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日月無光。
在炎落花將數道手印凝結之後。原先平靜的地面之下。彷彿產生了一種有規律的顫動。一道一道的無形波紋。瞬間自群山之中產出。顫動不止。波紋不息。雖然無形。卻彷彿蘊含著強大的力量。直接將沿途的一切全部掃平。
無數在場中交戰的強者。紛紛停止了手中的玄氣釋放。目光凜然。仔細的感受著這無形波紋的強烈波動。而場中不少炎家長老。在感受到這股波動之時。臉色疾變。以他們的身份。自然可以察覺到。這股無形的波動。究竟是什麼所發出……
飛火流星法陣。
炎家所封印皇極劍的最終殺器。此刻。卻是被炎落花。作為防禦自身的最後之舉。
法陣一道。同樣分為天地玄黃四階。而飛火流星法陣。便是屬於玄階高級法陣。這種等級的法陣。即便放眼一些四品宗門。也絕對不可能擁有。而炎家之所以能夠擁有這樣一門玄階高級法陣。也是在偶然之間發現。後來愈加探索。方才發現這法陣封印的。乃是一柄散發著強大氣息的玄兵碎片。
此事頗為隱秘。因而。除了炎家的真正高層。並無旁人知曉。而此後。飛火流星法陣和皇極劍的碎片。也便成了炎家的最大秘密。
時至今日。炎落花竟然不顧後果。直接強行的發動了飛火流星法陣。難道他就不擔心一直封印在熔岩火池之中的那東西察覺封印減弱。直接突破飛火流星法陣的封印麼。
到時候。憑藉著那東西的威勢。在場諸人。除了那兩名武宗強者可以勉為抵擋。其餘的人。都不是那東西的一合之敵。最終難逃一死啊。
然而。在炎落花決定發動飛火流星法陣之時。一切都已經注定。此刻。炎落花神情肅然。無數的火炎。彷彿身有靈智一般。將炎落花重重包裹。僅僅露出一雙猶如鷹隼般的雙眸。
而在炎落花的周圍。無數道光芒瞬間亮起。一個巨型的法陣。恍若從天而降般。瞬間浮現在炎落花的周邊。無窮的火焰。不斷懸浮在炎落花的身邊。逐漸的形成了一道道的火焰牆壁。
而蕭禹所斬出的那道血色巨浪。在下一刻。便重重的劈砍在了那赤紅的火焰巨牆之上。
「轟轟。」
無數的碰撞之聲。瞬間想起。血色巨浪彷彿有著無數的吸扯崩解之力一般。猶如跗骨之蛆一般。黏在這火焰巨牆之上。不斷吸收著其中的火焰能量。而蘊藏在血浪之中的另外一股崩解之力。則直接在火焰巨牆上炸開。崩出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坑洞……
然而。這火焰巨牆。彷彿擁有了靈智一般。懸浮在炎落花身邊的無數火焰。無孔不入。蕭禹剛剛毀損出的坑洞。在下一刻。便會被這些火焰修補完全。而最終。這火焰巨牆在血色巨浪之下。只是微微顫動。就好像暴風雨中的一塊礁石。巋然不動。
「這是什麼鬼東西。」
火炎身上玄氣巨震。將一旁來襲的一名炎家強者震飛而出。雙眸之中神光閃爍不定。死死的盯著那高達數米的火焰巨牆。臉色變得難之極。以他的實力。完全感受得到那火焰巨牆上所散發出的能量究竟有多麼強大。
即便以他現在的實力。假若被這火焰巨牆正面擊中。也絕對會受到不輕的傷勢。但是。這火焰巨牆的最大功效。顯然不是攻擊。而是用來防禦。
那麼。假若炎落花將其凝聚出的全部火能都用於攻擊的話。在短時間內能夠爆發出的實力。又該有多麼強大。
「這下子。那小子若是想要擊敗炎落花。恐怕是有些困難了啊。」程瑞年表情嚴肅。同樣盯著那火焰巨牆。心中不斷忖度。
「這壞傢伙。可不要有什麼事情啊。壞人活千年。你壞的這麼徹底。區區一名半步武宗。怎麼可能對你怎樣。」君涵韻著蕭禹。美眸中滿是擔憂。淚光不斷閃爍。心中不斷為蕭禹祈禱……
蕭禹神情凜然。死死的盯住那一堵數米高的火焰巨牆。心神傳遞。詢問道:「這鬼東西究竟是什麼。就連浪翻雲都不能對其造成絲毫傷害。」
腦海之中。劍靈的苦笑聲傳來:「飛火流星法陣。沒想到。炎家竟然還藏了這一手……」
劍靈的聲音有些無奈。隨即緩緩說道:「飛火流星法陣。是玄階法陣之中頗為著名的一種。而其聞名之處。便在於其多面性。炎家能夠將皇極劍封印住……這法陣自然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除此之外。這飛火流星法陣。自然還有其餘的玄妙之處。能攻能守。玄奧非常。炎落花既然已經將這法陣啟用而出。想必便做好了徹底擊殺你的準備。」
劍靈聲音肅然:「而這飛火流星法陣的防禦極為強悍。就算是真正的武宗。也不一定能夠在短時間內將其破開。至於你半步武宗的實力。更是想都不用想。」
「而現在的形勢。你也就只有一種選擇了……」劍靈苦笑一聲。蕭禹識海一陣波動。已經接受到了劍靈傳遞來的信息。隨即。蕭禹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忍不住罵出聲來:
「操。讓我跑路。」
「沒辦法啊。現在來。正面抵擋飛火流星法陣的攻擊。再給你十條命也不夠死的。不用四象游雲步逃命。難道還在這裡白白送死。」劍靈無奈歎道:「現在來。還是保命要緊。至於皇極劍……只要命還在。自然有機會取得。」
此刻。炎落花整個人都包裹在熊熊火焰之中。手中的霧白長劍。不知何時已經變為一片赤紅。一腳踏出。就連大地都會被灼燒出一種深深的焦痕。無數的碎石土礫。在接近炎落花身邊之時。無不被灼燒成飛灰湮滅。
炎落花獰笑一聲。雙眼之中透露出的。全都是**的殺意。嘴角咧出一抹猙獰。炎落花手指連彈。無數的火焰。彷彿飛火流星般。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劃破夜空。直接朝著蕭禹爆射而去。
蕭禹申請凜然。身形一動。隨即虛空之中一震波動。蕭禹的身形。就猶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那數道流星一般的火紅光芒之後。方才緩緩出現在另外一處。
而那數道光芒。直接轟擊在蕭禹身後的數座山丘之上。隨後。劇烈的爆炸聲音。瞬間響起。無數的碎石飛濺。數個幽暗深邃的巨大坑洞。彷彿遠古巨獸一般。張開了噬人巨口。昭示著那數道流光。究竟有著多麼巨大的威力。
蕭禹的臉色凝重。精神力完全釋放而出。不斷察覺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在發動了飛火流星法陣之後。炎落花的攻擊強度堪稱恐怖。就算是相比於真正的武宗強者。也絕對不甚多讓。讓他的攻擊正面擊中。即便以蕭禹現在的**強度。也要受到不輕的傷勢。
好在青龍步玄奧非常。蕭禹方才險之又險的避過了炎落花的凌厲攻擊。小範圍的瞬間移動。在這種對戰之中。也的確能夠起到不小的作用。
「哼。難道你就只有逃跑的本事麼。」
炎落花不屑道。手中天火流星再次凝聚。而且。這一次的數量幾乎達到了數十道。灼熱的溫度。甚至令空氣之中都發出了一陣陣的焦糊氣味。赤紅灼熱的天火流星。彷彿困籠而出的猛獸。又好像決堤而出的洪水。浩浩蕩蕩。直接朝著蕭禹衝擊而去。
蕭禹身形一動。再次消失原地。那數十道天火流星雖然威力巨大。但是青龍步法何等玄奧。能被一名冥王收藏。即便等級僅僅是黃階絕學。但是在戰鬥之中所發揮的作用。卻是一些綠階甚至是青階的身法玄技無法媲美的。
再強悍的玄技。打不到人。又有什麼作用。
「難道你就只有逃跑的本事。」
兩次攻擊無果。炎落花幾乎都要抓狂了。自己冒著那東西暴動的危險。將天火流星陣法使用而出。卻連蕭禹的衣角都沒沾到。這種鬱悶的感覺。幾乎要讓炎落花瘋掉。
「我只有逃跑的本事。」
蕭禹盯著炎落花。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的本事多。但是……你打不到我。」
蕭禹聲音十分真誠。似乎像是一個學生在很認真的向老師承認錯誤一般。然而。就是這種態度。卻令炎落花的神情之中。瞬間瀰漫出濃濃的瘋狂之意。
這種**裸的羞辱。令得一名成名多年的半步武宗強者如何忍受。
「好。好。好。」
炎落花一臉說出幾個好字。強大的玄氣噴薄而出。氣機一定。已經牢牢的將蕭禹鎖住。強大的火焰。猶如滾滾魔炎一般。在天空之中凝成了一柄巨大的火焰長矛。蓄勢待發。而炎落花的氣息。在凝聚出這火焰長矛之後。也變得萎靡了許多。顯然。發動這一招對他的消耗同樣不小。
只要令這般強橫的攻擊正面轟中。即便以蕭禹的實力。也難逃重傷的下場。
氣氛。一時靜謐。僵持不下。陷入到了一種微妙的狀態之下。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不知何時。在炎落花周圍的六芒法陣。居然不再閃亮。而在炎落花的背後。紅光幽幽。一道彷彿從天而降的粗大火柱。直接衝破身後高山。直接將炎落花的身形吞沒。
隨後。這道巨大的火柱。彷彿脫韁的野馬一般。在這群山環繞之中不斷衝撞。凡是被這火柱波及者。甚至不能夠發出一聲呼救聲。便瞬間被其淹沒。一絲一毫都不會留下。
滾滾的火焰。從群山之中不斷落下。整片山丘。都被這熊熊的火焰點燃。一瞬間就將那天地染成一片火紅。
而炎家殘存諸人的臉色。在這天火降世一般的景象出現之後。在火光的照射下。悉數變得煞白一片。
他們的心中明白。那東西……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