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忍心酸,回答道:「小民劉三,來自南澳島。」
牛頭馬面搖了搖碩大的頭顱,慢悠悠說道:「你知道自己為何冤死的嗎?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嗎?才會遭到上天的懲罰。」
劉三本身也是稀里糊塗的,被這麼一問,更是有些糊塗。他想了一下,說道:「我一定是被火山煙灰毒死的,那個味道真是讓人難受啊。」
牛頭馬面發出「嗯」的聲音,似乎不滿意劉三的回答。牛頭馬面說道:「你不要替別人隱瞞什麼,你要老實交代。據說你是南澳島丐爺爺的走狗?!是不是?」
劉三愣住了,心想: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麼?便說道:「小民確實是幫丐爺爺做事,這有什麼錯呢。他養大了我和婆婆,我自然要報答他。」
牛頭馬面大聲歎氣,說道:「丐爺爺是個老糊塗,他本應該栽培另一個人,但他卻選擇了你,所以才讓你受盡委屈而死。」
什麼?這個牛頭馬面說的另一個人,只怕就是江尚華吧。
「你快快交代,他交給你什麼任務,你如今對這個任務又瞭解多少?!」牛頭馬面顯然不耐煩了。
劉三覺得有點奇怪了,這牛頭馬面問的問題都讓人覺得奇怪。人都已經死了,還扯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還是快點發配了我吧。老子不會回答這些問題,煩死人了。」劉三是個乾脆的性格,反正是已經死了,他也不願意說丐爺爺的壞話。
牛頭馬面也被劉三的痞子行徑激怒了,顯然沒想到劉三居然如此不鬆口。他怒道:「你要是不願意老實交代,肖雅芝就會替你受苦,她也會受到老天爺的懲罰!」
一提到肖雅芝,劉三的心就軟了下去。他說道:「好吧,你撿重要的問,不要囉嗦。老子剛剛死掉,心情也很不好!」
牛頭馬面咳嗽了一下,說道:「好,我也不跟你繞彎子。就問你,丐爺爺除了給你這個手鐲,你還有什麼其他寶貝,快交出來。算是替你頂罪!」
他手裡拿起
劉三一愣,自己的寶貝全在乾坤袋裡,他們自然應該找得到,為何此時還要向自己討要呢?!
劉三被弄糊塗了,乾脆閉上眼睛,尋思道:他們地府判官,居然沒有找到自己的乾坤袋?真是一件怪事。
劉三忽然明白了一點什麼。這個審判他的牛頭馬面,法力一定比媽祖神低。因為劉三用媽祖咒語掩藏了自己的乾坤袋,所以他們只找到了自己的手鐲,而沒有發現乾坤袋。
這麼說,這些牛頭馬面難道是假的?自己並沒有死去?!
想到這裡,劉三更加懷疑牛頭馬面的身份,尤其他對自己似乎十分瞭解,應該是熟悉自己底細的人。
牛頭馬面會是誰呢?
劉三一邊思踱,一邊回答:「丐爺爺還送給我一個……」
「一個什麼?!」牛頭馬面追問道。
劉三胡亂說道:「他還交給我一個任務,讓我尋找湄洲島的鳳神石。」
「胡說!」牛頭馬面怒道:「這鳳神石早就屬於我的了,干他屁事!」
「屬於你的?他可沒說鳳神石是屬於地府的東西!」劉三心裡偷偷笑了。他終於抓到了牛頭馬面的破綻,知道是有人偽裝成牛頭馬面,試圖欺騙他。
這個人會是誰呢?
劉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對面的牛頭馬面一定是對自己十分瞭解,同時又對自己並不友善。
他的心裡慢慢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此時,牛頭馬面似乎也感覺自己露餡了。立刻反攻為守地說道:「天下靈石,誰找到自然屬於誰!你只能怪自己不爭氣!呵呵。」
劉三越來越斷定眼前是個騙局,而且他已經猜到設局的人是誰。此人能將自己擺弄得完全失去法力,全身不能動彈,自然是心夠狠的。唯有穩住此人,自己才能找到機會脫身。
劉三說道:「丐爺爺確實交代過我,讓我聯繫原先的一些老朋友。如果我出了事,這些朋友都會替我出頭的。」
牛頭馬面一陣冷笑,劉三卻繼續說道:「就算你是地府判官,也不敢隨便動我。呵呵,小心我的那些朋友找你算賬!」
「你不要東扯西拉!你不是還有一個朋友,叫做什麼江尚華,他才是丐爺爺派出的使者。你犯不著替丐爺爺賣命,嘿嘿。你應該聽江公子的安排,一起闖出一片天地,豈不是美事?」牛頭馬面說道。
聽到這裡,劉三就算是笨蛋,也大概猜到這場鬧劇的幕後指使是誰了。只是偽裝成牛頭馬面的人,說話實在不太高明。
劉三也閉上眼睛開始說瞎話,說道:「你說江尚華?唉,我離開南澳島之後,時常想起江公子。若是能重頭來過,我一定會好好配合江公子,助他成就海上霸業。」
牛頭馬面也連連點頭,說道:「既然你沒有什麼交代的,就好好呆著吧。待我們商議後再行處置你,嘿嘿。」
劉三一愣,佯裝順從,說道:「不急不急,我反正是死了,在這裡呆上幾年也沒問題。你們只管放心。」
牛頭馬面冷哼一聲,說道:「諒你也不敢耍什麼花招!」
他的話聲未落,黑暗中飛出一縷白絲,把劉三渾身上下結結實實捆綁起來。
劉三心裡雪亮,知道是被江尚華的人抓住了,也不做任何反抗,沉默地看著四支蠟燭熄滅。
四周又恢復成了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
劉三猜的沒錯,牛頭馬面是龍蝦假扮的。他按照江尚華的指使,希望蒙騙劉三,從他身上得到一些情報。可惜龍蝦言辭不善,反倒差點被劉三識破底細,洩露了不少消息。
龍蝦說道:「乾脆一刀把他剁了!」
江尚華搖頭,說道:「如果殺了他,柳風、醫仙一定不會放過我們。屆時我們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又想到要回湄洲島撮合馨兒向醫仙拜師之事,他說道:「你且收藏好這隻手鐲,牢牢鎖住劉三,千萬倍讓他跑了!」
龍蝦接過手鐲,嘿嘿笑道:「江公子放心,我家紡織娘的蜘蛛絲,可是出了名的結實。」
江尚華點頭,匆匆飛離了蝦島。
龍蝦就納悶了,這地窖裡關押的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引起江尚華如此重視?蝦仙會三仙聚頭商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其中一定有什麼重大隱情。
紡織娘媚笑說道:「我看要掏出那小子的底細,必定要用美人計。江公子那個地府詭計實在是老掉牙了,咯咯咯。」
她一邊說,一邊扭動腰身。
龍蝦淫笑道:「你這老娘們是不是春心動了,想藉機調戲人家?」
紡織娘輕聲呸了一下,說道:「你真是老不正經!」
海蝦在一旁說道:「紡織娘所言極是,不妨讓她試一試。我也覺得那小子是一個值錢的主。」
龍蝦點頭,說道:「嗯,看看他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於是,紡織娘精心打扮了一番,轉眼變成一個年輕嫵媚的姑娘,還在頭上插了一支花。
她扭著屁股走下地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