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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44. 我叫威廉 文 / 木牛流貓

    夕陽下,風沙漸大。

    一支人數過千的軍隊正在前行著。

    可是看這支軍隊那些士兵臉上的疲憊與身上衣甲的破損,便不難發現這是一支敗軍。

    魯德的神色顯得異常的疲憊,他已經兩天沒有合過眼。

    一旁的諾森和另一名中年男子彼此對視一眼,都可以看出雙方眼裡的那份擔憂。最終還是諾森率先開口:「少爺,先休息一下吧,再這麼下去你會撐不住的。」

    「不行,我們必須盡快退回希德堡,並且築好相應的防禦工事。」魯德搖了搖頭,「讓部隊趕緊跟上,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掉隊,再堅持一下就到了。」

    「少爺,已經走了快一天了,部隊不一定能夠堅持住的。」另一名中年男子也忍不住開口,「非戰鬥減員太多的話,就算我們可以依托堡壘和地形之便,但是缺乏人手的話我們也抵禦不了敵人的進攻。」

    「是啊少爺,卡滋說得對,再這麼下去的話,就算真的到了堡壘那邊,我們也沒辦法再做什麼。」諾森附和道。

    魯德無奈的歎了口氣:「傳令全軍,就地休息兩小時。」

    命令很快就開始傳遞下去,早已疲憊至極的士兵們立即就倒了下去,發出一聲聲的哀歎。這些聲音匯聚而成的聲浪沖天而起,讓魯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哪怕明知道這樣對於士兵的積極性以及士氣的打擊格外嚴重,可是魯德卻沒辦法說什麼。因為這一仗他是真的敗了。

    而且還是慘不忍睹的大敗那種。

    諾森和卡滋再一次對視了一眼,眼裡的擔憂之色更顯。

    眾人不由得回想起這起戰爭。

    本來一開始的發展都挺順利的,魯德先是率領軍隊和另外兩個男爵的部隊完成匯合,整合後的部隊不算後勤也有近四千人,這樣規模的貴族私軍在戰力也算是不錯了,而且負責擔任全軍統帥的魯德也並不是那種毫無經驗的指揮官,他的作戰經驗非常豐富,而且向來以穩健為主。

    雖然這意味著他很有可能會錯失許多進攻的最佳時機,可是也同樣代表著他絕對不會犯錯誤。

    但是就算這樣,他還是敗了。

    而且是被對手以堂堂正正的戰術手段所擊敗。

    敵軍擔任先鋒的。就是最近這段時間在達比昂王國傳得沸沸揚揚的怒獅.阿爾弗雷德和他麾下的獅群,人數只有兩千人而已。以四千對兩千,魯德認為這一戰根本就毫無懸念,於是他也沒心思在這裡和這支獅群爭鬥。他只想以最快的方式擊潰這支部隊後趕去救援朗尼斯男爵。

    因此當戰爭爆發時,魯德直接欺負對方沒有遠程兵種,所以就讓以弓箭手進行散射,結果卻是意外的發現遠程打擊對這支部隊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影響,甚至就連士氣的打擊效果都沒有。於是在留下一支後備兵部隊後,就讓全軍的步兵和敵軍發起對沖,同時還讓諾森和卡滋這兩位上位白銀巔峰的高手也一併出戰。

    可是這一切的結果,卻和魯德所想像的情況,截然不同!

    一場對沖之後,陣形直接被徹底鑿穿的居然是他的聯軍。而不是敵軍!

    而且當戰線被鑿穿之後。敵軍並沒有繼續衝鋒,而是直接分散成數十股小隊,開始在戰場上縱橫穿插,將整個戰場切割成無數的局部佔據,而敵軍卻是可以憑借這種局部戰局的優勢彼此聯手。可是魯德的聯軍卻根本無法利用這一點。幾乎每一處被切割開來的局部戰局都需要面對最少兩個方向的夾擊。

    整個戰場局勢,一瞬間就被切割得七零八落,就像是煉金術士那些精密的儀器被摔壞後散開的零件那般。

    之後若不是魯德當機立斷的將輕騎兵部隊也投入戰場,並且讓後備兵部隊圍繞一百名弩兵擺開第二道防線。然後讓混戰中的步兵開始戰略性後退的話,恐怕只是一場衝鋒,這四千聯軍還真的有可能被阿爾弗雷德的兩千鋼鐵羽翼直接吃掉!

    讓步兵採用騎兵的切割戰術?

    這種想法,魯德從未想過,直到今天第一次看到時,才驚覺一旦成功的話,威力居然是如此的可怕!

    這場初交鋒的戰鬥,自然是以魯德聯軍的大敗作為結果。

    而在這之後,所謂的聯軍就徹底解散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魯德除了一聲苦笑之外,還能再說什麼呢?他只是沒有想到,肖恩.康納利這位領主麾下的阿爾弗雷德,比他想像中還要可怕,只憑此一戰就將他們這支聯軍的心性徹底打散。不過魯德倒也沒有責怪的意思,畢竟他也是一個小家族,深知這兩位男爵的不易,兩人合起來的兵力足有一千三百人,但是一戰結束之後就只剩八百人不到,這個損失對於兩位男爵而言確實有些重。

    不過魯德的情況,同樣好不到哪裡去,兩千七百多人的部隊只有兩千餘人活了下來。

    之後的戰局,就完全朝著最為惡劣的情況持續發展下去。

    但是魯德卻是感受到,敵軍的指揮官似乎換了個人,不再是阿爾弗雷德在指揮,因為作戰時的戰術風格明顯產生極大的改變。魯德說不出來這種指揮風格的具體情況,但是可以感受到的就是敵軍變得更加精明,而且他的所有後續動作似乎全都被看穿了一樣,無論他是利用地形還是運用戰術進行反偷襲,全部都沒有絲毫的收穫。

    反而在這一過程中,他的部隊由最初的兩千人開始瘋狂銳減。

    如今除了弓箭手還保留完整的編制外,長槍兵部隊已經全軍覆沒。一百名弩兵也只剩不到三十人,五百輕騎兵如今只剩不到三百人,刀盾兵更是被徹底打殘,只剩四百餘人。整支部隊算上所謂的後勤,也就只剩一千五百餘人,但是魯德卻很清楚,自己這支軍隊的後勤可是連炮灰的價值都沒有,實際上還有作戰能力就只有不到七百人,剩下的都是傷兵。

    而在這一戰裡,魯德最常見到的戰術。就是那種將步兵當成騎兵用的穿插鑿穿戰術,正是這種戰術讓他的軍隊在正面作戰上被徹底分割開來。原本在人數佔優的情況就不怎麼有優勢,而當雙方的部隊人數基本持平後,他就更不可能有什麼優勢了。直到如今,對方的士兵人數明顯比自己多了之後,他們甚至連這種切割戰術都已經懶得使用了,只是正面的衝鋒就足以讓自己的軍隊潰敗。

    兩個小時,很快就結束。

    魯德臉上的疲憊之色更加明顯,因為士兵們在這兩個小時一直都在休息,可是他卻是在不斷的思考自己這一戰的失敗之處,甚至就連敵軍的戰術運用也都在不斷的思索著,並且推想著對方到底是如何發現自己的應變。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魯德才會越來越疲憊和憔悴。

    不過所幸。這些事情很快就要結束了。只要經過最後一處地形開闊的平原,他們就可以回到希德堡,那裡是他領地距離邊境處的一處防禦工事,距離最近的城鎮只有一天的路程。只要回到那裡,他就可以立即進行緊急徵召。重新拉起一支超過三千人的部隊,當然戰鬥力方面自然是比不上他親自訓練出來的這支部隊,不過他覺得只要依靠著防禦工事的話,無論如何他都能夠堅守住這條防線。等到戰爭徹底結束。

    在經過平原時,魯德還非常的小心謹慎,不過在平原上任何埋伏也都可以第一眼看到,所以在確定沒有任何危險後,魯德立即催促部隊加快行動,他們必須盡快趕回希德堡。

    可是當這支部隊歷經千辛萬苦趕回到希德堡的時候,看到卻不是堡壘守軍對他們的歡迎,而是敵軍早以擺開的陣勢!

    魯德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這一幕,他到現在依舊無法相信,這支軍隊到底是如何繞到他們前面並且將希德堡給攻佔的?魯德很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他只是因為疲憊而昏睡過去而已,但是當他看到希德堡上方飄揚著的那面繪有一對古銅色羽翼的旗幟時,他卻是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被他給予一切反擊希望的希德堡,已經被徹底佔領了。

    而這周圍的一切,他們卻是沒有任何地勢可以利用,甚至就連軍糧也已經徹底吃完。

    「少爺,和他們拼了吧!」諾森轉過頭望著魯德,聲音裡帶有一種殺氣。

    「少爺,既然已經沒有路了,那麼我們就死戰一場吧。」卡滋同樣開口說道。

    他們都是米奇林家族的老臣,對於魯德的忠誠度毋庸置疑,否則的話也不會一直都留在魯德的身邊,此時既然大局已定,一切都毫無希望的話,那麼他們也只能殊死一搏。在戰爭中投降的下場,誰都很清楚,除非是具有較大的價值,否則的話沒有人會放虎歸山,但是魯德雖是一名貴族,可如果他投降被俘後,沒有人願意支付贖金的話,他一樣難逃一死。

    而米奇林家族雖然是魯德的父親打拼出來的,可是如今家族裡的人已經不少,甚至許多人都在窺視魯德的領主和貴族身份,是否會支付贖金可想而知。

    似乎是受到諾森和卡滋的殺意感染,所有的士兵此刻都變得同仇敵愾起來,原本低落的士氣開始不斷的凝聚上升。

    而就在這時,擺開陣勢的鋼鐵羽翼突然自動分開,露出一條路來,一名騎著一匹白馬的年輕男子緩緩踏出,在他身邊跟著兩個人。

    右邊那個魯德一眼就認出其身份來,他就是怒獅.阿爾弗雷德,在士兵的配合下,硬生生逼退諾森和卡滋的狠人,若不是他的玩命奮殺,他們那種切割戰術又怎麼可能輕易成功。而左邊那人魯德並不認識,只能看出是一名北地蠻人而已,不過此刻能夠跟隨阿爾弗雷德一同出列,想必身份也不簡單。

    猶豫了一下,魯德也朝前走去,這明顯是戰爭前的談判,魯德的內心依舊抱有某種期望,但是到底在期望什麼,他自己也完全說不清楚。諾森和卡滋沉默的跟了上去,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他們都是米奇林家族的騎士,絕不可能拋棄魯德。

    「投降吧。」威廉騎在馬上,望著眼前這位憔悴至極的年輕人,沉聲說道,「我已經拿下了希德堡,這附近你已經沒有任何防線可守,而且我猜你們的軍糧應該也是耗盡了。如果你這個時候投降的話,我可以保證你這支部隊的安全,絕對沒有人會因此而死亡,所有的傷兵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得到救治。」

    「我憑什麼相信你?」魯德開口問道。

    「你沒有得選擇。」威廉搖了搖頭,「你只能選擇信,或者不信。……而你這個領地的命運也將完全取決於你接下來的決定。相信我,既然我敢走到這麼前線的地方和你談判,那麼自然不會害怕你的兩名騎士突然暴起。」

    魯德遲疑了一下後,終於伸手解下自己腰間的佩劍。而伴隨著他的這個動作,諾森和卡滋皆是一臉的難以置信,脾氣稍微暴躁些的諾森當場就想暴起發難,卻是被魯德給制止了:「諾森叔叔!就算我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這些士兵們考慮,他們很多都是有家人的。……就算是諾森叔叔和卡滋叔叔,你們也同樣是有家人的。」

    「少爺!」

    「傳令全軍,放下武器投降。」魯德將手中的佩劍扔到阿爾弗雷德的腳下,表示自己願意卸劍投降,「希望你能說話算話。」

    「明智的選擇。」威廉微微一笑,「安諾,去接收敵軍的投降,並且讓人立即將醫師請出來,為傷兵進行救治。除了後勤人員可以釋放外,其他人全部集中看管起來,我會留下一些人手給你,希德堡的地牢應該可以馬上投入使用了。……至於魯德子爵以及你麾下的兩位騎士,大概需要陪我走一趟了。」

    「去哪?」魯德開口問道。

    「回潘達領。」威廉輕聲說道,「而且這一次你們聯軍中另外兩位男爵的帳,我還沒跟他們算呢。你比較重要,所以我和弗雷德會合後,就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你身上了。……怎麼樣,我的花開遍地戰術還算實用吧。」

    「你就是肖恩.康納利爵士?」魯德望著威廉。

    「不,我只是肖恩大人麾下的一名將領而已。」威廉笑了笑,「像這種小打小鬧的程度,還不值得肖恩大人親自出手,所以只能由我來代勞了。」

    「你是誰?」

    「我叫威廉。威廉.耶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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