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想必就是洛櫻妹妹吧,這些天卻是不曾聽到吳大哥提起過妹妹,想不到吳大哥還有這麼一位漂亮的紅顏知己,這幾天還向人家大獻慇勤,真是瞞得人家好苦啊。來,妹妹,我敬你一杯,明天吶我帶你出去好好轉轉,看一看此處的風土人情。」
洛櫻柳眉一挑道:「這位姑娘口口聲聲的妹妹不知叫誰呢?我大哥一向都是個古道熱腸之人,無論對什麼人都是十分的熱情,姑娘你可別會錯了意。明天我可沒空,我和大哥小別重逢,正要好好敘敘。」
「你,」初蕊一咬牙,正想反擊,卻又轉顏笑道,「吳大哥,沒想到你這人看著一本正經,還真有些不老實,每日和人家卿卿我我,晚上還要人家親手幫你洗臉洗腳,卻還有著這麼一位漂亮的情妹妹。」說著轉到了桌後,一屁股坐到了吳立的腿上,嬌嗔道,「罰你快喝了這杯酒。」
一旁的洛櫻看得是目瞪口呆:「大哥……大哥,你和她?……」
吳立也是嚇了一跳,趕緊把初蕊輕輕推開,站起身來,惶恐道:「初蕊姑娘,你,你這玩笑可開大了。櫻妹,沒有這回事,哪裡有這回事,你可別聽她瞎說。」
「嘖嘖嘖,說謊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吶。」初蕊巧笑嫣然道,「吳大哥,難不成上次晚上親手給你洗臉洗腳的不是我麼?」
吳立臉色一僵,要他做出公然耍賴的事情,還真是做不來。
「大哥,有沒有這回事?」吳立就看洛櫻臉若冰霜,一字一頓問道,只得是黯然點了點頭
洛櫻看到吳立承認,頓時心中一沉,腳下發軟,跌坐在椅子上,悲從心生。猛然伏在桌上哭了起來:「師父找不到了,現在連大哥你也不要我了,我,我……」
吳立心中大慌,上前扶著洛櫻的肩膀。柔聲道:「櫻妹。你別瞎想了,我的心一直都沒有變。」
洛櫻猛然轉過頭來,淚眼婆娑道:「是嗎,那好。我要你明天就娶我。」
「這……」
「怎麼?你不願意?」
「我當然願意,只不過事關重大,總得有長輩在場證婚,還是等到此間事了之後,柳宮主和雪宮主在場。你我再結為夫婦,否則也太是草率,太委屈櫻妹你了。」
「哈哈哈,」紫衣侯大笑道,「本侯一向都是喜歡圓圓滿滿,吳先生,你放心,此事包在本侯身上,保管你們二人歡歡喜喜的結婚便是。」
「這。這些事情怎敢勞煩侯爺。」
「吳先生,你就不要推辭了,再推辭,可就辜負了洛姑娘一番心意了。」
吳立轉頭看去,就見洛櫻滿臉紅暈。眼中滿是期待之色,若是再說,只怕是要傷了姑娘的心了,當下不再言語。
「好了。吳先生,今日本侯卻是不能再陪二位了。這就去準備明日的婚事。那件事情,本侯還要求助本朝的修真前輩,滿足先生心願。初蕊,你陪陪吳先生和洛姑娘,可不許再胡鬧。另外,你再給洛姑娘準備個幽靜的院子,結婚之前,他們夫妻二人卻是不能在一起。二位,本侯先乾為敬,少陪了。」紫衣侯乾了杯中之酒便告辭離去。
吳立和洛櫻二人也是無心再吃喝,過了一會兒也是離去,初蕊陪著二人來到了一處幽靜的院落,看著還想跟進來的吳立冷聲道:「怎麼,新郎官,還沒拜堂就想要先入洞房不成?」
吳立被嗆得不輕,卻是不敢還嘴,甚至連看都不敢看向初蕊的面龐,生怕看到初蕊那幽怨的眼神。
「大哥,你先去吧。過了今日,我們二人便能日日都在一起,永不分離。」
「櫻妹,你放心,一切有我。」吳立說著,握住洛櫻雙手,捏了一捏便告辭而去。
回到住處,吳立盤膝在床上坐下,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息,今日之事,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讓他心中實在是升起了很多的疑慮,思來想去,都是想不明白。要說洛櫻也是這寶塔中的幻陣幻化出來的,那這幻陣也未免太可怕了,連自己神識最深處的秘密都是瞞不過。但既然有這麼厲害,又何必弄這麼些彎彎繞繞,直接將自己的神識抹殺不就行了麼。但要是洛櫻的人的是真的,那也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這麼一來,陳摶和那七玄觀的七玄子,又有何區別。一個晚上,吳立都是沒有修煉,這些事情在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
到了第二天一早,第一縷陽光剛剛照在窗戶上時,房門便被推了開來,吳立抬眼看去,進來之人正是初蕊。只見她手中捧著一個大大的包袱,昨日的事情在她臉上卻是一點的痕跡都是沒有留下,像是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又是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吳立一探身,從床上躍了下來,看著初蕊,疑惑道:「你……」
剛剛說了一個字,就見初蕊把手一聲,擋在吳立嘴前道:「別安慰我,昨天的事情對本姑娘不過是小菜一碟,你結了婚難不成我就不能喜歡你了麼,誰也攔不了我。」
吳立被她這彪悍的話語嚇了一跳,忙道:「我……」
又只說了一個字,便被打斷。
「不用解釋,我知道什麼都有個先來後到,昨天你老情人在場,你自然是得將就著她,我不怪你就是了。」
「不……」
「不用擔心,我也是有數,日後在你老婆面前,我自是不會怎麼樣,我們做什麼都背著她偷偷摸摸便是。」
聽得這越說越是離譜,吳立再也按捺不住,伸出食指,豎著擋在初蕊嘴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道:「你這說得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些事情,不用再提了。我且問你,你這一趟來卻是做什麼?」
初蕊嘴巴一撅,便在吳立手指上親了一下,吳立就像被蜇了一下,將手趕緊縮了回來,就看初蕊嘻嘻一笑,指著桌上的包袱道:「還不是為了你今天要娶那個醜八怪麼,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吳立狐疑著打開包袱,入眼之處卻是一套大紅色的新郎袍服,心中頓時一軟,昨日才傷著了姑娘芳心,今日卻是還要來給自己和洛櫻張羅。
「快快坐下,我來給你打扮打扮。」初蕊摁著吳立坐了下來便給吳立梳洗打扮起來。
吳立往日只知道女人畫起妝來,一畫就是一兩個小時,還不知道男人竟然也能裝扮個半天,足足到了日上三竿,初蕊才把自己裝扮完畢,看著鏡中的自己,吳立簡直是不敢相認。
「行了,別臭美了,侯爺早就準備好了,快跟我來吧。」初蕊拉起吳立的手便朝院外而去。
到了侯府正廳,就看到處都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二人進了廳中,吳立看到中堂坐著二人,心神大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只見那兩人白髮蒼蒼,神色既是熟悉,又有些陌生,二人看到了吳立也是雙雙站了起來,向吳立顫顫巍巍走了過來。走了幾步,卻都是停住了腳步,彷彿已經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再也是走不動。
吳立邁著遲疑的腳步,走到了二位老人的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在嗓子裡轉了半天,終於是叫了出來:「爸,媽!」
這兩個老人不是別人,正是吳立上一世的親身父母,原本在吳立腦海中已經是模糊的面容又是清晰了起來,漸漸的和面前這兩個老人重合。
「爸,媽,你們,你們怎麼到了這裡來了。」
吳立的母親已經是泣不成聲,還是吳老爺子開了口:「我們也不知道,昨天在醫院裡面你病重不治,你媽媽傷心過度,哭暈了過去。我照顧了她半天,也是精神疲憊,漸漸的便睡了過去。就在夢裡,有一個白鬍子老道士,說能帶我去見你,問我要不要去。我就想,難不成是閻羅王來收我了麼,反正無論到哪裡,只要能再見你一面也是好的,我便答應了,就跟著那老道士迷迷糊糊的走了。走了半晌,不知到了哪裡,勞累無比,看到了一張床,我倒頭便睡,醒過來,卻是到了這裡,你媽卻也和我在一起。剛才這位自稱紫衣侯的人說是你馬上就來,讓我們不要著急,還說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和兒媳婦還要給我們兩個磕頭呢。我原本還想,這人莫不是失心瘋了,拿我們兩個老東西開玩笑。誰曾想,這卻是真的。阿立,怎麼你看起來卻是年輕了這麼多,就像是當年你才上大學那會兒一樣。」
吳立聽了又是傷心又是歡喜,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猛地扭頭來到紫衣侯跟前,深施一禮道:「吳某生平一大憾事便是未能報答生身父母養育之恩,今日侯爺助我得償所願,大恩無以為報,請受吳某一禮。」
「吳先生言重了,你我一見如故,情同手足,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你和伯父伯母百年未見,自有很多話說,你我兄弟,日後說話的時侯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