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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95章 【6000字】 文 / 納蘭靜語

    說罷,顧南希便在季秋杭瞬間鐵青了臉的同時果絕的扣住季莘瑤的手指,轉身走開,在她步伐一頓的剎那回眸看她,面色清冷,微微皺眉。舒骺豞曶

    季莘瑤知道顧南希在維護她,他看得出她早已堅持不住,不想在這裡繼續面對這些人,她看見他的眼神,他在鼓勵她將離開的步子邁的漂亮一點,他在給她勇氣。

    從什麼時候開始,永遠都是孑然一身獨自面對一切風霜苦雨的她的身邊多了這樣一個特別的存在。

    他的眼神在給她一絲勇氣和肯定,不在乎周圍早已被引起的搔動,眉宇間散著從容的高貴,眼中是持續在給她一種信念的溫柔,在季莘瑤暗淡的世界中,熠熠生輝。

    他依舊在維護她的尊嚴,眉宇間不容侵犯的氣勢夾帶著僅僅對她的耐心和鼓勵,慨然不動的站在那裡,微笑的看著她宕。

    她深呼吸一口氣,募地綻開一絲燦爛到讓季程程恨恨的直咬牙關的笑,主動與他十指相扣,任由他帶著她走出這熙熙攘攘的人群。

    「爸!你看她,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敢當眾這樣說您!真應該遭天打雷劈!」季程程含狠的咬牙:「裝成這麼一副清高傲潔的樣子真是噁心透了!」

    「南希怎麼這麼護著她?」何漫妮忽然低聲問著身邊的女兒延。

    季程程不高興的冷哼:「誰知道她是不是耍了什麼狐媚手段,賤`人的招數永無止境呢!」

    「說完了嗎?」季秋杭忽然轉身,冷漠的看了一眼何漫妮眼中的不滿,又看向季程程那一副不甘心的模樣:「七年前的春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從北京趕回家時莘瑤就被凍的奄奄一息,就算你們不喜歡她,就算我沒給她多少關愛,可這麼多年她也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那麼決絕的離家出走?!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季程程一臉若無其事的笑:「爸,看您說的,能有什麼事啊,估計那時候季莘瑤叛逆期還沒過呢,加上性子倔,所以……」

    「那些年你們對莘瑤做的事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事情跟顧家牽扯上,你們該知道這其中的利害!」季秋杭蹙眉怒喝:「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見他竟然呵斥女兒,何漫妮頓時不滿的低聲說:「行了你,這麼多人在呢,也不知道給你自己女兒留點臉面!」

    「臉面?我的臉面今天都被這死丫頭毀個乾淨!她還知道要臉面!」季秋杭氣的吹鬍子瞪眼,直接轉身就走。

    「哎,老季……」

    「爸!您幹嗎跟我發火呀!是季莘瑤那個小`賤`人她……」

    不等季程程說完,季秋杭已經拾階而上快步走了出去。

    季程程眼中是滿滿的氣憤,但見季秋杭似乎是真的生氣了,只好囁嚅著扯了扯何漫妮:「媽,爸他……」

    「回家再說。」顯然何漫妮因為自己的親外甥這樣護著一個外人而早就心中有氣,轉眸看著門外夜色的目光彷彿帶著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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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的涼風帶著陣陣刺骨的寒意,季莘瑤一直茫然的走著,她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但卻被一隻溫暖的手牽引,等她回過神來時,才驟然停下腳步,將手從那只溫暖的手中抽了出去。

    顧南希轉身,淡看著她目光低垂的站在路燈下的模樣,一聲輕歎:「季莘瑤,難過就哭出來。」

    她不動,目色悠遠的望著馬路對面空曠的一點:「難過就一定要哭嗎?哭有什麼用?能解決什麼問題?難道我大哭一場,老天爺就能讓我重生一次,讓我重新選擇自己的父母,選擇自己前面那十七年的可悲可笑的人生?」

    話落,她便冷笑著轉眼去看他,卻是剛一轉過臉,便只覺後腦被一隻手輕輕一按,整個人便毫無防備的靠進了顧南希的懷裡,她一怔,抬起手想要推開他,他的手便直接握住她的手腕要按住她的動作,哪知他剛一握住,她便「嘶——」了一聲,他倏地便已鬆開她的手腕,迅速拉開她的衣袖,看見她之前被季程程掐過的手腕上已經紅腫到發紫。

    清雅的獨屬於他的味道還在鼻間,顧南希的聲音裡夾帶著幾分歎息:「疼嗎?」

    看來分開這麼多年,季程程掐人的手段是越來越厲害了,她剛剛還沒注意,只覺得手腕上一陣吃痛,沒想到季程程下手這麼狠。

    季莘瑤放下衣袖遮住那片發紫的皮膚:「不疼。」

    抬起眼觸到他有幾分不悅的眸光和微皺的眉宇,她一滯,忙要轉開臉,他卻驟然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逃開,垂眸看著她眼中那故做無所謂一樣的神色:「把你的防備和你那滿身的刺給我收起來,堅強是給他們看的,而不是給我。」

    說著,他的手再度覆上她的後腦,將她按在懷裡,溫和的聲音帶著幾分心疼和安慰,輕歎著在她耳邊說道:「累的時候,你可以放下那些堅強的壁壘,若是不願落淚於人前,要哭就來我懷裡哭。」

    那是一個另人無法抗拒的懷抱,溫暖而充斥著獨屬於他的清新幽淡的味道,只為她而敞開。

    如果說一個人在面對一切傷害時,可以倔強的死活不掉一滴眼淚,然而當有人施以安慰之時,滿腹的委屈自然而然的便會侵襲而來,季莘瑤也不例外,顧南希的手在她背上輕撫,她低下頭,將額頭靠在他胸前,雙眼圓睜的看著兩人腳下的地面,任由眼淚一滴一滴墜落。

    你有沒有試過這樣一種感覺,當你習慣了一個人去支撐起僅屬於自己的那一片天,沒人同情,沒人可憐,習慣了對一切的孤獨絕望不公平甚至是傷害時,忽然有那麼一個人,以著安靜從容卻也果絕的態度闖入你的生命,他如一汪清新的泉水一般溫和而滌蕩,靜靜的擁著你,給你一個肩膀,給你一個懷抱,他告訴你,要哭,就來我懷裡哭。

    顧南希,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後悔曾這般倉促的嫁給你。這份溫柔的救贖,足夠我一生溫暖。

    她在漸漸平靜的心裡悄悄的說。

    直到她哭夠了,將額頭離開他胸前,低著頭抬起手揉了揉鼻子,忽然他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哭紅了的眼睛,抬手擦去她眼角還掛著的未干的淚,皺眉微微歎息:「告訴我,你在季家,究竟是怎麼過來的?手腕都被掐成了這樣還能裝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的表情一慣的清和,抬手拂開擋在她額頭與頰邊的已凌亂不堪的髮絲。

    顧南希的聲音清越動人,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耐心的看著她。

    與他比起來,她彷彿總是會自慚形穢,可是這種時候,被這種耐心呵護的溫柔細緻的包圍,季莘瑤覺得自己快要逃無可逃了,抬起已是通紅一片的紅眼,看著眼前溫柔的男人,忽然用力吸了吸鼻子,強忍著收住鼻涕眼淚,抬起手用力在臉上抹了一抹,鼻音極重的沙啞的說:「我哭夠了,謝謝你借我肩膀。」

    說著,她一邊用胳膊擋著哭到發紅的鼻子和臉,一邊迅速轉開身去便想要走開。

    手腕上卻是忽然一緊,顧南希直接擒住她的手,將她輕輕鬆鬆的就拽回到身前,眉宇微皺:「你跑什麼?」

    「我沒跑……」她低頭,繼續捂著發紅的鼻子和臉,因為哭了一會兒,所以現在鼻音特別重。

    「沒跑就抬起眼睛看我。」

    她繼續低著頭,不動。

    顧南希歎了口氣:「季莘瑤,你這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小。」

    她一頓,募地抬起臉對上他帶著幾分無奈的視線,放下一直擋在鼻子前邊的手臂,就這樣直直睜著一雙依舊發紅的眼睛瞪他:「我哪裡膽子小?我都這樣了你還不忘挖苦我?!」

    他好看的眉宇輕輕一挑,聲音是淡淡的清潤:「過來。」

    她沒動,他握著她的手,兩人現在身體之間的距離大概是一步之遠。

    「我讓你過來。」他彷彿耐心的誘哄。

    她就是不動,雙眼直直的瞪著他的臉:「不過去!」

    他瞬時就笑了,笑的溫柔雋永,看著她臉上那一副明明是已經看出來他的意思卻又固執而淘氣的想要抗拒的模樣,最後又笑的有幾分縱容和無奈:「好吧,你贏了。」

    話落,握在她手腕上的手輕輕一收,便赫然將她再度拉進懷裡,直接攬住她的腰將她牢牢圈在懷中,俯首便吻住她緊抿的唇瓣。

    季莘瑤忙後退一步避開他的唇:「我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來安慰我,我也不需要……」

    話還沒說完,他募地擰眉,一把重新撈過她的身體:「少在那自欺欺人,季莘瑤,我們都不是年少懵懂的孩子!我為什麼吻你你很清楚!」

    他將她按在路燈下的電線桿上,再度覆上的火熱的吻漸漸代替了之前的耐心,溫柔的的翹開她的牙關。溫熱的手掌撫過之處,撩起陣陣溫柔的直觸心底的火焰,又似有魔力一般,一點一點的吞噬著她的理智和高高豎起的心防。

    「為什麼……」他放她呼吸的空檔,她微喘著在被他所禁錮的懷中低問。

    他捧過她的臉,溫柔如水的目光在她漸漸卸下偽裝的臉上專注的凝視:「你真的不知道?」

    她抬眼,看著他眸中的點點暗光。

    是的,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這一次忽然要將她帶在身邊,讓她陪他參加這麼重要的會議,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忙到那麼晚的時候還會去問她餓不餓,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特意帶她去吃夜宵還記住了她愛吃川菜火鍋,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陪著她逛商場滿足她做為一個女人的那樣小小的虛榮心,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一時興起的買了婚戒,她更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間將她介紹在所有人面前,告訴他們,她是他的妻子……

    可她知道的是,他絕對沒有這個閒心去耐心的哄一個與他無關的人,他更也沒有時間去陪一個與他無關的人大半夜的壓馬路,他更也不會為了一個無關的人而在政要雲集的宴會場所將她護在懷裡保護著她的尊嚴最後帶著她一起離開……

    那夜他親手為她帶上那枚鉑金婚戒的時候,她就想問一句為什麼,可是久久沒有找到機會,而現在,她卻陡然發現,原來不必問,自己便早已察覺。

    顧南希說的沒錯,他們都不是年少懵懂的孩子,感情之事再不需那麼多的山盟海誓和所謂的轟轟烈烈,現實的生活沒有瓊瑤阿姨的「你是風兒我是沙」,再讓她們從相知相識相熟相愛一直到牽手擁抱這些過程似乎早已經不再符合他們的年紀。

    他的眼神隱示著他很清楚他自己在做什麼,而她卻被這彷彿從天而降的感情衝擊的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唇齒間溫柔的吻撩動著她的神經,她睜大了眼,看著他眼中隱隱帶笑,直到一陣冷風襲來,她驟然在他懷裡打了個哆嗦。

    在y市,這深秋的將要入冬的夜裡,任她穿的再多,就這樣站在路邊沒一會兒也會被風吹透。

    她剛一哆嗦,他便彷彿依依不捨的放開她,在她唇上又輕輕一啄,然後便拉著她沒有青紫的那一隻手腕將她攬進懷中,拉起身上敞開的風衣將她裹住,看了看來往的計程車,抬手招來一輛,直到那輛計程車在他們面前停下。

    聽見那車停靠的聲音,被他用風衣裹在懷裡的季莘瑤下意識的抬手抓住他腰間襯衫的衣角,如果他們現在就回酒店,那一切早該發生的或者是不該發生的恐怕就都無法再避免,然而他身上的味道這樣好聞,懷裡這樣暖,讓她忍不住眷戀,忍不住竟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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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程車在距離盛唐酒店不遠處的一間藥店外停下,顧南希下車去買了些東西,回來裡手裡多了一個白色的小塑料袋,卻沒說什麼,只讓司機繼續開車。回到酒店,進了她的房間,房內空調隨著大開的燈一同開啟,溫度逐漸上升,然而顧南希卻是順手褪下風衣,將她按在沙發坐下,拉起她的衣袖,又檢查了一遍她那左手手腕上的那一圈淤青,輕歎:「程程越來越不懂事。」

    季莘瑤沒有反駁,也沒有想開口特意告訴他,他的這個親表妹季程程從小就是這樣,她身上曾有過的傷何止這一點點淤青,再大再痛的傷都忍過了,她早都習慣了這種暗暗的掐傷或是任何傷害,卻是第一次因為這麼一小圈淤青而被一個男人這樣的呵護。

    「別動。」他按住她的胳膊,起身進了浴室,沒一會兒拿出一條用熱水洗過的毛巾走出來,將毛巾覆在她手腕那一片淤青上,然後從那只白色的小塑料袋裡拿出兩盒活血消腫的藥,轉身去倒了一杯清水,送到她面前:「把這藥吃了,明晚之前手腕上的淤青應該能消去大半。」

    見她怔怔的看著他手心裡的膠囊沒有動,他眉宇微動,將那藥直接遞到她嘴邊:「要我餵你?」

    她猛地抬眼看著他眼中的調侃,忙抬手接過膠囊和水杯,將幾個膠囊全塞進嘴裡,喝了兩口水,輕輕仰起頭便全都嚥了進去。

    喝過藥後,他就坐在她身邊,將她手腕上已涼的毛巾拿了起來,再度去用熱水洗過重新幫她敷上。

    季莘瑤第一次發現原來顧南希這樣一個男人也會有這樣細緻的照顧人的一面,忍不住盯著他認真的表情看。

    顧南希幫她重新敷好,抬眸看她時,便直接捉到了她一直盯著他的視線,由是唇邊悄然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淡笑,就著兩人本就離的不遠的姿勢微微俯首,幽淡的唇便幾乎要貼在她唇邊,看著她彷彿剛剛回過神來的表情,貼著她的唇瓣低道:「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很難保證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

    他彷彿故意的,唇微微闔動間,若有若無的在她唇上蹭過,惹的她募地渾身一個激靈,他卻是笑著,向後退開身,眼中隱隱有著幾分壓抑的火光:「明天還有會後的一些事宜,這兩天在y市都不會太放鬆,你身上又有傷,早些休息。」

    說著,便拿起沙發上的外套。

    見他這是要走,季莘瑤眼裡有幾分驚詫,她還以為他今天晚上絕對不會放過他,換做任何一正常男人現在都不會離開,連她都已經預想到了,怎麼他卻這麼淡定?

    察覺到她的視線,他一邊走向門口一邊道:「我是為了我的清白。」

    又一次被輕易察覺了心思,再又聽見他這出口的話,季莘瑤驟然整張臉都黑了,轉眼看著他已經走到門口的身影,鄙夷的瞪了瞪。

    誰知他彷彿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忽然回身淡看她一眼,她立時板住臉上的表情,尷尬的笑了一下。

    他不以為然的淡笑道:「今夜的晚宴並不尋常,政界不比其他,離開的時候是瀟灑,但也總要善後。」

    明白他的意思,她點點頭,由衷的說:「對不起,晚上給你惹了這麼大的麻煩,會不會影響到你的聲譽?」

    她知道顧南希在政界的名望有多高,今晚被季程程這樣一鬧,恐怕流言蜚語是不會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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