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星道:「藉著這個機會,我們可以慢慢地把下面這些場子的賬目都收回
來,交給財務公司這邊統一做賬這一年多我們擴展得太快,對下面零散的生意
特別是那些從其他人手中接過來的生意監管得很少,我估計這些賬目多半很混亂
是時候該收到咱們自己手了。」
黎波笑道:「你要下面的人把賬交出來統一管理,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當初兄弟會規模小,一個人就可以把賬管好。現在幾千號人,幾百個場子,每個場
子自己都有一本賬,你要他們交賬本,那就是斷他們的財路,恐怕牴觸會不小。」
杜風也道:「而且這些生意有很多是我們兄弟會和其他堂口在共同操作,比如
當初洪金會組織的西區黑道聯盟解散之後,我們接手過來的場子一多半是和野狼幫
分賬,這些十意票收回來的話,難度不小。我看還是得循序漸進,先盡量把放水的
生意掌控住,慢慢再考慮其他的。」
譚星一想,黎波和杜風的話也有道理,便也不再堅持,點點頭道:「那就先照
風哥的意思做,如果有人不配合,我們再慢慢想辦法收。湖楚幫那邊也得打聲招
呼才行,他們財雄勢大,說不定會把十意打到這面來,我可不想無端端又多出個
有力的競爭對手來。」
三人正說得熱鬧,桌的電話響了起來,黎波拿起電話,聽了一陣放下電話道
:「方洪他們在學校那邊抓著人了,現在正把人押到西區去。」
譚星一聽便起身抓了大衣邊穿邊往外走:「這事我得自己過去看看,打十意打
到李政頭了,說不準後面有什麼人在指使。」
方洪抓到人之後並未帶到沸點來,也是考慮到沸點這邊人多眼雜,怕因此而讓
李政的事情走漏了風聲。胡彪和王動已經在西區經營了一年多,也有幾個比較隱秘
的所在,所以方洪乾脆就直奔了西區。
譚星在路又和方洪聯繫了一下,照著他的指點來到了西區一處地方。
這條主幹道旁邊的支路裡,兩邊都是一家接著一家的髮廊。自然這些髮廊並不
是什麼做正經十意的地方,有的甚至屋裡連把剪子都找不到。門口零散坐著幾個年
輕女子,或是因為睡到下午才起來的緣故,多半都沒什麼精神,看到譚星幾人下了
車也並沒有人立刻來招呼。
譚星皺了皺眉道:「我倒是不知道洪哥喜歡往這些地方跑。」
杜風笑道:「方洪又沒女朋,偶爾進出這種地方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話音
一落,見譚星神情有些尷尬,方才自知失言,連忙又道:「其實他來這裡可不是為
了玩樂,你進去就知道了。」
譚星照方洪所說,逕直進了其中一家髮廊,便有一個三十多歲濃妝艷抹的女人
迎來道:「幾位帥哥,這麼早就來了啊,等等我把店裡的妹妹們先叫出來。」
「不用了!我們是來辦事的,先前來的人呢?」杜風趕緊阻止了她。
那女人連忙說道:「幾待是洪哥的朋啊?請跟我來。」說著便在前面帶路
穿過店堂到了後邊一個小小的院子中,穿過院子,後面又是一條長長的窄巷。
譚星一邊走一邊有意無意地問道:「洪哥常到你這裡來?」
那女人走在前面,並未回頭道:「也不是經常,一個月也就來個一兩次而
已。」
譚星又問道:「你這個店老闆是誰?」
那女人聞言轉過頭警惕地看了看譚星道:「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是?」
譚星笑了笑道:「我也就隨便問問。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
那女人見譚星年紀輕輕也不像是衙門當差的人,便笑道:「也沒什麼不好說
的,這條街都是福哥的生意。」
「你說的福哥是齊福還是胡彪?市方言裡福、胡二字同音,譚星一時也沒
聽得明白,便追問了一句。
那女人聽譚星直呼這二人之名,心說這是哪家大佬的少爺,好大的口氣,趕緊
回話道:「是野狼幫的福哥。」
說話間已經走到巷子盡頭,幾人穿過一道鐵枷門,進到一間黑咕隆咚的屋子
裡。那女人徑直走到裡屋的門前敲了敲道:「洪哥,你朋來了。」
很快方洪便開門出來,見是譚星幾人來了,趕緊招呼道:「老大,這種小事你
怎麼還親自跑一趟?你今天不是事挺多嗎?」
譚星笑道:「我的事情都已經辦完了,剛在酒聽到你電話。反正閒著也是閒
著電腦站1,就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方洪點點頭道:「人在屋裡,進去說。」便將譚星幾人讓進了屋裡。
那帶路的女人看見幾人進屋關了門,這才撓撓頭有些想不通地向外走去。那個
斯斯文文的少年人,怎麼洪哥見了他居然要叫老大?難不成他就是福哥平時說起的
兄弟會的老大?對,一定就是了,想不到這種叱吒風雲的人物居然這麼年輕一
譚星可沒興趣知道自己的身份正被一個老鴨所揣測,進屋之後他便看到這間屋
子只有十多平,空蕩蕩的也沒什麼傢俱,屋子中間放著兩張椅子,椅子用手指粗
的麻繩各綁著一個年輕男子。周圍還站了五六個影組的人,當然,身形最突出的便
是方洪今天特地叫來的王猛。
「老大!」這些人都是兄弟會裡的精幹力量,自然是認得譚星。
譚星朝眾人點點頭,轉頭向方洪問道:「抓這兩個傢伙還順利?」
方洪笑道:「還算順利。我早八點就帶著兄弟們過去了,怕太打眼,特地找
了輛十二座的金盃車過去,把天地兄弟叫出來就在車裡守著。這兩個傢伙九點過就
開著李政說的黑色皇冠車來了,我估摸著就是他們,天地兄弟看了說沒錯,我就讓
他們過去引這兩個傢伙下了車,兄弟們一圍去三下兩下按住了拖車,就直接帶
過來了。」
「沒引起什麼亂子?」譚星追問了一句。他並不希望有任何人因為這件事而
護汁意力集中到了李政的身,畢竟現在李政的特殊身份少有人知,而越少人知
道,對兄弟會來說就越是有利。
方洪道:「整個過程也就十多二十秒鐘,應該沒什麼外汁意到。他們開的那輛
皇冠車,我也已經叫人弄去銷毀了,不會留下什麼手腳。」
譚星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道:「很好。現在你們倆,誰願意告訴我這是怎麼回
事?」
兩個被綁在椅子的人都是雙唇緊閉,沒有出聲。
譚星笑了笑道:「沒關係,你們可以不說話,因為你們大概也知道,既然我們
設了套要抓你們,就不會再輕易放你們走了。不過我這個人是比較講道理的,所以
願意給你們一個自己說出來的機會。既然你們現在放棄了這個機會,那就不要怪我
動粗,開,了。王猛!」
王猛立刻跨出一步應了一聲。
「你隨便挑一個,先打一五分鐘!小自點別弄死了,活口留著!」譚星淡
淡地盼咐道。
王猛聽完有些瞳目結舌,打架他不怕,就算打得頭破血流,他也只會大呼過
癮。可是這樣拷打一個被綁起來的人,他還真是第一次。王猛走到這兩人跟前,看
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要先拿誰下手。
「菜鳥!」方洪很鄙視地拍拍王猛肩頭,大拇指朝旁邊一比劃,示意他讓到一
邊。
王猛漲紅著臉,低著頭乖乖退到一邊,耳中似乎聽到譚星輕輕地歎了口氣。
方洪可沒王猛那麼多的心慈手軟,這種情形他已經見得多了,眼下雖然不是以
命搏命的生死鬥,可是由此所產生的後果卻可能要讓很多人不得不去以命搏命,萬
萬是手軟不得的。方洪從旁邊弟兄手中抓過一根一寸多粗,三尺來長的木棒,也不
多說什麼,逕直便是一棒揮向左邊這人的膝蓋,便聽得「啪」地一聲脆響,那木棒
竟然就折了,而被打中膝蓋那人吃痛不住,頓時張口大叫起來,身體拚命掙扎,卻
仍是無法掙脫身綁得結結實實的繩子。
「叫,使勁叫,這裡方圓幾百米之內都不會有人理會你的,你叫破了喉嚨也
沒用。」方洪淡淡地說道:「我先打斷你膝蓋,再打斷你的腳踩,然後是你的胳
膊,手臂一總之我就看你能忍多久,次有個傢伙忍了十一下才招,我看看你
今天能不能破了他的紀錄!」
那人疼得臉色煞白,卻仍是強忍著沒有說話。方洪一伸手,旁邊有人立刻又遞
了,一根木棒給他。
「洪哥,等等!」譚星叫住了正準備揮出第二下的方洪。
「老大,怎麼了?」方洪不解地問道。
譚星指了指王猛道:「讓他來。」
方洪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將木棒遞給王猛。王猛接過木棒,心裡突然覺得自己
為什麼會有這樣莫名其妙的院亂,自己不是一直都想要混這條道嗎?難道自己真是
個下不了狠手的懦夫?
王猛深吸了幾口氣,臉色也逐漸變得猙獰起來,突然大叫了一聲一棒打向那家
伙的另一隻腿。只聽「喀嚓」一聲,木棒沒斷,卻是王猛這一下只重了力道,沒吃
准部位,竟然一棒砸在那傢伙小腿,頓時把他腿骨打折了。那傢伙吃痛不住,只
是哼了一聲便徑直暈了過去。
譚星微微搖頭道:「王猛,看來你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厲害啊!」。
王猛漲紅臉道:「老大,這事我以前沒幹過一你多給我一點機會!」
譚星歎道:「可惜當初孫世彪那個傢伙沒能留住,要不然有他在,還怕這兩個
傢伙不肯開口?」
杜風皺眉道:「算了,當時我雖然不在現場目睹,可是後來聽肥龍和老范說
起,也覺得那個孫世彪的手段太過殘忍。你當初不是也看不下去了?」
譚星乾咳了一聲道:「那傢伙用刑的時候的確不能在旁邊看,否則一定會吐出
來,徐慶當初可說過那傢伙是生吃人肉的主一算了,還是別把話題扯遠了,先把
這兩個傢伙處理好再說。」
譚星說完臉轉向沒有挨這兩棍子那人道:「認栽,你們反正已經是脫不了身
了,何必要多吃苦頭?」
那人眼神雖然有些驚恐,卻仍是緊緊地咬著嘴唇不肯鬆口。
譚星搖搖頭道:「換人,打這個,去接點水進來,把昏了這個也潑醒!我就不
信今天撬不開你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