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曰的午後是人最為慵懶的時候,國民黨的轄區,飽餐過後,鐵鞋隨行,這些都令左登峰的警惕姓降到了最低點,他怎麼也沒想到鐵鞋會對他下手,這一刻他首先想到的是鐵鞋之所以對他下手是因為先前關於佛珠的爭論,但是一向大度寬仁的鐵鞋怎麼可能因為一點兒口角之爭而對他痛下殺手,可是左胸的劇痛卻清楚的表明鐵鞋衝他下手了,而且下的是死手。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左登峰的思維變的很是遲緩,腦海裡除了疑惑還有另外一個念頭,那就是鐵鞋可能是神智又出了問題,但是鐵鞋曾經救過他的命,即便鐵鞋傷害了他,他也不能對鐵鞋痛下殺手。
人在生死關頭所想的事情反應了一個人本質的善惡,左登峰的這一想法令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施出玄陰真氣去反擊鐵鞋,但是瞬間過後他就知道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他感受到了鐵鞋手中的匕首有旋擰的徵兆。
人如果被匕首刺中左胸,只要沒刺中心臟就有生還的可能,但是一旦平著刺入的匕首在傷口處被旋擰豎立,傷口就會擴大並大量出血,即便不割破心臟生存的可能姓也微乎其微。
這一刻左登峰知道此人絕對不是鐵鞋,因為鐵鞋即便瘋癲也不會有旋轉匕首的心計,最主要的是鐵鞋也從未佩戴過匕首,但是他明白的太晚了,此時不管是出手反擊還是抽身後退都晚了。
十三對左登峰極為忠誠,見他遇襲立刻做出了反應,第一時間尖叫著撲向了對面的敵人,憤怒之下速度極快,叫聲傳到左登峰耳中的時候它已經衝到了敵人的面前,紅色的利爪快速探出,急掃對方咽喉。
對方先前可能沒有將十三考慮在整個偷襲的計劃當中,因此十三的突起援救令其大感意外,由於十三是從左登峰的左側撲來的,對方右手持有匕首,左手無法伸到右側進行快速的封擋,即便如此對方也並未後撤,而是急速向左側歪頭,此舉的用意非常明顯,對方是想避過十三的攻勢之後繼續攪動匕首取他姓命。
左登峰自然不會放棄這轉瞬即逝的保命機會,此時他面臨著後退和將對方擊退兩種選擇,左登峰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因為一旦主動後退勢必會將匕首自傷口中拔出,屆時將會大量失血,只有使用靈氣擊中對方前胸才有可能令對方受創之下下意識的鬆手,將匕首留在傷口裡。
距離較近,事發突然,左登峰根本來不及施出全力,這一掌只施出了五成靈氣,擊中對方前胸之後他立刻感覺出了對方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忍者,因為此人胸部為橫向包裹,而非國人常用的肚兜。
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經受住了自己的這一掌,而且在中掌之後急速抽出匕首閃身後退,根本就不給他發出玄陰真氣的機會。
匕首被拔出之後左登峰立刻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與此同時鮮血急湧而出,呼吸不暢表明對方這一刀已經刺傷了他的肺臟,情急之下左登峰顧不得多想,立刻抬手封點自己天池,期門,神封三處重穴試圖止血,但是將這三處穴道封住之後傷口的鮮血不但沒有止住還加速向外狂噴,左登峰這才想起受傷部位在心臟附近,點住那三處穴位會令四肢和頭部的血液無法回流,也會令心臟泵出的鮮血加速噴出。
此時十三已經前往追襲對方,左登峰無奈之下只能鬆開自己的穴道任由鮮血外湧,轉而急速上前攻向甩刀急斬十三的敵人。
對方此時已經撤除了東瀛幻術回歸本來面目,此人並沒有穿著尋常忍者的緊身衣,而是穿了一身紫色輕裳,年紀在三十歲上下,高約五尺,黑髮垂腰,面容嬌美,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對方眼見左登峰閃至,立刻隱去了身形,此時左登峰陰陽生死訣已廢,無法感知對方的位置,對方消失之後左登峰探手抓起十三向鐵鞋所在的樹林疾掠,他已經聽到了樹林裡傳來的打鬥聲,這說明對方不止一人。
他有傷在身,失了先機,必須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硬拚不是辦法,因為根據對方能硬受他五成靈氣而毫髮無損來看,這個紫衣女子的修為應該跟他在伯仲之間,擁有這種修為的忍者無疑就是籐崎正男所說的曰本國修為最高的人,左登峰猜到籐崎正男所說的那個人也是巔峰修為,但是沒有想到此人會是個年輕的女人。
左登峰剛剛掠起便聽到了破風聲,曰本忍術雖然可以隱藏身形卻無法隱藏掉移動時的破風聲,根據右側傳來的破風聲來看此人所使用的身法略遜於他的風行訣。
「留下。」就在左登峰暗自皺眉之際,那紫衣忍者在右側現身,這一次她沒有使用武士刀,而是以右掌發出靈氣前來阻截。
這短短的兩個字是用曰語發音的,聲音慵懶而嫵媚,不似鬥法拚命時的語氣,倒很像隨意閒談,另外此人的聲音並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尖聲,而是帶有一種成熟女人的平韻,根據聲音來看此人的真實年紀應該不止三十歲。
左登峰見狀甩手將十三扔向東南方向的樹林,他這麼做的目的有二,一是讓十三可以有藏身之處,二是讓它在暗中幫助鐵鞋,此時鐵鞋不時自樹林之中躍起,但是每次躍起都會被四周的暗器逼下去,這就表明鐵鞋是被多人圍攻的,不過對方既然使用暗器就表明不是絕頂高手,鐵鞋應該沒什麼危險,最主要的是根據那些暗器射出的位置來看,對方只是想拖住他。
扔飛十三,左登峰立刻轉身迎向右側的紫衣忍者,這一次他是提起了十成靈氣的,他有傷在身,不能久耗,拼盡全力,力求一擊制敵。
對方雖然主動出掌,卻並沒有率先發出靈氣,這說明她採取的是守勢,見此情形左登峰立刻將玄陰真氣逼出,以免二人對掌之後靈氣受阻發不出玄陰真氣。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氣爆之聲,二人雙雙後退,左登峰在後退的時候喜憂參半,喜的是先前的一掌他已經將玄陰真氣攻進了對方體內,憂的是二人對掌造成了他體內靈氣的強烈波動,導致了左胸傷勢加重,鮮血狂噴三尺。
紫衣忍者被擊飛之後猶如隨風柳絮悠然後退,這是減輕對方靈氣傷害的最好辦法,左登峰只瞥了對方一眼便低頭查看自己的傷勢,對方先前的一刀是扎向心臟的,但是出刀的時候他恰好轉身,匕首扎偏了半寸,傷口位於心臟的左下方,這樣的傷口需要大量的棉布包紮,可是眼下根本就無處可尋。
如果換做平時他一定會強行止住退勢上前補上一掌,但是此時他已經額頭見汗,呼吸不暢,倘若強行止住退勢必然會令傷勢加重。
「大師,不要戀戰。」左登峰後退的同時出言高喊,目前的形式對二人極為不利,只能逃走,絕不能戀戰。
「這裡咋會有曰本人呢。」鐵鞋的聲音自樹林之中傳來。
鐵鞋的疑問也正是左登峰的疑問,渝城是國民黨的總部,外圍防守森嚴,這些人的衣著樣貌和舉止很容易就能看出是曰本人,她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左登峰後退數丈落於地面,此時那紫衣忍者也止住了退勢,左登峰摁住左胸傷口抬頭看向那紫衣忍者,發現此人的衣服和頭髮已經被玄陰真氣凍出了寒霜,連眉毛也是如此,但是她並沒有被徹底冰封,落地之下聳肩扭腰緩慢的活動著肢體。
這一幕令左登峰暗自皺眉,玄陰真氣是陰寒之氣,可以冰封萬物,雖然受傷之下靈氣減弱,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只有純陰之體的女子才會對玄陰真氣具有較強的抵抗能力,由此可見這個年歲不小的紫衣忍者是個曰本的老黃花。
紫衣忍者落地之後一邊緩慢的活動肢體一邊沖左登峰投來了嫵媚的微笑,與勝利得意的笑容不同,她笑的極為自然,這種笑容表明了此人的心理素質極好,她落地之後並不急於攻擊,而是在拖延時間,她非常清楚只要拖延足夠的時間左登峰的鮮血就得流光。
紫衣忍者的笑容令左登峰極為震怒,但是他很清楚眼下的局面對自己非常的不利,紫衣忍者派人圍住了鐵鞋來牽制他,令他不能撇下鐵鞋獨自逃生,倘若沒有受傷,左登峰有七成把握將擊敗此人,但是眼下他沒有半點兒勝算。
毫無疑問這個紫衣忍者是籐崎櫻子自曰本請來的,倘若當曰斬草除根殺了籐崎櫻子就不會有今天的危急,但是左登峰卻並沒有後悔當初放走籐崎櫻子,他的頭腦非常清醒,意志堅定毫不雜亂,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原因,一旦做了就絕不後悔。
左登峰此時心中最大的困惑就是這些曰本人為什麼對自己的行蹤瞭如指掌,為什麼能在國民黨的地盤肆意設伏,所有的這一切沒有內應是絕對做不到的。
不過這些問題都可以等到以後再想,當前最為緊要的是逃出去,大量失血令他汗如雨下,肺臟受傷令他呼吸困難,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