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風不無擔憂地說道:「阿睡他們幾個以前都沒有出過遠門,這第一次出遠門
門就派給他們這麼重要的事情,會不會太冒險了一點?要不我看還是再商量商量
總得抽個人跟他們一起去才行。」
「不用了。」譚星搖搖頭道:「總是要給他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吧!我相
信他們有這個能力!」
譚星似乎也不願就這個問題與杜風繼續爭論下去,擺擺手轉移了話題:「風
哥,你負責籌備的風組,現在進展如何了?」
杜風聽譚星提到這事,有些無奈地苦笑道:「人倒不是問題,你都說了隨便
我挑。主要是這事大家都沒做過,毫無經驗可言啊!」
「你們三兄弟以前當兵的時侯不是偵察部隊的嗎?」譚星笑著說道:「偵查
敵情,搜集情報,這可是你們的老本行啊!」
「那能一樣得了嗎?」杜風哭笑不得翅辯解道:「我們那個都是在野外環境
下執行任務,為了搜集情報可以不擇手段,就算弄死幾個活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咱們現在要做的事,可沒這麼寬的尺度!」
「這倒也是……」譚星撓撓頭道:「你們以前幹的事情應該叫搜集人命更確
切一點。算了沒事,當初咱們有這個設想的時候,也沒有要打算在短時間內就能完
成,慢慢來吧。」
「老大,午飯時間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驕陽中天從門口探進頭來問
道。
「你小子就知道吃!」譚星一邊笑罵著一邊站起身來:「走,大夥兒一起
去!」
今天這麼折騰一上午,這頓飯當然是要記在醉仙樓的賬上了。張雄看著譚星
遞過來的支票,只是張大嘴說不出話來。他原本以為譚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這天
下哪有混混去派出所要賬的道理。可是看著支票上明明白白的印章,這的從確是文
化路派出所開出來的票據,張雄頓時對譚星的敬畏度又上升了幾個百分點。當下趕
緊叫服務員開了包房,自己則跑去辦公室拿了兩瓶好酒過來親自作陪。
不過敬畏歸敬畏,該提的事情張雄可沒忘。酒過三巡之後,張雄便小心翼翼
地問道:「小譚,上次我給你提過我姐夫那事,你還記得吧?」
譚星嚥下嘴裡的菜,點點頭道:「記得,教育局張局長嘛,你雄哥說過的事
情我當然記得。」
「那現在一有沒有什麼機會可以一找上面的人說說?」張雄很謹慎地注
意著自己的用詞,生怕一句話不對開罪了譚星。
譚星搖搖頭道:「雄哥,不瞞你說,你姐夫這事還真不太好辦。」
好辦不好辦,這只有譚星自己心裡有數。譚星當初的想法是,找機會和劉新
福說一說這事,行就行,不行也就算了,並沒有把張雄拜託給自己的這事看得有多
重。可是現在突然有了許諾這麼一出,兄弟會這次卯上的是韋邦強家的少爺,算起
來韋邦強可是劉新福的人,譚星要是在這個當口上開口要劉新福幫忙,那豈不是就
落了下乘?
而且張雄姐夫的事和今天去派出所要賬的事絕對不可同日而語,劉新福跟潘
振之間在職務上差著若干級,潘振就是個基層幹部,劉新福可是現在c市的黨內一
把手,動動小指頭就能把潘振砸個半死,在電話裡說兩句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情。所以這種人情對譚星,對劉新福來說都是完全可助直接忽略不計的。但是張雄
的姐夫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市教育局局長,他的任命和解職得要經過教育系統和市
組織部等等一系列部門點頭,並不是劉新福一人就能說了算的。要保住張局長的位
子,就算是劉新福出手,恐怕也得兜圈子耍手段,用上不少氣力才行。不是到了萬
不得已的時候,譚星可是不想去欠下劉新福的這種人情。
這當事人要是張雄自己,譚星可能看在雙方合作的面子上也就去辦了,現在
出事的是張雄的姐夫,依著譚星的意思那就有點該死鳥朝天的意思了。至於張局長
開出來的那些條件,譚星這幾天也想明白了,歐陽水要考政法大學,以她現在的成
績當然問題不大,自己兄弟會這幫人更簡單,想去哪個大學唸書,直接扔錢不就完
了,何必要去欠人人情?只要老子高興,清華北大不是一樣可以拿錢砸進去嗎?抱
著這樣的心態,譚星便對張雄姐夫的事情有些不太上心了。
張雄卻是有些誤會了譚星的意思,連忙說道:「小譚,這個中間要是有什麼
費用,你可別跟我藏著掖著,人家都不是外人,當哥哥的可不能讓你出力又出錢
的!」
譚星苦笑道:「雄哥,你誤會我意思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還叫問題
嗎?再說了,我就算想弄點錢花花,也不可能找到雄哥你頭上吧?要那樣我何苦跟
你合作做生意?」
張雄老臉一紅道:「小譚,是我多心了,我自罰一杯賠罪!」說完端起酒杯
來一口乾了,抹了抹嘴道:「小譚,你能不能和我說說,這事到底是難在哪裡,咱
們一起參詳參詳。」
這話張雄已經不是第一次跟譚星提起了,譚星拗不過他,歎了口氣道:「雄
哥,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張雄愣了愣道:「咱們兄弟之間,何必要說些搪塞的假話?有什麼你直說就
好!」
譚星點點頭道:「好!雄哥,你是痛快人,那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我直說
了吧,這事對我來說,不划算!」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張雄有些不解地說道。
譚星收起了笑容,沉聲道:「你姐夫這事,能夠影響到最後結果的人,c市
大概也就那麼一兩位而已。我要去求人家,那人家也必定會向我提出要求。我想來
想去,還是覺得現在我不能出面去辦這事。雄哥,你懂我的意思嗎?」
譚星的話說得很含糊,但是與官場中人來往甚多的張雄卻是基本已經聽明白
了。官場無人情,他當然很清楚像他姐夫這件事,如果要保住位子,那其中必定會
涉及到許多的利益交換。譚星替張家出頭去通關係,那也必定要拿出一些利益來作
為人家出手幫忙的交換品才行,就如同現在仍在任的張局長給譚星所開出的條件一
樣。
可是那些位高權重,對這件事有影響力的人物會對譚星提出的條件,顯然要
比張局長給譚星的承諾要重得多,兩相比較之下,張局長這邊的影響力顯然讓譚星
沒有太多興趣插手此事。
張雄並不會覺得譚星市儈,因為他也很清楚,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現實,他當
然沒有任何理由去要求譚星為自己做什麼。人家幫忙是人情,不幫忙那也是自由。
譚星見張雄臉色鬱鬱,心下也有些不忍,便安慰道:「雄哥,你姐夫當局長
當了這麼些年,賺下的身家也足夠讓他養老了。他一個教育系統的退休官員,也不
會有什麼政敵仇家,你不用太操心了。咱們現在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你何必還要
靠著你姐夫?」
張雄略微有些失望道:「我倒不是需要我姐夫在位來幫襯生意一小譚,不
怕你笑話,我念小學的時候爸媽就死了,要不是我姐姐、姐夫把我拉扯大,我也沒
今天了。我雖然不是道上混的,但也是七尺男兒,也知道有恩必報,姐夫出了事
我總得做些什麼才行一」
說到這裡張雄有些鬱悶難當,一抬手又乾了一杯酒下去。
譚星雖然有些動容於張雄的仁義,但是他還是明白這事必須要理智對待才
行,只能是作出了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正當包房裡的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一個服務員推門進來道:「張總,隔壁
包房的客人想見你,說是你的老朋友。」
張雄點點頭,起身對譚星等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小譚,各位兄弟,你
們稍坐一下,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