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可我看那些小姑娘都跟我自來熟啊,怎麼是我去勾搭她們的呢?」秦慕琰合上手中的雜誌,叫來服務員,給莘瑤倒了杯檸檬果汁。舒榒駑襻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季莘瑤嘖嘖有聲的拿著吸管,一邊喝著酸酸爽爽的檸檬汁,一邊斜眼瞟了他一眼:「你來找我,該不是來當說客的吧?這可不是你秦慕琰的風格∼」
「廢話,爺千里迢迢跑過來,當然是為自己,怎麼可能做什麼說客。」
「是嗎?」季莘瑤笑笑,眼神很平靜,就這麼看著他,見他在看自己,不由的放下吸管,覺得還是自己先挑起一個話題比較好,至少,或許秦慕琰來此的目的與想要說的話是她不願聽的。
「你跟雨霏關係怎麼樣?」她直接問妾。
秦慕琰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一挑,驟然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季莘瑤,你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學會先發制人了?」
「怎麼?我這話能制住你?」莘瑤笑。
他薄唇微抿,似是不喜歡提及顧雨霏的事,直接轉移了話題:「你那天選擇去酒店打了一場才走,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因為單縈才走的吧?氅」
莘瑤一怔:「哦?怎麼說?」
「這件事情讓單縈很難堪,她回國的目的就是顧南希,本就已經是難如登天,現在恐怕是更難了。你這招很損啊,不愧是季莘瑤,臨走時還不忘往單縈鍋裡扔一把沙子,你拿不走的,也不讓人家吃。」
「呵呵。」季莘瑤唯有呵呵二字才能表達此時的心情了。
難得秦慕琰這麼輕易的能看透她的心思,所以,顧南希應該也知道她當時的想法,不是嗎。
其實那天在酒店裡,一群人來拉住自己的時候,她並不是想再補給單縈幾巴掌或者幾腳,她又不是練散打的,就算多打幾下,還不是隔幾天就好了?她只是想告訴單縈,就算她季莘瑤輸了,你也贏不了!
其實人生就像是一桌麻將,若自己贏不了,卻也不喜歡這個對手,最好的結果,就是流局了。
她是不是早就承認過自己是一個很沒有風度人?
她不是聖母瑪麗蘇,沒那麼大方。
「其實……」秦慕琰挑眉:「我現在寧可不理解顧南希的處境,到現在的結果來看,倒是我樂見其成的,不如……小紅臉蛋兒,你就從了我吧!」
季莘瑤無比淡定的又喝了一口檸檬汁,然後抬眼看著他眼中的那抹精明的笑色,由是朝他撇撇嘴:「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總是捎帶上我,我可不想真的給誰做後媽。」
秦慕琰一愣:「什麼後媽?」
糟糕,一不小心差點說漏嘴。
她捏著吸管,看了他一會兒,見他面色略帶孤疑的看著自己,由是咬著嘴唇,有點糾結,是說還是不說呢?不禁道:「雨霏回美國了嗎?」
「還沒有,聽說機票是後天。」
「你不打算去看看她?」
然而秦慕琰卻是沒有再答話,只是微微攏起眉,冷冷看著她,似乎對她這種總是把話題引到顧雨霏身上的意思很不滿。
這時有一個穿著火辣的年輕女人走進茶樓,服務員走過去,輕聲告訴她:「對不起,今天茶樓被包場,小姐您改天再來吧。」
那女人一聽,隨手扒了一下大大的波浪捲發轉身便要走。
結果秦慕琰一眼就瞥見了那邊那身材性`感火辣的女人,竟直接朝門前吹了聲口哨:「嗨,美女,雖然茶樓今天被我包了場,但讓這麼漂亮的小姐失望離開我可會自責的∼不如過來坐一起?」
「呃……」門前的服務員有些錯愕,卻什麼都沒說,安安靜靜的退了下去。
季莘瑤頓時鄙夷的翻了個白眼,這些男人啊,嘖嘖。
只不過當那個女人轉身時,看見他們,亦是看見秦慕琰時,那女人當即前眼一亮,摘下墨鏡,笑了開,倒是落落大方的直接走過來。
季莘瑤單手杵著下巴,瞪了秦慕琰一眼:「我坐這裡是不是太礙眼了?不如我先走?」說著,她拿起包便要起身,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急什麼∼」秦慕琰喝住她:「乖乖坐著,這女人有意思∼」
他意有所指的輕聲說了句,又瞟著那走過來的渾身都散發著某一款高級香水味兒的女人。
「現在的帥哥都這麼慷慨?」那美女笑著坐下,火紅的指甲與白晰的皮膚爭相呼應,有一種性`感,是完全不招人討厭的非常靈動的性`感,就像眼前這個女人這樣,只是,好像哪裡看起來有些彆扭。
季莘瑤對這種味道的香水不是特別反感,看著這女人的臉正直勾勾的盯著秦慕琰,由是覺得自己坐這裡好像真挺像一盞電燈泡似的。
但秦慕琰剛剛說這個女人有意思,明顯是話裡有話,她只好低下頭,大力的吸著已經見底的檸檬汁,啜來啜去的聲音終於惹來那個女人帶著幾分被打擾的不滿的視線,但是那女人目光一轉向她,又瞥見她胸前的一枚小小的城市晚報娛樂記者的工作牌,當即美眸一閃。
「美女想喝些什麼?」秦慕琰打了個響指,招來服務員,將茶品單送上來,然後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那美女抬起纖纖玉指,一頁一頁的翻著茶品單,然後低低的一笑:「這些檔次都太低了,秦總什麼時候喜歡約在這種小地方?喜歡玩高雅也要換個檔次好些的麼,這讓我們這種美女,情何以堪吶∼」
說著說著,那美女又轉頭瞟了一眼季莘瑤,對她笑笑:「是吧?小妹妹?」
小妹妹?
季莘瑤忍著一種被雷焦了的感覺,略驚愕的看著秦慕琰臉上那抹笑,又看看那妖艷至極的美女:「你們兩個認識?」
美女忽然低低一笑,側身直接貼著季莘瑤坐了過去,纖纖玉指在她胸前的小工作牌上輕輕撥弄:「做為一個娛樂記者,這麼近距離的看,都認不出我來?」
季莘瑤一臉的窘迫:「我……應該認識你嗎?那美女冷笑,季莘瑤這才注意到「她」居然是有喉結的!
頓時,她猛地往旁邊靠了靠,跟這位人妖兄保持距離,結果他也無意再答理她,只是轉過頭看著對面笑的單手撫額的秦慕琰,瞬間變了嗓音,以著清清楚楚的男人的聲音道:「你這口味兒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輕了?這種癡呆型的小妹妹也能入了你的口?」
「你才癡呆,你全家都癡呆。」季莘瑤狀似無意的低下頭,把服務員剛剛給她續了杯的檸檬汁放在嘴下,低著頭開喝。
結果那人妖兄頓時低下頭,瞥了她一眼:「喲,還是個辣的。」
「辣你妹,好好一大男人玩什麼偽娘。」她翻了個白眼,繼續不看他,專注的低著頭喝果汁。
「你這哪兒淘來的臭丫頭?」那人妖轉眼掃了一眼秦慕琰。
「我來介紹一下。」秦慕琰逕自在那邊樂著,以下巴指了指那人妖:「noke,以星娛樂公司的幕後老闆兼近年當紅的影視歌三棲明星,變裝癖,至於性向嘛……」秦慕琰忽然不懷好意的笑笑。
noke?
季莘瑤愣了一下,那不是她今天下午正要去新專輯記者發佈會採訪的那位嗎?
「我的性向一直很穩定。」noke很大方的攤攤手。
「對,他喜歡我,喜歡了七八年,一直很穩定。」秦慕琰如是說。
「噗——」她噴了。
結果那兩個男人都看著她發笑,大有欺騙小姑娘成功之後的猥`瑣之意。之後那人妖,哦不,那noke瞟了一眼秦慕琰:「難得能和你這個大忙人在f市遇見,怎麼,心理上有什麼障礙,需要我替你看看?」
「這障礙可大了,最喜歡的女人結婚了,新郎卻不是我。我被刺激的最近精神時常,需要心理輔導。」秦慕琰滿臉的笑,轉而告訴莘瑤:「noke曾經攻讀過心理學專業,卻跨行進了演藝界。以星娛樂公司和秦氏有合作關係,我們關係還不錯。」
「哦,所以呢?」季莘瑤倒沒對這個noke的身份有多大興趣,只是沒想到他就是那個她下午要去採訪的明星,難道說為了見這個老朋友,下午的記者會他不開了?
「我怕你情緒壓抑精神失常,讓他給你看看。」秦慕琰笑。
「那恐怕是你多慮了……」季莘瑤嘴角抽搐。
「小妹妹別不好意思,有什麼心裡障礙,和我說說?」noke很好心的以著一身性感美女的裝扮再用著疑似大叔的口氣說著。
季莘瑤揭桌:「你才心理障礙!老娘心理健康的很,心情也好的很,一頓飯下來能啃三四個豬蹄兒!」
noke:「……」
秦慕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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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市政廳——
市長辦公室的門被人自外向裡推開,蘇特助拿了兩份文件,走進來,抬眼看看正在專注看著桌上一份卷宗的顧市長。
最近顧市長看似好像沒什麼變化,卻是寡言少語,蘇特助明白,自己最近最好不要多嘴,否則很可能會飯碗不保。
「市長,這是您要的卷宗。二十五年前巴西總統夫人曾戴過的那條國寶級白水晶項鏈,確實於當年那起軍事設備被偷工減料的案子發生之前由巴西呈送入中國,是當年巴西向中國呈送的物品其中之一,後被偷盜,幾經輾轉,落入當年那批與案情有很大牽連的人手裡,大批受賄證據都被賣往國外,且當年與那件事情有關的人基本都已聯絡不上,現在最容易查到的知情人,只有前軍委書記單和平,和軍區的季參謀長與市長您的父親顧將軍,另外……」
蘇特助將手裡的文件拿過去。
「放下吧。」顧南希頭都不抬,清冽如泉的眸光看著眼前手中的那份卷宗。
蘇特助點點頭,將手中的文件輕輕放在他手邊的一疊文件上,猶豫了一下,才道:「市長,這都已經下午了,您中午就沒離開辦公室,最近您就一直在忙,今天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您的胃……」
「我沒事。」
蘇特助無奈,搓了搓手:「半個小時前,單小姐過來,想要見你,我說您在開會,她已經在會客室等您半個多小時了。」
「讓她回去。」顧南希合上卷宗,抬手按了按眉心,波瀾不興的眼驟然轉過,淡淡看著那欲言又止的蘇特助,眸色凜然:「聽不見我說什麼是嗎?」
「顧市長,無論如何,您別跟自己身體過不去,您已經幾天都沒吃過午飯了,這些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再怎麼急著處理,您也得顧念著自己的身體……」蘇特助知道自己多嘴,卻終究還是有些看不下去。
顧南希若有若無的皺了皺眉,卻是沒說什麼。
蘇特助不敢再多說,轉身走出了辦公室,輕輕帶上門。
辦公桌上的電話座機驟響,顧南希看著手邊的卷宗,在其中尋找破綻,任由電話響了數聲,才隨手按了免提。
秦慕琰的聲音直接在辦公室內輕蕩:「怎麼樣了?那起案子查的八`九不離十了吧?真像單老說的那樣,顧伯父他當年跟那事真的有關係?」
顧南希垂眼看著手中卷宗,一例例掩蓋多年的事實擺在眼前,聽聞電話裡傳來的聲音,卻是並不做聲。
「單老這是直掐顧家根基和顧伯父的命,這招玩的真是狠,什麼時候不說,偏偏趕在婚禮的前一晚,他也不怕這樣在毀了莘瑤的同時也毀了他自己的孫女,這樣做對單縈又有什麼好處……」
秦慕琰自是瞭解顧南希,沒等他什麼,便繼續笑道:「我在f市。」
「嗯。」顧南希波瀾不驚的應了一聲,視線未曾移開,彷彿漫不經心。
「我說我在f市!」」翻動紙頁的手微微停頓了一秒,便繼續翻下,目色沉靜:「嗯。」
「季莘瑤在f市,你應該早就知道。」
「嗯。」
「她比我想像的要平靜,我以為她那天在大家面前只是維持自己的一絲尊嚴而無法低頭,承受過那一切後決然的離開,我還以為她會偷偷躲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去哭,還想趁空安慰安慰,順便鑽個空子讓她跟我走∼」
「可是這個女人現在堅強的程度已經超乎我的想像,甚至讓我產生一個錯覺,她從來都沒認識過你,在我和她之間,你顧南希這個人,完全不存在。」
「嗯。」仍舊是平靜的聲音。
「她今天喝了兩杯檸檬汁。」
「她說她最近每天晚上和朋友出去啃豬蹄兒,一頓飯能啃三四個。」
「她比半個月前胖了一點,氣色也還不錯,有了新工作。」
「今天她見過了noke,結果noke被她罵了……還是像個小辣椒一樣,嗆的noke差點跟她吵起來。」
「嗯。」
之後,秦慕琰便掛了電話。
辦公室裡空蕩而靜謐,落地窗外的陽光透過窗子映入,在寬大的辦公桌上一點點碎灑成金。
翻動卷宗的手終是停下,許久,辦公桌後那人才緩緩抬起頭,沉穩的俊容在碎金般的陽光下轉過,凝視著空氣中一點,久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