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情知歐燕不是開玩笑,趕緊湊到她耳邊,說道:「公主不要與這些草民計較了。太掉價,由得他們嘀咕,就當是野狗放屁。」
歐燕撲哧笑了,揪著劉三的耳朵,說道:「你聽過野狗放屁,聲音這麼大呀?!」
劉三看出歐燕消了氣,趕緊說道:「哎喲、哎喲,這是兩隻吃過巴豆的野狗,放屁自然又臭又響。嗯,好臭好臭的!」
歐燕放開他的耳朵,摀住自己的嘴巴鼻子,咯咯笑不停,似乎要掩飾自己的笑聲,不要被後面的五仙聽見,又似乎要躲避劉三說的臭狗屁味道。
看她不再生氣,劉三趕緊向祭台下一揮手,兩點寒光飛向那兩個農戶,兩個農戶摀住後腦勺,驚訝地說道:「誰打我?!誰打我!」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不敢再說話,只怕真有神仙聽到他們的怨言,飛來橫禍可不好。
劉三又一掃祭台,底下的一隻烤雞,一盤牛肉,一碟青果,一盤熏魚,一罈老酒,飛上半空。
他對歐燕說道:「歐大姐,我們走吧,你也肚子餓了呀。」
剛巧,劉三的肚子又嘰嘰咕咕叫了一通。歐燕實在忍不住,笑的彎腰直不起來。一邊點頭,示意劉三可以離開了。
二人緩緩飛離祭台,那兩個農夫看見幾個碟子在空中飛行,卻看不見任何人影,嚇得臉都變色了。
而米香島上的五個散仙,看見歐燕與劉三打打鬧鬧,更是不敢打攪。看見他們飛到榕樹林子中央,鑽入了林下。
島主說道:「今晚辛苦各位,大家守衛林子,切不可令公主受到驚嚇。否則我們的小命可就不平安了。」
眾仙點頭,分散到林子四周守護。
……
歐燕與劉三飛回草棚,那幾碟菜餚和老酒也穩穩地落在草地上。
歐燕咯咯笑,伸手掃去,幾個碟碗立刻發出幽亮的光輝,照亮了林子四周。
劉三肚子餓極,抓起燒雞就撕開一條腿。卻被歐燕喝住:「喂,這樣不好玩,你須陪我划拳喝酒。贏了就吃菜,輸了得喝酒,吃爆栗。」
說罷,她的手中已經多了兩隻小酒杯,敢情她剛才還從祭台上捎帶回來。也不由劉三辯解,
「什麼叫做吃爆栗?」劉三看著滿地美味,口水都流出來了。
沒想到歐燕彈出一指,一點星光飛出,劉三哎喲叫了一聲,腦袋上一陣劇痛。
「這就是爆栗,你剛才不是給兩個農夫嘗過了?」歐燕得意地說道。
劉三賠笑,倒滿兩杯酒,又問道:「你會划拳?」
這是劉三擅長,早在南澳島上,他們一幫小痞子就經常喝酒划拳。
歐燕白了劉三一眼,說道:「你記住口訣吧,說不出口訣,也算輸的。口訣是:一見喜、二寶花、三道蓮、四環素、五倍子、六神元,七粒散、八寶丹、韭(九)菜子、十全大補人。」
劉三趕緊默記了一番口訣,歐燕已經伸出白嫩的手掌,邀他開劃。
「哥倆好呀!」劉三伸出手掌,大聲喊道。
沒想到歐燕又抬起手指,給了他一個爆栗!
「哎喲,大姐、大姐,我哪裡又錯了?!」這一回,劉三躲開了那一點星光。
歐燕卻怒目圓瞪,指著他鼻子說道:「不許說哥倆好,要隨我說姐倆好!還有呀,你不許躲爆栗!否則罰酒三杯!」
劉三皺眉,老實巴交地點頭。
歐燕卻逼他立刻喝下三杯。空空的肚子,嘰裡咕嚕叫喚,三杯燒酒下肚,劉三感到腹部火辣火辣的。
「姐兩好呀!」二人開始划拳,劉三一開口就喊錯了,喊道:「六六順呀!」
他喊得是另一套花圈口訣,歐燕咯咯笑道:「你老實喝酒吧!」
她伸出手指,又是一個爆栗飛到劉三頭上。
這麼玩了七八次,都是劉三出錯,把口訣記錯,或者是被歐燕抓住莫須有的罪名罰酒罰爆栗。
劉三連喝十杯酒,看著歐燕美美地夾起牛肉乾品嚐,自己卻喝的滿肚子發燒。若是放在別的時候,他早就耍賴不玩了。
但面對這個帝都島的大公主,他卻沒有絲毫耍刁的勇氣。只是知道不能再繼續輸下去,再輸下去自己這麼空肚子喝酒,非醉倒不可。
他竭力讓自己清醒,慢慢地熟悉了口訣,喊道:「八寶丹!」
那歐燕反應極快,自己喊得是「七粒散」,趕緊收回一個手指。劉三沒想到歐燕也會耍狡猾,大聲說道:「歐大姐,你欺負人啦。」
他本想發怒,話到嘴邊卻佯裝哭泣了。
歐燕看他百變無奈的表情,開心地拍手笑道:「哈哈,小三子,你迷迷糊糊的,越來越討人喜歡了呀!」
劉三看著滿地美味,又嚥了一口唾沫。他抓起那條雞腿,大嚼起來,說道:「我不玩了,輪到你喝酒。」
歐燕怕他不陪自己玩,趕緊說道:「好啦、好啦,小三子,姐姐喝了這杯,不再欺負你啦。」
她喝下這杯酒,果真不再耍賴。
劉三吃了雞腿,肚子舒服了一些,加之熟悉了歐燕的口訣,漸漸勝多負少。畢竟這是他從小就擅長的一門技藝。
大約喝了一個多時辰,兩人都喝了不少酒。滿地菜餚被劉三吃了大半,只剩下空空的碟子。
老大一個酒罈子空了,兩人都有些醉意。
尤其歐燕,明顯不是擅長喝酒的人,迷迷瞪瞪站起來,爬上草棚,說道:「小三子,我先睡了。你把碗碟收拾好。本公主最不喜歡邋遢。」
劉三雖然也喝多了,搖頭晃腦站立不穩,神智卻還清醒。他笑嘻嘻說道:「大姐只管休息,小三子會收拾好的。」
他一揮手,將碗碟捲起來,自己也晃晃悠悠飛上林子上空,飛到祭台那邊,將碗碟罈子放到場子邊。
米香島果真是一個大島,兩個時辰過去了,滿島還是四處火把,上貢的農家依然絡繹不絕地趕來。
劉三看見四周守夜的散仙都沒睡。都對劉三遙遙抱拳施禮,敬畏有加。
劉三飛回林子裡,歐燕已經睡熟了。
她躺在草棚裡,寬大的白羽翅膀收在身下,玲瓏的身段在夜色裡散發出淡淡的體香。
劉三想起了他的第一次,歐燕的魅力絕對還在河妖之上。
但劉三可不是傻瓜,知道這個女子可不能亂動。他雖然喜歡美貌的女人,但絕對不是色鬼。這就是劉三與其他痞子不同之處。
他悄悄走近歐燕的草棚,聞到她鼻子裡噴出的酒氣,再看她滿臉被老酒染紅的臉龐,不覺得意地笑了。
他的眼光又落到歐燕脖子上,那串幽亮的石頭項鏈上。
伸手摸去,那項鏈冰涼光滑,每一塊石頭都是六面體,但每一塊石頭都不盡相同。
這究竟是什麼靈石項鏈?劉三搖搖頭,也沒時間多琢磨。
劉三趴在草棚邊,取出百藥囊,摸出一撮**散,輕輕撒在歐燕的鼻子前。他也不用撒多,喝過酒的人本身就很迷糊,只需要少許**散讓她睡得更香。
熟睡中的歐燕,顯出一種野性的魅力。
只是他肩負丐爺爺的委託,而歐燕又是南帝的女人,斷不可能在一起。
想到這裡,他用力拍拍腦袋瓜子,喃喃說道:「趕緊開溜,可不能與這個魔頭纏在一起。」
他念動飛行咒,冉冉飛上天空,飛離米香島。才取出魚骨劍,讓大劍著自己,飛向月牙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