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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四九回、歐燕拜師 文 / 弦一

    苦符是在體內折磨受符者的。被注入苦符之後,這些武士體內如百蟻噬咬,痛苦不已。他們還未等狂風風神離去,便已經在沙灘上掙扎翻滾,低聲嚎叫。

    狂風神大聲說道:「你們平日威風慣了,也讓你們嘗嘗苦楚的滋味!」

    他匆匆飛回風洞,歐燕已經甦醒,軟軟地趴在地上不能動彈。像只待宰的鳥兒,一雙翅膀也散落在地上。

    狂風神早就過了年輕好色的境界,他才不會憐香惜玉,因為歐燕年輕漂亮而另眼相待。他一腳踢去,嘴裡罵道:「用你祭奠寶兒,最合適不過!真是老天有眼呀!」

    他一時肚子飢餓,去儲物小洞內找了些魚乾瓜果,大嚼一番。又回到歐燕身邊,罵道:「你想吃麼?老子就是不給你吃!」

    歐燕雖然無力掙扎,卻聽得清楚。她幾曾受到如此屈辱,已經氣得滿臉漲紅。她也不管自己死活,罵道:「本宮才不吃你的髒東西,你不要碰我!」

    看到狂風神又要踢自己,歐燕怒道!

    狂風神轉怒為笑,挖苦地說道:「呵呵,你若是向我投降,拜我為師,拋棄你的父親,我倒是可以饒你一命。」

    歐燕也是氣極反笑,說道:「你不擔心日後我暗算你?!」

    狂風神坦然說道:「怕什麼。老子就要玩你,你難道還能逃出老子的囚字符?!嘿嘿,有你在我的手上,南帝那個老傢伙也不敢動我吧,哈哈。你就是我最好的護身符,只要你拜我為師。」

    這一番奇思妙想,令得歐燕作嘔。但她卻眼珠子一轉,緩緩坐起來,說道:「此話當真?」

    狂風神原本是胡亂說出來戲弄歐燕的,沒想到歐燕一反問,自己倒是呆住了。若她果真拜自己為師,豈不是還真得帶著她四處遊逛,麻煩得很呢。

    只是說出口的話,他還真是一下子無法收回來。狂風神尷尬地笑道:「你說呢?」

    歐燕咬牙說道:「好,我相信狂風大叔,你是大海上的名仙,說話豈有不算數之理?那就如同屎殼郎,傳出去多沒面子。」

    歐燕說到最後,倒是噗嗤笑了。

    狂風神一時語塞,騷著腦袋瓜子,說道:「你這個鬼妮子!老子還真是說漏了嘴!」

    他哭笑不得,怒氣和尷尬之情交加。

    歐燕接口又說道:「嘿嘿,我還以為狂風神是一個重信義的大仙。沒想到耍賴的本事真是不差!」

    狂風神又是一愣,反倒被歐燕責罵,自己還不好意思還嘴。

    他惡狠狠說道:「我怎麼耍賴?!我怎麼不講信義?!你說,你若說不出一個道理來,老子這就捏死你!」

    狂風神伸出大手,作勢要掐歐燕細長的脖子。

    歐燕挺起胸,說道:「就算你的孩子寶兒死去,應該不是南帝害死的吧?起碼不是帝都島的人故意害死的吧?!」

    她猜想帝都島要獲得狂風神的定風神珠,定然不會害死他的兒子。寶兒之死多半另有原因。

    狂風神一愣,又是搔腦袋後的亂髮,不得不說道:「那是,你們還真不敢惹我,但寶兒的死,卻是因為你們囚禁了他的法力,才會摔死在山崖下!」

    歐燕得知寶兒的死因,心裡有底了,說道:「但他們並沒有害死寶兒的想法呀。你如今就算要報復帝都島,將我囚字符了,難道還不夠麼?!」

    經她這麼辯解,狂風神倒還真是覺得自己有點理虧。他鬧不明白為何自己滿肚子委屈,最後倒變成殺不得歐燕了!

    歐燕說道:「這樣吧,不僅我拜你為師,我的那些武士,也都是你的隨從。狂風大叔去哪裡,我也去哪裡。若是哪天我自己犯錯,被別人打死了,一定不埋怨狂風大叔。」

    狂風神鼻子裡冷哼一聲。

    歐燕說道:「何況有我在,狂風大叔就得到最好的護身符,帝都島誰都不敢欺負你,都得敬重你。因為你是我的師傅。」

    狂風神又是冷哼一聲,只是這一次少了一些火氣。

    歐燕看他快動心,又說道:「我是你的師父,自然不敢傷害你。若是傷害你,不僅是自己無臉再見大海諸仙,也算是令帝都島蒙羞呀。」

    「呵呵,你那老父親確實是個不知羞恥的傢伙。」狂風神還是不依不饒地罵道,說到這裡時,卻是話鋒一轉,說道:「我就收你為徒弟,留你一條性命!但倘若你有加害我之意,休怪我不留情面!我會打斷你的手腳,讓你生不得、死不得!」

    歐燕連連點頭,知道自己的性命保住了,說道:「嗯,我絕對不會傷害師傅。」

    狂風神嘿嘿笑道:「那好,我帶你去海灘,你對著那些武士發誓,做我的乖乖徒弟。」

    歐燕只能點頭答應,她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

    狂風神將囚禁歐燕的囚字符經過仔細調整,讓她恢復了行動能力,具備初級武魂士的功力。經過一夜休息之後,歐燕的傷勢得到治療。

    她隨狂風神來到沙灘上。那些武士被囚字符拘禁,臉色難受異常,顯然他們所受到的囚字符,是不一樣的。從他們面目蒼白來看,顯然是辛苦不已,身體功力不僅被囚禁,經絡上也受到折磨。

    狂風神呵呵笑道:「你們聽著,歐燕公主已經答應做我的徒弟,永遠追隨於我。只要她當著你們的面起誓,拜我為師傅,我就會解除你們的痛苦!」

    那些武士紛紛注視歐燕,誰也不敢說話,但眼神卻已經說明,他們實在不願意承受體內符咒的折磨之苦。

    歐燕咬著嘴唇,大聲說道:「本宮今日落到狂風神手裡,只能怨自己學藝不精。為了活命,也為感謝狂風神大叔不殺之恩,本宮決定拜他為師傅,也命令隨行武士,向狂風神大仙投降,以求雙方和解,化干戈為玉帛!」

    她一口氣說完,普通跪倒在狂風神面前,說道:「師傅,請接納帝都島歐燕為徒。」

    眾武士聽她說完,有的露出歡喜的神色,有的對帝都島的忠誠者,則痛苦不已。但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否則就會被狂風神殺死。

    狂風神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大聲說道:「帝都島一直要挾於我,才會導致我的妻兒兩亡。我懷著慈悲之心,留下你們的性命,希望你們好自為之,不要令我為難!」

    他走到武士們面前,每人身上踢一腳,一一解除他們體內的苦符。

    歐燕看到眾武士臉上痛苦的表情消失,心裡稍安。她說道:「你們就留在這裡安營,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另外行動!」

    狂風神倒是笑道:「若是你們的行動沒有告訴我,我就會懲罰你們的公主!」

    眾武士眼裡露出懼色,一起說道:「但憑公主和狂風神大仙指令為是!」

    ……

    歐燕又被狂風神帶回風洞仙境。

    「你既然是我的徒兒,那就每日做飯做菜,伺候師傅是每個徒弟入門的必修功課!」狂風神不給歐燕任何臉色,擺出一副嚴厲的樣子。

    歐燕心裡自然有氣,但一想他是師傅,這番要求合情合理。便癟癟嘴巴,說道:「本宮知道了。」

    狂風神瞪大眼睛,罵道:「你還本宮本宮的幹什麼,你只是我的一個小徒兒。」

    歐燕滿臉羞紅,心裡一時委屈,眼淚嘩嘩落下來。

    狂風神心裡一軟,揮手說道:「去吧去吧,別在我眼前哭。我的老婆孩子都在下面,才死去兩天,我向誰哭訴!」

    歐燕便走進小石屋,翻找出一些食物,都是乾貨。又到井邊打水,洗乾淨食物,在爐灶上燒飯做菜。

    她止了哭泣,說道:「明天我讓下面的人送些好東西,免得每天吃舊菜。」

    狂風神點頭,說道:「嗯,這才是做徒弟的本份事兒。」

    歐燕雖然嬌生慣養,但她做飯的手藝卻是一流。因為她從小就受到那些宮廷廚師的傳授,身為女子又對烹飪十分喜好。雖然只是石窟裡的幾樣乾貨,卻也被她燒製的味美色香。

    沒想到狂風神才吃了兩口,忽然放下筷子。歐燕感到詫異,再看去,他的眼圈居然發紅。

    狂風神一把端起兩個碟子,裡面是一條紅燒魚,一碟干煸豆莢。

    他飛出風洞,順著懸崖石壁飛落,將兩碟菜放在石壁的一個小石窟裡。又飛回來取了兩雙筷子,小心翼翼地擺放在石窟內。

    歐燕感到驚訝,也飛到石壁下,才看到石壁上有兩個深深的暗窟,已經被新鮮的封土塞滿封堵了外口。石壁上分別刻著幾個字。

    一個石窟旁刻著:愛妻喬娜之墓。

    另一個石窟刻著:愛子風寶兒之墓。

    兩個石窟之間又開鑿了一個淺淺的石窟,石窟內有兩個人的雕像。一個女子手牽著一個瘦小的孩子。

    剛才的兩盤菜餚,就被狂風神擺放在石窟內,還有兩雙筷子。

    歐燕看到這一切,才知道這就是狂風神的妻兒之墓。沒想到那個孩子還很小,不到十歲的樣子。

    狂風神駐留在石壁旁的空中,低頭暗自抹淚。

    歐燕也感到眼睛濕潤。她此時忽然體會到狂風神內心的痛苦,難怪他要囚禁自己,來報復帝都島。雖然他的妻兒並非帝都島直接殺死,但帝都島囚禁了他的妻兒,才會導致他們意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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