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舅媽畢竟是個老江湖,聽譚星這麼一說,立刻知道對方這幾個小孩子不簡單,竟是有備而來。饒是如此,被人當面揭穿,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方旭舅媽臉紅了一下,立刻又恢復了常態道:「這樣吧,既然你們到處都問過價錢了,那你們說個價來!」
毛濤笑道:「孟阿姨,咱們就一口價好了,一百八一輛!」
這價格也是譚星和毛濤咨詢了多家廠家之後認為比較合適的價格。方旭舅媽一聽,立刻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道:「那怎麼行?你們知道裝一輛摩托車多麻煩嗎?而且這中間我這廠裡的生產全都得停下來,我要是接了這生意可太不划算……」方旭舅媽也不管幾個少年聽不聽得進去,辟里啪啦說了一大堆理由,無非是想把價格再抬一抬。
譚星「唰」一下站起身來道:「那既然如此,我想再去聯繫聯繫其他廠家看看!」
方旭忙對舅媽道:「舅媽,這可是我很好的朋友,我才給你拉來的生意。你最近不是老說你這沒什麼生意嗎?這雖然錢不多也有九千了,你不掙別家可就掙去了!」
方旭舅媽見譚星起身要走,本就有心挽留,方旭這又適時地給了個台階下,哪還能放過了機會,忙說道:「那既然是這樣,我也就勉為其難接了這生意,不過這價格你們可得保密啊!」
方旭舅媽接著就起草了一份合同,譚星和毛濤看了看沒什麼問題,便把字簽了。譚星道:「過幾天零件送到你這裡,我們就先付合同上寫明的一半,裝完了我們試了沒問題再付剩下的錢。」
方旭舅媽平白無故就揀了個上門生意做,此時早已經樂開了花,連聲答應了。幾個人走出防空洞,方旭舅媽又叫來開始接三人來的那中年男人,用車將三人送回了學校去。
毛濤一下車就對方旭道:「我說方旭啊,你舅媽可不太地道,你都說是你好朋友好同學了,你舅媽還想敲我們一筆!」
方旭漲紅著臉分辨道:「我舅媽後來不也給咱們少下來了嗎?」
譚星擺擺手阻止了兩人的爭論:「好了好了,都別爭了,關係歸關係,生意歸生意,沒什麼的,再說咱們不是也沒被敲著嗎?我說小毛,還有一事你可別忘了!」
毛濤撓撓頭道:「還有什麼事?這邊不是都談妥了嗎?明天我讓我哥去廠裡買零件去!」
譚星搖搖頭,笑道:「不是這個事。咱們兄弟會裡會騎摩托的沒多少吧?到時候你別車拉來了,大家都不會使,那可就麻煩了!」
毛濤想了想,答道:「這事好辦,我去找我哥借,他那兄弟多,借個七八輛摩托沒問題,這兩天先讓大家學著騎騎。說是說,我都還不會騎那玩意呢!」
方旭也道:「我家裡有兩輛摩托,明天我和我哥一人騎一輛出來!」
譚星笑道:「那好,有差不多十輛車就行。方旭,明天下午方旭把你的人和車帶到學校後門那邊去,咱們先學學騎車!」
第二天下午放了學,譚星叫上了自己年級的一大幫子人,到了學校後門外邊。毛濤和方旭已經借來了十輛摩托車,停在了路邊。
兄弟會這幫子人,會騎摩托的就只有方家兄弟、杜風和啞仔。不過幾乎所有人都會騎自行車,這樣學起來倒也快,一個小時過後,在幾人的指導之下,已經有三四十個人基本上學會了駕駛技巧,可以在路上慢慢來回溜躂了。
譚星一邊看著眾人彎七拐八的在路上學車,一邊問旁邊的毛濤道:「小毛,那車去買了沒有?」
毛濤點點頭道:「我哥今天去找我爸簽合同辦手續去了。老大,你就放心吧,明天車零件就拉到方旭舅媽那邊去,我哥已經給聯繫好了,三天過後就能取車!喂,那個誰,騎車小心點,待會別騎溝裡去!」
譚星笑著點點頭,看著路上學車的兄弟會眾人,臉上顯露出一絲微笑。
與此同時,道上也開始傳出了一些消息,說是何平因為數次替鬼頭幫出頭,大小鬼卻總是縮在後面,現在何平一幫人與鬼頭幫不合,可能最近就會開戰。還有的說小鬼勾引了何平的相好,何平被桂家兄弟給戴了頂大大的綠帽子。這些種種傳言最初雖是由兄弟會散佈出去,卻是越傳越離譜,到最後竟是說得這兩伙人已經有了不共戴天之仇,非要將對方除之而後快了。這人言可畏,確是不虛。
這日何平在一茶館打牌,忽然聽得旁邊一桌有幾個人說道:「……大小鬼現在是有心想吞了何平這股勢力,就是還沒找到機會下手!」何平一聽,頓時豎起了了耳朵來。何平一桌的幾人便要發作,何平搖搖頭示意眾人先別動。
有人在旁邊問道:「鬼頭幫平時和何平關係不錯啊,怎麼可能去吞了何平那夥人?」
那人說得唾沫橫飛,振振有詞道:「你懂個屁!去年十三兄弟一仗把鬼頭幫打了個落花流水,到現在都還沒恢復元氣。鬼頭幫的好多地盤都給十三兄弟他們搶了去,那大小鬼若是不從外邊多收些人手回來,遲早給十三兄弟全滅掉!」
又有人問道:「那鬼頭幫怎麼不與何平聯盟呢?」
那人回頭問道:「他們要聯盟,鬼頭幫實力要強得多,一定是大小鬼說了算。要擱你身上,你一個做老大的,願意去聽別人使喚嗎?」
問話那人點點頭道:「說得是不錯,那何平一向囂張,怎麼可能甘居人下呢?」
何平聽到這裡,已經是氣得咬牙切齒,一張臉漲得通紅。這何平本就是性格火暴之人,哪聽得這些謠言。旁邊幾個小弟看著他,只待他一聲令下,便要去掀了旁邊這桌。
卻聽旁邊那人繼續說道:「何平現在是四面楚歌啊!得罪了十三兄弟不說,現在道上風頭最勁的兄弟會他也幹上了,這邊鬼頭幫也在打他的主意。何平要是有腦子,就應該先動手,幹掉大小鬼,吞了鬼頭幫!不然他自己遲早給人幹掉!」
何平再也忍不下去,站起來大吼一聲:「干你媽個頭!老子就是何平!」旁邊那幾人被嚇得還沒回過神來,何平便當胸一腳蹬在說話那人身上,就見那人連板凳一起飛出去兩米多遠,趴在地上半天都沒動彈。
何平看著嚇得目瞪口呆的幾人道:「誰他媽想幹掉我的?出來啊!老子倒不信,在w廠還有誰敢跟老子作對的!什麼他媽的破十三兄弟,鬼頭幫,老子一個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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