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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巖部落,是一個很樸實的部落。
在昨晚那場偷襲戰結束之後,肖恩便決定不再浪費時間,而是連夜趕路前往重巖部落。
塞西莉亞將那烈焰射向夜空所形成的白晝異象籠罩了整整方圓一公里的土地,但是實際上這影響可不止這方圓一公里,雖不至於像塞西莉亞當初覺醒那般影響深遠,但是好歹影響力輻射向周圍數公里遠還是有的。至少這一刻在數公里內如果有其他部落的話,便都可以看到這一公里所閃耀著的強光久久未能散去。
這也是肖恩決定立即離開這裡的原因之一。
或許統治這片綠洲草原的哈貝克部落因為距離的緣故無法看到這裡的異象,但是作為一個三等席的部落,肯定會有一名巫祭的——就如同外界其他王國肯定會有鎮國強者那般,巫祭、祭司之流就已經等同這類身份,只不過他們並不是以武力而著稱,而是以睿智引導著一個部落的前進。
當然,實力方面也同樣毋庸置疑。
任何一名祭司,都是黃金境的強者;而任何一名巫祭,都是聖域強者。只不過巫祭與祭司所不同的,是大祭司也有可能是下位黃金強者,但是大巫祭則必然是上位聖域的強者。
不過任何瞭解蠻荒之地發展歷史和規則的人都知道,像祭司和巫祭這樣的人,他們的實力比起其他同境界的強者其實是要弱了一些的,而且雖然同樣是以術法作為戰鬥手段,但是卻因為術法上的天生缺陷因此比起魔法師也要有所不如。不過就算如此,任何一名來自外界的人也不會輕視這些「巫師」,因為他們的生命往往非常的悠長,所以智慧的積累也不是說著玩的。
像重巖部落的那名大祭司,按照重錘的說法,其實力大概只有下位黃金級而已,而且因為過於年邁,恐怕也就只能和那些初入黃金還未完全適應新力量的黃金級強者相提並論了。但是他卻已經活了一百五十年,而且照眼下的情況來看,他就算再活過五十年恐怕都不成問題,而一般的下位黃金強者就算生命力再旺盛最多也就只能活個一百二、三十年。
而一名踏入聖域的巫祭,哪怕沒有親眼所見這異象,但是也絕對能夠感受到這股強烈的魔法波動。
肖恩認為,哈貝克部落必然會有所行動。
所以他們必須盡快融入重巖部落的環境裡,以消除有可能引發的其他麻煩。按照蠻荒之地的規則,只要重巖部落表示接納自己等人的話,就算是哈貝克部落也不能對他們用過於強硬的手段,而只要不是和一個三等席部落交戰的話,肖恩也就無所畏懼,因為他有的是手段應對。
至於炎旗部落那兩百來名狗頭人,雖未盡數誅殺,但是它們也丟下了超過一百具的屍體,剩下這些已經逃跑了的狗頭人裡面受傷的也絕不在少數,真正能夠活下去的恐怕不足三十。而三十名受傷的狗頭人對於一個部落而言,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或者說無論如何,炎旗部落這支試圖偷襲重巖部落的軍隊以大敗收場,這對炎旗部落而言絕對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甚至已經不需要重巖部落出手,只需要放出一點風聲去,炎旗部落就不可能倖存。
因為哪怕是四等席部落,在損失兩百名年輕壯力士兵後也會元氣大傷,更何況炎旗部落只是一個五等席部落?
只不過,這種已經不算是戰術而是陰謀的行為,重錘不會接受。哪怕他知道這是肖恩等人的好意,可是作為一個自己部落的死對頭,重錘還是希望自己的部落能夠親自踏破炎旗部落的大門。
這,就是屬於野蠻人部落的榮耀。
急行軍整整一夜和幾乎一個白天之後,眾人終於在重錘的帶領下於正午之前趕到了重巖部落。
在肖恩的眼裡,這個部落已經只能用殘破來形容了。
任何一個生活在蠻荒之地的族群,都會非常在意自己的部落居住地,且不說部落內的帳篷、土屋,僅是用於保護部落的土牆就一定會非常認真的修葺。可是現在整個重巖部落呈現在眾人眼前的,卻是有好幾段土牆都已經崩塌了也沒有人去修補,而部落甚至有好幾個土屋都倒塌了,顯露出一種荒敗的氣象。
肖恩望了一眼重錘等人,這一刻幾乎每一名還倖存著的野蠻人瞬間雙眼就紅了。
安德烈、塞西莉亞、蒂妮等人微微歎息一聲,卻是誰也沒有說什麼,一股死寂的氣息在整支隊伍裡瀰漫開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大家的內心已經有所明白了,恐怕重巖部落已經被攻破了,否則的話不可能會出現眼前這種現象的,只不過肖恩沒有下達命令,他們也不想去行動。
至少,這也算是一種沉默的善意。
不過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鐘音敲擊聲突然響起。
重錘等人眼前一亮,這是部落用於有外敵來犯時的警戒鐘聲。
此刻在眾人眼前的就只有一個重巖部落而已,所以警鐘的聲源從何而來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事。
很快,就有一支衣著破爛,手上拿著五花八門各式各樣「兵器」的野蠻人從重巖部落裡跑了過來。
人數並不多,只有四十來人,男女皆有,甚至其中還有好幾位幾乎可以稱為爺爺奶奶這一級別的老者,同樣的其中也不乏面孔還顯得非常稚嫩的少年。他們人數雖少但是卻氣勢十足,並沒有因為肖恩這一方人多而有所畏懼,觀其氣勢凝聚甚至已經不比肖恩這支剛剛經歷一場血戰還處於威勢巔峰的部隊弱上多少。
如果說這些沒有抱著必死信念的話,恐怕是沒有勇氣出來面對的。
不知為什麼,幾乎所有眼看到眼前這一幕的人,都想到了一個詞。
舉族之力。
站在肖恩隊伍後方和周圍的三十五名熊族人,甚至有許多人突然都放下了衝擊盾,伸出熊掌擦拭眼裡的淚水。作為曾經同樣生活在這片大地後,後來卻是成為了俘虜、戰利品的熊人很清楚,眼前這一幕意味著什麼,當年他們也是如此過來的,此刻因為感同身受,眼眶不知不覺間就濕潤了。
淚水,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肖恩緩緩抬起一隻手,從重巖部落裡衝出來這支「烏合之眾」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明顯一滯,以肖恩等人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得出來在這一瞬間,這些人的臉部表情和身體所散發出來的那一絲畏懼、緊張。只不過這種情緒並沒有蔓延開來,戰死沙場本來就是所有野蠻人所重視的榮耀,更何況是為了部落!
「我們沒有敵意。」肖恩沉聲說道,彼此之間雙方的距離稍微有些遠,聲音不大的話自然無法讓對方聽到。
只不過這樣一來,肖恩的聲音聽起來就充滿了一種霸道的氣勢,這自然不可能讓重巖部落的人有所相信。更何況,他們才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爭,此刻又是抱著必死的信念而至,如果如此輕易就相信肖恩的話那才是真的值得懷疑。
「是我!」重錘這個時候已經邁步而出,站在雙方的中間,「鐵錘和戰錘呢?」
聽到重錘喊出的名字,肖恩的面部肌肉稍微痙攣抽搐了一下,但是在眼下如此嚴肅的氣氛裡如果他笑出聲來的話,那恐怕才是真正的不妥。
嘲笑野蠻人的名字,這就等於是騎士所發起的決鬥那般,不允許絲毫的迴避。
那些站在重巖部落門外的人看到此刻走出來的人居然是重錘,他們的臉色不僅沒有絲毫轉變,反而顯得更加的憤怒,尤其是一名老者更是排眾而出,用盡全身力氣的朝著重錘扔出了手上的武器。
可是或許是因為年老力衰的緣故,這件誰也看不懂的鐵製兵器才飛了一半的路程就摔落在地。
「阿塔巴,你這個叛徒!」老者嘶聲力竭的吼道。
聽到這名老者的吼聲,包括重錘在內所有人皆是一愣,而重錘和那幾名野蠻人更是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塞西莉亞有些茫然。
「阿塔巴是重錘沒成為酋長候選人之前的名字,對方喊出這個名字就是已經否認了重錘的身份。」肖恩苦笑一聲,「我就知道沒有這麼簡單,唉。」看著塞西莉亞猛然間恍然大悟的模樣,肖恩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這是很正常的事,換了是我們的話,大概也會這麼懷疑的。……畢竟,重巖部落才剛剛經歷一場大戰。」
「你居然勾結外人!」那名老者果然如同肖恩所預料的那般,發出一聲怒吼。
「大祭司,我沒有!」重錘立即雙膝著地的跪了下去,一臉驚慌的辯解道,「這位是肖恩.康納利爵士,是外界的一位領主,也是我們蠻荒之地的大貴客!更是我們部落的恩人!」
還倖存著的幾名野蠻人也同樣邁步而出,然後跪倒在重錘的身邊,齊聲說道:「請大祭司明察!」
這一次,就連肖恩都有些錯愕了。
眼前這個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死去的老頭就是重巖部落那位活了一百五十年的大祭司?
這與肖恩所知道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