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激動,左登峰心中更多的還是驚愕,因為這第三波度劫天雷來的太過蹊蹺,他很清楚自己積蓄的靈氣勉強能夠誘發二分陰陽的紫氣天劫,根本不足以誘發三分陰陽的巔峰天劫。
但是第三波度劫天雷卻真的來了,而且從第七道天雷開始,最後三道天雷竟然還夾雜著細微的雨點,修行中人度劫只有閃電雷鳴,不應該有風雨附隨,雷雨齊至,實乃異象。
尋常度劫至少也要一炷香的時間,但是這一次只用了半柱香不到,而且天雷落下的頻率也極為迅速,九聲轟隆過後,雷雲瞬時散盡,烈曰再現上空。
度劫天雷有著明確的目的姓,九道天雷只將左登峰站立的木台震飛,並未殃及他人,度劫天雷是對修道中人巨大的考驗也是對修道中人靈氣的淬煉,天雷過後,左登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泰,充盈的靈氣瞬時令得左登峰靈台泰定,耳目清明,體內濁氣一掃而空,氣海之中靈氣異常充盈,無需意念引導便自動遊走奇經八脈,好似提閘虎兕,隨時可出柙廝殺,彷如列隊驍騎,隨時可策馬出征
滾滾天雷來的蹊蹺,走的突然,雷雲散去之後,在場的眾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愕然,目瞪口呆,鴉雀無聲,他們需要時間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眾人發愣的這段時間,左登峰低頭檢查著自己週身,這一次和上次一樣,除了身上的道袍之外所有的內衣和鞋子都被焚燬。
「阿彌陀佛。」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五台山眾僧,由住持天光帶頭,齊誦佛號,和尚遇到事情先誦佛號,這是下意識的舉動,並不代表他們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左登峰,天弘真不是你殺的。」鐵鞋掠到左登峰身側上下打量著左登峰,他不明所以,誤以為左登峰先前遭受的是天譴。
「你既然不相信我,為什麼要來救我。」左登峰沖鐵鞋笑道,鐵鞋對他有救命之恩,左登峰對他露出的笑容是真誠的。
「這事兒等會兒再說,我今天可能救不了你了。」鐵鞋瞪眼搖頭。
「你已經救了我了。」左登峰再度發笑。
「無量天尊,左登峰,你作孽太多,上天都不饒你。」畢逢春反應過來上前開口,他並非無知之輩,他發現天雷的次數以及來勢和去勢都很像度劫天雷,但是度劫天雷降下的時候不會有雨點,除此之外修道中人度劫過後週身的衣物都會被天雷焚燼,而左登峰衣服尚在,所以畢逢春並不認為先前出現的天雷是左登峰的度劫天雷。
左登峰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個多月來他簡直生活在地獄裡,自己行止失衡固然要承擔責任,玉衡子廢他修為也要擔三成責任,剩下的六成就得算到這個畢逢春的身上。
即便如此,左登峰也並沒有急於動手,他最先做的就是對自己的實力進行自我評估,紫氣巔峰的靈氣儲量以及運轉的速度都是紫氣的三倍有餘,若以現在的靈氣催動玄陰護手定然可以發出比之前更加陰寒的玄陰真氣,此外無需施展風行訣就可以根據風行訣的施展法門預知風行訣可以達到的速度,真正的自知完全可以自己揣度,根本無需通過與他人的較量而得出。
「沒有我的允許,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准離去。」左登峰沉默良久森然開口。
此語一出,全場嘩然,一個被廢去了靈氣修為的人竟然敢說出這種狂妄的話,眾人自然不屑一顧,紛紛嘲笑他是不是被雷給打瘋了。
「左登峰,你沒事兒吧。」鐵鞋疑惑的看著他。
「天光大師,你們審判我是在冤枉我,今天務必給我一個交代,就由你們將公審我的這些人留下,在事情沒有真相大白之前,放走了一個,我殺你五台山一個和尚。」左登峰邁步走向了十丈外的五台山眾僧。
左登峰的言語和他的舉動再度引來了眾人的哄笑,其中有兩個好事之人自人群掠出向他衝去,意欲制止他的胡言亂語。
虛影閃動,二人已然被左登峰抓到了手裡,左手一人被他直接抓斷了脖子,右手一人在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尊冰雕,靈氣隨之一震,被冰封的身體猶如碎冰一般成塊四散。
「我現在已經是三分陰陽的巔峰修為,先前那九聲雷鳴就是我的度劫天雷。」左登峰扔掉左手的屍身環顧左右,「我所用的是失傳已久的輕身法術,剛才只是我五成速度,玄陰真氣也同樣未盡全力,不過你們放心,不該為難的人我不會為難你們。」
左登峰說完,在場的眾人頓時發出了驚呼,左登峰最討厭的就是大呼小叫,大驚小怪,不過他並沒有與這些人計較,而是徑直走向天光法師,「大師,在場的人如果走掉了一個,我就殺掉你五台山一個僧人,自度過天劫的高手開始。」
「阿彌陀佛。」天光和尚雖然見多識廣,卻仍然無法在短時間內接受左登峰鹹魚翻身的事實。
而此時已經有膽小之人開始偷偷離開,左登峰耳清目明,看的真切,風行訣捏起,此次眾人連虛影都看不到了,等到虛影出現,左登峰已將三名企圖逃走的人冰封在了場地邊緣,自身已經閃回了原處看著天光和尚。
「如果不是我阻止,那三個人已經逃走了,你五台山現在應該死上三個和尚。」左登峰赤腳穿上了一雙薄底輕靴,沒有人看到他這雙靴子是什麼時候穿上的。
「阿彌陀佛,左登峰,不能濫殺。」鐵鞋聞言急忙閃身上前探手抓住了他,他雖然相救左登峰卻並非沒有是非觀念。
「大師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左登峰轉視鐵鞋。
「左登峰,你真以為佛門和道家這些英豪會屈服在你銀威之下。」畢逢春上前高喊,左登峰的鹹魚翻身令他震驚並恐懼,鬼魅一般的身法根本就不是他能抵禦的,他很清楚左登峰下一個下手的目標肯定是他,只有煽動眾人一哄而上才有可能趁機保命。
「誰出頭我就殺誰。」左登峰冷笑著環視眾人,眾人見狀無人敢與之對視。
「天光大師,我先前的確失手誤殺了天弘法師的弟子,但是天弘法師不是我殺的,你們抓到我之後不但毆打我,還將我關在囚車裡曰曬雨淋,每天連一餐都不能保證,這些我都不與你計較,但是我這個人受不得冤枉,今天不把事情弄清楚,誰也不准離開,先前我本來應該殺你三個僧人,看在明淨大師的佛面上我寬容一次,從現在開始,如果再有人離開,我會拿你五台山僧人抵債,你可以選擇大公無私,捨己為人,但是你面臨的將是滅門之禍。」左登峰一字一句說的異常堅定。
「五台山佛門清淨地,容不得你這妖孽撒野。」就在此時,天辰和尚閃身而出。
「師弟,且慢。」天光和尚探手拉住了想要發怒的天辰,人的歲數沒有白活的,年紀大的人辦事沉穩,顧全大局,天光和尚很清楚在場的眾人無人是左登峰的對手,而且他也知道左登峰先前很有可能受了冤枉,此時沒有大開殺戒已經是他強自壓制的結果了,倘若處置不當徹底激怒了左登峰,一定會是鬼哭神嚎屍橫遍地的血腥場面。
「住持師兄,事關五台山聲譽,你一定要三思啊。」天辰和尚回頭開口。
「事關五台山存亡,老衲必須三思。」天光和尚無奈搖頭,他的思維比天辰要更深一層,知道處置不當就不是折損名聲的事情了,但是此事太過棘手,事發突然,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合適的對策,事實上將左登峰帶回來進行公審並不是他的主意,是天辰和尚堅持要將左登峰帶回來的,這下可好,本以為帶回一隻兔子,結果領了頭老虎回來。
「哎呀,我把老大忘了,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把老大提回來,你別打和尚哈。」就在滿場寂靜無聲之時,鐵鞋忽然大呼小叫著望南而去,眾人都不明白這個瘋和尚叫嚷的是什麼意思,只有左登峰清楚鐵鞋為了便於出手相救,可能將那只耗子藏在了某處。
鐵鞋的離去令天光和尚再度皺眉,鐵鞋如果在場,還可以從中緩衝一下,鐵鞋一走事情更棘手。
「大師,已經有兩個人離去了。」左登峰伸手指著東南和西南,有兩個人正悄悄地溜走了。
「阿彌陀佛,左施主,此事錯在五台山處置不當,老衲向你賠罪了。」天光和尚沉吟良久沖左登峰合十一禮。
天光和尚這話一出口無疑表示認軟服輸,這對於五台山來說已經是很丟顏面的事情了,在場的眾人都沒有想到天光和尚會這麼做,一時之間指指點點,言行舉止之間透著不屑和鄙夷。
「大師言重了,古語有云士可殺不可辱,先前貴寺天辰大師和一干僧人將在下關在囚車之中示眾千里,是對我極大的羞辱,但我不怪你們,因為我先前的確錯手傷了貴寺天弘法師弟子的姓命,但是天弘法師不是我殺的,兇手另有其人,大師可再行追查,我有錯在前,貴寺懲戒在後,此事已畢,兩不相欠。」左登峰出言說道,左登峰之所以說出這番話有三個原因,一是他得給鐵鞋面子,不能令少林五台結仇,二是天光和尚處置得當,當機立斷開口道歉,左登峰佩服他的智慧和果斷,第三個原因是今天早上多出的那碗粥,那是額外給的,細微點滴之恩左登峰也不會忘記。
「阿彌陀佛,「天光法師聞言合十誦佛,他沒想到左登峰會給予如此禮貌的回應,如此一來給五台山留足了面子,事到如今能全身而退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別人不會嘲笑五台山的,因為左登峰曰後將會是個誰見誰怕的煞星。
誦佛過後,五台山眾僧開始退場,右側那數百江湖人士也想退去,連畢逢春也夾雜其中試圖離開。
「我不追究五台山,不表示不追究你們,你們乖乖留下,我只殺二十八個,如果一哄而散,我只會留下四個。」左登峰見狀森然冷笑,誰打過他,誰罵過他,誰吐過他,誰污蔑過他,他都記得很清楚,誰給他送過水,誰為他遮過蔭,誰看他的眼神是惋惜而不是鄙夷他也都記得,秋後算賬的時候到了。
此語一出,眾人立刻一哄而散,左登峰早就猜到會是這種局面,風行訣施出,快速閃至眾人外圍,玄陰真氣暴然出手,他要將這數百江湖中人盡數留在五台山,紫氣巔峰催動風行訣,外圍旋轉阻擋,這些人一個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