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野人流的血把雙腿間的毛髮都染到濕綹綹的,男人們把她雙手雙腿按住,本是昏迷過去的女野人突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瞳孔是棕褐色,瞳仁卻是透著詭異血紅色。舒虺璩酉
吳熙月只看了她一眼,對四個男人們道:「把她抬到火堆邊去。」
「啊啊啊」尖叫起來女野人開始掙扎起來,四肢拚命甩動試圖要把抬著她的四個男人都甩開,瞳仁裡的血色就像是血霧一樣瀰漫開來瞬間就把整個眼睛染成了血色紅。
聽到她的尖銳叫聲,被火嚇退到暗處的野人開始按耐不住,一下子衝出個身材相當高大的男人,火映在他濃密毛髮上面讓本來黑色的毛髮成了通紅通紅的血紅色。
吳熙月站在女野人身邊看著衝過來的男野人,面靨淡淡沒有絲毫害怕,她指了下女野人的肚子,也不管男野人能不能聽懂直接冷道:「想要救她就必須聽我的話,你,站在立馬給我站一邊去!」
聲色淡冷卻是含著強勢威懾,眉目間的凜然讓男野人驟地停下了腳步,他目光露哀傷看著女野人,喉嚨裡發出「吱啊吱啊」的聲音,似是在安慰女野人,又似在哭泣一般。
沒有人能看到吳熙月雙手其實是緊緊攥在獸皮衣袖裡,看到男野人衝過來又驟地停下來攥緊的手很輕慢鬆開,掌心裡一片汗意。
蒼措部落,格裡部落的男人在見到男野人衝出來時,嗓子眼都提到喉嚨裡。啼跟芒本來是站在最前面,身影一動又朝前面進了好幾步。
吳熙月喝退完男野人便對身後族人威戾道:「都不要亂動!我會處理好這些事情,你們現在只需要站在旁邊看著就行,別的什麼都不要做。」
「月,我過來幫忙。哈達是我的族人,我不能把危險全部都推到你身邊,而自己卻站在旁邊看著。」芒反手把同時衝出來的啼用力推了回去,溫潤如玉的俊顏沉冷如冰,他幾步並到了吳熙月身邊沒有等她回應等把其中一個男人支開自己按住的女野人的手。
吳熙月看著他的動作是瞬間完成都有些目瞪口呆,丫的!這是傳說中的神速吧!
「留下就留下吧,只要你不擔心女野人會突然抓狂。」吳熙月看著一直在掙扎,雙目裡迸出即是害怕又是憤怒目光的女野人,蹲下身子雙手按在她的腹部上面,柔道:「你現在有危險別要再亂動了,再動下去你自己都會死去。」聲色漸漸加重起來,清妍面靨裡的神情很是嚴肅。
當人與人之間聽不懂各自說什麼時眼睛,面部表情是最好的交流窗口,由其是野人們,他們對情緒變化是相當敏感,亦能分得清清楚楚。
吳熙月正好控制著面部表情很好釋義出她所說話裡的意思出來。
果然,掙扎中的女野人漸漸安靜了下來,眼睛的血霧最後濃縮到了瞳仁裡,她看著吳熙月,良久後厚厚的嘴唇動了動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吳熙月抹冷汗,不能交流只能是連蒙帶猜了。
「你的小孩是沒有辦法保住了。」吳熙月輕輕的說著並指劃了下女野人的肚子,聲色裡含著遺憾,「腹部受到重創,又流了那麼多少血你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站在不遠處的男野人突地扯緊脖子更為尖銳地「啊啊」悲嚎起來,惹得所有野人都放低聲嗚嗚嗚地陪著悲嗚起來。
連風都像感染住他們的悲傷,嗚嗚嗚地吹著讓整個夜色都添了許多哀傷。
誰也沒有多餘的獸皮讓出來,吳熙月把自己披著的獸皮鋪到女野人的身子地底下,仔細撩開她腹部濃密皮毛仔細檢察起來,最後在她腰側發現一道紫黑色青瘀。
就是這裡了,腰側肯定是重重撞到了硬物上面,不是石頭便是樹上面才導致流產。
雙手在推了下,女野人痛到身子狠狠抽搐了下,喉嚨裡不斷地發出痛苦叫聲。吳熙月聽到這樣的聲音手不情微地顫抖了數下。
野人雖然是異類,但也是有高等智商……,不比野獸。如果她稍有不當只怕會讓這個女野人直接掛掉。
額角邊冷汗漸漸多了起來,深深呼吸口氣,她必須得讓這個女野人平安無事才行。哈達還在野人們手上,一旦她失手就是兩條命沒有了。
既然走了出來就需要勇敢面對才行,哈達能不能活著就要看她能不能救下女野人了!
「月,是不是遇到麻煩了?」一直留意著她的芒見此,心裡面驟然沉了又沉,月只是個巫師,讓她現在變成一個巫醫……確實是為難了她。
吳熙月抬頭朝他微微笑了笑,「沒事,只是在想著要怎樣盡快把她肚子裡的小野人成功拿出來才行。」
她得靜下心來才行,什麼都不用去想,一心想著要怎樣把女野人肚子裡已經沒有辦法活成的小野人引起來。
沒有手套,沒有任何工具她是沒有辦法知道宮頸有開了多少。雙目微微瞇起,再睜開眼目光清明沒有半絲波動。
回憶在寢室裡同寢室的另一個女同學,她是專攻婦科產科,曾經在她們這些同寢室妹紙的肚子上不知道模擬地多少次推拿助產。
也許,她可以試一試這種辦法。中醫的博大精深可以解釋許多疑難雜症,這一次,神靈啊……你可得必須站在她身邊才行啊。
「你肚子一直在痛卻沒有辦法讓受傷的小野人自己出來,我現在需要在你肚子上面用力摸一摸,會痛,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再忍一忍很快就會把問題解決。」吳熙月一字一字冷靜而道,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走了,但願能行。
雙手輕輕按在女野人肚子上面,開始有節奏地推拿起來;一邊推薦一邊回憶起推薦手法,隨著手掌的在挪動,吳熙月已經把整套助產推拿術回憶起並用在了女野人肚子上面。
她的叫聲有多慘吳熙月似是沒有聽到一般,靈活的雙手在肚子上面用力收力再推動……,雙手沒有停下來,額頭邊的汗水已經凝聚到可以滴下來,仿若回到手術台的吳熙月抬也不頭對身邊緊張到呼吸都放得很輕很輕的男人冷聲道:「擦汗。」
芒抬手飛快拭去她額角邊的汗水,耳朵裡聽著女野人痛苦慘叫饒是他這樣一個對女人向來冷漠的男人都不由起了同情心。
這小野人在肚子裡是不是太大了點?血流了這麼多怎麼這沒有生下來?
「她腰部受到重創,小野人在肚子並沒有完全成長好,現在這麼一撞就等於讓他提前出來。而後果就是他是沒有辦法活下來。」吳熙月全身力氣都用在雙手上面,不停重雜著動作,聽著女野人慘叫在聲臉上沒有半點變。
叢林裡迴盪著慘叫聲,她的同伴也會時不時發出悲慘叫聲,讓整個寒夜都染上的悲色,聽到人心裡發酸。
男人們都緊緊握著拳頭,雙目瞪大一瞬不瞬盯著火堆中央的纖細身影,他們沒有辦法知道她現在給女野人做些什麼,就算不知道但也很清楚她是在很努力地救活流血的女野人,只有救活了女野人落在野人們手裡的哈達才會活著回來。
芒不知道已經在她額頭邊拭過多少次汗水,偷偷捏了捏獸皮……一片濕意,全是汗水打濕的。
旁邊站著的族人看到柴火火色弱了下來便立馬往裡面添上乾柴,也不過了多久女野人的聲音弱了許多,吳熙月心裡就算是再急臉上也沒有顯露半分。
她很清楚一旦讓男人發現其實她也在緊張事情肯定會變得更加糟糕,裝逼吧!尼瑪反正她已經裝了一路了,不在乎在裝這麼小會。
野人是叫到聲音都開始嘶啞起來,可還在叫著。吳熙月已經摸出一點規律出來,女野人聲音輕一下,他們也會立馬停下來,女野人再叫他們會跟著一起叫。
這應該是屬於給同伴加油打氣鼓勵她勇敢堅持下去的意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野人身子突地一僵,本是安靜下來的四肢再次掙扎起來,「啊嗚啊嗚」的叫吼一聲比一聲尖銳,一聲比一聲悲痛。
她……是感到自己的小孩從肚子要出來了。
吳熙月站起來時眼前一黑,身子搖晃數下……。芒嚇得一下子鬆開手蹭地站起抱住臉色有些發白的女人,「月,月……」臉色大變聲音裡的駭意讓啼從原地幾步衝了出來。
「抱好她!」衝出來的啼大聲一喝,身影像風一樣一下子刮到他們身邊,沉聲道:「把月給我,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來處理。」
吳熙月抬抬手,「不用,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跟野人說一聲才行。芒,你先放我下來。沒什麼事情,只不過蹲得時間長了點腦袋供血不足出現暈眩。」
「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處理?交給我。」啼聞言收回已經升出去的雙方,他冷峻的額角沾了讓汗水打濕的細碎頭髮,削薄的嘴唇到現在還是緊緊抿直整個人散發著上人不敢近身的凌厲。
他的女人累到連站都站不穩,而男人卻個個都是沒有辦法去幫助她。
吳熙月從芒懷裡掙脫,短暫的休息讓她發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些紅潤,嘴角彎了彎,清澈如水的眸子在火色裡眸波似水,盈盈瀲灩,「我要把小野人交到她阿父手裡才行。」流出來的是一個成形的小女野人,發毛沒有她母父親那麼濃密,呈淡褐色,身上沾了母體血的原故發毛都成綹成綹地結著。
如果女野人稍微注意一點是可以把小野人平安生下來……。
帶站在女野人身邊沒有離開的三個男人都齊聲歎了口氣,臉色頗為沉重。對吳熙月安慰道:「月,你已經盡力了。真的,我們看到你認真的表情就知道你在非常努力救活小野人,但神靈既然不願意讓小野人生出來,無論巫師怎麼努力也是沒有辦法。」
對四肢健全看上去沒有什麼毛病的小孩突然死去,原始部落族人會讓為那是神靈不願意這個小孩活下去。
神鬼一說雖然還沒有完全形成,但此時已經具有了雉形。
吳熙月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笑容,「嗯,你們說得對。神靈決定的事情確實不是我這個巫師可以扭轉過來。」
男人們看著她把已經從母體裡出來便沒有了呼吸的小野人抱起,步伐微凝朝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過的男野人走去。
現在誰都知道男野人是躺在地面低嗚悲哭的女野人伴侶。
「這是你們的孩子,看一眼吧。看過後找個地方埋了,讓他還是有個地方再繼續睡覺。」把身子軟軟還有著暖意的小野人交到男野人手裡,吳熙月目光沉重看了一眼已經失去生命的小野人,抬眸看向哈達,對他繼續道:「現在你們可以放開我的族人了,你的伴侶只要休息一會便可以離開。」
在場的男人聞言後,同齊地長鬆了口氣,一時沒有控制得住個個都是嗷嗷高興著大吼起來,前一段叢林裡還迴盪的是野人悲愴地叫聲,這回兒男人宏厚有力的聲音直接把悲傷充淡,讓吳熙月沉鎖在心裡面的傷感逝去不少。
總算是沒有有辜負天朝中醫的博大精深,如果沒有這些她是不可能把女野人成功救下來。三分運氣,三分注定,還有六分是需要憑本事了。
看著男野人抱著小野人離開的背影,吳熙月握了握拳頭,這樣的事情……在原始部落裡怕是很常見了。
女人們身體雖然牛掰,但肚子裡的孩子可禁不住她們上跳下竄,尼瑪的!也不知道納雅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這貨一向不老實……但願黑耶可以把她管住別出什麼簍子。
男人看著走回來的巫師月眼裡的敬佩更深了,他們的巫師月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巫師,哪怕是女野人流那麼多血快要死去也把她救活了,這些事情他們深信哪怕是剋剋巫還活著也未必可以做到的。
他們的巫師月是一個偉大巫師,不僅可以幫助到部落,還能醫治族人。男人們一下子有些糾結起來,那麼……以後到底是叫月為巫師月呢?還是巫醫月呢?
吳熙朋回到芒身邊對他輕聲道:「放開女野人吧,哈達他已經過來了。」今晚她是沒有什麼遺憾的,在此這之前就是為了救治女野人,解救哈達,現在……她做到了。
等他們站回族人隊伍裡,隱藏在暗處的野人踩斷樹枝很謹慎地走了出來,在他們是狂奔過來的哈達,還能很清楚聽到他的憤怒地詛咒聲。
先前他還說去抓野人,結果成了自己反而被野人抓,男人面子都丟盡了!
吳熙月看著一臉羞憤跑加來的哈達,很是同情嘖嘖兩聲才慢悠悠道:「哈達,以後你怎麼好意思提起自己去抓過野人啊,好端端的反讓野人給抓了過去。還被倒掛著,那腦子應該沒有倒出毛病吧,能看清楚我是誰不?」
讓她這麼通說笑,哈達尷尬到好想撞樹了,嘴唇動了動……所有蛋疼苦逼化成一聲歎息,捂著腦袋哈達遁了……。
野人們最終還是衝過一火堆抱起悲傷到睡著女野人,其中一個身材特別高大的男野人朝吳熙月深看了一眼才轉身跟上已經離開的同伴。
「好了,事情解決了……,我們也該回去好好休息會等天亮就出發回自己的部落山洞去!」野人們一離開吳熙月心中大定,尼瑪的……推拿了不知道多久的雙手現在是火辣辣的痛,女野人的肚子上面的毛髮不光多還挺粗糙的。
此時兩個部落的族人看向吳熙月的目光是更加地敬佩,她所說的話自然是都聽在耳裡記在心裡絲毫不敢違背。
她說要回自己部落的山洞沒有一個男人會說些什麼,本來也是如此,布阿部落的山洞再大居著也沒有自己的山洞那麼舒服。
一夜險情橫生的夜晚終於過去,吳熙月由啼抱著回到了山洞裡,身子一沾著厚厚獸皮墊吳熙月是直接沉睡了過去。
當精神繃緊到一定高度,一旦放鬆下來整個人就像是跑了幾天幾夜的長跑一樣那麼累,累到她一句話也不想說直想睡覺。
在醫院裡完成一台手術後也是如此,誰知道男科的吳醫生動完一台複雜手術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床上呼呼大睡。
原始部落裡有一點最好,很安靜,到處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城市裡的喧嘩嘈雜聲,有的只是安靜寧和讓人心情放鬆。
一夜便這麼過去了,吳熙月沒有睡過頭,等啼跟芒把肉烤好便清醒過來。簡單梳洗添飽「肚子後吳熙月便對啼道:」現在部落受傷的族人們都已經康復,事情也解決完畢是啟程回去的時候的。啼,你的決定是什麼。
雖然她昨晚說過今天要回部落,但還是需要問問啼的意見才行,畢竟他才是整個部落的首領。
「我沒有意見,剛才已經吩咐族人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啼眸色柔和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她昨晚是累狠了眼睛附近的青黑色又重了許多。
眼裡閃過陣陣心痛的啼並沒有因此而高興,他提醒吳熙月忘記的事情,「月,你不是說過等亞莫部落族人尋過來後一起到莫河外面看看嗎?」
在忙著把獸皮都收拾好的芒身子一頓,猛地轉地身目光森寒盯著啼,「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事情!為什麼我不知道。」溫潤的聲音是在打著顫兒,他不敢把目光看向吳熙月,只盯著啼,目光銳利到似是要在啼的身上戳出個大窟窿出來。
吳熙月一見,尼瑪又壞事了!這事兒她都沒有來得急跟芒說,……抹冷汗,速度解釋才是正事,「暫時不去了,我需要等到納雅生下小孩才行。這次回去後一定要趁出太陽時把納雅從卜卜山接回來。」
對啼說完後,才對芒解釋,「……莫河外面的部落明顯是要強過莫河一事的部落,我只不過想出去看看而已經,並沒有想要離開你們的意思。現在出了野人這麼樁事情我倒是又要重新考慮了。」
那樣溫潤如玉的人被他嚇到臉色蒼白,罪過,罪過啊。
------題外話------
火車上不好碼字,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