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被困了一千五百多年,精力已經枯竭,移動的速度並不快,四人不得不放緩速度等它,在前掠的同時上空的兩架飛機仍然在往返投彈,炸的神社區域一片火海,這兩架飛機無疑是來攻擊四人的,日本人是如何確定四人位置的目前還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他們的出現已經引起了日本人的高度警覺,日本人想要將他們殺掉免除後患。
前行百里之後山中出現了別墅,此時還是上半夜,別墅裡亮著燈,旱魃在這裡停了下來,鑽進了下方的別墅,慘叫聲隨即傳出。
四人凌空站定轉身回望,下方的別墅裡無疑住著一戶有錢人,花園噴泉,應有盡有。
「左真人,它的靈氣正在快速恢復,已經與我們三個不相上下。」大頭向左登峰匯報情況。
「千萬別被它咬到或者抓到,它帶有很強的屍毒。」左登峰環視三人。
「左真人,一會兒你把它的雙手廢了,免得它亂抓。」楊芷出言說道。
「日本人不會對它留情,如果廢了它的雙手,它在逃跑的同時就沒有自保之力,不用擔心,我會一直跟著它。」左登峰搖頭說道。
左登峰話音剛落,旱魃便自別墅中躥了出來,雙膝同時彎曲,凌空拔高數丈,沖眾人發出了示威的吼叫,旱魃先前極為乾癟,穿戴鎧甲猶如田中嚇唬鳥雀的草人,移動之時卡嚓亂響。但此時它的肢體已經恢復正常,鎧甲下方的黑色皮肉鼓脹凸起,面具後的雙眼一片血紅,屍爪長達兩寸,漆黑尖利。
左登峰不待旱魃吼叫停止便晃身閃到近前揮拳將其砸了下去,在旱魃落地的同時左登峰亦隨之落地,右拳再度揮出將其重重砸向地面,不待旱魃起身又是一拳,三拳過後旱魃身下的地磚盡數碎裂。
真正的高手在平時要沉穩鎮定,但是一旦出手就猶如疾風驟雨,不給對手任何喘息之機,三拳過後旱魃胸前的護身鎧甲盡數碎裂,左登峰並未停手,移山訣施出將旱魃抓起,隨即變掌為拳將旱魃擊出,旱魃急速撞向別墅外牆,左登峰再度疾閃而至,中途再補一拳,旱魃撞塌外牆跌至牆外。
這一輪攻擊左登峰佔盡了先機,只以拳頭攻敵並未發出玄陰真氣,旱魃落地之後大為憤怒,怒吼著自右手護甲中甩出一把三尺黑刀,雙手持握向左登峰疾衝而至。
左登峰並未閃躲,挑眉迎了上去,旱魃的黑刀自右上向下斜劈,左登峰抬起右手抓住了黑刀,與此同時腕部用力將黑刀折斷,旱魃的反應並不遲鈍,發現黑刀斷裂,立刻拋棄黑刀雙爪齊抓左登峰前胸,左登峰雖然忌憚它帶有屍毒的屍爪卻仍未閃避,而是翻轉手腕將那半截黑刀急速插進了旱魃已無盔甲保護的前胸,與此同時回腕成掌在旱魃屍爪近身之前將它震了出去。
第二輪較量旱魃吃虧更大,但它極為凶悍,抬手將胸前的斷刀拔出扔掉,隨即頭顱後仰,胸脯微鼓,毫無疑問它想要噴出屍氣做蹬鷹之鬥。
這一次左登峰沒有再去搶佔先機,而是昂頭側目輕蔑的看著旱魃,旱魃已經擁有神智,要想讓它逃走必須讓它感受到蔑視和威壓,也必須讓它施出渾身解數,不然它始終會惦記著反撲。
旱魃吸氣過後果然噴出了夾帶有黑血的黑色屍氣,直衝左登峰面門,觀戰的大頭等人見狀不由得為左登峰捏了一把汗,紫氣巔峰做不到對屍氣的絕對免疫,倘若中了屍氣這裡可沒有正一道士出手解毒。
左登峰直待屍氣衝至近前方才陡然抬手催出了玄陰真氣,他對自己的玄陰真氣有著十足的信心,而玄陰真氣也並未令他失望,將屍氣在瞬間冰凍消散,凌冽的寒氣餘勢不竭反衝旱魃,旱魃為陽性,寒氣恰恰是它的剋星,也虧它反映迅速,身形後仰躲過了那道玄陰真氣。
不過旱魃雖然躲過玄陰真氣卻沒躲過左登峰的重拳,它後仰的同時左登峰再度跟了上來,揮拳將其砸倒,若是對付普通的高手,左登峰會出腳蹬踏,但對付旱魃他還是極為小心的,一律以右拳攻擊,玄陰護手一直保護到右手的手肘部位,旱魃傷他不得。
將旱魃打倒之後左登峰沒有再出手,而是晃身來到別墅大門旁側,探手折斷了大門所用的鋼條,手持鍬柄粗細的五尺鐵棍回身劈頭蓋臉的狂砸旱魃,旱魃接連受創,銳氣已失,狼狽的左支右絀,幾個回合下來終於哀嚎一聲向西逃去,左登峰仍然沒有放過它,幻形訣頻施,追上去再論兩棍,此時旱魃已經不再試圖反撲,只想盡快逃走。
「跟著它。」左登峰衝掠至近前的三人說道。
三人聞言連連點頭,左登峰先前的三輪攻擊用時不到半刻鐘,出手神速,招招狠辣,包括大頭在內的三人還是頭一次見識左登峰的真實實力。
俗話說兵敗如山倒,旱魃畏懼之心一起便只想逃命,左登峰並沒有任憑它自由逃竄,而是有計劃的控制它的逃跑路線,讓它向東南方向移動,旱魃不會闖入屍犼所在範圍的三百里內,換句話說旱魃行進路線的前後左右各三百里都沒有屍犼,為了保險起見,左登峰將範圍縮小到了兩百里,必須確保一次性排除,不能留有死角。
旱魃已經有神識,一千五百年前它是飽受敬畏的神道教護法,但現在它成了喪家之犬,這種巨大的落差令它極為憤怒,前行數百里後按捺不住的回頭反撲,左登峰掄起鐵棍又是一通狂毆,逼的它再度逃跑,由於旱魃心存怒氣,但凡擋路者都會被它出手殺掉。
左登峰一直緊緊的跟在旱魃身後十丈之內,目前旱魃已經進入了城市,城裡有很多胡同死角以及下水渠道,必須防止旱魃逃進去,不然想把它弄出來又要大費周章。
旱魃開始逃跑的時候是昨夜子時,一直到凌晨六點,眾人已經跟著它掠出了一千多里,旱魃速度不慢,而且沒有人類的新陳代謝,極耐久耗,一開始是楊芷和松林跟的有些勉強,到了天色大亮,大頭跟的也開始吃力了。
「你們到西面五百里外等我,你的觀氣術能找到我。」左登峰沖大頭說道,他要攆著旱魃進行馬蹄形圈繞,大頭等人可以直接去西側等候。
「左真人,我們不能離開你十里。」大頭出言回應。
「這裡沒有受到污染,快去,你們必須休息。」左登峰直盯著前方的旱魃。
大頭聞言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在日本,兩年多的時間他已經養成了慣性思維,忽視了這裡沒有細菌。
「好,左真人,你小心點。」大頭放慢了速度,紫氣巔峰所擁有的靈氣是紫氣修道者的三倍,三人的確跟不上了。
旱魃聽到了身後二人的對話,它雖然不知道二人說的什麼卻仍然下意識的回頭,左登峰見狀再度加速追了上去砸了兩棍,旱魃吃痛調頭又跑,左登峰在後跟隨,只要旱魃左右張望就會衝上去掄砸,猶如車伕趕騾子一般的攆著旱魃在城市與山峰之間玩命兒奔逃。
沒過多久天色大亮,街道上行人增多,一個背著木箱身穿奇怪衣服的白髮男子追著一個身穿灰色盔甲帶著面具的怪人在街道上急速蹦跳奔跑,這一情形足以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旱魃雖然在白日裡可以移動,但是它終究不是活人,其體內的陽氣也是邪氣,與太陽的浩然正氣迥然不同,故此太陽升起之後旱魃的速度大為減緩,在空中掠行的時間開始減少,大部分時間是在地面上奔跑蹦跳,如此一來就有更多的人發現他們,左登峰見狀微微皺眉,這些人勢必會向警察報告他們的行蹤,屆時勢必還會有警察和軍隊前來阻攔攻擊。
即便發現了可能存在的隱患,左登峰仍然無計可施,他沒辦法隱藏旱魃的行蹤,旱魃終究不是拉車的騾子,它不知道累也不會歇息,如果是旁人,他可以以玄陰真氣將其冰封等到了晚上再解凍繼續追攆,但是旱魃不行,它是陽性陰物,倘若將它冰封,它就再也活不過來了。
看似沒有辦法,也總能逼出辦法,日本的地勢有個特點,山外面就是城市,城市裡面也有可能有山,進入山區之後左登峰便最大限度的逼著旱魃左右之字形繞彎,以此拖延時間等待夜幕降臨。
不過試過幾次之後左登峰放棄了這個浪費時間的舉動,旱魃是不需要睡覺的,旱魃不休息他就不能休息,日本雖然不大,要周遊日本也不是三天兩天的事情,倘若超過三天,他擔心自己會撐不住,所以能快還是盡量快。
逃避追捕和阻截的最好辦法就是變換行進路線,但是左登峰不能這麼做,他必須控制著旱魃跑直線,不然就無法準確的排除路過的區域。
一旦一直直線前進,行進軌跡就很容易被鬼子掌握,下午三點左右,鬼子的飛機再度出現在了上空,這次是五架那種細長型的飛機,左登峰此時已經快要跑出城市了,發現飛機之後又趕著旱魃折回了城市,躲避飛機轟炸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們有所顧忌,不能隨意扔炸彈。
進入城市之後肯定是哪裡人多往哪兒跑,旱魃此時一肚子火氣,不時撕扯路人洩憤,眾人見到慘象無不驚叫躲避,二者所到之處,路人惶逃,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