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鋒帶著眾人到了廳中,只見吳立和自己的老爹說話,上前嚷道:「父親,這廝不是個好動地,方才兒子出去開門,這廝見了我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猛揍。這一趟上我們家來不知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吳立皺了皺眉頭卻是沒有說話,鐵錘李的兒子叫做李富貴,這名字聽起來俗不可耐,不過以鐵錘李大字不識一斗的水平也就能起個這麼個名字了。李富貴看著兒子臉上的巴掌印,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吳公子,這是怎麼回事?你口口聲聲說是我父親的故人,怎麼一上門便把故人之孫打得鼻青臉腫,閣下到我李府上撒野只怕是沒這麼容易。來人,給我把這廝拿下。」
護院武師上來便要扭吳立的臂膀,吳立也不躲閃,等那些武師的手搭到了肩膀上時輕輕一抖,眾武師一個個便像喝醉了酒一樣,腳下不穩,歪七扭八的摔了一地。
那姓劉的武師教頭眼色一凝道:「原來閣下竟是個高手,在下霹靂棍劉坤鵬,不知閣下高姓大名?」這劉坤鵬見吳立身手了得,不敢貿然動手。
「我早就通了我的姓名,姓吳名立,奈何這父子兩個都是聽不人話的主,我只想為李老員外上一炷香,想不到如今李府的規矩卻是這麼大。我記得三十年前李老員外在開封城城東開鐵匠鋪時,每個顧客來時都是熱情相迎,怎麼現在客人上門了都是拳腳相迎。」
李坤鵬冷笑了一聲道:「我看你的樣子只怕是連二十歲也不到,閣下怎麼知道三十年前李老員外是什麼樣子。」
吳立摸了摸鼻子道:「這看起來確是有些不像,不過我也是沒有騙你。信不信在你,反正我信了。」
李坤鵬還待再說什麼,忽地臉色一變,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吳立一番,猶疑著說道:「二十七八年前,當時武林中有位絕世高手叫做楊嘉,一條軟鞭使得出神入化。此人出道以來,接連挑戰當時的頂尖高手,無一敗績,而且手下從來不留活口。直到有一天,他前去武當山挑戰當世第一高手張三豐張真人,二人打得難解難分,半途之中有一個年輕人突然出手,擊斃了楊嘉。當日我便在場,那年輕人我雖只是驚鴻一瞥,但卻印象深刻,我看公子和那年輕人酷似,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你說的太客氣了,當日我是在背後突施冷箭,才殺了那楊嘉。」吳立淡淡道。
劉坤鵬凜然道:「晚輩有眼不識泰山,當日一戰後,武林中人已將吳先生奉做泰山北斗。那楊嘉武藝雖高,但是出道以來手上沾滿了我武林中人的鮮血,已然成了武林公敵。吳先生出手將他除去,那是造福武林的壯舉。當日我無緣拜見,今日先生還請受我一拜。」說著劉坤鵬深深的對這吳立作了一揖。
李劍鋒一看叫道:「劉坤鵬,你這是幹什麼?我家聘請你來可不是讓你和別人攀關係,談交情的。今日少爺我受了欺負,你趕緊給我出氣,否則你便收拾鋪蓋滾蛋吧。」
劉坤鵬理也不理,向李富貴道:「老爺,既然少爺對我不滿意,我看我還是走吧。這些年多蒙老爺看顧,往後還請老爺保重。」
李富貴冷著臉道:「不敢,我請你過來,不是讓你吃裡爬外的。念在這麼多年來我李府上下倒也平安,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去賬房把這個月的工錢領了便可以走了。」
劉坤鵬抱了抱拳,轉身便要離去,耳中卻是聽得一聲:「慢著。」心中頓時一驚。這廝卻是狡猾,李富貴和李劍鋒父子不知吳立的厲害,他確實知道深淺。能夠暗算當時事實上的天下第一高手的人自然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實際上吳立比他想像的還要厲害千百倍。不過這絲毫不妨礙他做出選擇,先是將吳立恭維了一番,然後又借坡下驢,順著李劍鋒的話辭去了護院,然後有裝作一副重情重義的模樣,所做一切便是想要置身於事外。
「劉師傅,我想去給李老員外上一炷香,你帶我去靈堂走一趟吧。」
劉坤鵬心中一鬆,一塊石頭落了地,趕緊在前面帶路,到了靈堂前,只見桌上供奉著鐵錘李的排位,吳立心中頗有些傷感,上前取了一炷香點上,恭恭敬敬的鞠了三個躬。李家父子在一旁暴跳如雷,不斷的催促折護院武師阻止二人,那些武師又哪裡敢動彈,平日裡他們對李坤鵬的身手便敬佩一場,今日見到李坤鵬對吳立又如此的恭敬,便是再借他們一個膽子也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上完香吳立也不像和這兩父子囉嗦,便出了門在李家對面的茶館坐了下來,點上一壺茶等候鐵家三兄弟。那李劍鋒見吳立在自家對面等候,心中不忿,還想找些幫手來教訓教訓吳立,卻被他老子給攔住了。李富貴到底是見過些世面的人,隱隱看出來吳立不太好惹。
坐了有一頓飯的功夫,只見李家的大門忽然洞開,裡面走出一隊人來,當先的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身穿綾羅綢緞,手上拄著個龍頭枴杖,兩邊上各一個丫鬟攙著。後邊一溜看樣子是老太太的子子孫孫。
一行人到了吳立跟前,那老太上前道了個福問道:「借問一下,你可是吳小哥。」
來人是誰吳立心中也有了數,當下便站起身抱拳施禮來道:「正是。」
「我聽我家老頭子說過吳小哥,說你是我們家的恩人,但具體是怎麼回事他又不肯細說。剛才我那不成器的孫子得罪了吳小哥,還望小哥不要計較。」
「老嫂子客氣了。我和李老哥相交多年,但最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前段時間回家聽說李老哥竟然已經仙去,從此天人永隔,今日特地前來弔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