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星帶著這一百來號人,比黎波他們約定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左右來到了長江邊的漁村外。這漁村中長住的居民不多,也就那麼五六十戶人家,都是自己修建的簡陋小瓦房。這裡的居民,多是在長江中打漁為生的。漁村外是一大片的沙地和鵝卵石河灘,綿延了足有兩三公里。這時候已經進入深冬,長江的魚已經不大好打到,漁民們大多也沒有每天出去捕魚,河邊橫七豎八的停著不少的小漁船,漁村外的空地上也支著不少的漁網。
譚星這一大幫人來到這裡的時候,沒看到漁村有什麼人走動。這也不奇怪,那天黎波與桂家兄弟在明月樓約定了今天的事情後,張老二便早早的通知了自己的兄弟。雖然是在自己的地頭上,但是張老二也並不想趟這攤子渾水,那黎波、桂家兄弟,沒一個是好惹的,十三兄弟和鬼頭幫,也不是自己這小小的漁村能夠抗衡的。張老二也是個聰明人,便叫了自己的人在這天將漁村全部關門閉戶,不要出來走動。偶爾有一兩個人出來看見了譚星這一大幫子人,也沒有感到特別奇怪。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遠遠地開來了四輛東風車,一直開到漁村外才停下了。從車上騰騰跳下來了一百來人,譚星等人正遠遠分辨著是哪路人馬,卻見第一輛車的駕駛室下來了兩人,正是桂家兄弟。那桂家兄弟下車之後掃視一圈,也看到了譚星這邊的人。大鬼只是遠遠地瞪了譚星一眼,雖然隔著老遠,譚星卻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只聽身邊毛濤說道:「那個就是大鬼吧?媽的看起來好凶,這麼遠看我一眼我心裡都有點發毛!」
譚星點點頭答道:「那天在明月樓包房裡,我跟他面對面這樣瞪了兩下,當時真的是腿都有點發軟了。」
旁邊鄭揚也嘀咕著:「這樣的傢伙我可不想遇上,還沒開打估計都給嚇住了。這怪胎是怎麼生出來的?」
又過了幾分鐘,遠遠的開來了一個車隊,清一色的小麵包車,足足有三十多輛。譚星等人心想,這下是黎波的人到了。
話說回方旭這邊,當日三個人上山之後,很快便被就安排投入了訓練之中。這黎波和太子安排的戰術雖然是簡單,確是相當有效果。方旭等人跟著操練兩次以後,深感自己的閱歷太少,特別是對這樣的群毆,更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群毆之中如何互相配合,如何保護自己,都是有一定的學問的。黎波和太子都是久經沙場之人,有自己的一套方法,黎波主要負責給眾人講解如何配合攻擊對方,而太子則是教授如何在混戰中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同伴。
第二日太子將方旭三人分配到一組中,與另外三人組成一隊。那三人都是身手較好之人,太子知道這三人是黎波和譚星都看重的,便特地叮囑了這三人在開打之時,對這三個少年多多照顧一些。其中一人竟與那買買提一樣,同是維族人,叫做庫爾班。這庫爾班三十多歲,從小出來走南闖北,一直是做的刀口上舔血的生意。他一向獨來獨往,甚少碰到同族老鄉,這見了買買提卻是非常投緣,兩人當天就拜了兄弟,雖然差了二十來歲,卻是以兄弟相稱,黎波中午還特地擺了一桌酒給兩人小小的慶祝了一下。
方旭等人正在酒桌上給二人慶祝之時,卻見太子笑著走來說道:「你們那個小老大譚星,可真有點厲害,今天早上帶了一群人去鬼頭幫的市場,把一個小混混給砍到醫院了。」
方旭三人聞言都是一驚,方旭忙開口問道:「太子哥,這是怎麼回事?譚星他有什麼麻煩嗎?」
太子搖搖頭答道:「具體是為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對方好像報了案,保衛處派了人去學校把譚星帶走了。喂喂,你們別瞪著我啊,我老大已經去想辦法撈他出來了,肯定沒事的。」
方旭等人聽得太子這麼一說,才放下心來,心想譚星可夠膽大的,這節骨眼上還帶著人去鬼頭幫的地盤上鬧事。那買買提與庫爾班兩人以維語嘰嘰咕咕說了半天,方旭等人聽不明白,便問買買提說些什麼,買買提笑著答道:「我告訴大哥,譚星,比我小,但是,厲害!大哥說,要認識他!」
到得第三天中午,吃過午飯,太子來找到三人,說道:「下午就要做事了,你們三個怕不怕?」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一齊看著太子答道:「不怕!」
太子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我已經關照了那幾人,到時候多照應你們一點。你們自己也小心一些,要是你們有什麼事,你們那個小老大一定會來煩死我的!」
方旭笑著答道:「太子哥你放心吧,今天我們三個也一定會盡力的!」
太子點點頭,肅容道:「今天若是有機會下殺手,千萬別手軟!你們若是一時手軟下不了手,便是給了對方可趁之機,今天去的人全是亡命之徒,絕不會因為你們三人年紀小便放過你們。即便是你們今天弄死了人,我太子也保你們沒事,知道嗎?」
三人見太子說得鄭重,知道這事的確要緊,都是一起點了點頭答應了。
太子給眾人說完這事,便帶三人下樓集合去了。黎波又給眾人打氣鼓勁了一番,而黎波的說辭與太子則是大為不同,這群人都是些老鳥,不比得方旭他們這三人,不需講些什麼大道理,黎波將事成之後的許諾又加了兩成,這群人本都是為錢拚命的,頓時都是激動不已。這一群人便在黎波和太子的帶領下,分乘數輛麵包車出了度假村,下了山奔漁村而來。路上又會合了肥龍等人帶了十三兄弟自己的十多車人,便一路浩浩蕩蕩地殺了出來。
方旭等人一下車,便看到譚星已經帶著眾兄弟候在不遠處,心中也是一暖。不過此時此地也不便過去打招呼,只是遠遠地點了下頭示意。
譚星轉頭對旁邊幾人說道:「你們發現沒有,他們三個人去了三天時間,現在看起來好像要厲害些了。」
阿睡點頭道:「是啊,那眼神,有幾分像剛才大鬼的了。這大概就是殺氣了吧!」
毛濤在一旁接道:「這也難怪,他們這幾天周圍全都是些窮兇惡極之徒,你們看看,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也難怪他們會有點那意思。」
鄭揚兩眼一翻,說道:「毛濤你小子這話就不對了,要是不凶一點,待會打起來那不是站著等人劈嗎?我看越凶越好,最好像大鬼那樣,還沒開打就先嚇得對方動不了手!」
說話間又來了幾輛車,卻是當日見證了黎波與桂家兄弟約定的另外幾派勢力,也被請來做個見證。黎波和桂家兄弟見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便走上前去,面對面站住了。
黎波微笑著對大鬼道:「大鬼哥,今天這架打完,我希望你們鬼頭幫不要再出面跟十三兄弟,還有我弟弟的兄弟會作對了,我黎波保證留給你鬼頭幫現在的地盤就是。」黎波這話雖然是笑著說的,可是氣勢逼人,似乎鬼頭幫今天已經是栽定了。
那大鬼也是個老江湖,豈能聽不出黎波這話中帶刺,大大咧咧地一笑道:「波斯貓,大話別說得太早,咱們手上過了才知道。要是你們今天輸了,別忘了叫你弟弟的兄弟會立馬解散,還有,你賭場的生意,得分給我三成!哈哈哈哈!」
黎波聽了卻並不動怒,只是叫來見證的幾個幫派大哥清點了雙方的人數,然後把人馬都帶到漁村外的河灘上,隔著二三十米站定了,便等著雙方老大下命令開打了。
譚星等人早已選好地勢,站在漁村外一個小土坡上,離那片河灘大概有六七十米遠,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這時候心頭緊張,都不再開口說話,只是攥緊了拳頭,瞪著眼注視著河灘上的兩群人,等待即將開始的這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