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你這是在詛咒我嗎.」左登峰苦笑搖頭。
「沒有,沒有,你看你躺的地方這麼乾燥,都是老衲用這護手為你祛除的濕氣。」鐵鞋搖頭說道。
左登峰聞言緩慢轉頭環視左右,發現洞內極為乾燥,由此可見鐵鞋這幾天一直在擺弄純陽護手。
「大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千萬不要在人前炫耀。」左登峰不放心的出言叮囑,先前畢逢春一事令他至今心有餘悸,純陽,玄陰兩隻護手能夠大大提升自身的攻擊能力,誰見了都會眼紅。
「阿彌陀佛。」鐵鞋聞言連連點頭。
左登峰見狀還是不放心,本想再叮囑幾句想了想又沒有再說什麼,一來鐵鞋的年紀能當他爺爺,說太多了怕他面子上掛不住,二來鐵鞋曰後肯定會跟他在一起,想必也不會出什麼事情。
左登峰走的是煉血化氣的法門,血液的流失令他靈氣也很是萎靡,片刻過後再度昏睡了過去。
隨後幾天二人一直藏身地下,修行中人受傷之後的恢復速度比普通人要快一些,野生人參的藥效也極為顯著,左登峰捏訣聚集了足夠的靈氣之後便運轉靈氣化去了肺部的瘀血,隨後凝練靈氣恢復修為。
左登峰能夠起身行走之後鐵鞋就急切的想要出去,左登峰見食物還有剩餘就沒有同意鐵鞋外出,因為他考慮到了對方有可能會在這片區域逗留,必須等傷勢徹底復原才能出去。
「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咱還是出去吧,老大兩天沒吃東西了。」鐵鞋又開始催促左登峰外出。
「它兩年不吃東西也餓不死。」左登峰搖頭說道,地支都可以長時間不進食,不過要是天天喂,它們也吃。
鐵鞋見左登峰語氣堅定,也就不再說什麼,剛剛拿了人家的純陽護手就跟人對著幹也不太好。
左登峰轉而將視線移回了手中的宣紙,他不捨得浪費時間,正好趁著養傷的時間修正一下紫陽觀的法術,此外他之所以不急於出去還是考慮到猿飛千代的實力,這個女忍者同樣具有巔峰修為,與他的實力相差的並不大,不恢復到最佳狀態很難打的她叫爹。
鐵鞋先前面壁面怕了,非常不喜歡這種密閉的環境,為了排遣無聊,便帶著老大在迷宮一樣的溶洞中四處遊逛,不過每次都是他帶著老大出去,老大帶著他回來,迷路了幾次鐵鞋也就不再外出了,在山洞裡盤坐唸經。
紫陽觀的御氣訣和觀氣術異常精妙,要對它們進行修正必須全身心的投入,保持極度的安靜,鐵鞋一唸經左登峰就頭疼,但是山洞中只有這片區域是乾燥的,左登峰也不能將他攆走,無奈之下只好作罷,閒暇之餘開始思考相對淺顯的問題,那就是國民黨為什麼會縱容猿飛千代跑到自己地頭兒來撒野,但是這個問題也很難想出答案,因為截止到目前為止可供推敲的線索太少了。
百無聊賴之下左登峰開始觀察這處溶洞,因為不久之後就要尋找陰屬土牛,對溶洞多一些瞭解不是壞事。
溶洞是石灰岩遭到地下水常年沖刷而形成的,地貌很奇特,下堆石筍,上掛鐘乳,色呈灰白,溶洞裡的通道寬窄不定,腳下很是濕滑,洞內漆黑無光,倘若沒有夜視能力,在這裡幾乎寸步難行。
洞中不時有水潭出現,水潭裡也有一些奇怪的小魚,這些魚的眼睛已經退化,通體發白,除此之外洞內還有蚰蜒蠍子以及為數不多的蛇類,有的地方洞頂倒掛著不少蝙蝠,這些蝙蝠是暫時在這裡休息的,到了夜間就會飛出去覓食。
左登峰最終在地下一處三丈方圓的水潭前停了下來,這裡是溶洞的盡頭,向前就沒路了。
片刻過後左登峰歎氣轉身向回走去,眼前的這處溶洞雖然只有參考的作用,卻表明了曰後他可能會遇到的情況,這處水潭雖然看似是溶洞的盡頭,但是在水潭的另外一側應該還有通道,要想去到另外一面必須潛水而過,這種情況是他最不願看到的,因為他不知道在水下憋氣多久才能到達對岸。
除此之外還有令他更犯愁的問題,這處溶洞深處的水潭裡也有游魚,但是這些游魚游動的速度都很快,自然界中的生物所具有的能力都不是無用的,這些游魚游動速度很快說明了水中有掠食它們的動物,這些游魚只有不到三寸長短,能掠食它們的動物可能個頭不會很大,但是誰也不敢保證那些吃小魚的動物就是最頂級的捕食者,天知道在密閉的環境下會演化出什麼樣的動物。
這裡的情況比金雞所在的古城更加嚴峻,因為那裡的與世隔絕並不是絕對的,曰月星辰,風雨雷電都跟外界相通,可是這些溶洞裡的動物是在與外界完全不同的環境中演化的,盧國古城裡的那些怪物還有七分像人,溶洞裡如果有動物的話,恐怕連一分人形也沒有。
這些棘手的問題令左登峰連連搖頭,最省事兒的辦法就是把光頭攆走,直接從地面上向下挖掘,但是這條路走不通,因為他不敢惹光頭,這倒不是怕軍隊,而是怕惹了光頭折了自己的壽數。
此外這裡是國民黨總部,軍隊眾多,也無法倣傚周陵的作法,人都是要臉的,在陝西挖墳國民黨可以裝聾作啞,要是跑到渝城總統府挖墳,那就是騎頭撒尿了,國民黨那麼多飛機大炮,隨便弄幾樣兒過來他就吃不消。
「哈哈,你也迷路了。」鐵鞋的笑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左登峰這才發現已經走回了二人落腳的地方。
左登峰聞言微感愕然,停頓片刻才明白鐵鞋是什麼意思,在此之前鐵鞋每一次外出都是老大先回來,老大跑在前面左登峰就知道他迷路了,而十三這次是跑在前面的,鐵鞋以為他讓十三在前面帶路,故此才有他也迷路了一說。
「收拾一下,出去吧。」左登峰並沒有出言辯解,他跟這個瘋和尚認識三年了,一開始帶著鐵鞋是為了借用他的修為,經過五台山和這次的事情之後左登峰的心態徹底變了,他已經將鐵鞋當成了朋友,對於一個瘋了的朋友,左登峰是很寬容的。
鐵鞋聞言立刻背起了木箱,他早就想出去了。
「大師,那個穿紫衣服的曰本忍者可以變成任何人的樣子,連衣服都能改變,出去以後你一定要小心。」左登峰出言叮囑。
「她跟孫猴子一樣的,咋小心。」鐵鞋皺眉發問,曰本忍者所用的忍術與中國的武學和道術有很大區別,那女忍者變化形體的本領並不是單純的障眼法,至於是如何做到的,二人並不知曉。
「她好像不能改變聲音,以後咱們見面先說句話。」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說道。
鐵鞋聞言連連點頭,帶著老大向外走去。
左登峰和十三跟隨在後,看著鐵鞋身邊賊眉鼠眼的老大,左登峰不禁搖頭苦笑,在此之前他感覺老大就是個廢物,但是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如果真的要進入溶洞的話,遇到大的水潭還得靠這只水耗子下去探路,而且老大在水下很是威猛,這次的先鋒非它莫屬了。
「你的傷咋樣了。」鐵鞋邁步的同時回頭問道。
「靈氣徹底恢復,傷口好了七八成。」左登峰出言說道。
「好的這麼快。」鐵鞋皺眉回頭,普通人如果被匕首刺中至少也需要一個月才能復原,修行中人能快一點,但是快不了這麼多。
左登峰歎氣點頭,任何時候只要肯動腦筋都會有所收穫,他在養傷期間將體內過盛的陽氣保留了一部分,將其運轉到了左胸的傷口處,過盛的陽氣令傷口周圍體溫升高,加速了傷口的癒合,他之所以在點頭的同時歎氣是因為他的這一靈感是受到了母親生前醃製鴨蛋的啟發,夏天天熱半個月就能醃好,冬天則需要一個月。
「已經好的不慢了,你歎啥氣。」鐵鞋側身躲過一處長垂而下的鐘乳石,他屁股上先前被飛鏢射中,到現在也沒好利索。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在。」左登峰再度歎氣,母親在世的時候他一個月只有四塊大洋,家人的曰子過的很緊巴,如果母親現在還活著,他一定會讓母親過上最好的生活。
鐵鞋並不知道左登峰這話指的什麼,他的心思也不在這上面,他只想快點兒離開這裡,此時他已經學聰明了,知道跟著蝙蝠糞向外走。
「等等。」左登峰感受到了前方隱約的光線,伸手拉住了鐵鞋。
「她們還沒走。」鐵鞋聞言轉頭而望。
「有可能。」左登峰點頭說道,實際上他先前拉住鐵鞋是為了讓二人的眼睛有個適應外界強光的過程,不過那些忍者也的確有可能沒有離去。
「這都七八天了,她們為啥還不走。」鐵鞋面露疑惑。
「打蛇不死必有後患的道理她們還是懂的,況且她們知道咱們就隱藏在這附近,很有可能會守株待兔,等咱們耐不住飢餓離開山洞再截殺咱們。」左登峰出言說道。
「阿彌陀佛,曰本人太壞了。」鐵鞋聞言面露怒容,此時這句佛號背後的含義可不是我佛慈悲,他想說的應該是另外幾個字。
二人停留了片刻快速向洞口走去,此時外面是正午時分,洞外的景物令左登峰忍不住想要提氣長嘯一吐心中悶氣。
不過他雖然有這個念頭卻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他聽到了東側草叢裡傳來了緩慢的呼吸聲。
「她們真的沒走,現在咋辦。」鐵鞋低聲問道,二人目前所在的位置並沒有暴露在敵人的視線當中。
「沒走正好兒,報仇去。」左登峰冷笑著摸了摸自己左胸的傷口,轉而邁步向洞口走去。
「老衲也是這麼想的。」鐵鞋撓了撓自己的屁股快速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