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老白,你這就叫養虎為患,往日你壓他一頭時,遲遲不肯下痛手。今日他超過了你,卻是不會對你客氣。此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性命來修煉法寶,心腸歹毒可想而知,手下又有四個義子,都是萬邪不侵之境的修為,現如今雖然是死了一個,但還留著三個,只怕又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啊。」
「我卻不怕他,我本體乃是一隻仙鶴,熊魁血遁雖是比一般修真者的遁術要強,但怎麼卻也是比不過我。現下即便我鬥法鬥不過他,逃跑卻是沒有問題。待得我修為趕上了他,再去尋他不遲。」
「只是這麼一來,不知有多少凡人要遭他父子毒手。不知那熊魁的幾個義子老白你可瞭解。」
「我和他相鬥千年,這些事情自然是清清楚楚。他四個義子之中,老大叫做黃威,現如今是廣州守備將軍的老丈人,老二石守義是遼東經略使的管家,老三公孫羽是河北布政使的師爺,已被你擊殺,老四吳佩玉,乃是當今楚王嫡子的伴當。有道是六扇門中好修行,修真者中,有不少人都是依托於官府之中。要知道除了那世代傳承的宗門或者世家,積累了不小的產業,有凡人來供養。想那些散修,平日裡都是一心修煉,哪有時間來做其他的事情。但修真者修煉總是離不開煉丹煉器,這些原材料若是自己去搜集,只怕不知道要浪費多少的時間。因此很多散修便隱藏於官府或者世家之中,讓別人來為自己服務。若是主人家遇到了什麼過不去的坎,那修真者也會出手相助。那熊魁修煉到了血肉重生之境之後便入宮扮作了一個太監,如今乃是御馬監的大太監,權勢大得很。他又收了四個修真者作為義子,傳了邪法,也是個不小的勢力。」
「老白,那熊魁雖是厲害,暫時對付不了,不過他還有三個義子,平日裡為虎作倀,其他不說,便是幫這熊魁修煉四相舐血刀,便造下了無邊的殺孽。不如我二人將這熊魁的三個義子剪除,也算是斷了他的一個臂膀。」
白羽蹙了蹙眉頭道:「這個……,也罷,往日裡我礙於身份不願意以大欺小,不過這幾人就算是取了他們的性命也不算是濫殺無辜。我們這便前去,將他們一個個剷除,由你出手,我在一旁壓陣,總不叫他們逃了便是。」
二人打定了主意,催動了遁術便離開了此地,一路向東北而去,二人頭一個目標便是那老二石守義。明朝上下兩百多年,這北方始終是心腹大患,開始是蒙古人,後來是女真人,因此在北方一直是設有重兵來防備。遼東經略使總領遼寧,吉林等地的軍務,位高權重,比那布政使還要顯赫。遼東經略使的衙門在瀋陽,經略使總管軍務,常年便是住在軍營之中,不過家中總有妻女老小,總不可能都是住在軍營當中,因此在遼東地區最繁華的瀋陽城當中便有經略使的府邸,石守義便是府邸中的總管。
到了瀋陽城內,二人倒也不好直接闖入經略使府邸之中便動手。修真者鬥起法來聲勢不小,若是波及了凡人傷及無辜,卻是二人不願之事。
二人商議了一下,由吳立先到城外的軍營之中,混到了那經略使身邊打探了一番,然後再變化成了一個經略使的親兵,到城中府邸報信,說是經略使大人有要事,請石管家到軍營一趟。家人們都是認識經略使身邊的親兵,不疑有詐,吳立又是催動了同塵訣,石守義見了也是沒有生疑,只當是經略使大人遇到了什麼麻煩,請他過去相商。
二人一前一後便來到了城外,到了半路途中荒無人煙之處,吳立停下了腳步道:「石管家,到了地方了。」
石守義驚道:「到了什麼地方,大人在哪裡。」
吳立轉過了身來,容貌卻是已經變回了原樣,石守義大吃一驚:「你,你是何人,誆騙我到此是何目的。」
吳立收了同塵訣笑道:「石守義,你不認得我?」
石守義猛然感受到吳立身上的法力波動,心神一驚,細細打量了吳立一番道:「是你?你便是殺害我三弟的兇手。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還有一個人呢,也出來受死吧。」說著手一伸,手中多了一把烏黑的鐵槍。
「收拾你哪裡用得著兩個人,我一人足矣。」
石守義聽了心中大安,若真是對上了兩個修真者,只怕今日輸多贏少。
「拿命來吧。」石守義手腕一抖,便見那黝黑的鐵槍槍頭抖出了九個虛影,那九個槍頭虛影竟然脫了了鐵槍排成了梅花一般朝吳立激射而來。
「靈器,」吳立心中一驚,想不到這石守義一上來也不試探,直接便下了殺手。吳立不敢硬接,催動了法力放出黿龍甲護住了週身。
「噹噹噹」一陣密集的響聲,那槍花打在黿龍甲之上,便即散去,吳立心中剛剛一鬆,卻是感覺道一股寒意侵入了黿龍甲之中,只覺骨頭一陣麻癢,就好似三九嚴寒之中,雙手暴露在外面被凍傷了骨頭的感覺。
「不好,這槍花有古怪,」吳立趕忙催動太陽真火法力流轉全身,只見雙手皮膚之上冒出了一陣淡淡的黑氣。
「咦,」石守義見狀口中不由發出驚訝之聲,臉上神色也是凝重了三分,「想不到你倒是頗有幾分手段,竟能接得下我這玄冥冰槍。再接我幾招試試。」
說著這石守義手中大槍一抖,便好似一條毒龍一般直朝吳立心口猛刺過來。吳立促動騰龍步,腳下連踏便要避開去。只見那石守義手掌在槍桿上一拍,那玄冥冰槍便如附骨之蛆一般咬著吳立不放。吳立眼見得擺脫不了,索性是停下了腳步,催動黿龍甲硬抗了這一擊。只聽的「噹」的一聲,那玄冥冰槍刺在青色護罩之上,槍頭猛地一陣旋轉,護罩便被刺得凹進去一塊,同時一股黑氣便滲入了護罩之中,比剛才不知冷了多少倍。吳立只覺骨髓之中好似有螞蟻啃咬一般,難受無比,趕緊又是催動了太陽真火法力,將寒意逼了出來,卻比剛才法力消耗要大了許多,心中更是警惕。
石守義一擊得手,後續的招式連綿不斷,那大槍便好似暴雨一般擊打在吳立護身法罩之上,「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就好似雨打芭蕉一般。這大槍對吳立倒是造不成威脅,但那一股股的黑氣滲入護罩之中,吳立只覺好似身在冰窟之中。所幸那太陽真火對這黑氣倒是能克制,吳立除了覺得體表肌膚寒冷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的損傷。不過場面上看來,吳立卻是毫無還手之力,被石守義壓著打。
石守義雖是看著佔了上風,心中卻是越打越是心驚。他這一桿玄冥冰槍靈器卻不是得了熊魁傳授,而是原本自身便習得的秘法。這玄冥冰槍乃是抽取活人的魂魄來祭煉,這些年來,他幫助熊魁祭煉舐血刀的同時,也順便祭煉自己的玄冥冰槍,不知害了多少無辜的性命,不過這玄冥冰槍也是越來越厲害。往日裡他和修真者交手,施展了這桿大槍,用不了幾槍,對手便要被這玄冥陰氣凍住,神識都要受到重傷。今日這年輕人不知用了什麼法術,幾百槍只怕都有了,還似生龍活虎一般。
想到這裡,石守義心中有些著慌,「今日只怕難以取勝,當日義父也是說了,這二人法術高強,若是碰到了,不要動手,只管稟報他老人家便是。」想到這裡,石守義猛然催動了法力,只見一柄玄冥冰槍槍花暴漲,將吳立擊得連連後退,自己卻是催動了遁術,騰空而起便要逃走。
「呔,」的一聲,石守義耳中只聽得一聲大喝,便覺心口一涼,神識同時遭受重擊,渾身法力不受控制,匡當一下便跌落到了地上。低頭看去,只見心口現出一道兩指寬的血絲,漸漸的這條血絲之中滲出了血珠,接著猛然飆出了鮮血,然後就不省人事。
再看吳立,食中二指之間夾著一柄一尺長的無柄短劍,兩指一甩,那短劍抖了個劍花便消失不見。這自然是吳立施展了改良過的十步殺一人的絕殺劍術,取了石守義的性命。原本那絕殺劍術只能傷人肉身,不過吳立將電行法力附在了庚金劍上,卻是在刺破了石守義心臟的同時,也傷了他的神識。
「啪啪啪,」只見白羽一邊拍著手掌一邊走了出來,「王兄弟真是手段層出不窮,道法高強。當日我和王兄弟鬥法,便沒有看到你施展這般手段。咱們修真者一是憑著法力高深,第二是憑著獨門秘術。我看王兄弟是兩者兼備,哪裡用得著我來壓陣,只怕略施手段便能將此人斬殺。」
「過獎了,我也是有白兄在一旁壓陣,這才心中大定,法術施展起來也比往日強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