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早上,全島島民都通過了檢查。但天上的烏雲還沒有消散,小鎮的街道上依舊冷冷清清,沒有人敢隨便走動。
李剛一大早就去山神廟幫忙打掃祭台,卻帶回來一個令人氣憤的消息。海修羅命令湄洲島於一天內獻上十名民女,以示對上界神仙的犒勞。何時獻上民女,上界神仙自然就會離開。
石頭本來就是個暴脾氣,父母慘死的怨氣強忍沒發作,此時又聽說他們索要民女,頓時怒火再起。
他衝出大殿,在大街上指著黑壓壓的雲團高聲罵道:「你們這些狗屁神仙,向我們索要這個、那個。昨日打死我的父母,今日又要霸佔我們的女人。老子與你們拼了!」
石頭手提魚叉,沿著大街一路叫罵。島民們不敢上去拉他,又覺得他說出了大家的心裡話,有不少人暗中鼓掌,向他豎大拇指。
石頭一邊抬頭大罵,一邊走上湄山,是要上去搗毀了祭台。
這時,天空中傳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說道:「大膽刁民,竟敢無視上界神仙光臨,竟然口出狂言污蔑神仙!還敢帶頭違抗進貢民女!」
石頭已經置生死於度外,毫不膽怯,罵道:「你憑什麼索取民女?!你憑什麼打死我的老父母?!」
那個聲音哈哈大笑,怒道:「原來是你的父母,那就死得一點也不冤枉。連你也得死,看誰還敢拒交民女!」
啪!啪——
聽空中忽然閃過一道閃電,從烏雲中央射出,正好劈中石頭。
「啊!」可憐的石頭應身倒地,慘叫聲只發出一個頭便被掐斷。他的衣裳瞬間被燒燬,身體變成了一根木炭般!
「你們快快交納民女,我們自會保你們平安!違抗進貢者,此人就是你們的下場!」那個聲音將這句話說了幾遍,直到全島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必須得交納民女,否則將血洗湄洲島。
湄洲島上空的陰雲似乎更加濃重了,上界神仙果真要發脾氣了……
……
土地神屁顛屁顛跑到媽祖廟,再次傳達了海修羅的命令。
李剛只得手提銅鑼,一邊敲打,一邊喊道:「召集五村村長到媽祖廟開會議事,各交納民女二人,進貢給神仙,不得有誤!」
到了正午時分,五村村長陸續帶著十個姑娘來到媽祖廟。面對十個哭泣的女子,男人們也不敢發怨言,誰敢與神仙對抗呢?只會落得與石頭一樣的下場。
有個姑娘跪倒在媽祖神像前,啼哭地說道:「媽祖神,你救救我們……嗚、嗚……」
姑娘們哭成一片,紛紛跪倒在神仙前,誰也不願意離開。李剛和村長們都無法控制場面了。
劉三躲在神像背後,眼看這些無辜的老百姓,甚是可憐。平日媽祖神可能多次搭救過他們,但這次,作惡的神仙法力實在太大,連媽祖神也都不過他。
若是不繳納這些姑娘,只怕湄洲島會有更大的血光之災。
想到這裡,他便捏著嗓子尖聲說道:「這次都是海修羅作孽,他法力強大無邊,我也鬥不過他呀。只能委屈鄉親們受苦累了。」
媽祖說話了,媽祖顯靈了。
大殿裡原本哭作一團的姑娘,停歇了哭泣。她們抬頭仰望媽祖神像,又互相對望,終於知道最後一根稻草也挽救不了命運。她們只好做出了犧牲的決定,忽然之間變得堅強起來。
李剛帶著姑娘們,沉默地向湄山頂的祭台走去。
山頂依然被一團濃霧包裹,湄洲島依然被一大片烏雲掩蓋。鎮子裡,無數雙眼睛目送她們走向山神廟,直到她們消失在迷霧裡。
過了片刻,山神廟上的迷霧漸漸消散,只剩下李剛一人的身影。
天空上的大片烏雲也開始移動,慢慢離開了湄洲島上空,向島子東邊飄去。陽光又照亮了湄洲島,島民們才紛紛走出家門,相互慶賀。
那些失去姑娘的人家,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媽祖廟大殿內又變得空蕩蕩,劉三趕緊跳下媽祖神像,溜到大街上。
人們指著烏雲飄去的方向,說道:「他們一定又去找媽祖神的麻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