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星這晚向黎波請教了不少關於幫會管理的事情,收益頗多。作為譚星來說,從去年成立兄弟會到現在,短短的不到一年時間裡,兄弟會已經由最初的幾十號人,發展到現在的六七百人。由一個不為人所知的小組織,發展到現在成為了w廠黑道上的一支誰也不能忽視的力量,這中間的過程快得連譚星自己都覺得難以接受。譚星只是個十多歲的少年,雖然在商業頭腦上確實有些天賦,但是若論個人身手,對幫會的管理,卻還離一個合格的大哥有著不小的距離。
而其中譚星最欠缺的,便是對幫會的管理經驗。身手不夠好,但是現在兄弟會人多勢眾,要打架,要砸場,已經也不是必須要譚星去親自動手了。但是如果在兄弟會的管理上出現什麼問題,那就不大好挽救了。
而黎波比譚星大上那麼幾歲,已經浸淫黑道多年,見過的世面比起譚星那不知道是多了多少。特別是每次和譚星談話時,黎波對道上各種形勢和事件,分析之深刻,判斷之精確,都讓譚星是佩服不已。
對於一些細節或者不起眼的小事的獨特看法,這點是黎波和譚星都具備的特點。黎波往往從別人一句話,一個動作,便捕捉到這個人內心的一些想法和打算。而譚星則善於從別人談話中找到和發現一些對自己,對兄弟會比較有用的線索。
兩人就幫會的事情談論了兩三個小時,黎波是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經驗統統都講給了譚星聽。譚星一時之間也消化不了那麼多,聽得有些頭昏腦漲了。
黎波起身給譚星倒了杯水,遞給譚星道:「最近廠裡治安抓得比較緊,你那些生意沒受什麼影響吧?」
「還好,沒什麼影響。」譚星起身接過杯子,「現在兄弟會的生意基本上都是明的,也不怕人家來查。當然,除了我遊戲廳的那些賭博機,嘿嘿!」
黎波點點頭,接著說道:「最近廠裡可能會有些大的工程要開始搞,這事你聽說沒有?」
譚星心裡一下想起了中午老爸給自己說的事情,心說你不提我還真給忘了,忙點頭道:「這事我也是剛剛才聽說。大哥,關於修路修碼頭這事,你怎麼看?」
黎波「嘿嘿」一笑,對著譚星說道:「你問我怎麼看?我看你自己心裡早開始打小算盤了吧?」
譚星被黎波說中心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答道:「大哥,這事情太大,我這小算盤可是打不出來,所以才想請教請教你!」
黎波得意地笑了笑,才開口緩緩地說道:「這事情我也盤算過一下。為這事我可是啃了幾天的書本,還找來好幾個在工地上做過的包工頭問了一下,我把我知道的情況說說,咱們兩兄弟一起合計合計,看看中間有什麼能賺錢的地方。」
譚星點點頭,等著黎波繼續說下去。
黎波繼續說道:「公路施工這塊,主要是分為路基工程、路面工程、橋樑工程、涵洞和隧道工程、防護工程……」
「那咱們廠到市區這段路,中間好像也得修橋打洞吧?」譚星打斷道。這些條條款款的東西,譚星是一聽就犯暈。
「沒錯!」黎波點頭道,「咱們廠到市區這段路,幾乎都是在山裡穿來穿去的,一大段都是盤山公路,大型貨車通行不便。新的公路一定會遇水架橋,遇山開洞,修一條直路出來。」
「那我們能做些什麼事?」譚星追問道。
「施工修路,都是通過市政府公開招標來完成的,我問過了,那個得施工單位有一定的資質證書才有資格參加,咱們肯定沒份。」黎波悠悠地說道。
「那可怎麼辦?咱們難道看到這麼大塊肥肉沒法吃下去?」譚星有點急了。
「慌什麼?咱們可以想辦法從其他方面去賺錢啊!」黎波還是不急不慢地說道。
「大哥,你就別跟我兜圈子了,有什麼辦法你就直說了吧!」譚星催促道。
黎波「嘿嘿」一笑道:「首先是修路之前的土建工程,也就是平時我們看到這些挖坑填土的事情,施工單位如果自己做的話,人員的成本就會太高,所以一般都會包出來給外邊的人做,這是一個。」黎波頓了頓又接著說道:「然後是施工過程中,所要用到的各種東西,施工單位一般都是向社會上公開採購,這個我們也可以去想想辦法。最後嘛,這工程完了以後,w廠一定會比現在熱鬧得多,只要有人就一定有生意做,這個我們可以慢慢地去想。」
譚星聽了心裡暗想,黎波果然比自己是要老成得多,這些事情已經是方方面面考慮得很周全了,比起自己對這事情連門都摸不著,那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了。譚星想想問道:「大哥,那修碼頭,是不是跟修路也是差不多的?」
黎波點點頭道:「可以說是大同小異吧!」
譚星又問道:「大哥,想從這事情裡分一杯羹的,恐怕不止是你我二人吧?你有什麼辦法確保能在中間插上一腳嗎?」
黎波點了點頭,笑道:「如果一點把握也沒有,我就不和你說這麼多了。這次的公路和碼頭招標已經結束了,施工單位就是徐氏集團名下的建築公司!」
又是徐氏集團!譚星心裡暗自一驚。看來這徐氏集團果然很有實力,黑道白道,都已經將自己的勢力延伸到了w廠裡來了!
黎波笑笑接著道:「這事我前幾天和徐慶那小子已經談過了。他答應幫我想想辦法,讓我也從中得些好處。」
譚星心想,既然你都和徐慶談好了,徐慶是徐氏集團的太子爺,那這事自然是板上定釘,跑不了的事情。只是這樣一來,似乎好像就沒自己和兄弟會的什麼事了。不過譚星豈肯放過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還是心存僥倖地追問道:「大哥,那這中間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啊?」
黎波只是笑著望向譚星,卻並不開口。
譚星眼睛一轉,說道:「大哥,我知道你的人現在大多去了市區,很多事情可能做起來不太方便。你放心,鬼頭幫這事情,我一定會盡力周旋到底,讓你安心地做你的事情。」
譚星這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卻已經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之前黎波曾經示意譚星一起合作做白粉生意,但是譚星並無涉足毒品的打算,一直都是婉言謝絕了黎波。現在黎波與鬼頭幫在毒品生意上有了衝突,黎波若要憑十三兄弟的力量,硬要幹掉鬼頭幫,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定會讓他自己的生意也大受影響。而如果由兄弟會去做這件事情,對於黎波來說可就是輕鬆得多了。
還有一點就是譚星之前所顧慮的,假如兄弟會統一了w廠黑道,那麼兄弟會的存在也必然會影響到黎波在這裡的毒品生意,到時候黎波會怎樣對待自己,這也是譚星一直所擔心的問題之一。現在譚星無疑是已經向黎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鬼頭幫,我來擺平。毒品生意,你繼續做。這樣的交換條件,也是譚星目前能夠做到的最大讓步了!
黎波這樣的老江湖,哪還能聽不出譚星話裡的意思,哈哈一笑道:「好兄弟!有你出面去辦事,我很放心!對付大小鬼這件事情我會全力支持你,至於工程的事情,到時候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兄弟會也從中得些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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