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推演極為複雜,左登峰確定了中宮之後開始確定九宮格,因為九宮有八十一格,而圓球只有九枚,落定一枚之後還剩八枚,這八枚圓球分別為銀球,銅球,鐵球,琥珀球,翡翠球,珊瑚球,火煉球,骨球,左登峰要做的就是將剩下的這八枚圓球對應五行,八卦,地支排列出互相對應的順序,與此同時還要夾雜以自身的情況得出推演的結果,這種情況類似於自己給自己出題,出題的同時還要解題,是一心數用的過程,
九宮推演有無數種方法,每一種方法都有可能推演出正確的結果,左登峰選擇了金球為中宮,金球就代表了他自己,他走的是後天九宮的路子,金球落定對應屬相,居中宮,隨後就是銀球,銀球對應他的出生月份,居正南坎位,銅球對應日子,為東北坤位,鐵球對應時辰,居正西震位,四枚金屬圓球落定,人的命格就顯現了出來,隨後就是此行的方位,以祖居之地相對,他目前處於西北巽位,巽位就要落子,巽暗對風數,左登峰選擇了木性琥珀球,時至此刻,九枚圓球已去其五,剩下這四枚不能隨便落子了,因為翡翠為土生,珊瑚為水性,火煉藏火性,骨球為定數,也就是說目前還剩下了四個位置,這四個位置代表了大吉,吉,凶,大凶,骨球最後落於什麼位置,就能推斷出此行的吉凶,
到了這個時候困難才剛剛開始,任何一枚圓球都不允許放錯了,不但要對應五行,還要兼顧八卦和地支,最主要的是他手裡這幾枚圓球已經固定為土,水,火五行其三,需要應對離,艮,兌,骨球對應的是乾,也就是最終的結果,他目前位於地下,按理說翡翠球應該放在西南艮位,但是西南為丑寅雙位,丑是對應的,但是寅為木,木是不對應土的,不能放在這裡,
這一刻左登峰開始緊張了,因為九宮五格已經確定,西南成了大凶之位,不能放在這裡就表示最後的骨球有可能放在這裡,駐足良久,左登峰放下翡翠球拿起珊瑚球放到了正東的兌位,這是酉位,金生水,水應兌,放在這裡是正確的,但是這是大吉之位,這一位置被佔據,就說明此行不是非常順利,
九宮推演需要兼顧陰陽,五行,八卦,地支,可以說是集易數之大成,這對左登峰來說是個巨大的考驗,緊張之下時間彷彿停滯,雖然握著酒瓶他卻沒有再喝酒,因為最後三枚圓球的落子位置需要兼顧四種**而互相衝突的理論,倘若放錯了,水晶牆內的黑水瞬間就會噴出,此行就徹底白費了,最主要的是時至此刻他並不清楚自己目前所在的王陵到底困住了哪一隻地支,萬一是他需要的陰性土牛,機關一旦觸發,主墓室有可能永遠關閉,想要再次打開可就難上加難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左登峰茫然無覺,良久過後他終於再度落子,火石為火,正北的離位與之對應,且離位應對十二地支中的陽性火馬,放在這裡應該是正確的,事實證明他的確放對了,水晶牆並沒有破裂,這讓他長長的出了一口粗氣,這一位置是凶位,
而今還剩下了西南方位的艮位和東南的乾位,最終結果有可能是吉,也有可能是大凶,
到了這一步,左登峰已經是絞盡腦汁了,同時兼顧陰陽五行八卦地支令他腦子開始混沌,這一刻他開始佩服李淳風,李淳風建造這座王陵的時候才二十五歲,比他還小三歲,他的思維竟然會縝密到如此的地步,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後天的努力是無法彌補先天的不足的,李淳風的思維天生就異於常人,令他可以分神兼顧,
與李淳風比拚九宮推理左登峰是自愧不如,他選擇的這個是最粗劣的推演,即便如此都沒有得出結果,而李淳風如果推演九宮易術已然可以窺天機於毫釐了,不過左登峰雖然佩服李淳風,卻並沒有妄自菲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專心做好某一件事情,一定會忽視其他的事情,李淳風走的是看風水和推演預測的路子,而他選的是修行道法和明窺陰陽的方向,選擇的路線不同,讓他來推演九宮無異於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倘若李淳風還活著,他上去一巴掌就能打飛他,根本沒必要從這兒絞盡腦汁的舉棋不定,
可惜李淳風早就死了,左登峰沒辦法給他一巴掌,還得苦思不已,躊躇難斷,一個乾位,一個艮位,或是大凶,或是吉兆,左登峰捏著翡翠球數次在西南和東南兩處往復,猶豫良久仍然無法確定該往何處落子,他不敢瞎蒙,蒙錯了後果很嚴重,
「左先生,左先生。」就在左登峰躊躇不定時,籐崎正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幹什麼。」左登峰回過神來皺眉發問,他此刻不能說話,因為一說話就會將他好不容易分散為四分的思維攪的一塌糊塗,一會兒還得重頭思考,
「金沙快流完了。」籐崎正男伸手指著虎背上的那座水晶沙漏,
左登峰聞言愕然大驚,轉而抬手看了看手錶,先前思考之時竟然忘卻了時間,此時已經是次日的清晨了,
「左先生,最好快一點,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這裡的事情,已經有人過來阻止了。」籐崎正男出言說道,
「什麼人,是不是軍隊。」左登峰環顧左右,發現那白衣忍者已經不在這裡了,此處只剩下了籐崎正男和三個矮個子工兵,
「不是,昨天中午一個道士發現了這裡的情況,索尼和三川素沒有追到他,被他逃走了。」籐崎正男開口說道,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此刻那個白衣忍者不在此處,是下手的千載良機,但是左登峰並沒有急於下手,因為此時如果下手,索尼和三川素全在外面,可以輕鬆的將他堵在陵墓裡,到時候他就得為籐崎正男陪葬了,
要想動手,必須將索尼叫進來,將籐崎正男和索尼一起殺掉之後,十三可以在外面接應他,此時的十三雖然不是三川素的對手,三川素也沒那麼容易殺它,十三可以在關鍵時刻殺掉那些拿槍的工兵,為他衝出地道爭取寶貴的時間,
「把索尼叫進來,我們馬上就能進入主墓室。」左登峰沉吟片刻沖籐崎正男說道,
籐崎正男聞言面露喜色,轉而沖身後的工兵開口,讓他們將那白衣忍者喊進來,
片刻過後,白衣忍者自地道跳了下來,白色的忍者服上血跡斑斑,很顯然先前曾經進行過一番殺戮,
「快一點,我感覺到有高手自東南方向靠近,三川素可能不是對方的對手,迫不得已可能要開槍。」白衣忍者沖籐崎正男說道,
籐崎正男聞言立刻看向左登峰,眼神之中帶有催促之意,
左登峰見狀轉身走回白虎銅像近前,目前困擾他的原因只有一個,翡翠為百玉之王,國之重器,在古代經常以玉石翡翠雕刻而成的器物祭天,所以翡翠極有可能代表的是乾,但是艮在八卦中代表著山,翡翠本身就是山石的一種,所以翡翠圓球不管放在哪個位置上都有根據,
事實上左登峰偏向於將翡翠圓球放在艮位上,艮位地支屬性為丑土和寅木,翡翠放上去合情合理,但是左登峰不願相信這一點,因為倘若將翡翠球放在艮位,九宮推理的結果就是大凶的徵兆,此外剩下的東南恰好對應著亥豬和戍狗,也就是說這裡隱藏的極有可能是十二地支中的陽性土狗,
大凶之兆,推算出這樣的結果令左登峰萬分驚駭,大凶之兆跟凶兆是不一樣的,凶兆已然很不利了,大凶之兆弄不好是要死人的,聯想起之前一直縈繞在心頭的不祥預感,左登峰心情開始緊張,
猶豫良久,左登峰終於將那枚翡翠球放到了艮位,毫無異常,左登峰轉而將最後一枚骨球放到了乾位,齊了九宮推演格局,九宮格局一成,水晶沙漏落進了虎背之中,白虎銅像所在的地面左右雙分,銅像緩緩沉入地下,與此同時水晶水池也整個向下移動,
這一刻左登峰開始凝神戒備,絞盡腦汁的推算出了大凶之兆令他心神不寧,而機關的撤除說明他推算的結果是正確的,也就是說他馬上就會遇到巨大的危險,所以左登峰打定了主意,只要確定這裡面隱藏的是陽性地支,立刻就動手殺掉籐崎正男,盡早離開此處,
水晶水池的頂部是以銅板覆蓋的,水池落入地面之後,前方豁然開朗,一處偌大的墓室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左登峰無需憑借燈光就能看清墓室裡的情況,墓室長有十丈,高五丈,天圓地方,上有穹頂,墓室正前方豎立著一尊真人大小的金像,金像身高五尺七寸,一身將帥鎧甲,面容醜陋凶戾,手持丈八玄鐵長槍,這桿長槍是真實的武器,金像的樣貌以及所持武器與歷史記載的齊王李元吉相符,金像旁邊還蹲坐著一條樣貌古怪的金製怪犬,猛然一看,不明真相的人會以為遇到了二郎神,
金像後側五步外是一隻巨大的銅床,銅床南北放置,長一丈,寬六尺,離地三尺,銅床上放置著一具黑色的棺槨,銅床下方是一處長寬六尺的無底深坑,深坑邊緣使用磚石壘砌,陣陣陽氣自深坑之中湧出,整個墓室干而不燥,縈繞著金玉氣息,
墓室四周有著大量的陪葬器皿,很顯然,李世民當年是厚葬了這位被自己殺死的弟弟的,
「這裡沒有機關了。」左登峰簡略的掃視了一下墓室裡的事物就卸下木箱走到了一堆金器珠玉旁邊蹲了下來,打開木箱將裡面的乾糧扔出了一些,轉而將那些陪葬品向木箱裡裝填,他此舉有兩個用意,一是趁機放下木箱為頃刻之後的暴襲創造條件,二是他還欠孫奉先一千二百兩黃金,他不喜歡欠別人東西,
籐崎正男等人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對於左登峰的貪戀報以鄙夷神情,轉而走向那座銅床上的棺槨,
左登峰抓了幾把金器珠玉之後,猛然面露殺機,深深吸氣,旋身而起,極速衝向籐崎正男,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左登峰會在這時發難,因而等到眾人反應過來,左登峰的右手已經插入了籐崎正男的左胸,籐崎正男眼睛睜的極大,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愕然震驚的神情,
左登峰此刻已經摸到了籐崎正男拳頭大小的心臟,甚至感受到了它的跳動,這一刻他腦海裡浮現出的是籐崎正男當年在清水觀狂抽巫心語耳光的情景,
「敢打我的女人。」怒氣所至,左登峰冷笑著合攏了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