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秦菁兩手撐著桌子,唇角一直帶一絲諷笑冷冷的看著她,「你覺得你能從這裡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我?」
自從這人出現以後,她心裡反而略略安定下來。
最起碼,現在可以斷定——
楚融,應該是真的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蘇沐和你那兩個會武功的丫頭都不在這裡,大部分的暗衛也都被派出去了。」女子說道,她說話的語氣是那種十分柔軟而輕緩的模樣,此時卻因為暈染了緊張的情緒而明顯暴露出一種心虛的情緒來。
秦菁冷眼看著她,方才硯台上升起的那一層綠霧並沒有讓她喪失神智,只是在最初的暈眩過後漸漸覺得四肢乏力。
此刻她費力以手撐在桌子上支持自己身體的重量,袖子底下的手臂卻是不受控制的在顫抖,額上細汗也出了一層。
「融丫頭也是他下的手?」秦菁問,卻是篤定的語氣。
女子的目光一閃,自始至終都使勁低垂著眼睫不與她正面相對。
她似是頓了一頓,秦菁的心卻在那一刻急劇下沉。
爾後的下一刻,她卻沒有等到那女子回答,身上的力氣散盡,頹然落回身後的椅子上。
「不是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半晌,她開口,心胸裡恐懼的情緒開始肆意的蔓延。
到底是誰,是誰劫走了楚融?
「天快亮了。」女子回頭看一眼從窗欞上墜入地面上的灰白色的天光,臉上露出幾分焦灼的表情。
「榮安!」她急切的繞過書案上前一步,本來似乎是想去拉秦菁的手,卻在觸到她袖子的那一刻,指尖一抖突然打住了動作,咬著嘴唇道,「總之我是不會害你的,安陽沒有事,現在你留在這裡才是步步危機,沒有好處,走吧!」
「不會害我?」秦菁冷笑,斜睨她一眼,神情語氣間充斥的滿滿的都是鄙夷,「但卻也不是為了幫我不是嗎?一個連你自己都早已放棄了的人,你別跟我說還惦記什麼舊時的情分。」
「我——」女子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似是想要辯駁,最終卻還是心虛的垂下頭去。
屋子裡一時陷入沉默。
那女子似乎是對她心存顧忌,一直也沒有真的對她用強。
「算了,橫豎現在我也是沒得選的,叫你的人進來吧。」良久之後還是秦菁長出一口氣打破沉默。
她仰靠在椅背上不動,那綠霧的藥效到了這會兒似乎也已經發揮到了極致,不是她不想動,而是真的全身上下使不上一絲力氣。
那女子聞言,一個機靈回過神來,驟然抬頭看她一眼。
略一權衡,她咬牙取過之前秦菁進門時候丟下的披風,然後緩緩擊掌三下。
動靜不大的三聲過後,書房的門再度被人從外面推開,兩名婢女低眉順眼的快步走進來。
顯然是那女子提前安排好的內線,兩人上前,二話不說直接把秦菁從椅子上扶起來,替她把身上衣服脫下來換上太子府婢子所穿的青綠色裙衫。
秦菁一聲不吭由著他們動作。
那女子利落的換上秦菁的衣服,恰在此時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那人的腳步穩健,腳步聲卻不重,明顯是府裡得力的護衛。
秦菁目光略略一動,但見幾人神色從容,不見一絲一毫的慌張,甚至連眼神都不曾交換一個,她心裡立刻就明白過來——
這一步,應該也在她們的計劃之內。
在時間上,可謂拿捏的極好。
「娘娘!」那人的腳步聲止步在門外,語氣恭謹的敲了兩下門。
「什麼事?」秦菁道,隔門問他。
「客棧那裡趙大人讓人傳了口信過來,說是成渝公主和大駙馬聽聞八殿下出事,趕著去了客棧探望。成渝公主讓人過來問問,一會兒她想和駙馬過來拜會您,你這裡方不方便?」那人回道。
這個口信是真是假姑且不論,但至少,成渝公主知道楚融出事而要求來拜訪她的這個理由是合情合理的。
那女子忐忑的看了秦菁一眼。
秦菁卻未有半分的猶豫,只道,「告訴他不必了,本宮馬上也要趕回客棧去看八殿下,一會兒就在客棧見面吧。然後吩咐下去,讓他們會給我備車。」
「是!」那護衛應道,在門外一拱手,轉身又原路退出了院子。
屋子裡那女子顯而易見的舒了一口氣,抖開秦菁的披風嚴嚴實實的在自己身上裹好。
兩人在身量上本來就是差不多的,在這樣天色半明的情況下,她螓首微垂,舉止優雅的款步而出,站在三步之外的侍衛和車伕竟然都沒能看出一絲的破綻。
幾個隨行的婢女互相扶持著上了後面的馬車。
這日下半夜,街道上起了隱約的霧氣,馬車拐過第一處街角的時候,車伕和隨駕的護衛們只覺得眼前一白,不知怎的眼前突然就白霧瀰漫,回頭都看不見左右同伴的面孔。
霧氣中有隱約的微苦的味道散開,緊跟著下一刻就是辟里啪啦一片重物落地聲。
侍衛們在霧氣的掩映下無聲倒地,車伕身子一歪落在馬下,然則幾乎是同時,旁邊已經有人聽聲辯位躍上車轅接替了車伕的位子。
一切都在無形中極為迅速的發生,馬車飛快的駛出了巷子,十幾條如鬼魅般的影子隱沒在視線難辨的霧氣裡一陣忙碌。
那霧氣出現的新奇,消失的也極為迅速,前後也就只有四分之一刻鐘的間隙——
等到迷霧散盡,街道上還是空空如也,一天的祥和盛世。
那一夜,成渝公主和駙馬在客棧等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等到太子妃的大駕,而與此同時一輛樸實無華的商人馬車沐浴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剛剛洞開的東城門駛出,莫無聲息的消失無蹤。
成渝公主夫婦在客棧左等右等秦菁不來,就在按耐不住要親自登門尋人的時候,回府稟報消息卻撲了個空的蘇沐剛好趕來。
「蘇護衛?」成渝公主往外看了看,見他一個人來,頓時心生疑惑,「榮安呢?」
蘇沐皺眉,其實剛才一到這門口沒見到秦菁的馬車她心裡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這會兒再聽成渝公主一問,臉都青了,「怎麼,我家公主沒有來過這裡嗎?」
成渝公主和駙馬吳子川面面相覷。
樓上趙巖聽到動靜從樓梯上下來,神色凝重道,「太子妃是四更過半走的,說是回府一趟,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什麼?」蘇沐倒抽一口氣涼氣,腳下都隱隱有了一個趔趄的動作。
成渝公主也道,「一個時辰之前,她讓人傳了口信過來,說是讓我在這裡等著,她稍後過來,卻不知道怎麼,到了現在都不見她的人,我剛還準備和駙馬直接去府上瞧瞧呢。」
「糟了!」蘇沐一拳擊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那桌面上頓時木屑飛濺,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窟窿。
他一拳打完,轉身就走。
其他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趙巖的反應快,疾步上前將他攔下,「到底怎麼了?太子妃那裡出了什麼事了嗎?」
成渝公主和駙馬對望一眼,也趕緊跟到門邊。
蘇沐冷著臉,一邊去旁邊的主子上解馬一邊簡練的回他,「剛剛我回府去向公主覆命,府裡的管家說大約一個時辰之前這邊傳了消息過去,說渝公主要去府上拜訪,然後公主就帶人出了門,說要來這裡。」
「沒有啊,我本來的確是打算登門去拜訪榮安的,可是沒讓人傳過口信啊。」成渝公主茫然道。
「看來是有人假借成渝公主之名,騙了公主出府了。」蘇沐道,一向冷靜自持的年輕護衛眼中隱隱有憤怒的火星翻捲飛濺,轉身翻上馬背打馬就走。
「哎——」趙巖想要攔他卻是晚了一步,眼見著他一騎絕塵快速消失在街角。
「現在怎麼辦?榮安不會也被人劫持了吧?」成渝公主記得跺腳,緊張的抓著吳子川的手。
「一個時辰了,怕是凶多吉少。」吳子川抬頭看了看天,臉上神色凝重,只不過相較於成渝公主,他還是要鎮定很多,馬上便是收攝心神轉向趙巖道,「宮裡,馬上去給陛下傳個話吧,現在宮外亂成這樣,沒人主事怕是不穩妥的。」
「嗯,好!」趙巖慎重的點頭,剛抬手招呼了一個御林軍的親信過來要吩咐,轉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對吳子川道,「事關重大,還是我親自跑一趟吧,八殿下這裡——」
「大人去吧,這裡,殿下這裡我和成渝在這守著。」吳子川打斷他的話。
「好,如此就這裡就暫時擺脫公主和駙馬了。」趙巖頷首,馬上命人備馬火速進宮。
成渝公主在樓下大廳裡不住的來回踱步。
因為要安置楚臨,並且方便太醫看診,這家客棧已經由趙巖做主遣散了其他的客人和夥計,整個兒包了下來。
「冷靜點,橫豎事情已經發生了。」吳子川走過去,握住成渝公主的手。
成渝公主抬頭看她,滿眼的驚懼之色道。
「駙馬——」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目光不經意的一瞥看到那些如銅牆壁壘守在四周的御林軍,馬上又把將出口的話打住,略一猶豫拉著吳子川上樓,「我們上去看看八弟。」
樓上房間裡,楚臨全靠人參和靈芝那些大補之物在吊著命,人還是昏迷不醒,身上大小的傷口雖然被都被處理妥當,但胸前那個最大的傷口處,繃帶外頭還隱隱能透出絲微的鮮血來。
兩人上去的時候,正趕上當值的太醫去了臨近的藥鋪揀藥材,房間裡只有一個小藥童看著。
「臨兒他怎麼樣了?」成渝公主看一眼床上面色蒼白如紙的ど弟,一顆心更是不住的往下沉。
「殿下一直在昏睡。」小藥童道,從腳踏上起身給二人見禮,「殿下失血過多,我家老爺正在想法子給他診治,說是去尋些有補血益氣功效的藥物回來試試。」
「知道了,這裡有本宮在,你也先去旁邊屋裡歇會兒吧。」成渝公主道,走到窗邊握了握楚臨的手。
成渝公主心地好,雖然和楚臨不是一母所出,平時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是不錯的。
「是!」小藥童行了禮,轉身帶上門出去。
成渝公主憂心忡忡的看著床上楚臨,等到門外他的腳步聲走遠便是立刻起身,兩手抓著吳子川的手臂道,「駙馬,我總覺得這事情不是很對勁,如果榮安真的也不見了,那麼怕是要壞事了。」
「先是安陽郡主,再是榮安公主。」吳子川也是一籌莫展,回握住她的手將她安置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沉吟道,「或許,這京城裡馬上就要不太平了。」
「什麼?」成渝公主一驚,噌的一下又再彈起來,「你是說——難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要藉機起事嗎?父皇他還建在,怎麼會——」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雖然剛剛新婚,但幾次接觸你也看出來了,兩人倒是投緣的很。如果說之前還是七皇子和太子旗鼓相當的較量,如今太子有了大秦方面的支持,不可同日而語,照這樣的形勢發展下去,這個大位之爭就完全沒有懸念了。而且拖的越久,太子和太子妃之間的所稱的裙帶關係就會越是牢靠,對於其他人而言,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吳子川道,一點一點細緻的分析。
之前他也是過了科舉選拔上來的國之棟樑,雖然和成渝公主成婚之後,就不再參與朝務,卻一樣無法抹殺他天生敏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
「你是說這事兒會是老七做的嗎?」成渝公主膽戰心驚。
雖然將來不管是誰做皇帝她都的長公主,而且她的為人又寬和,這些年來從不曾和任何的一個兄弟起嫌隙,可以預見將來的地位還是有保障的。
只是她也很清楚,順理成章由一國儲君登位和兵戎相見由其他皇子奪位,這兩者之間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尤其是眼下楚明帝還建在,真要因為大位之爭引發了內亂出來,這後面的攤子就不好收拾了。
到時候整個政局要全盤清洗,整個京中局勢勢必動盪,就算他們可以置身之外掩飾太平,但背後還有一個和吳子川有牽連的吳家。
真要鬧氣事來,誰都不敢保證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
「現在看來他的可能性最大,如果是他的話,那麼相信很快事情也就會明朗化了。」吳子川道,眉宇之間帶一層濃厚的陰霾之色。
不過話雖如此,他心裡卻還是有另一個念頭盤桓不去——
鳳寰宮裡那人,最近一段時間,實在是安靜的讓人不適應。
他是個文人,並不十分清楚要做到破綻全無一夜之內劫走秦菁和楚融這麼大的動作到底需要怎樣的實力,卻很明白這件事後面緊跟著要來的動作肯定不會小。
「可是——可是——」成渝公主還是心中難安,目光焦灼的在楚臨身上轉來轉去,「如果那些人的目標就只是要用榮安和安陽來挾制太子的話,為什麼連老八也不放過?」
八皇子楚臨性格懶散,與世無爭。
不管是誰要奪皇位,他都不會參與進去。
尤其是楚越,楚臨飛母妃早逝,自小就是同他一起被養在盧妃膝下的,他又何至於要為了這麼一個根本成不了威脅的人而背負上一個弒殺親兄弟的罪名?
這人是瘋了不成?
「是啊,這一點我也想不通。」吳子川道,想了想忽而眸光一斂,看著成渝公主的眼睛認真的叮囑道,「一會兒趙巖回來,你就帶著兩個孩子一起進宮去吧。」
「嗯?」成渝公主一時沒能跟上他的思維節奏,下意識的抬頭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這裡是帝京,難道你擔心——」
「現在連八殿下都躺在這裡了,不管對方是誰,都說明他無所不用其極,不會對任何一人容情或是手軟的了。」吳子川深吸一口氣,負手站到一旁,神色幽遠而凝重,「你就以陪護父皇為名,帶著兩個孩子回宮去暫避一時吧,宮裡到底還有陛下建在,至少不到最後一刻,也沒人敢在他的面前亂來。」
現在朝中雖然幾個皇子爭鋒,但幾人到底也都是根基淺薄,誰也比不得楚明帝這一代鐵血帝王的威望和聲勢。
不管是楚奕還是楚越,都會對他心存顧慮。
哪怕是大位之爭上演的都是你死我活的戲碼,最後一步到了楚明帝面前,也都還得客客氣氣尋找一個說的過去的台階來走。
所以這段時間,再沒有什麼比呆在楚明帝身邊更安全的了。
成渝公主想了一想,最終卻是沉默下去。
夫妻兩人愁雲慘霧的相對而坐,守在楚臨床邊久久未動。
安陽郡主和太子妃相繼失蹤的消息傳遞進宮,因為楚奕不在京中,楚明帝便把一切事宜都安排給趙巖去做,一邊下令暫時封鎖消息,一邊卻是調配了大批御林軍給他,讓他明察暗訪到處去找人。
四下裡搜尋了整整一天一夜,蘇沐終於在城外東南方向離城三十里外找到了昏死在草叢裡的旋舞。
旋舞身上也受了傷,卻不致命,最重的便是肩頭一處劍傷,血肉翻捲,甚至可以看到裡面的森森白骨,而她昏倒,最直接的原因卻是因為捨命追趕刺客的馬車導致的精疲力竭。
蘇沐一邊派了人沿著這條線路繼續追下去,一邊火急火燎的帶著她回京。
秦菁失蹤,靈歌也莫名其妙沒了蹤影,彼時的太子府上正亂作一團。
蘇沐找了大夫給旋舞看診,用了好些吊命的好藥,她又在昏睡了大半日才悠悠轉醒。
「小舞,小舞醒了!」守在床邊的晴雲喜極而泣,急忙奔出門去喊蘇沐,「蘇沐,小舞醒了!」
彼時蘇沐正抱劍靠在門邊的柱子上閉目養神,聞言一個機靈,急忙一個箭步衝進來,「旋舞!」
「蘇沐?」旋舞躺在床上,眼圈一紅,馬上就要起身,卻在起身的一瞬撕裂肩頭上口,繃帶上印染上一片殘紅。
她卻不管,只著中衣就要撲到床邊,一把握住晴雲的手,焦急道,「郡主!晴雲姐姐,郡主找回來了嗎?」
說話間已經淚流滿面。
「傷口撕裂了,你先躺下。」晴雲扶著她的肩膀也是默默垂淚,不忍的別過頭去。
其實不用她多言,只看她這反應旋舞心裡已經從頭涼到腳,她整個人都僵硬的坐在床邊上沒了反應,只有源源不斷的淚水從因為失血而蒼白著的臉孔上不主的往下滾。
「小舞。」蘇沐深吸一口氣,上前按著她不曾受傷的另一邊肩頭,用沒有平仄起伏的聲音道,「你先冷靜點,告訴我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人劫持了郡主?」
「我不知道!」旋舞懊惱的抓著自己的頭髮,大聲的哭出來,「八殿下本來是帶著郡主在酒樓吃飯,快到傍晚的時候突然有人過去送信,說公主去了成渝公主府上,讓我們帶公主過去。我跟八殿下覺得不妥,就趕緊的想要帶著郡主回來,可誰曾想,才走到門口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群黑衣人,二話不說就——就——」
「八殿下——八殿下他怎麼樣了?」她說著,突然眼中淚光一凝,一把扣住晴雲的肩頭,聲音尖銳而帶一絲顫抖道,「當時我抱著郡主,那些人上來使的就是殺招,想要我的命,八殿下擋了那一劍。我一晃神,郡主就被他們搶走了,後來我急著的去追,就沒顧上,他好像傷的很重,他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旋舞,你先冷靜點聽我說。」晴雲的肩膀被她抓的升騰,皺眉大聲道,「八殿下傷的很重,回頭我帶你去看她,可是現在你先仔細想想想想,到底知不知道帶走郡主的那些是什麼人?現在——公主也不見了!」
「什——什麼?」旋舞本來正陷在一種深度自責的情緒裡沒有走出來,驚聞此言才如遭雷擊一般,整個人都怔在那裡。
「公主和郡主都不見了。」晴雲重複,滿懷希望的看著她,「八殿下生死未卜,其他的侍衛和暗衛也無一活口,現在你是唯一見過他們的人,想想,想想啊,有沒有什麼線索?」
「我——」旋舞張了張嘴,嘴唇顫抖,半晌似乎還處於半茫然狀態沒能回過神來,「那些人如果不是什麼人精心培育出來的暗衛也是僱傭的職業殺手,根本就什麼破綻也沒留,我只來得及追著他們出城,後來卻因為體力不支倒在了半路。」
那條路,就是他們帶走楚融的路。
蘇沐閉目站在一旁閉目聽著,晴雲卻是心驚肉跳,「你確定劫持郡主的人走是順著那個方向走的?」
「嗯!」旋舞心亂如麻的胡亂點頭。
「蘇沐!」晴雲倒抽一口氣涼氣,仰頭去看蘇沐。
蘇沐臉上冰冷的表情未變,抿抿唇,果斷的開口道,「我馬上讓人傳信回雲都,還有,郡主最後的下落目前只有我們三個知道,這個消息暫時壓下來,誰也不要透出去。」
那個方向,是去往大秦的方向。
秦宣不可能劫持楚融和秦菁,可是那些人劫持了楚融卻語無反顧的走了那個方向,這又意味著什麼?
蒼天之下,似乎頃刻間罩下一張巨網,雲遮霧繞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件事,絕不像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難道對方挾持楚融的目的不在西楚而在大秦?
亦或是有人狼子野心,打了一箭雙鵰的主意?
「我知道!」旋舞急忙抹了把淚。
晴雲也用力的點點頭,三個人的神色都是少有的凝重。
「蘇沐,告訴太子殿下知道吧,這件事——」沉默片刻,晴雲開口。
「嗯!」蘇沐點頭,「我馬上下去安排,你陪著旋舞。」
------題外話------
暫時只有這麼多,晚上我再補一章五千的,愛你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