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器,究竟是一件什麼樣的東西?」小鬍子對這個問題很有興趣,他見過複製品的照片,也見過古老宗教製造出的贗品,還從各種渠道聽過關於聖器的種種傳聞,這個末世預言中最核心的物件,究竟是什麼?
「我不騙你,像我這種身份的人,不可能知道所有,老闆不會說的,只告訴我一部分。」球哥道:「我知道一部分,然後就根據自己的判斷做出推測。」
球哥的推測不能說百分之百的準確,但其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是有根據的,當說到這裡的時候,球哥再次鄭重的提醒小鬍子,他已經破例了,希望小鬍子不要讓他失望。
小鬍子沒有馬上做出反應,但是他可以感覺到,此時此刻的球哥,好像是在和一個相交多年的老朋友語重心長的規勸,希望他走上正路。球哥看上去很奸詐,很油滑,然而這個人骨子裡的東西和過去很多老輩人一樣,或者說和小鬍子一樣,對敵人冷酷,不過對真正交心的朋友,可以付出一切。
終於,小鬍子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他都領球哥的情。
「我分析,聖器,是一件毀滅性的東西,因為它從來都沒有被啟動過,所以任何人都無法完全知道,啟動它之後的後果,但是,它肯定也有一道基因鎖。」
聖器有一道基因鎖,這個理論是老闆手下的人提出來的,當然,他們也不會信口開河,而是根據許多亂七八糟的線索歸納整理而得出的結論。這個結論出現的時間,球哥說不清楚,不過在之前已經有雛形了,老闆手下的一些研究人員肯定隱秘的做過大量的研究工作,否則的話,他們也不可能在大雪山群事發之後的短時間內,搞出一套相關的精密設備。
「聖器上的基因鎖,在什麼地方?」小鬍子一下子就有些糊塗了,之前發現過的六稜球,是贗品,不過贗品歸贗品,從造型和外觀上肯定和真品沒有區別,六稜球是純淨透明的,只在球體的內部,流淌著一些不知名的透明液體,這樣一個球,如果有基因鎖的話,會在那裡?
「我的推測只是理論,具體基因鎖會在球體的那個部位,搞不清楚,不過對現在的我還有你來說,這個問題並不重要,拿不到真正的聖器,其它一切都是空談。基因鎖是無形的,僅憑肉眼,你肯定看不到,其實,我告訴你這個問題,並不是想讓你瞭解什麼高精尖的科技技術還有神話傳說。」球哥沖小鬍子搖動一根手指:「我只是想讓你退出,遠離這些。」
「你也要知道,我有苦衷。」小鬍子不想和球哥說的那麼明白,但他確實有苦衷。如果沒有嘉洛絨的話,那麼小鬍子對於這件事完全可以袖手不理,因為他已經找尋到了家族的根,家族的起源和大致的發展曲線,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然而嘉洛絨就在朝聖者手裡,無論小鬍子願意不願意,他不可能丟下這個女人不管,必然要直追到底。
「你看上去就像個很固執的人,我不知道說這些是不是都白費了。如果換做其他人,我至少也要把他抓起來,但是,我抓不住你,也不想抓你。」球哥很無奈的歎了口氣,語氣瞬間就變的無比沉重:「雖然沒有任何人打開過聖器,不過可以預想的到,如果聖器一旦落入了不應該掌握它的人手裡,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大到你難以想像,我們只能祈禱災難的程度不至於毀滅整個世界,實話實說,我們能做的只有祈禱。」
「這可能嗎?」小鬍子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一個理智的人,習慣用慎密的思維去思考問題,他相信一些奇怪的事情存在,但關於六稜球被開啟後的後果,他確實難以相信。
六稜球,有多大?這樣一個小小的球,會產生一場什麼樣的災難?
但是六稜球的背後,有一些人固執的尋找它,另一些人則固執的進行阻撓,如果不是這個東西重要到極點,他們不會這麼做。
「這不可能嗎?」球哥指著這個山洞,道:「聖器是神明留下的東西,對於神明,你能理解多少?如果你不能理解他,又怎麼能理解他留下的聖器?我相信,如果你和其他一些人一樣繼續尋找下去,可能最終會有結果,說不定真會找到真正的聖器,但是,當你找到它的時候,洞悉它所有的秘密之後,可能已經晚了。你是個明白人,估計也不喜歡別人太囉嗦,所以我說的就這麼說,孰是孰非,要你自己考慮。問個題外話,你有父母沒,有妻子孩子沒?」
小鬍子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有父母,沒有妻兒,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些人組成了他牽掛的家庭,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雖然沒有妻子,但嘉洛絨,無疑和妻子一樣重要,不可捨棄。
「算了算了,我不多問了,我最後只重申一遍,每個人都是自私的,都有私心,他可以不顧其他人的死活,但如果連自己的父母妻兒都可以犧牲丟棄的話,那他可能就根本不算是個人。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我斷言,聖器一旦被啟動的話,即便你的父母妻兒遠在千里萬里之外,他們也逃不過災難的吞噬,如果僅僅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或者英雄主義,去義無反顧的繼續尋找下去,那麼你就犯了一個致命的且很愚蠢的錯誤!」
球哥的語氣很嚴厲,而且這也不是小鬍子第一次聽到相關的話題了,朝聖者的**師博思巴曾經說過類似的話。這讓小鬍子感覺到了更深一步的危機,球哥和博思巴的話,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小鬍子現在所做的,確實是一個很愚蠢的事。
就好像一個活的好好的人,卻突然要給自己挖墳,把自己埋進去。
「輕鬆一點,我相信你經過思考,會做出一個正確的抉擇,現在,來解決我們要面臨的最實際的問題吧。」球哥緊繃著的臉鬆弛下來,咧嘴笑了笑,爬到洞口那邊,朝外看了看,然後從背包裡取出一瓶水,用力甩了出去。
他們兩個人進入山洞後休息加上相互的交談持續了四十分鐘時間,按照球哥的判斷,蔓延的力場距離山洞已經不會太遠。
這瓶飲用水從球哥手裡飛出去,一直飛出十幾米,突然在半空中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捏爆了一樣,塑料瓶子砰的炸開了,所有炸裂出來的水珠都沒有擴散出去,全被擠壓在一片很小的空間中。這一大顆水珠就被無形的力量包裹著,來回變換著形體,如果在半空緩緩飄動一樣。
「看見了吧。」球哥嚥了口唾沫,道:「如果力場真的蔓延過來的話,我們兩個人和那只瓶子不會有任何區別,都會被擠爆的。」
在此刻,他們已經手足無措了,儘管兩個人都還鎮定,但面對危險的時候,更重要的是想出解救的辦法,光鎮定是沒有用的。然而,他們能想出什麼樣的辦法?
帶著基因鎖的無形力場,只有精密的設備,還有神明的遺體可以破開,但設備留在了力場外,神明的遺體也面目全非。
如果按正常的思維思考,小鬍子和球哥幾乎死定了。但球哥還是很樂觀的,他掏出了一個腕表式的對講機,說:「外面的夥計肯定會想辦法救我們,不過他不懂該如何操作設備,我可以教他。但我們全要靠運氣了,在力場穩定的環境下,這個強度上的信號肯定無法穿過去,現在力場的力量擴大了,卻不是那麼穩定,我們可以試試,看對方能不能收到信號。」
「如果能收到呢?」小鬍子問:「僅憑對設備的操作,就能救我們?」
「不能。」球哥搖了搖頭,道:「只能試試,神明的遺體是指望不上了,山外那幾個人身上,帶著一點遺體的毛髮還有脫水肌肉以及骨骼的標本,我們能依靠的,只有這個。如果這點標本沒用的話,我們倆就老實的準備變成肉餅吧。」
「時間來不及了!」小鬍子感覺力場蔓延的速度雖然慢,但用不了多久就會伸展到山洞內部。而一個人就算全力趕路,從這裡到山外,來回至少四天四夜的時間。
「所以說,只能試試,我這個人不信邪,就算到了必死的絕境,也要拚一拚!」球哥開始調試自己的對講機。
小鬍子則在思考,神明遺體的毛髮還有其它零碎的身體殘片真不確定管用不管用,如果僅依靠這些,一旦失敗,兩人就死定了。
這個時候,小鬍子就想到了貢覺,這個世界上保留著純血的兩個人之一,貢覺不像衛天一樣,已經暴露,所以小鬍子一直想隱瞞他的身份,不至於讓貢覺和衛天一樣,生活的不安穩。但此時此刻,他和球哥都得依靠貢覺救命,實在無法再完全隱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