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星四人只覺眼前一亮,竟是到了一個極大的地下空間中。這一間大廳足有大半個足球場大小,空間有四米來高,中間每隔數米便有一根半米多粗的柱頭撐著。這頂上裝了各種吊燈,射燈,將整個空間內照得燈火通明,一覽無餘。
只見大廳中擺了三十來張大小不一的桌子,桌子上都是鋪著綠色絲絨。每張桌旁都有或多或少的人坐著在玩,不時有人或驚聲大呼,或大笑連連,或痛哭失聲。每張賭桌除了有一名荷官之外,不時還有身著黑色西服的巡場人員,穿著黑馬甲的服務員穿梭其間。整個大廳中一眼望去,人影憧憧,足有三四百人之多。那賭桌上玩的把戲,譚星幾人以前倒也基本上從香港賭片裡見過,都是些什麼百家樂、21點、梭哈、輪盤什麼的,不過這麼近距離地看到這些東西,卻是第一次。
幾個少年人是看得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太子見狀笑了笑,倒回來拍拍幾人道:「走吧,我帶你們去裡邊包房。老大在裡面等著呢!」譚星點點頭,跟在太子後面從場中穿過。
這太子看來是這間地下賭場的主管,不時有工作人員向他打招呼,就連桌邊的賭客也有不少在遠遠招呼著他,太子則一一點頭示意。這譚星幾人雖是少年,卻無人對他們特別注目,偶爾有人看見幾人,也只是望一眼,注意力又很快回到桌上去了。
譚星四人跟在太子身後左顧右盼,連連嘖舌。歐陽山讚歎道:「以前咱們就在錄像裡看過這些玩意,沒想到今天還有機會能這樣真正看到賭場。」
太子笑道:「這賭場是我們從澳門請人過來設計的,內容和風格完全跟港澳那邊的賭場一模一樣,那邊有的,我們這裡全有!」
說話間幾人已經穿過賭場,對面的牆壁上是一排深赫色木門,上面有「風雲廳」,「驚濤廳」等門牌,看來這一排木門之後,便是太子所說的包房了。譚星數了數,大概有十幾間之多。
太子領著幾人來到一間掛著「飛龍廳」的包房前,推開門走了進去。譚星幾人跟在後面,進去一看,這包房大概有二十來個平方,中間是一張大圓桌,坐了三男一女四個人正在玩牌,黎波也赫然在座。見有人進來,桌上幾人都是朝門口望了一眼。
黎波見是太子帶著譚星來了,笑呵呵地對其他三人道:「你們幾位先玩著,我弟弟來了,先失陪一下。」說著叫旁邊一人接過自己的牌,站起身走到門口,對幾人道:「太子你先去做事吧。譚星你們跟我來。」
黎波將譚星四人帶到旁邊一間空包房內,招呼幾人在沙發上坐了,很快便有服務員送進來了茶水。
黎波笑道:「譚星,今天還帶了幾個朋友過來啊!」
譚星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這幾個朋友說,一定要跟我一起過來見識一下,我拗不過他們,就只好帶著他們一起來了,大哥你可別怪我。」
黎波擺擺手笑道:「沒事,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來玩我當然歡迎了。怎麼樣,我這個場子看著不錯吧?」
鄭揚道:「黎大哥,你這個賭場可是名副其實的地下賭場啊!」
譚星也點頭道:「大哥,你這賭場可是夠隱蔽的,要沒人帶還真找不著這地方。」
黎波笑道:「這下面全是以前的人防工程,外面那大廳原本是設計的一個地下倉庫。我們當時就是覺得這地方夠隱蔽,夠寬敞,才修的這個賭場。」
歐陽水嘖舌道:「這麼大的一個賭場,得花多少錢來修啊!」
黎波笑著答道:「錢不是問題。當初修這賭場的時候我也沒這麼多錢,不過現在這社會,沒錢沒什麼,重要是有關係。我修這賭場的錢全是從銀行貸款的,我自己一分沒花。」
譚星又問道:「大哥,你這個賭場規模這麼大,難道不怕樹大招風,被人給查了?」
黎波哈哈一笑,拍拍譚星肩膀道:「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我敢開這賭場,自然是要把關節全疏通好了。不然三天兩頭有人來查我,那我還怎麼賺錢?」
譚星追問道:「廠裡保衛科,派出所自然管不到,但是再上面的也不管嗎?」這問題問得比較敏感,旁邊幾人也豎起耳朵,聽黎波怎麼回答。
黎波沉思片刻才開口道:「這中間的關係很複雜,一時半會給你們幾個小孩也說不清楚。我這樣說吧,剛才我在那邊包房一起玩牌那幾個人,你們都看到了吧?」幾個人都是一起點了點頭。
黎波接著道:「那個穿黑外套帶眼鏡的,是區政法委書記的小舅子。穿黃甲克那個年輕人,是市公安局副局長的公子。那個女的來頭也不小,是咱們區檢察院院長的情婦。這下你們該明白了吧?」
譚星點點頭道:「有這麼多官場上的人有牽連,自然就沒人輕易敢動這個場子了。」
黎波也點頭道:「不過你們看了就看了,可別出去亂說。這些人可不是一般混混得罪得起的,我都對這些人禮讓三分,更別說你們了。」
歐陽山搶著答道:「黎大哥你放心吧,我雖然不是太明白,不過也知道這些事情不能亂說的。」
譚星又問道:「我剛才聽太子哥說這場子是專門請澳門的人來設計的,那這裡面的人也是從那邊招過來的?」
黎波搖搖頭笑道:「全從那邊招人就太貴了不划算。不過這些人都是送到那邊專門的賭場去培訓過的,我們只是從澳門賭場請了兩三個高手過來坐鎮。萬一有什麼事發生,賭場裡可不能沒個能出手的人。」
鄭揚也問道:「黎大哥,你這賭場規模這麼大,一天能賺不少錢吧?」
黎波笑笑不置可否,還沒答話,譚星搶道:「哪有問人家生意一天賺多少錢的,大哥你不用理會他。」鄭揚自己也覺得問得冒失,不好意思地撓頭笑了笑。
黎波擺擺手笑道:「沒事的。我這場子一天的進帳確實不少,不過我這度假村上上下下上百號人吃飯,還有這麼多東西要維持運轉,再加上每個月要給各路神仙燒香,費用也不低啊。算下來一天就只能賺個十萬左右吧!」
十萬!幾個人腦子「嗡」一下,差點沒昏過去。兄弟會現在生意也不少,一個伙食團,三間錄像廳,兩間遊戲廳,一間旱冰場兼舞廳,全部加一塊,一個月下來加一塊也沒人家一天的收入高!難怪十三兄弟能成為這塊上的第一勢力,真是有錢啊!
這中間只有譚星還稍微清醒點,因為只有他之前也偶爾聽黎波等人提起過這事。不過在譚星心目中,十萬也並不是一個很遙遠的目標,黎波就是一個很好的榜樣。作為譚星來說,黎波的現在就是自己努力的方向。
黎波看幾個人都聽得有些暈乎乎的,笑笑對譚星道:「這次叫你來度假村這邊玩,一是了你想來看看這裡的心願,二是我也有些事情想和你好好談談。你跟著我也有半年多了,我看有些事情也應該讓你更清楚一點。」
譚星點點頭,還沒答話,外面有人推門進來道:「老大,外面出了點事,你最好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