來幫幫我?或者,借你電旋?

    頤朵卻不知他心中所優,反熱情地問,「國慶你們家去年不是就說好去旅遊嗎?你怎麼單獨過來了?曈曈和小朵去旅遊了嗎?」

    童博不知該如何回答,實話實說?還是將這個問題暫緩?「這個……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我出來了……」他承認自己逃避,同時也給自己找借口,這個問題應該曈曈自己去面對!

    「是嗎?哎,女大不中留,既然閨女不肯回家,看來只有我們自己去北京看她了!」頤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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