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知道,董苗苗是關心她的。這樣的話,苗苗說過一次,在她告訴苗苗她將嫁給他的時候。苗苗阻止不了她,於是後來,苗苗再不戳她的痛處,每次說起她和她的他,都用插科打諢來帶過,以免她心裡難受。
雖然明白苗苗說的是事實,但心裡還是覺得這些話像巨石似的,打在心裡,份量太重。
「你倒是給我點正能量啊!」她比誰都清楚,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她就必須義無反顧地繼續走下去。她需要的,不是看清事實,而是有人跟她站在同一條線上,給她鼓勵和支持!
「正能量?行!兩條路,第一,離婚!另嫁他人!嫁給愛你的人遠比嫁給你愛的人幸福!第二,別半死不活的,馬上給我從床上起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那傻大兵給誘回來!直接撲倒!我跟你說,男人就這德性!色字當頭,尤其是那傻大兵,軍營裡全是臭男人味,只怕蚊子都是公的,哪能敵得過你的魅力?你說呢?別問我怎麼誘回來,你那麼聰明的人,一定懂的!」
董苗苗的聲音嘰裡呱啦,比她手機的鞭炮聲更鴰噪,不過,卻也提醒了她:沒錯,他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這一次也不知要待幾天,決不能讓他把他的寶貴時間貢獻給兄弟了!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調出他的號碼來,卻怎麼也沒有勇氣撥下去……
結婚後的這幾十個夜裡,都和此刻一樣,心裡絲絲縷縷,佈滿他的影跡。她知道,這個現象叫做想念,如弦,如索,在她心上最柔軟的地方摩擦,束緊,越收越緊,緊到悶悶地發疼,緊到勒出一道道痕跡……
很多次,只要她拇指一動,或許便可以聽到他的聲音,哪怕隔著千山萬水,也可以緩解她思念病症的臨床症狀。她甚至想像過,他接到自己電話時會是怎樣的反應,高興?詫異?發火?還是,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然而,所以的一切,都只是想像罷了,她不敢,不敢……
所做的,只是盯著那個名字,用手指去輕輕撫摸,仿似撫摸他刺手的板寸頭一樣。他的頭髮又粗又硬,真的很扎手呢……
這還是她小時候的記憶……
她盯著手機上儲存的名字笑了。
糖糖哥。
好萌的名字!全世界就只有她這麼叫他!這是她擁有的,唯一的,專屬於她的權力……
手機突然在她掌中震動起來,鞭炮聲乍響,嚇了她一大跳,一看,竟然是婆婆打電話來了!
太好了!救星來了!
「媽——」她拖長了尾音,甜甜地叫了一聲,「我正想給您打電話呢!有朋友從家鄉給我帶了點土特產,我下午帶回來給您嘗嘗鮮!」
所謂「曲線救國」,婆婆一定要巴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