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華連連點頭,說道:「我就覺得鬼魅手不是個好東西,唉!母親之死,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歐燕聽到壞消息,心裡煩躁,也不願意再聽他說下去。她思踱一會,說道:「你剛回來吧?去陪趙魁一起吃飯,然後繳納銀兩。你們兩人最後的修煉,要等父皇出關之後,就會安排的。」
江尚華趕緊拱手致謝,便溜到林中小院裡。
歐燕卻沒有吃飯,急匆匆飛往七號小島,把定火神珠失蹤的消息告訴天修羅。而江尚華吃完飯,又去五號小島繳納銀兩,大約天黑時才回到二號小島。
***
吃罷晚飯,趙魁和白玉一起走出樹林,回到操場邊的小院內。
經過幾天的相處,他們已經彼此熟絡。剛好歐燕又離開了,兩人便手挽著手走過草坪,惹得其他武魂士羨慕不已。都看著趙魁好運,居然配上了美麗的白玉公主。
江尚華早就等著趙魁出來。他笑嘻嘻地迎上去,拱手施禮,說道:「白玉公主、趙魁兄,晚上好。」
趙魁和白玉一齊還禮,白玉臉頰刷地紅了,她還是第一次陪趙魁散步。看見江尚華就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們好久不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攪你們了!」
她快步飛起,掠過梳理你,飛回自己的小院內。
江尚華嘿嘿笑道:「白玉公主真漂亮,趙兄好福氣呀。」
趙魁也笑,一邊走入小院。
二人便在小院門前盤腿坐下。
「都是帝都島看得起吧,我也是有點擔心白玉公主不接受。」趙魁說道:「還好了,這幾天相處,她也很隨和。」
趙魁說到這裡,忽然問道:「你找我有事麼?」
江尚華眼珠子一轉,笑呵呵地說道:「唉,我也是偶爾知道。不知道該不該告訴趙兄。」
趙魁奇怪地看著江尚華吞吞吐吐的樣子,說道:「究竟什麼事?我們算是老鄉了,從小一起長大,又一同經歷了許多。有什麼就直說吧。」
江尚華盯著趙魁,看得趙魁有些發毛了,才說道:「這件事委實太大了,我也是壯著膽子,才告訴趙兄。」
趙魁被他慎重的表情嚇唬住了,說道:「什麼事?」
「你知道麼?南帝不僅有個女兒,還有個兒子。」江尚華小聲說道。
那個女兒自然就是歐燕公主了,但誰都沒有聽說南帝還有一個兒子。趙魁瞪大眼睛,說道:「那是好事呀。和我們也沒什麼關係吧。」
江尚華眨著眼睛,說道:「你知道那個男孩的母親是誰嗎?」
趙魁搖頭。
江尚華說道:「就是湄洲島的媽祖神。」
「哦?!」趙魁倒是一愣,沒想到媽祖神居然和南帝有個孩子。難怪南澳島上會有媽祖神廟,趙魁每年都要去參拜一次,獻上祭品。
江尚華繼續說道:「媽祖神剛好又是我的師傅,前幾天我無意中得知這個消息。媽祖神雖然與南帝不是一路人,但陰差陽錯生了孩子……」
江尚華當然不能說南帝強逼媽祖神生下一個男孩。
「她說,那個孩子的腹部有塊青色的胎記。」說到這裡,江尚華停下了嘴巴。
趙魁一愣,跳了起來,拉開自己的衣裳。在昏暗的夜光下,果然可以看到他的腹部,有塊巴掌大小的青色胎記!
「我……我這裡有塊胎記。」趙魁顫聲說道。
江尚華湊上前,仔細查看,果然是青色的胎記,正好在肚臍眼左邊。
「不錯,趙兄!」江尚華抬起頭,驚喜地說道:「不錯,就是這個胎記!這說明你就是媽祖神要找的兒子,也就是南帝的兒子呀!」
他輕輕拍著趙魁的胳膊,又把他的衣裳拉下來。
趙魁卻驚呆了,站在小院門前,不敢相信江尚華所言。
江尚華說道:「我也不是很敢相信此事,就算是知道趙兄有塊胎記。但是,你想想看,若不是因為你的身份特殊,你怎麼會得到白玉公主?你又怎麼會一直備受重視?」
趙魁呆呆地聽他說道,想起自己在南澳島上,那是無人敢找自己的麻煩。來到帝都島後,修煉也是受到元木島主的專門指點。後來修煉神仙之軀,也受到歐燕的專門幫助……
過去的一幕一幕,從眼前一閃而過。
趙魁不得不有幾分相信了,江尚華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扶住額頭,抑制住因為驚訝而產生的暈眩。
「江公子,你……你讓我好好想一想。」趙魁靠在小院門前,閉上了眼睛。
江尚華應道:「好的,趙兄多回憶一下,就知道兄弟之言絕非杜撰。」他走回自己的小院,關上門休息了。
趙魁又重新做下來,他仔細回憶自己最早的記憶,還是無法想起什麼。他只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在南澳島。
他隱約記得自己最早的一次記憶,是在南澳島的夜晚。那天,他睡到半夜,忽然驚醒,便睜大眼睛看著燭火飄忽的臥室。
一張紅木大床,一張又圓又大的紅木桌,在燭光裡飄忽不定的影子和蚊帳。他便哇哇地大哭起來。
他只要一哭,床邊便會出現一個高大的老女人,滿臉慈祥。老女人輕輕抱起他,讓他依偎在懷裡。
「小乖乖,不哭不哭,半夜要尿尿麼?」老女人貼近他的小臉蛋,這麼低聲問道。
然後,老女人便抱上他,去房角解了尿尿。
他回到大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這樣的日子大概持續了一年多之後,大約趙魁三歲的時候,武魂殿又增加了一個兩歲的小女孩,就是趙小麗了。
老女人說,這是他的妹妹,陪他在這裡練功的。
大約半年後,趙魁和趙小麗習慣了南澳島的生活之後,那個老女人便不再出現了。武魂殿平日的生活由南莊的村長照顧,還有一個乾瘦的老頭子,他卻不知道就是南澳島的神木使者。
然後,村長就告訴他,他的父母因為習練武魂功法失敗,已經被迫離開南澳島。只有他們習練成功了,才能與父母團圓。
正因為是這個目標,每次都在趙魁疲倦時,激勵著他堅持訓練,終於打下了堅實的武魂功法基礎。
回想起這一切,趙魁不覺感慨萬分,怎麼也不曾想過,自己是被特意安排在南澳島進行習練的。自己的父親居然是大海上人人敬畏的南帝,自己的母親竟然是人人都稱頌了媽祖神。
這兩個極端對立的人物,居然是自己的父母親!
雖然趙魁是處在帝都島的勢力下長大的,但他心裡很清楚,南帝在大海上的名聲並不好。被人們指作為暴君,總是喜歡以武力解決問題。
如今這個大海的最強者,原本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君皇,居然變成了自己的父親。趙魁一想到這點,便閉上眼睛,好半天才算平靜心態。
夜色深沉,海風輕吹而過。
趙魁才拖著疲倦的身子,走進小房,倒在床鋪上昏睡過去。
***
第二天早上,趙魁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頭爬上三竿。
他晃晃悠悠爬起來,腳底竟然有些虛浮。說明他晚上根本就沒有睡好。
他揉揉眼睛,真像是轉世為人的味道。卻看見江尚華閃入小院,對他呵呵笑道:「趙兄,睡醒了?!」
趙魁點頭,說道:「江公子,真是感謝你告訴我,這許多事情正是不可思議。」他想了一會,又說道:「既然你是媽祖神的徒弟,能否帶我去看看她?」
江尚華早就料到趙魁會有這麼一問,滿臉笑容地說道:「可以的,完全可以的。你是我的好朋友,媽祖神又是我的師傅,這個忙我一定要幫的!」
趙魁抓緊江尚華的手,緊緊握住,說道:「那就真是太感謝你了!你看看我們該什麼時候過去?」
這倒是個問題。
如今江尚華可以自由出入帝都島外圍,但趙魁卻是他們的重要保護對象,還沒有得到許可,自由離去帝都島。
江尚華眼珠子轉了一圈,說道:「這樣吧,我先回去告知師傅,讓她做安排。」
趙魁心裡一熱,說道:「那就麻煩江公子。趙某日後一定會報答兄弟的!」
江尚華要的就是這句話,便說道:「嗯,以後我也就跟隨趙兄。還請趙兄多多提攜和關照屬下。」
趙魁一愣,倒還沒有這麼快進入角色。只是機械地點頭,說道:「江公子快去聯絡,我等你的消息。」
江尚華便返回小院,簡單收拾了一番,匆匆飛向神仙門,離開了帝都島。
趙魁則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小院,走進樹林的小院內。操場上傳來陣陣武魂士的吶喊聲,但樹林內還是安靜依然。
這間僻靜而又樸素的小院,就是二號小島島主、雲鳥族公主白玉的住處。趙魁在小院門前停下了。
白玉正在小院內伸展腿腳,看見趙魁便說道:「嗨,今天你遲到了!看看都哦快中午咯!」
看見白玉俏皮的笑意,趙魁第一次感到是那麼親切、自然,皆因為他不再自卑自己的出生。白玉是雲鳥族的公主,自己則算是帝都島的小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