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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短短數秒的時間而已,原本看起來還氣勢十足的炎旗部落大軍就已經徹底成為了一盤散沙。
逃竄的逃竄,尖叫的尖叫,一切都顯得混亂不堪。
被落下的火雨所引燃更是大有人在,但是哪怕這些人倒在地上瘋狂的打滾,卻也始終無法阻止它們變成人形火炬的結果。但是真正震懾人心的,卻是哪怕這些人已經被火焰焚燒得一動不動了,但是它們身上的火焰卻依舊沒有絲毫熄滅甚至是減弱的跡象,反而似乎是將其**和生命力都當成了某種燃料,反而燃燒得更加旺盛了。
轉眼間,地上就有超過三十具的人形火炬。
其中蜥蜴人就有三人當場被焚燒而死,剩下的二十多人也幾乎人人負傷;十來只地精偵察兵最終也只有不到五人逃離了這片火雲,但是實際上被焚燒而死的卻只也只有同樣三名而已,剩下的都是在奔跑的過程被踐踏而死。
而真正因火雲而死亡人數最多的狗頭人,卻反而是受損最小的一支。
無他,兵多。
可是這一切,卻僅僅只是這場戰鬥的開局而已。
「轟!」
被火雲所覆蓋的草地,因火雨的傾落,轉眼間便徹底引燃。
火勢不小,或者說從被徹底點燃那一刻起,就已是燎原大火,恐怕這已是誰也阻擋不住的火勢。原本綠洲之地,水草肥沃,地下水汽積鬱深厚不該被輕易引燃,可是塞西莉亞所引發的火系魔法,卻偏偏不是什麼一般的火焰,無數火雨的覆落再加上三十具屍體的焚燒。草原大地下積鬱的水汽也早就被蒸發得一乾二淨了。
而乾燥的草原,不是燎原火的最愛嗎?
但是火勢的蔓延和瘋狂,所帶來的也不止是震撼人心的驚懼而已。
炎旗部落的軍隊,已被分割!
「衝!」
安德烈,不知從何處突然衝出,跟在他身後的是十來名一直追隨著他的捕奴隊成員。
作為在蠻荒之地生存這麼久的捕奴隊,能夠活到今天就沒有一個是弱者。雖然他們所使用的兵器五花八門,且種族也各不相同,甚至就連地精都有,可是論及配合上的默契以眼下這些驚慌失措的狗頭人甚至已經丟盔棄甲的狗頭人而言。卻絕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更何況,因為火雨的傾落而慘遭陣形切割的狗頭人,此刻想要重新集合起來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安德烈率領的這支隊伍迎上的,就是一群人數只有三、四十的狗頭人,其中大半甚至都沒有武器。它們面對安德烈這突如其來且氣勢十足的衝鋒。一瞬間居然陷入呆滯之中,甚至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被安德烈等人近身衝鋒接連砍殺了數隻狗頭人之後。這些失去膽氣的狗頭人才終於反應過來。
可是接下來出現的一幕,就顯得有些滑稽和可笑了。
炎旗部落的狗頭人在這片戰場上,居然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和態度。
幾名看起來應該是指揮官模樣的狗頭人發出嘶聲力竭的呼喊,但是響應它們的呼喝而舉起兵器反擊的狗頭人卻是寥寥無幾,絕大多數沒有兵器的狗頭人幾乎是轉身就逃,其中甚至包括有好幾位猛然丟棄了還持在手上的刀槍。同樣加入了逃竄者的行列。在這一刻對於這些狗頭人而言,所謂的紀律和種族榮譽根本就不再存在,在它們的認知裡,既然戰敗的事實已經無可避免了。那麼如何保全自己才是眼下最為關鍵的一件事。
這,就是蠻荒之地的狗頭人。
但是這些狗頭人的逃跑,可不代表安德烈等人就會放過它們。
一名蜥蜴人面露猙獰之色,他或許是因為興奮而張開了鱷嘴,分叉的舌頭從嘴裡伸出,這看起來並不像是在分析空氣裡的水分,而更像是在抒發自己內心的興奮。
他單手持著一柄精鐵打造的長槍,這柄長槍不算輕,就算是擁有蠻力的蜥蜴人在揮舞時,也能夠看出他必須要用盡全力才能夠揮舞得了。
這一點,從他右臂的肌肉塊塊隆起就可以見一斑。
但越是這樣,蜥蜴人的攻擊力才顯得越加可怕。
只見這名蜥蜴人猛然揮槍刺出,空氣甚至因為長槍的直刺而激盪起一陣白霧,隱約間更是可以聞到一股不同於周圍烈焰燃燒著的特殊焦臭味。
面對這名蜥蜴人的揮槍直刺,一名狗頭人指揮官發出一聲驚恐的呼叫。但是能夠成為一支軍隊裡的指揮官,其戰鬥力和意識自然不會遜色到哪裡去,或許是多年戰鬥所養成的一種條件反射,他以極快的速度伸出自己的左臂,那上面正綁著一個與一般狗頭人士兵所不同的鐵圓盾,然後擋在了這柄長槍之前。
這個鐵圓盾的厚度要比一般的標準圓盾更厚一些,不過看這個鐵盾只有最基礎的輪廓,毛邊都沒有去除,盾面也沒有打磨,很明顯這是蠻荒之地自己打造的鐵盾。
只是當這面鐵盾與這名捕奴隊的蜥蜴人所刺出的長槍相互撞擊時,一股極其可怕的貫穿力瞬間便透過長槍的槍尖傳遞到狗頭人的手臂上。下一秒,只聽一聲清脆的「卡嚓」聲響起,狗頭人便發出一聲更加淒厲的慘叫聲他的左臂手骨在這一擊之下居然被一擊打得骨折了!
而蜥蜴人卻只是右臂手腕微動,將長槍微抬一點,衝擊的慣力卻未減分毫。
槍尖擦著粗糙的盾面而起。
一溜火花從盾面上摩擦而起,如同煙花棒的火星四濺。
然後,槍尖就點爆了這名狗頭人指揮官的腦袋。
慘叫聲嘎然而止。
幾乎是同一時刻,剛剛還在呼喝著指揮,試圖收攏擺開陣形和安德烈的捕奴隊展開交鋒的幾名狗頭人指揮官,便已經相繼倒下。做出如此凌厲進攻的並不只有這名蜥蜴人而已,安德烈以及另外一名狗頭人、矮人的攻擊,同樣凶狠且殘酷、精準。幾乎都是不給這些狗頭人任何喘氣的機會,就以一招凌厲的殺招強行擊殺。
尤其是那名狗頭人同胞的出手,更是讓所有狗頭人感到一陣膽寒。
伴隨著這名狗頭人指揮官的倒下,身後十多名捕奴隊的其他成員也同樣沒有留情,各種各樣的兵器呼啦著就往這些好不容易在狗頭人指揮官的呼喝下聚集起來的狗頭人身上招呼過去。
只是一個短暫的接觸和衝鋒,近二十名狗頭人就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具具還帶有餘溫的屍體。
而安德烈等人卻彷彿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一般,在砍殺這些狗頭人的同時,他們的步伐也根本就沒有任何停留,而是繼續朝著這些狗頭人身後衝去,繼續追趕著被他們圈定為獵物的目標。
……
與安德烈等人近乎於一帆風順的衝鋒和砍殺不同。率領著重巖部落十二名野蠻人的重錘所遭遇到的抵禦,就顯得有些頑強。
重錘、安德烈從一開始就已經被塞西莉亞安排好位於整個炎旗部落的兩邊。當箭雨和火雨的的攻擊給這支部隊造成足夠的混亂並且將它們的陣形徹底分散之後,接下來就是重錘和安德烈兩人顯露身手的時刻他們的職責,就是負責清理逃跑向兩邊的潰兵,雖不求一網打盡和趕盡殺絕。但是也有著盡可能擊斃更多的敵人的要求。
只不過重錘的運氣顯然不太好,他們遇到逃向他們這邊的是無論戰鬥力、紀律性還是裝備的精良程度都遠遠超過狗頭人不知道多少個等級的蜥蜴人。
儘管這些蜥蜴人失去了身上的輕鎧。而且好幾名蜥蜴人也同樣是拋棄了手上的武器。可是絕大多數蜥蜴人的手上還是持有兵器的。更何況這些蜥蜴人僅是從數量上而言,也有野蠻人的兩倍,而且包括重錘在內的十三名野蠻人可都是手無寸鐵的。
作為蠻荒之地戰鬥力最強的幾個種族,野蠻人和蜥蜴人同樣是榜上有名。
但是與視戰死為榮耀而能夠爆發出極其可怕的戰鬥力的野蠻人不同,蜥蜴人之所以也被稱為戰鬥種族是因為這個族群天生就擁有極強的蠻力、防禦力以及抗性,尋常的傷勢甚至根本就要不了它們的命。幾乎每一隻蜥蜴人。都是天生的長兵器能手,任何長兵器在它們的手上都可以發揮數倍的可怕威力,尤其是蜥蜴人騎兵,更是除帝國外各大王國的噩夢。
正如熊人和牛頭人天生就是重裝步兵的好手一樣。蜥蜴人天生就是重騎兵和長槍兵的好手。
此刻,超過二十名蜥蜴人的手上還持有精良級的長槍,就算是毫不畏懼生死的蠻荒之地野蠻人也都感到一陣棘手。
可是這也僅僅只是讓重錘等人感到棘手而已。
退縮?
抱歉,這從來就不曾出現在野蠻人的字典裡。
彼此的對峙,很快就結束。
率先發動進攻的,並不是持有武器的蜥蜴人,而是赤手空拳的野蠻人。
十二名野蠻人在重錘的帶領下,發出狂怒的吼聲朝著這些蜥蜴人衝了上去。而看著十三名野蠻人的進攻,兩名看起來應該是這支羅西部落蜥蜴人僱傭兵領袖的蜥蜴人瞳孔一縮,很明顯的顯露出不屑與憤怒之色,它們的咽喉發出低沉沙啞的絲絲聲,這些聲音是蜥蜴人所獨有的交流,儘管蠻荒之地的所有部落都精通大陸通用語,但是若非必要的話這些族群依舊是使用各自族群的交流方式來交流。
二十一名還持有武器的蜥蜴人,在兩名指揮官的指揮下,迅速列陣,然後舉起了手上的長槍,以同樣暴虐的神色和猙獰的表情,朝著重錘等人衝了上去。另外四名已經丟棄了武器的蜥蜴人並沒有進攻,而是站在兩名指揮官的身邊,看起來似乎是在擔任護衛的職責。
衝鋒中的蜥蜴人,看起來氣勢十足,但是倘若不是它們的身上有著被火雨燒灼後顯得傷痕纍纍的身體,那麼它們看起來要更加威武得多。但是儘管幾乎每一隻蜥蜴人身上都帶有不同的傷勢,可是當這些蜥蜴人集體衝鋒進攻的時候,那股與生俱來的肅殺氣勢不僅沒有減弱絲毫。反而因為帶上了幾分慘烈的氣息而顯得更加的懾人。
如果說重錘等人有什麼地方比這些蜥蜴人更具優勢的,就是他們幾乎沒有減損的體力以及之前的以逸待勞。
雖然連續數小時的趕路和盯梢確實有些損耗精神,但是對於在蠻荒之地這種惡劣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野蠻人而言,根本就不值一哂。單純論忍耐力和意志的堅韌性,素來就是一根筋的野蠻人絕對可以站在這個世界前五的位置裡,所以在同樣拼生死的衝鋒之中,這些野蠻人的氣勢完全不會遜色於這些蜥蜴人分毫。
很快,衝鋒中的雙方就如同拍浪的礁石那般,狠狠的拍擊在了一起。
只不過,礁石的一方卻並不是野蠻人。而是這二十一名傷痕纍纍的蜥蜴人。而充當海浪拍岸的,卻反而是重錘及他麾下的十二名野蠻人,而且拍出來的也並不是浪花,而是觸目驚心的血花。
無他,兵器之利。
一柄長槍。發出尖銳的破空呼嘯聲,朝著重錘的頭部刺去。
重錘的頭微微一偏。躲過了這柄長槍的點刺。可是左臉頰卻依舊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那是因為長槍的刺擊速度過快,而近乎將空氣所引燃的高溫摩擦,儘管迴避了被爆頭的危險,但是重錘的左臉頰也依舊是紅了一小片也不知是被長槍發出的氣勁擦傷,還是因為空氣的高溫而燒傷。
在躲過這一槍之後,重錘的左手猛然一搭。便死死的抓住了這柄長槍的槍柄,作為同樣是榜上有名的戰鬥民族,野蠻人的力量和蜥蜴人完全是不相上下的,甚至就算是和牛頭人也有一較之力。
因此當這柄長槍被重錘死死抓住的時候。對方這名蜥蜴人再想要抽回去,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而重錘不僅是蠻荒之地的野蠻人,同時還是昔日哈賓德之蛇僱傭兵團的副團長,他所經歷的戰鬥絕不算少,無論是戰鬥經驗還是戰鬥嗅覺,絕對要比單純在蠻荒之地這裡生活著的蜥蜴人更加敏銳。所以下一刻,重錘猛然發力將長槍一扯,這名蜥蜴人就失去重心般的被扯了過去,而重錘的右拳則朝著蜥蜴人的左臉頰揮了上去。
拳頭砸在蜥蜴人的臉頰上,重錘可以感覺到握拳的指背處傳來的那種細膩的滑感,那是蜥蜴人身上的鱗片所獨有的觸感。但是這一拳的力道,也絕對不止於此,隨著重錘的力量疊加,蜥蜴人的頭部也在快速的朝著另一邊傾去,這一瞬間整個世界彷彿變成了慢鏡頭的回放那般,因為重錘可以感受到一股接一股的力量,正不斷的從自己的身體裡湧出,然後匯聚到右臂上,接著再傳遞到右拳,一點一點的貫穿而出。
而在重錘的視線中,他卻是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只蜥蜴人的頭部正在一點一點的向左偏去,它的鱷嘴因為這一重拳的揮擊而微微張開,帶有分叉的舌頭也在偏離的慣性中伸出嘴巴,左臉頰的幾顆銳利的牙齒已經從鱷嘴上脫離,並且從半空中飛出。這只蜥蜴人的眼睛甚至也因此而微微有些凸出,似乎隨時都會爆掉那般,重錘甚至能夠清晰的觀察到血絲正不斷的從蜥蜴人的眼球底部蔓延而出。
下一個瞬間,時間的流速似乎終於恢復正常了。
這名被重錘一拳擊中臉頰的蜥蜴人,終於被一拳擊飛出去。
還不等這名蜥蜴人落下,重錘便反手提起從這名蜥蜴人手上搶來的長槍,猛然投擲而出。身形尚未落地,這名蜥蜴人就被長槍直接貫穿身體,然後被由長槍投擲而出的強勁力道帶著飛出更遠,這一次卻是真正的還未落地就已氣絕。
在解決了這一名蜥蜴人之後,重錘迎來的卻並不是結束,而是更多的蜥蜴人將他當成了目標發起進攻。可是才剛剛體會到那股玄妙感覺的重錘,此刻又怎麼會畏懼戰鬥呢,他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氣息正在變得更加澎湃,原本有些疲憊的身體正在不斷的被修復,似乎有無窮的力量正在體內不斷的湧出。
重錘能夠感受到,他即將突破實力的桎梏,邁向更高的境界。
「來吧!」重錘發出了一聲怒吼,毫無畏懼的迎向那些將自己當成更大戰果的敵人。
但是事實上,重錘所率領的這些野蠻人所遭遇到的危險要比安德烈更大是一點也不假,因為並不是所有的野蠻人都擁有如同重錘這般出色的戰鬥反應力和能力。
就像拍打在礁石上所冒出的並不是浪花而是血花那般。
在第一瞬間的衝鋒中,就有四名野蠻人被蜥蜴人的長槍所貫穿軀體。
這些野蠻人之所以會被貫穿,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實力不足,而是蜥蜴人的數量確實要比他們多。儘管他們能夠躲過第一柄長槍的刺擊,可是接下來還有第二柄、第三柄,總會有一柄長槍能夠刺穿他們的身體。
只是,就如同野蠻人給外界那種近乎於瘋狂的印象一般,這些被長槍貫穿身體的野蠻人並沒有因為這一槍而身亡。種族所賦予他們那強大到旺盛的生命力優勢,讓他們在這一刻展現出一股足以讓蜥蜴人也同樣感到棘手的麻煩,他們伸手死死的握住長槍,不讓這些蜥蜴人將長槍抽回,然後學著重錘那般揮舞著拳頭,狠狠的攻擊著這些蜥蜴人。
儘管他們沒有辦法像重錘那般一拳就打飛一名蜥蜴人,然後反手將長槍投擲出去將它們襲殺,可是野蠻人瘋狂起來所揮舞著的拳擊,也不是這些早已傷痕纍纍的蜥蜴人所能承受的。這些被認為是一根筋且愚蠢的野蠻人所思所想並不複雜,他們只是很單純的認為,既然自己殺不了敵人,那麼同伴就一定會為我們報仇,而我們需要的就是盡可能的攻擊這些敵人,消耗它們的力氣和戰鬥力。
而為了解決這些被長槍貫穿而不死的野蠻人,蜥蜴人不得不投入更多的注意力,往往需要四、五柄長槍的貫穿才能徹底殺死一名野蠻人。可是,如此一來本就佔據著人數優勢的蜥蜴人卻反而陷入了人手不足的劣勢環境下,當它們擊殺了四、五名野蠻人之後,這些蜥蜴人卻是愕然發現,本來兩倍於野蠻人的數量,此刻居然已經和這些野蠻人持平了!
恐慌,開始在這些蜥蜴人的內心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