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過年還有幾天,老程家鬧了一場之後,異常的安靜,程老太太雖然不像以前那樣罵了,但是也常把罵人話掛在嘴邊,卻不是指著誰罵,家里程老漢仍舊安靜的篇著竹簍,程老二躲在前屋,吃飯時才到後院來。|
王氏天天到林寡婦家走動,回來沒敢在多說什麼,到是程林來找過桃花玩幾次,都被程老太太給叫了回去,桃花本就不屑與一個五歲的孩子玩,以後程林在來,不用程老太太叫,她就直接將人趕回去,雖然沒有看到程老太太的反應,卻也知道程老太太定會氣的不輕,從那帶著足勁的罵聲中就能聽出來。
桃花暗暗高興了一把,反正也不指著程老太太會喜歡他們娘兩,這樣給她填填堵也能解解恨。
張氏也沒有多說桃花一句,每天裡除了去各家收要補的衣服,就是在屋子裡呆著不出,只是村子畢竟就這麼幾戶人家,所以要補的衣服也不多,娘倆是一點收入也沒有了。
至於去鎮裡的事,老王頭要在二十八才進鎮,正是趕集,張氏也約好了,到時一起去。
不過在二十七這天,老程家竟收到了一封信。
聽送信的人說是程家老大讓人送來的,程老太太握著信的手都抖了,眼睛也紅了起來,「老大果然不是個沒良心的,知道給家人送信了。」
卻之口不提程老大做下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王氏一直盯著信,「娘,快看看大哥都在信裡說了什麼?」
原本程老大在家時,家裡的日子還好過些,王氏見了這信能這麼熱情也情有可原。
程老漢抽著水煙,坐在炕頭上,「叫老大媳婦和桃花過來一起看信吧。」
程老太太不願意,「叫她們做什麼?」
「在怎麼說那也是桃花的爹,你還能不認老大媳婦和桃花?」程老漢不願多說,「老二媳婦,去把你大媳婦叫過來。」
王氏歡快的應了一聲,出了屋。
都沒有進東屋,就站在門口推開門,「大嫂,大哥來信了,爹叫你們一起過來聽。」
張氏正在教桃花縫花,聽了這話手忍不住一抖,出了血竟也沒有知覺,桃花拿過一塊布給擦了擦,這才讓張氏回過神來。
「桃花,你爹來信了。」張氏聲音哽咽,眼睛也紅了。
「大嫂,快走吧,都等著你們娘兩呢。」王氏不願多說,轉身走了。
張氏也不在乎王氏的態度,抱著孩子就出了屋,進了西屋時,炕上都坐了人,她就抱著桃花站在門口處,小媳婦的樣子,程老太太看了心裡又是一堵,到也沒有多說什麼。
桃花對那個便宜爹是一點好感也沒有,你說一個孩子都五歲的人才考童生,一家老小的把他供出來,他就帶著寡婦跑了,這樣的人不用見著,也知道是什麼樣的。
「娘,看信吧。」王氏耐不住性子。
程老太太這才慢悠悠的把信打開,在眾人的期盼中又停下來,桃花在一旁看著,王氏看信的眼神哪裡是在看信,跟本就是在看金子。
旁人不知道咋回事,桃花心裡暗笑了,怕是程老太太跟本就不認識字吧?
被高興沖暈了頭腦,竟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可自己說出來又丟人,這才是進也不行退也不行,落得了這個兩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