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幾點。」左登峰出言問道。
「下半夜,具體幾點她們也不清楚。」中年漢子出言翻譯。
中年漢子話一出口,左登峰和玉拂立刻轉頭對視,他們同時發現了端倪,明天是驚蟄的日子。
左登峰是正月初七離開清水觀南下的,五日後到的上海,在上海算頭算尾待了四天,到這裡的路上用了七天,前天休息一天,昨天出發一天,今天又是一天,明天恰好是三月六號,也就是今年的驚蟄。
「是不是每年的驚蟄它都會來。」左登峰轉頭看向那兩個女人。
中年漢子翻譯過來,二人連連點頭。
「你猜對了,是水裡的動物。」玉拂沖左登峰投來了讚許的眼神,驚蟄針對的是冬眠的冷血動物,獸類是沒有驚蟄一說的。
「你先帶這個高個子出去,我有些話要問這個矮個子。」左登峰沖玉拂說道。
玉拂聞言立刻帶著那高個子的婦女轉身出屋,她知道左登峰問的是肯定是床第之間的細節。
「你當天晚上穿衣服了沒有。」左登峰出言問道。
「穿了。」矮個子女人點了點頭,話是通過翻譯轉述的。
左登峰聞言皺起了眉頭,這個所謂的江神竟然會脫衣服。
「你當天晚上是躺在這張床上的嗎?」左登峰伸手指著木屋西側的那張木床。
「是的。」女人點頭,漢子翻譯。
「醒來之後也在床上。」左登峰皺眉再問,這張木床只是普通的木床,如果那個怪物很重的話,木床可能無法負載它的體重。
「不算是。」女人通過漢子翻譯。
「什麼意思,過去演示一遍。」左登峰挑眉說道,中年漢子翻譯過來,那女人慌不迭的跑到床邊趴了上去。
左登峰見狀走過去拉開那個女人,仔細的端詳那張木床,發現木床的床頭和床尾豎欄都有爪子抓過的痕跡,這張木床長達兩半米,木屋的房門也寬達一丈,這就說明這只動物的體寬在三米以內,不算很大。
「你們有沒有人看見過它的樣子。」左登峰再問。
中年漢子翻譯過後,女人搖頭。
「過後你們有什麼反應。」左登峰出言問道,那三個上吊的女人或許看到了它的樣子,不然不會上吊自殺,由此可見那傢伙長的肯定不帥。
「沒什麼反應,只是下身疼痛,行走困難,五六天就能正常行走。」女人說的快,漢子翻譯的也快,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他們已經顧不得要臉了。
左登峰聞言苦笑搖頭,他驚歎於女人的修復能力和包容能力。
「再仔細想一想還有什麼細節。」左登峰再問。
「侍奉過江神的聖女是不能再嫁人的,不然男人就會死掉。」女人想了片刻開口說道。
「是傳聞還是確有其事。」左登峰心中一喜,如果是真的那就說明這些女人身體裡含有了毒素,那這只動物是地支衍生出的毒物的可能性就會增大。
「是真的,沒人敢碰她們。」中年漢子出言說道。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伸手抓過他的手將其錯位的手指復原,中年漢子驚喜之下連聲道謝,人在危險的環境下會產生嚴重的奴性,他已經忘記了手指本來就是左登峰給他扳折的。
「我還知道一件事情,有一個聖女還懷了江神的孩子,不過難產死掉了。」中年漢子一副討好的漢奸嘴臉。
「什麼時候的事情。」左登峰心中一凜。
「三年前。」中年漢子回憶著說道。
「知道埋在什麼地方嗎?」左登峰再問。
「知道,我帶你去。」中年漢子點頭哈腰,在這個村落裡男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地位,他已經學會並習慣了卑躬屈膝。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轉而走過去掕起那老嫗的屍首和頭顱向門外走去,中年漢子隨後跟隨,那矮個子女人沒敢移動。
「有個女人懷了那怪物的孩子,不過難產死掉了,我去看看能不能通過屍骨看出端倪。」左登峰沖等候在外的玉拂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玉拂說道。
「你留下,指揮她們兩個把房間打掃一下,對了,你精通用毒,測試一下她們體內是否帶有毒性。」左登峰說道。
「好。」玉拂點頭答應,她已經開始瞭解左登峰了,知道他打掃房間的用意是為了晚上誘捕或者誘殺那只動物。
中年漢子中途進入一家屋子拿出了一隻钁頭,轉而在前方帶路走向後山,村裡的村民早就跑光了,他們不傻,知道這種荒誕無恥的富足生活到頭了,那老嫗的屍體被左登峰扔到了村子中的主道上,警示眾人,宣示領導權。
很快的中年男子便在後山樹林中找到並挖開了一座土墳,挖到棺木的時候他不敢再挖了。
「我來吧,你小心中毒。」左登峰隨口說道,他雖然討厭沒有骨氣的人,卻不會虧待聽話的人。
中年漢子聞言立刻露出了受寵若驚的神情,快速道謝之後閃到了一旁。
左登峰俯視地下兩米處的棺材,片刻過後探手延出靈氣將那具紅漆尚未完全脫落的棺木抓了上來,隨即掀飛棺蓋,一股惡臭四溢開來。
屏住呼吸靜待惡臭散去,左登峰走到了棺木旁側,低頭下望,發現棺木裡是一具腐爛殆盡的屍骨,延出靈氣將那些尚未爛掉的衣物掀開,果然在屍骨的腹腔發現了一團蜷縮在一起的綠色骨骼。
先前在盧國區域左登峰也曾經看到了一具與野人相交難產死掉的女人屍骨,但是那個女人屍骨中的骨頭好孬還屬於人類的,而眼前的這些屍骨卻絕對不屬於人類,雖然只剩下了骨頭,但是骨頭的位置沒有被移動過,通過對屍骸的檢查,左登峰發現這個尚未出生的嬰兒軀幹很長,頭呈三角,胸骨閉合,椎下有尾,有著很明顯的蛇類特種,但是它的四肢與人類相差不大,想必是源自一半的母親血統。
驗屍不但沒讓左登峰心中明朗,反而讓他更加疑惑,不可能是蛇,因為蛇沒有爪子。
回到村子,鐵鞋和十三已經回來了,十三在木屋東側的向陽處曬太陽,鐵鞋在它的旁邊喝酒,從上海出發的時候左登峰購買了大量的點心,鐵鞋知道點心是留給玉拂的,所以他一般不動,他感興趣的是木箱裡的酒。
「她們體內的確有毒,不過只在下體部位。」玉拂見左登峰回返,迎了上來開口說道。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左登峰皺眉問道。
「不清楚,她們體內可能殘留著那種動物的那個東西,月事斷絕,無法排除。」玉拂說道。
「屬於什麼動物。」左登峰問道。
「一種從未見過的蛇。」玉拂正色回答。
「不可能是蛇,你見過蛇有爪子嗎?」左登峰擺手說道。
「你驗屍的結果怎麼樣。」玉拂沒有與左登峰爭辯。
「也像是蛇。」左登峰苦笑搖頭。
「雄蛇的那個東西能夠在雌蛇體內保留很久,這一點與她們的症狀類似。」玉拂間接的堅持自己的觀點。
「但是你見過蛇類有爪子嗎?」左登峰撫額搖頭。
「會不會是龍。」玉拂說的並不肯定。
「可能性不大,因為驚蟄距離二月二龍抬頭還有好幾天,算了,到晚上就知道了,先做飯吧。」此時已經臨近中午,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沒吃飯,他感覺到餓了。
午飯是左登峰親手做的,村子裡的東西他沒用,他覺得髒。
午飯過後,左登峰放走了一個女人和翻譯,留下了一個歲數大的當誘餌,他不會讓玉拂當誘餌,那隻怪物還不配。
「它會來嗎?」玉拂伸手指著那處木屋,屋子裡躺著那個女人,女人已經被她施法陷入昏迷。
「這麼多年它已經走順腿兒了,一定會來的。」左登峰看向夕陽,太陽已經快下山了,夜幕即將降臨。
「它真的來了,你準備如何處理。」玉拂再問,這個問題很關鍵。
「你有沒有辦法在它身上安置類似青蚨蟲的那種可以追蹤到它的東西。」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問道,這只動物並不是他尋找的主要目標,他想要的是衍生這只動物的地支。
「有,可以下蠱。」玉拂點頭說道。
「那就下蠱之後放它走。」左登峰出言說道。
「之前還是之後。」玉拂正色再問。
「你說呢?」左登峰反問。
「之後,不然它可能不會立刻歸巢。」玉拂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你這一句『之後』,裡面那女人就得倒霉了。」左登峰出言笑道。
「又不是頭一次了。」玉拂冷笑開口,她對裡面那個女人沒有絲毫的同情,事實上那個女人也的確不值得同情。
「希望它不挑食。」左登峰壞笑,那隻怪物之前要的都是大姑娘,這一次給了它個老娘們,也不知道它滿不滿意。
玉拂聞言白了左登峰一眼,沒有再接口。
太陽逐漸下山,夜幕降臨,玉拂前往木屋在門口設下了蠱毒,只要怪物進門就一定會沾上。
鐵鞋也知道二人的打算,信誓旦旦的不會搗亂,不過左登峰不相信他,讓他和十三後撤了十餘丈,他和玉拂隱藏在東南的房屋南側觀察木屋的情況。
此時天氣還很寒冷,山中昆蟲不多,入夜之後村落之中一片死寂,木屋被籠罩在了一片墨色之中。
下半夜一點多鐘,左登峰率先聽到了林中的小路上傳來了急速的聲響,那種聲響與人類穿著拖鞋快速跑動的聲音類似,只不過比那個聲音要悶重很多。
「來了。」左登峰提醒玉拂,玉拂的感官沒有他敏銳。
玉拂聞言點了點頭,將視線移到了木屋西側的那條林間小道,片刻過後二人便發現從黑暗的樹林中跑近了一道一丈多高的黑影,令二人沒有想到的是那道黑影是以兩條後肢移動的,這就排除了龍蛇的可能,等到黑影靠近,左登峰終於看清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一條巨大的綠色蜥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