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侯府裡,宏氏在知道自己的兒子被趕出衛府之後,整個人都瘋了,她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張氏,所以當她瘋一樣的衝進張氏的院子時,看到衛鄆城也在,嫉妒之火將她的唯一的一點理智也燒光了。
「衛鄆城,你為了這個女人,將泩哥趕出侯府,你還配做一個父親嗎?你不是個男人,更不配做個父親,為了女人,你連親生兒子都不認了。」宏氏指著衛鄆城,眼睛都能噴出火來。
「你還有臉在這裡吵?要不是你暗下做那事,兒子怎麼會現在被趕出府?瘋瘋顛顛的,有**份,還不回去,嫌棄丟人不夠是不是?」衛鄆城站起來迎向她,「有什麼話咱們回去說,別在這裡鬧。」
今天才在大夫那得到了信,張氏又有了身孕,這陣子府裡全是壞事,也就這件事還算是一個好事,現在宏氏這樣鬧,衛鄆城哪裡能放心。
張氏縮在床邊不敢動,手緊緊的護著肚子,生怕宏華撲過來,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宏氏眼裡只當她是在裝可憐,博得衛鄆城的喜歡,心裡的火越燃越高。
「我就在這裡說怎麼了?你還心疼這個賤人是不是?就因為她們母女我現在連兒子都沒有了,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好啊,你若真的只在乎她,那你就休了我。」宏氏用力的甩開衛鄆城的手,痛心疾首的看著他,「衛鄆城,你為了一個女人,變的這麼絕情,這樣的女人就是禍水。」
衛鄆城皺著眉,「來人,將夫人帶下去。」
外面就湧進兩個婆子進來,拉著宏氏往外走,宏氏這陣子吃不好睡不好,哪裡是兩個婆子的對手,怎麼掙扎都沒有用,人就被架了出去。
「我先過去看看。」衛鄆城跟著張氏交待一句,就跟了出去。
張氏看著人出去了,低下頭看著平坦的肚子,想著宏氏的話,眼圈微微一紅,咬著唇才忍住要落下的淚,現在她又有了一個親人,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也要開開心心的。
張氏這才剛勸開自己,就聽到外面下人慌亂的尖呼聲,還有霸哥的尖叫聲,她一愣,隨後慌亂的衝出屋去,只見四下裡的下人正拉著宏氏,而霸哥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遠遠的還能看到霸哥的頭下有紅色的血跡。
「啊,霸哥。」張氏驚呼一聲,一邊跑了過去。
到了跟前時,衛鄆城已將霸哥抱了起來,只見霸哥的額頭上破了一條大口子,正在股股的往外流血,地上還有碎了的茶具,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將夫人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她出來。」衛鄆城冷臉吩咐,又命令身邊的侍衛,「去找太醫。」
抱著霸哥就往屋裡去,張氏抹著淚跟上去,心裡自責不已,都是她害了霸哥,她的選擇換來的只是傷害和眾判分離,她不配做個母親啊。
「霸哥,你醒醒啊,是娘對不起你啊,當初在江南,每天那麼開心,是娘不該動了不該有的心思,霸哥,你快醒醒啊。」
「別擔心,霸哥只是暈過去了。」衛鄆城用帕子按住霸哥頭上的傷口,「你也不用自責,是我的錯。」
宏氏在看到進院子的霸哥突然發起瘋來,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偏巧這時有丫頭端著茶進來,讓宏氏得了機會,掙脫之後就拿東西砸到了霸哥的頭上。
等他反應過來時,只能攔下宏氏繼續發瘋,看著霸哥一臉的慘白,衛鄆城愧疚不已,是他沒有照顧好這孩子,讓他受到這樣的傷害。
頭上的傷可以治好,心裡的傷怕是也做下了吧?
張氏搖搖頭,「不怪你,全是我的錯,我現在知道明白桃花為什麼會傷心的不多看我一眼了,我不配做個母親。」
衛鄆城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好在不多時護衛就將太醫帶來了,正如衛鄆城說的那樣,只不過是皮外傷,簡單的包紮之後,又開了藥才離開。
「你有了身孕,到踏上好好休息,我來照顧霸哥就行了。」
張氏搖搖頭,拒絕了他,「侯爺還是去看看夫人吧,泩哥被趕出侯府,她恨我也是應該的,她也是個母親,而且我還有侯爺,夫人心裡也夠苦的了。」
經歷了這麼多,張氏終於醒悟了,只因她一念之私,釀成今日縱多人的苦果,可她仍舊能好好的,甚至得到侯爺的心,她還有什麼可傷心的?
她該珍惜這份幸福才是,而不是整日的抹淚,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衛鄆城略有些小心的看著她,「你別多想,宏氏雖然糊塗,卻也不是什麼大惡之人,這次她打傷了霸哥,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侯爺,你放心吧,妾身沒有多想,是真的覺得夫人很可憐,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呢?霸哥醒來後知道夫人是因為失去了泩哥才動手,也不會心裡怨恨夫人的,侯爺放心吧。」
衛鄆城打量了張氏一會兒,才覺得今日她變的與以往不同了,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似又回到了剛開始認識張氏的那一天。
張氏淡然的迎視他,略點點頭,「侯爺放心吧,霸哥這裡有我一個人就行了。」
「好,那我過去看看。」畢竟那邊是夫人,衛鄆城不去看看總是不好。
送走了衛鄆城,張氏坐回床邊,摸著兒子的頭,「霸哥,等你好了,咱們一起去看姐姐好不好?」
心態變了,張氏再想著面對女兒時,也沒有了先前那些自悲感,也不怕了,甚至很期待馬上能見到女兒。
確說衛鄆城到了宏氏屋裡時,看著靜靜坐著的宏氏,冷然的背過身子,「你想離開侯府,可以,我給泩哥遞個消息,你到他身邊也行。」
宏氏毫無生機的眸子微微一動,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衛鄆城,衛鄆城回過身子,「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了,泩哥娶了桃花,你跟在泩哥身邊,要整日裡面對桃花,所以你要想好了,到底去不去。」
「泩哥娶了桃花?」宏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怎麼會這樣?」
看來兒子是沒有跟妻子提起過,衛鄆城歎了口氣,「桃花是個好孩子,你去了泩哥身邊,她也不會為難你。」
「我要是不去泩哥身邊呢?」宏氏冷眼看過去。
「那你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吧,只是以後再想去泩哥身邊時,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原來我到自己兒子的身邊,還要看是誰讓我去的,我還真不受歡迎啊。」宏氏譏諷的勾起唇角,眼睛卻濕了。
在這讓人窒息的府裡,還怎麼活下去?到不如出去,豈碼兒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總不會如此無情,宏氏心裡做了決定,衛鄆城沒有再多問,看她的態度也猜到了。
「你收拾一下東西吧,我明天叫泩哥回來說話。」衛鄆城推門走了出去。
那個孩子,還有桃花,他知道不會拒絕宏氏。
果然,次日衛鄆城就叫了桃花和泩哥過來,把想法當著二人的面說完之後,也不再多說,只等著二人的答覆。
桃花到是聽說霸哥受傷了,急著過去,可是沒有想到衛鄆城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心裡半喜半甜,這是在認可她這個兒媳婦吧?
「父親、、、」
「泩哥,你先聽聽桃花的想法吧。」衛鄆城打斷兒子的話,看向桃花。
桃花淡淡一笑,「孝敬老人本就是做兒女該做的本份,只要是夫人願意跟著我們,不怕苦就行。」
兩人這幾天已打算好了,還是回江南那個山水畫一般的鎮子上去,無拘無束,不用多想任何事情,唯一的變故就是眼前要帶著宏氏一起。
「桃花。」泩哥一臉的驚訝。
桃花笑著對他說,「泩哥,夫妻本是一體,做你想做的,不要考慮我的感受,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
泩哥紅了眼睛,用力的點點頭,「謝謝。」
他知道母親很不好,可是那畢竟是他的母親,現在看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母親,他做兒子的怎麼會不心疼呢?
現在能有機會將母親帶在身邊盡孝,也算是將他心底最大的擔擾給解決了,只是想到母親的性子,他真怕桃花會受委屈。
桃花笑意的眼睛瞇成一條縫,整日裡與他在一起,她怎麼會看不出來他不時皺起來的眉頭呢,至於宏氏,若真的還不時的挑釁,她到是有辦法對付她。
衛鄆城掩下眼底的失落,擺擺手,「好了,去看霸哥吧,他聽說你們今天要來,早上醒來就一直嚷嚷著要見你們呢。」
「父親,保重。」出門前,泩哥重重的看了一眼父親,才轉身跟著桃花出去。
衛鄆城眼裡閃過一抹水光,淡淡的笑了,終於又讓他有了家的感覺。
張氏那邊,看到桃花來了,笑著將霸哥扶著坐起來,桃花看到霸哥裹著的額頭,一臉的心疼,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姐姐,娘又有小妹妹了。」霸哥見到姐姐之後,馬上把這個好消息說了出來。
桃花微微一愣,隨後溫柔笑道,「為什麼不說是弟弟呢?」
「姐姐陪著哥哥,那我也要有個妹妹陪著我。」霸哥揚著下巴。
幾個人都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桃花寵溺的將他摟進懷裡,「傻瓜。」
霸哥咯咯的笑,張氏看的卻紅了眼睛,她吸了吸鼻子,「桃花,給弟弟或妹妹取個名子吧,當初霸哥的名子也是你取的,你是個好姐姐,以後也要讓他們學你才是。」
桃花的身子微微一顫,不容她多想,霸哥就已經嚷嚷上了,「不行不行,現在還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呢,等娘生了在娶,姐姐到時也一定會回來是不是?」
看著霸哥滿是期望的臉,桃花沒有一點猶豫的點點頭,卻讓張氏再也忍不住的背過身子抹了抹眼角,泩哥坐在一旁,一臉的幸福。
他娶了一個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