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羊離火燈放出的青光能夠隔絕修真者對於法術或者法器的神識控制,剛才勁松道人催動的紫松針法術被這青光一照,便不再受自己的神識控制,定在了空中。不過現下勁松道人卻是感覺還沒有完全失去對那紫松劍的控制,勉力催動神識,還和那紫松劍有著一絲的聯繫,不過也是極其的吃力,全力催動之下,才能夠勉強的稍微使喚一下紫松劍,就像是在沼澤中行走一般,每一步都是要花費全身的力氣。
只看那紫松劍緩緩的朝著朱蟬刺了過去,朱蟬看在眼中,自然是不慌不忙,依這個速度,只怕是凡人之中的武林高手都能躲過去,何況是修真者。勁松道人一開始還想和朱蟬鬥上一鬥,不過過了片刻便發現了一件讓他驚駭的事情,就看那紫松劍上的紫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消散。
勁松道人看在眼中,心中大是焦急,這一把紫松劍乃是他花費了無數心血祭煉的靈器,其中的陣法還是師父陳摶親自出手祭煉,寶貴無比。那劍中的紫氣也是花費了他無數個清晨在紫松林中祭煉法器才形成如今的規模,哪能就這麼被青羊離火燈破去。
當下勁松道人便催動法力想要把那紫松劍收回來。不過陷在這青羊離火燈發出的青光之中,這紫松劍想要進一步固然困難,想要退一步那也是不容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就見那紫松劍週身的紫氣被化得精光,露出了紫松劍的本體。又過了一會兒的功夫,那紫松劍劍脊之上的那道一指寬的紫紋也是慢慢變細,漸漸的縮成了筷子粗細,又變成頭髮絲一般,最後終於是消散不見。
到了此時,這一把紫松劍已是定在空中一動不動,勁松道人無論怎麼催動,再也是催動不動這一把飛劍。修真者使用的無論是法器、靈器還是法寶,都是經過祭煉。在萬邪不侵之境以前,修真者是使用滴血祭煉的辦法,這種祭煉之法極易被破去。修煉到了萬邪不侵之境以後,修真者便催動神識來祭煉法寶,這樣祭煉便要比滴血祭煉強上不少,很難被破去。誰知剛才那青羊離火燈一照之下,竟然將勁松道人的神識祭煉破去,也就是說此刻這把紫松劍完完全全就是一把未經祭煉的法寶,無論誰拿去,祭煉一下便能使用。
朱蟬見破去了勁松道人的紫松劍,便收起了青光,就看那紫松劍就如凡物一般,朝地下直落而去。勁松道人看了連忙催動法力,將紫松劍捲了回來,拿在手中,雙目看著紫松劍,就像是看著老婆一般,心痛無比,嘴唇都是微微有些顫抖。
朱蟬看在眼中,卻也沒有乘機追擊,照舊是雲淡風輕道:「我知道扶搖宮還有一門壓箱底的法術叫做紫宵神雷,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再把這一手法術使上一使吧,看我如何將之破去。」
勁松道人聞言緩緩將紫松劍收了起來,在這個過程之中已經是慢慢平復了過來,伸手一拍頭頂泥丸宮,飛出了一顆紫色珠子。只見這珠子通體淡紫色,比當日陳摶所使用的神雷要淡上不少,如雞子般大小,通體渾圓。這紫宵神雷乃是神水宮的壓箱底的法術,威力無比。和那紫松劍一般,也是採集紫松林中旭日初升之時一縷紫氣祭煉而成。不過這紫宵神雷乃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祭煉不少個日月結成一枚,用完了便沒了,因此非是危急關頭,扶搖宮的弟子也不會使用這一門手段。
勁松道人雙指一駢,口中低喝了一聲「疾」,就看那一枚紫宵神雷化成一道流光朝朱蟬直飛而去。朱蟬不敢怠慢,催動青羊離火燈放出了一束青光照在了那紫宵神雷之上。
再看那紫宵神雷表面之上升起了一股淡淡的紫火,竟然便將那青光隔絕在外,速度雖然是略有下降,但卻仍舊是飛一般的朝朱蟬打了過去。朱蟬看在眼中大吃一驚,左手一伸,飛快在燈芯之上掐了一朵青焰,屈指便朝那紫宵神雷彈了過去。霎時間便看那紫色神雷和青色燈焰碰撞在一起,眾人便聽的「砰」的一聲巨響,眼前騰起了一片紫光和青光,耀眼無比,更有一股颶風刮在了身上。
過了片刻,光焰消去,就見勁松道人一身的道袍都是零零碎碎掛在了身上,這還是他離得遠,又是及時催動了護身的法術,否則這一下便要受傷。
再看朱蟬,右掌之中托著青羊離火燈,那燈芯上一點黃豆般的燈焰放出了耀眼的青光,罩住了朱蟬週身,渾身上下卻是絲毫都是沒有變化,不過臉上的凝重之色還是透露出了他心中的緊張。
看到紫宵神雷和燈焰的爆炸餘波已經散去,自己卻是毫髮無損,朱蟬才是終於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又是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神色。
「勁松,你還有什麼手段,身上還有幾顆紫宵神雷,不妨一起都使出來。我仍舊不還手,把你的手段一一都接下來,總要叫你輸一個心服口服才是。」
勁松道人見識了青羊離火燈的威能,心中大是驚歎,這紫宵神雷他一共也只不過是煉製了兩顆,現下已經是用掉了一顆,還只剩下一顆,即便是再使出來,也不過就是和剛才一樣,又能有什麼用。想到這裡,勁松道人黯然道:「朱道友道法高強,我這紫宵神雷也是奈何不了道友。」
說到這裡,勁松道人頓了一頓,便要說出認輸的話來,但卻又覺得難以啟齒,話到嘴邊總是出不了口。那邊朱蟬看著勁松道人的神情,猜到了勁松道人的心思,猛然喝道:「既然道友已經技窮,那便嘗嘗朱某的手段吧。」
說著就看朱蟬右手一舉,那青羊離火燈燈焰大盛漲到了雞子般大小,色澤碧綠。然後左手一掐,朱蟬把那朵雞子般大小的燈焰採了下來,屈指一彈,那燈焰便猛然朝勁松道人彈射了過來,飛到半路之上,那燈焰「噗」的一聲輕輕爆響,炸成了十朵,四下一分便朝勁松道人圍了過來。
勁松道人看到了這般情形大吃一驚,那青焰剛才和自己的紫宵神雷對拼之時絲毫不落下風,威力巨大無比,若是打在身上,便是一朵自己也是受不了,更何況十朵齊發。當下勁松道人想也不想便祭出了最後一顆紫宵神雷朝著一朵青焰打了過去,自己又催動法訣,將防禦的法術催動道最大,渾身冒出了一股紫光,又全力催動了遁術躲閃開去。
那紫宵神雷和一朵青焰碰撞之下,又是雙雙爆炸了開來,但那剩餘的九朵青焰仍舊是朝著勁松道人圍了過來。勁松道人被那爆炸的餘波一衝,本就身形搖晃不定,遁術大打折扣,加上本身飛遁的速度就比那青焰飛行的速度差上不少,立時便落入了那九朵青焰的包圍之中避無可避。
「我輸了。」勁松道人看著形勢危急,連忙大喊,但那朱蟬卻是恍若未聞,那九朵青焰的飛行速度絲毫不見減緩,眼看的勁松道人便要被那青焰炸得粉身碎骨。
陳摶在一旁看在眼裡,心中「咯登」一下暗叫不好,那朱蟬明顯是要把勁松道人置於死地,當下也是顧不得身份,身形一閃便朝勁松道人遁了過去。
「爆,」那勁松道人已經是形如甕中之鱉,逃不出生天,朱蟬把九成的精力都是放在了陳摶身上,在場的也就只有陳摶和七玄子二人有能力救下雲飛道人,七玄子自然是恨不得勁松道人立刻就死,當然是不可能出手。一看到陳摶身形剛動,朱蟬便把那九朵青焰引爆。
就看到空中氣浪翻騰,綠波滾滾,瞬間便把勁松道人吞沒在其中。片刻之後,吳立又看人影一閃,就看陳摶抱了一個人飛了回來,正是勁松道人。到了面前,就看勁松道人一身本就凌亂的道袍更是破碎不堪,鬚髮都是被燒焦,臉上閃著一股淡淡的青氣,緊閉雙目,已經是昏迷了過去,呼吸之間吐出了一股股的熱氣,透著重重的灼熱之意,顯然是受傷不輕。
左慈運轉法術,想要喚醒勁松道人,卻是絲毫都沒有用,當下看著朱離怒道:「姓朱的,小徒已經是開口認輸,你怎能還要下如此毒手,非要置他於死地。」
朱蟬看著陳摶老祖怒意勃發,心中有些畏懼,一時說不出話來,七玄子把話接了過去道:「陳摶,這性命相搏的話也是你說的,怎麼現在你徒弟稍稍受了些傷就不依不饒。更何況這場鬥法你擅自插手也是違反了規則,你倒好,卻還來反咬一口。」
陳摶一時語塞,看著徒弟的模樣心中也是十分的焦急,恨恨的看了七玄子一眼便抱著勁松道人向東邊海灘飛去。
「陳摶,別忘了明日鬥法,再來領一場敗仗。」七玄子看了哈哈大笑,心中只覺快意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