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州派北側是大片的森林,北掠數百里後左登峰離開既定落線折向西北,中午時分到了庸國古城的遺跡處
他到這裡來純粹是碰運氣,但是他碰上了,九陽猴真的在天坑中間的孤峰上,不過此時它的猴毛已經不再是金黃色,而是與普通獼猴一樣的灰色,這是失去內丹的後果,左登峰發現它的時候九陽瘊正在孤峰上垂頭喪氣的曬著太陽,猴毛打卷,精神萎靡。
玉拂給他的兩枚內丹其中就有九陽猴的一枚,通過這一點來看玉拂在西安跟他分手之後還是回了一趟湖南的,只不過沒有進自己的屋子,取了九陽猴的內丹就離開了,玉拂當日是如何讓九陽猴吐出內丹的左登峰並不清楚,但是他可以想像到玉拂索取九陽內丹時的心情。
左登峰放走老大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出了選擇,他能成全老大,自然也會成全九陽猴。
「九兒,出來。」左登峰將虎翼留在天坑東側,自己繞道了天坑西南,孤峰是歪向此處的。
九陽猴聞聲抬頭看了左登峰一眼,隨即閉上了眼睛,它對左登峰並無好感,另外它之所以回到這裡是因為這裡雖然是囚禁它的地方,卻有其衍生的毒物可以保護它,它喜歡到處亂跑,被局限在這裡令它極為沮喪。
「這是你的內丹,給你。」左登峰自懷中掏出了那枚黃色的內丹沖九陽猴晃了晃,隨即提氣輕身掠向孤峰。
孤峰雖然歪斜,上面的桃樹卻仍然旺盛,左登峰在九陽猴身邊落下,抬手將那枚內丹遞給了它。
九陽猴見狀立刻探手抓過了那枚內丹,微微聞嗅過後快速的塞進了嘴裡。
「是玉真人讓我還給你的。」左登峰伸手指向東南方向。
九陽猴聽得懂人話,聞言抬頭望向東南,轉而抬起雙手沖左登峰作了個揖,這還是它頭一次沖左登峰表達善意。
左登峰探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揉身而起掠回崖壁,帶上虎翼再度北掠。
連續的長途奔襲是極度耗費靈氣的,先前從玉門關狂掠而回令左登峰靈氣大損,至今沒有徹底恢復,因此在北上的途中他放慢了速度,一邊趕路一邊捏訣聚氣。
夜幕降臨之時,左登峰來到了湖北的北部,此時已然是秋季,夜晚著實有幾分涼意,由於要靜心凝練靈氣,他便沒有在鄉鎮歇腳,而是在深山之中落腳歇息。
毫無疑問他現在已經是頂尖高手,不論身法還是靈氣修為都是修行中人的翹楚,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難處,時至今日他的練氣法門都有問題,紫陽觀的聚氣指訣聚斂的是外界靈氣,必須經過自身的真元靈氣加以淬煉才能成為精純的靈氣,這一過程他使用的仍然是煉血化氣的法門,玉衡子當日廢除他的修為點破了他的關元穴和天樞穴,令他無法聚氣行氣,也就是說行氣法門廢了一半,他就在此基礎上融合了紫陽觀的聚氣指訣,說好聽點兒叫融合兩家之長,說難聽點就是東拼西湊,不倫不類。
山中有廟,左登峰就在一處破廟棲身,這處破廟只剩下了半間正殿,他沒有生火,安靜的盤坐練氣。
深山出現廟宇看似蹊蹺,細想下來也不蹊蹺,因為歷朝歷代都有向佛向道的人進深山尋仙訪道,也有想要避世的人進山隱居,這個隱居聽起來很悠遠很寧靜,但是大部分人隱居一段時間就跑出去了,無他,山裡太寂寞了,還有豺狼虎豹,也不安全,人跑了,住的地方自然就留下來了。
上半夜一切正常,三更剛過,他就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左登峰聞聲皺起了眉頭,這裡不應該有人。
皺眉細聽,發現腳步聲比普通的腳步聲要輕,而且很碎,片刻過後一個年輕的女子提著燈籠走了進來。
深更半夜,荒山野嶺的破廟裡出現女子定是妖物無疑,這個女子長的很俊俏,穿著明清時期的長裙,挽著髮簪,身材高挑,手裡提著一個紙燈籠,走近之後站立於左登峰五步外衝他吃吃的發笑。
度過紫氣天劫的人體內靈氣暗藏天雷之威,妖物是不能靠近的,但是修行中人也可以自行決定是發出氣息還是收斂氣息,左登峰練氣的時候是收斂氣息的,故此這個妖物幻化的女子才敢大膽走近。
那女子沖左登峰笑,笑的詭異而瘆人左登峰平靜的打量著這個年輕的女子,此女面色煞白,雙眼無神,臉帶腮紅,髮髻雙分,手裡提著的燈籠清楚的寫著一個奠字,這分明就是一個死人。
「不要飛蛾撲火,走吧。」左登峰出言說道,這個女人是死人無疑,但是她不是殭屍,因為她沒有屍變的徵兆,所以左登峰很好奇這個死人是如何移動的。
年輕女子聞言沒有說話,而是伸出右手指了指左登峰放於旁側的虎翼。
左登峰見狀微感疑惑,但是沉吟片刻便恍然大悟,這個女屍身上有臊氣,很可能是被什麼動物控制的,也就是通俗所說的附體,虎翼煞氣彌重,yinxing動物可能對它感興趣。
「走吧。」左登峰擺手開口。
年輕女子聞言還是沒有離開,而是提著燈籠嘿嘿乾笑。
「滾。」左登峰森然開口,也幸虧是他這種有靈氣修為的人,換做常人深更半夜遇到這麼個東西,嚇也嚇死了。
女子眼睛直盯著虎翼,搖晃著燈籠齜牙淫笑。
對於不聽嚇唬的,左登峰從不客氣,抓起虎翼逼出刀芒直接削掉了她的腦袋。
腦袋掉後,女屍腔子裡並沒有鮮血噴出,屍體也沒倒地,左登峰感覺詭異,豎過刀鋒又是一刀,直接將那女屍左右分屍,女屍死去多年,胸腔已經空了,裡面盤踞著一隻黑毛黃鼠狼,已然被他這一刀給劈死了。
若換做旁人,定然會事過雲消,但是左登峰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看來這把紅色的虎翼有著某種奇怪的能力,至於到底是什麼還得經過驗證才能下定論。
此時他已經運功完畢,天上掛著明月,秋風習習,正是趕路的好時機。
次日正午,左登峰再次回到了陝西西安,他並沒有急於去周陵,而是在西安吃飽喝足才趕往周陵,周陵外圍仍然有著大量的部隊在負責警戒,外圍警戒距離周陵還有將近十里,日本人到底是如何跟國民黨狼狽為奸的他不清楚,他也不需要清楚,因為蔣介石能跟日本進行喪權割地的「桐工作」接觸,國民黨就沒什麼幹不出來的。
外圍警戒既然還在,那裡面的挖掘工作肯定還在進行,也就是說日本人應該也在那裡,想及此處,左登峰便沒有前往周陵附近,而是快速的在外圍忙碌,他要佈置陣法將這片區域困住,然後進去甕中捉鱉,除惡務盡,報仇也是這樣,但凡參與挖掘周陵的都是日本忍者的同夥,一個也不能放過。
佈陣的方法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需要根據地勢地形以及山川流水等因素綜合考慮,這裡的地勢與邊陲小鎮不同,那裡所用的方法到了這裡就不能起效,不過左登峰此時對於陣法的理解已經極為深刻,雖不能說是爐火純青卻也到了駕輕就熟的境地,微一沉吟之後他便想到了對策,當日在邊陲小鎮他用的是胡楊樹,到了這裡就可以改用桃樹枝,桃樹為陽木,走八陣圖的路子,恰好困的是活人。
桃樹並不難找,傍晚六點,陣法佈置完畢,封鎖的是十里範圍的區域,由於範圍太大,加上此處龍氣並未徹底枯竭,因此這處陣法並不能長時間的起效,最多只能撐上三個時辰,也就是說到了晚上十二點陣法就會失效,六個小時,足夠了。
日本忍者也同樣精通陰陽五行,他們的忍術就是根據陰陽五行參研出來的,這處陣法雖然很大卻並不算玄妙,不排除有高手能發現陣眼所在的可能,沉吟再三,左登峰將陣法徹底封死,並未留下陣眼,也就是說一旦進入了陣法範圍,他也出不來,這樣做的主要目的是將陣法裡的人全部擊殺,次要目的是防止外人進入陣內增援,他曾經見識過大炮的厲害,至今心有餘悸。
布起陣法之後左登峰圈繞到了周陵東側,陣內的人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困,依然各司其職,他大致數了數,負責警戒的士兵至少也有一千人,應該是一個團的兵力。
當年石友三火燒少林寺,鐵鞋殺了一個營,這一次他要殺上一個團,連帶那些日本忍者,一個都不能放過。
此時挖掘工作已經停止,北側李建成的墳墓被挖出了一個大洞,負責挖掘的工兵都在洞口百步之外休息,陵墓附近有十幾個日本忍者警戒,他們都穿的中國人的衣服,但是背後的武士刀表明了他們的身份,墓洞裡面傳出了火光,這表明高手全在陵墓裡。
此時已經接近六點半,太陽還沒徹底下山,左登峰沉吟片刻決定天黑以後再下手,於是便找到了前幾天玉拂藏身的山洞想要暫時歇腳,但是進入山洞之後地上已經干了的大片血跡和那根遺落在原地的定魂法陣令他在瞬間失去了理智,快速轉身走出山洞,踏地借力掠進了周陵。
周陵東側就是陣法的邊緣,進入陣法之後左登峰並未怒吼揚威,而是極速衝到陵墓近前揮刀梟首,血映晚霞,殘陽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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