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緊緊的咬下下唇,兩隻手擰著胸衣的衣襟,鼓了很大的勇氣,才開口道,「娘,桃花還小,我哪裡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說我,莫這樣傷了自己的身子。」
一句話,桃花就吐血了,張氏也太聖母了吧?她也看出來了,程老太太這樣的脾氣,有一半是她給養出來的。
心裡的火氣也達到了頂端,憤然的跺著腳,「我沒錯,我哪裡錯了?你橇咱們家的鎖,還撒潑耍賴,娘也沒有錯做,幹嘛要認錯?」
桃花真的要瘋了,被張氏這樣的性子給逼瘋了。
程老太太越罵越難聽,「你個小娼婦,沒良心的,養了你們這兩隻白眼狼,現在還罵起我來了?不要臉的東西,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雜種。」
程老太太是罵習慣了,這些話順嘴就吐了出來,連個甭都沒有打,張氏噗通一下跪到地上,「娘,我錯了,你就別罵了,全是我的錯。」
「桃花,還不給你奶跪下。」轉頭張氏又喝向桃花。
桃花揚著下巴,「你怕她,我不怕,我又沒有錯,我幹嘛要跪下?她這麼大歲數了撒潑抹淚的欺負五歲的孩子,她也好意思。」
一句話噎的程老太太臉都青了,從地上爬起來就衝著桃花去了,桃花哪裡會讓她抓到,轉身就往外跑,王氏從外面往裡走,被桃花一個跟頭撞倒在地。
王氏哎呦一聲,待看到是桃花,就罵了起來,「你個作死的,你想撞死我是不是?」
桃花呸了她一口,轉身就往院外跑,今天藉著是五歲孩子的年齡與程老太太鬧一場,這個家是不能回了,還是先找地方躲躲在說吧,其實她心裡更恨張氏的軟弱。
程老太太見人跑走了,追出去怕被村裡的人笑話,這才悻悻的罵了一聲回了屋,王氏從地上爬了起來,進屋看到張氏跪在地上,嘲諷的走過去。
「大嫂,你看看你家桃花,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我在外面都聽到她和咱娘吵了,她這才多大,那樣的話可不是她能說出來的,大嫂要教也教桃花點好,教她讓她跟咱們娘幹架,這算咋回事?大嫂要是對咱娘有不滿就說出來,何必讓她們祖孫鬧成這樣呢。」王氏揉著屁股,「我看就是吃的太飽了,撞人咋這麼有力氣呢。」
程老太太已回到西屋坐到炕上,聽王氏說完了才喊道,「沒良心的,吃了我的還要罵著我,養你們這些沒心肝的,她不是跑了嗎?不許去找她,我就不信她不回來了。」
何時程老太太吃過這樣的虧,今日在兒媳婦面前被一個五歲的孩子指著鼻臉一頓罵,要是罵的是假話也就算了,偏偏每一句都戳到點上,讓她覺得沒臉,心裡對張氏母女又恨了幾分。
王氏得意,進屋時還不忘記丟出一句,「這天寒地凍的,在外面呆一會兒都能凍死人啊。」
張氏咬破了唇,眼裡含著淚,「娘,外面這麼冷、、、」
程老太太罵著打斷她的話,「凍死了更好,我們老程家可養不得這麼沒有良心的東西,我正給丫丫做棉襖呢,你那不是有二斤棉花嗎?你做舅媽的給她做件棉襖也理所當然的,把棉花拿過來吧。」
程老太太不管桃花死活,眼下只惦記著那二斤的棉花,張氏嘴裡含著血腥味,也不肯接話,程老太太在西屋聽著沒有動靜就又罵了起來。
「咋地?二斤棉花你就捨不得了?當初你小姑嫁人時,我也沒有拿出什麼像樣的嫁妝來,留著那點錢還不全餵了你們,不都吃到你們肚子裡去了?現在要你點棉花你捨不得了,要等你大富大貴了,還認得我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