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微敞的房門被人推開,顧南希的身影出現在門前。殢殩獍曉
緊跟在顧南希身後走進來的是溫晴。
兩人一看見莘瑤和上半身赤.裸的修黎幾乎半抱在一起的姿勢,顧南希先是清俊的眉宇微微一動,還沒有說話,隨著他快步走進來的溫晴便直接尖叫著開了口。
「啊!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莘瑤面色一白,忙抬眼瞪了修黎一眼,修黎亦是在他們走進門的同時,握在她手腕上的手驟然一鬆,迅速放開她,旋身拿起一件襯衫穿在身上紂。
「幸好王媽平時照顧花的花房就在這對面的樓梯上,我叫南希陪我去看看我的那些四葉草,路過修黎房間他就順便進來看一眼,沒想到你季莘瑤都已經恬不知恥到了這種地步,門都不關,就在這裡跟別的男人衣衫不整親親我我的……」
溫晴一臉的鄙夷和冷笑:「季莘瑤,你真是有夠不要臉的呀!」
莘瑤當即擰眉,怎麼可能溫晴就這麼湊巧的求著顧南希陪她去花房,明顯是故意讓他路過這裡賓。
但是要說修黎是與溫晴同謀要挑撥他們這事她打死都不信,見修黎背過身去穿上襯衫時那一臉不耐的表情,就看得出來他對溫晴沒有一絲好感,甚至,十分的厭惡。
「我只是在看修黎手上的傷,他剛洗過澡。」季莘瑤就這麼坦然的解釋了一句,這一句解釋不是說給故意找事的溫晴去聽,而是說給顧南希。
「哈!都險些被捉姦在床了,你還能這麼不要臉的狡辯出來!剛才看你在樓下吃飯的時候就一直心緒不寧的,其實就是想上來跟你過去的弟弟親親抱抱,以訴去美國這近一個月來的思念之情吧!」溫晴一臉的氣勢洶洶,絲毫不肯放過這件事一樣伸手去拉扯顧南希的袖子:「南希,你別聽她這樣好像一副坦然的樣子的狡辯,其實她本來就是這麼一個人,我早就看出來了,她跟修黎之間沒有大家想的那麼乾淨,哪裡是什麼姐弟啊,分明就是地下姘頭!」
「說夠了沒有?」修黎陡然轉身,冷眼瞥了一眼喋喋不休的溫晴:「自己是什麼貨色自己不清楚?上個星期天趁我喝醉回來後,穿著季莘瑤的衣服跑來我房間試圖爬上我的床,你自己不要臉到無下限別把別人牽扯進去!我警告你,再敢胡來,我對你絕對不會客氣!」
修黎面無表情的冷指著臉色陡然一滯的溫晴:「顧家其他人對你有舊情,我對你可沒有,別逼我動你。」
說罷,修黎便拿了條褲子轉身進了浴室。
溫晴的臉色還沒緩和過來,顧南希的表情始終看不出什麼喜怒,但是從莘瑤的角度能看得出來,他並沒有懷疑自己,只是開始詫異了一下,之後再又因修黎剛剛說的那件事而看著溫晴。
溫晴白著臉,咬緊了唇瓣,趕忙解釋著:「南希,你別聽他亂說,我……我那天只是想試一下他對季莘瑤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姐弟之情,所以趁著你們沒在家,去了你們臥室,找了一件季莘瑤的衣服來穿,那天修黎喝醉了,我就穿著那件衣服去照顧他,我沒有跟他怎麼樣!我只是想試一試……」
「試出的結果就是……」
溫晴忽然指向皺起眉的莘瑤。
「她和修黎果然不乾不淨!你知道嗎,南希,那天修黎抱著我一直叫我莘瑤,還要吻我!如果不是我推開他,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我……我……我真的沒有想和他怎麼樣,我只是想用這種方式戳穿他們……」
陡然,身後傳來一聲重重的浴室門被關上的聲響,只見修黎已經換下了浴巾,換好了衣褲,出來後便一臉厭惡的掃了一眼仍在空口解釋的溫晴,連話都懶得再說一句,便頭也不回的直接走出了他自己的房間。
「修黎。」莘瑤正要叫住他,但溫晴這邊卻越說越過分,她不由的看著溫晴那張像是停不下來的嘴,有那麼一剎那真狠不得把這女人的嘴給撕了!
在修黎走出門後,溫晴本來更是氣焰囂張的想要繼續說什麼,但見顧南希正皺眉看著自己,當即便放軟了聲音,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去跟修黎說清楚!」
說著,便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看著溫晴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出房間,見她的臉色仍有些灰白,明顯是被揭穿了什麼而自己覺得難堪,一想到自己的某一件衣服被溫晴穿過,當即便覺得一陣噁心,有一種衝動想回去把所有衣服找出來看看究竟是哪一件被穿過,直接拿出去燒掉!
而這時,眼前一道頎長的身形走了過來。
「溫晴鬧著說她的四葉草都枯了,叫我陪她上來看看,我正好順便打算過來看看修黎,就陪她走了一趟。」不等莘瑤解釋,顧南希便先開了口,他的語氣自然,帶了一絲不希望她誤會什麼的溫和感,和溫晴預想中所希望他們兩人之間出現的誤會相比,顧南希顯然完全沒有計較剛剛莘瑤被修黎拉進懷裡的事。
也對,修黎對自己的在乎和那些好,睿智如顧南希,恐怕早就已經看出來了,何況他們兩人也沒什麼過份的舉動,顧南希如果因為這些憑空而來的事而誤會或者吃醋,那反倒不像他了。
季莘瑤本來被溫晴堵的不是很舒服的心情頓時豁達了許多,咧嘴一笑。
「傻笑什麼?」顧南希莫可奈何的看著她,再又看見桌上沒有動過的飯菜:「他沒有吃?」
「嗯,我來的時候修黎剛剛洗過澡出來,以前我和他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雖然不住一個房間,但是他洗澡出來只圍著一條浴巾的樣子我早就看習慣了,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直接把飯給他送進來了,只是沒想到會被溫晴撞見,真怕她又藉機到爺爺面前說些什麼,爺爺的性格有些時候挺古板的,如果讓他誤會了什麼,恐怕對誰都不好。」
莘瑤歎了口氣,低下頭逕自想著剛剛修黎說的那件事。溫晴穿著她的衣服過來,趁著修黎喝醉「照顧他」,明顯就是目的不純,如果不是穿著她的衣服,修黎就算是喝醉了恐怕也不會讓溫晴靠近他,看來溫晴已經開始打算廣泛撒網,顧南希這邊溫晴找不到空子鑽,就試圖爬上修黎的床懷個孩子來奠定自己在顧家的地位了。
否則溫晴也不會轉身跑出去跟著修黎走,要去試圖解釋什麼。
顧家對她來說真的就這樣重要麼,重要到連矜持和臉面都不要了,只為了換得一個顧家主人的地位。
顯然的,顧南希也看出了溫晴的意思,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顧南希走過去,半環住她的肩,溫柔的低聲說:「修黎只是一時疏於防範,相信這次以後他都不會再給溫晴一點鑽空子的機會,老婆,你別太擔心了,嗯?」
莘瑤一笑:「其實我是擔心修黎的傷,他胳膊上的傷根本就沒好好處理過,就這麼熬了一個星期才開始癒合,現在還在腫著,我怕留下什麼後遺症,可他不讓我看,也不讓我幫他上點什麼藥……」
這時,房門又被人大力推開,溫晴氣喘吁吁的跑回來,瞪著季莘瑤,再又看了一眼因為她的去而復返而淡淡的轉過臉的顧南希。
「南希!你真是有種啊!自己的老婆跟自己的弟弟叔嫂***,你管都不管!剛才都抱在一起了你還沒點反映,是不是要他們躺到一張床上真的做了什麼,你才敢確定這個賤.人有多不甘寂寞有多浪.蕩嗎?」
說著,溫晴便一臉氣憤的快步走到床邊,拿起床上的那只修黎用了幾年的手機,手指用力的按著那手機,在上邊翻了翻,然後將手機遞了過來:「你看!」
溫晴明顯是沒追上修黎,或者是被修黎說了些什麼而氣的快炸了,所以才跑回來不甘心的又來挑事。
但是這支修黎用了好幾年的手機屏幕上,正是一張被放大的照片。
照片裡的季莘瑤看起來才二十歲出頭,頭髮的長短只齊肩,發尾微卷,穿著一件夏天的很清涼的睡衣,躺在床上睡的正香,而修黎也在這張照片裡,他側躺在季莘瑤身邊,一臉搞怪似的將睡著的季莘瑤摟進懷裡,然後用手機將兩個人拍了下來。
照片裡的莘瑤睡著,修黎卻是明顯故意湊上去照的這張照片,這照片對於一個跟姐姐胡鬧調皮的弟弟來說很正常,但是對現在他們的關係來說,特別是在溫晴這裡,確實是一張「床照」類型的證據。
莘瑤不知道這照片是修黎什麼時候照的,但是看這頭髮的長度,應該是在自己上大二的那一年,算起來,已經不少年了,這支手機也是那時候她送給修黎的第一個超過一千塊錢的生日禮物,他當時還說過她怎麼能這麼浪費,隨便買一個能隨時通電話的就好了,但是他很喜歡,於是用了這麼多年都還沒有換過。
她驚愕於這張自己不知道的照片的存在。
看了一眼那照片,顧南希的臉色先是頓了頓,之後便陡然變的嚴肅。
見顧南希的神情嚴肅,溫晴當即便揚眉笑了:「南希,這樣的女人,你真的確定她能和你在一起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嗎?我到是建議等這她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後馬上就去做個DNA檢測,我看百分之八十不是你……」
「溫晴,如果在修黎那裡受到挫折,在顧家已經徹底找不到自信,就事事都找莘瑤的麻煩,我看你在顧家的日子確實不會太久了。」
顧南希的聲音很淡,神情嚴肅,卻只是針對溫晴的這一番瘋言瘋語,而他說的話,卻又彷彿是一個即將形成的事實。
溫晴本來就氣的恨不得找到所有能利用的證據的急切的模樣,這一會兒瞬間便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她驚愕的看著顧南希,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
好半天,她彷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南希,你的眼睛瞎了嗎?我對你真心真意這麼多年,始終都敵不過這麼一個水性揚花的季莘瑤是不是!」
「水性揚花?這個詞用在我身上有點大材小用啊,這種令人『景仰』的形容詞,本該放在溫小姐你身上才是!」季莘瑤冷笑著回了她一句。
「你們的感情絕對不會走的太遠的!我發誓!」溫晴咬牙,眼睛當即便又紅了:「搶來的幸福絕對不會走得長遠!」
「夠了,溫晴。」顧南希緊皺著眉頭:「已經快一年了,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
「鬧到你們離婚為止!」溫晴忽然深呼吸一口氣,重重的說出這句話,之後,便轉身快步走開。
看著溫晴那篤定著什麼似的模樣,季莘瑤徹底的無語了,轉頭看向顧南希,卻見他皺著的眉頭還未鬆開,她這才轉頭再看向溫晴,見溫晴是拿著那隻手機走了出去。
她一愣:「溫晴該不會是想讓爺爺看那照片?」
見她緊張了起來,顧南希伸手將她環住,溫和的說:「如果她想讓爺爺和道,她穿著你的衣服勾.引過修黎這件事,她當然會無所顧及的將照片拿給爺爺看,順便挑撥。但這種事情,你認為她敢讓爺爺知道麼?如果她用這照片在爺爺面前把修黎最後的底線都戳穿了,修黎不會放過她,會比我們所有人都先一步的毀了她。」
不知從何時開始,顧南希對修黎的瞭解似乎比自己還要多。
莘瑤猶豫的看著顧南希,他的眼神是讓她安心別怕的柔和與安慰,往往他所算準的事情確實都不會有什麼出入,莘瑤也明白,溫晴也許只是想把那張照片複製到哪個電腦上去,要留下證據,但是今天也許不會拿出來,好歹如果她複製出來了,他們還能找到機會將其刪除,如果修黎知道這張幾年前他對自己惡做劇似的親暱的照片會引來這種後果,他一定會第一個刪除。
「她遲早會為自己的幼稚愚蠢而埋單。」顧南希沒有再針對溫晴的事多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了最後一句,語氣裡有幾分歎息。說話間,他將莘瑤用力的抱緊,似是因為莘瑤一次一次在家裡這樣受到的委屈和因為溫晴而屢次受到的不安而感到抱歉和心疼。
「莘瑤,我們結婚的原因和結婚時所發生的狀況,注定這段婚姻之路會有短暫的不太平,經歷過這一切的種種,你有沒有後悔過?」
顧南希這番話說的中肯,亦是兩人結婚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拓開話題讓她切實的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在乎,而這樣的顧南希卻是讓季莘瑤不太習慣。
她有些驚訝的抬頭看看他,卻見他正溫柔的笑看著自己,頓時,她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接著一臉大義凜然似的靠在他懷裡:「哎,誰叫我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嫁給你了呢∼你說,這世道有幾個男人娶媳婦像你娶的這麼輕鬆的,就一紙結婚證就完事了!」
顧南希也不禁一笑:「怎麼?上一次婚禮上因為我遲到,發生的那些誤會,某個新娘自己跑了,現在想要我好好補償了?我還以為你連婚禮都不想辦了。」
莘瑤笑著靠在他懷裡,不再說什麼,有很多時候,女人不該時時都不停的說話,更有許多無關原則的事情,她可以讓自己做一個小女人,來讓自己的老公去決定。
「等我們的孩子出生後,就讓咱們自己的孩子做花童,季莘瑤一定會是一個漂亮又幸福的新娘。」顧南希笑著將她抱緊:「還有,別再離開了,莘瑤。」
莘瑤靜靜的趴在他懷裡,點點頭,同時聽著他的心跳。
門外這時傳來王媽的聲音:「單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