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殺鬼君。竟然是幽殺鬼君。」數道驚呼之聲。不斷從眾人口中發出。而聲音之中。似乎還帶著些許顫抖。好像在心中對這幽殺鬼君懼怕無比一般。
「沒想到。這種潛藏多年。幾乎已經淡出我們視線的傢伙。都無法抵禦住炎家禁地中那神秘秘寶的誘惑……這一次。局勢恐怕越來越複雜了啊。」火炎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目光深邃向前方。
幽殺鬼君。三十年前。名動赤金。是一個強大神秘的玄修。修行的功法。更是被列為禁忌的「森羅鬼氣」。死氣一出。萬物莫能阻擋。而這幽殺鬼君。以殺入道。以殺戮為樂。以其為提升實力的手段。一身心性。殘暴無比。曾因為一時不悅。屠光一座邊陲小城之中的所有居民。從此以後。盛名大成。再無蹤跡。
但是。誰都不會想到。當年殘暴非常的幽殺鬼君。竟然會潛藏在如此的一個邊陲小城之中。若不是今天他將自己的森羅鬼印祭出。恐怕在場的眾人。也絕對想不起他。
幽殺鬼君孫悠然。以一身森羅鬼氣名動天下。天才橫溢。卻又殘暴嗜殺。當年。曾經以九星武靈的實力。憑借自己的森羅鬼氣和手中森羅劍。強行斬殺過一名半步武宗的強者。如今三十年過去。他的實力。又能夠增長到什麼程度。
…………
此刻。天空之上。已經完全被一種霧濛濛的死氣給籠罩住。點點的星光無法投射而下。倘若不是還有幾點如豆的燈光照射。此地。早已經變成一片黑暗。
孫悠然臉色蒼白。卻是充斥著一種殺戮的快意。原先蒼白的手指。已經變得墨綠一片。不斷伸屈。彷彿叢林之中吐信的毒蛇。令人心神震懾。不能安寧。
他所釋放的森羅鬼印。此刻已經完全壓迫而下。准武宗級別的威壓。豈是炎落花這個小小的半步武宗可以抵擋的。
炎落花雙眸凝重。充斥著濃濃的戰意。手中的霧白長劍。此刻已經被其收回。而原先覆蓋在其身邊的一層白霧。也逐漸消失。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
然而。炎落花的瞳孔。卻變得更加清亮。彷彿不容任何塵埃一般。彷彿世間的一切污垢。都不會被其容於視線之中。
此刻。在炎落花的周圍。彷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力場一般。似乎連空氣都被其扭曲。外界的一切。都無法干擾到此刻的炎落花。在那個力場之中。一片風平浪靜。而在力場之外。卻猶如世界末日一般。煙塵瀰漫。淒涼無比。
森羅鬼印所帶來的死之氣息。早已經將周圍的一切全部腐蝕。即便是用於鋪設地面的花崗岩。也不能倖免。直接被腐蝕出了無數個大小不一的孔洞。空氣之中。無數的墨綠氣泡升騰而起。氣勢洶洶。似乎想要突破至炎落花所凝結的特殊力場之中。
然而。不知為何。炎落花所凝結的特殊力場。雖說籠罩範圍很小。卻猶如銅牆鐵壁一般。這能夠腐蝕一切的森羅鬼印死氣。在這裡。想要前進一步。卻是千難萬難。
孫悠然臉色難。死死地盯著炎落花。片刻之後。方才沉聲說道:「掃了數年的地。竟然能夠讓你領悟領域的皮毛。樣子。這些年你的收穫也不小啊。」
炎落花臉色淡然。手腕疾抖。數道流光。彷彿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束縛一般。直接突破了那森羅死氣的籠罩。帶著數道凌厲的氣息。朝著孫悠然爆射而去。
「漫天花雨撒凡塵。思人殺人不見君。」
當年的炎落花。便是以這一手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名動炎城。而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夠以九星武靈的實力。偷襲一名半步武宗成功並將其斬殺。
漫天花雨。每一滴花雨。都凝結了炎落花的一身玄氣。將一名半步武宗強者的玄氣壓縮在小小的一滴花雨之中。一旦爆發。所帶來的殺傷力。絕對不下於一名真正的准武宗所發出的全力一擊。、
顯然。炎落花也意識到繼續消磨下去的後果。一名半步武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一名准武宗相比。這樣消耗下去。等到將對方真正的殺招逼出。即便自己已經將自己所領悟的「花之領域」祭出。恐怕也難逃一死。
數道流光。好像天外流星一般。瞬間墜落。所帶來的強大壓力。熾熱爆裂。恐怖灼人。經過了「花之領域」加成的漫天花雨。何等恐怖。即便孫悠然已經達到了准武宗級別。也絕對不敢硬接。
孫悠然怪笑一聲。雙眸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原先墨綠的手掌。竟然再次碧綠幾分。猶如一塊晶瑩剔透的祖母綠一般。只不過。此刻。在他的周圍。也彷彿出現了一個碧綠世界般。強橫的扭曲之力。不斷噴吐而出。迅速的佔據了其方圓十米的一處空間。
在那個空間之中。彷彿有著無數的劇毒。死氣不斷糾纏。在這一個空間之中。似乎一切的固體都會被腐蝕掉。最終化為一滴一滴的碧綠毒液。一陣陣的惡臭氣味。從這碧綠世界之中不斷傳出。令聞者不斷掩住口鼻。
更有些實力低者。甚至直接被這毒氣侵蝕。口鼻流血而亡……
而見到這般場景。場中的許多人。心中也已經打起了退堂鼓。身形不斷向後移動。最終消失在這荒山之中。竟然是不敢多呆。轉身離去了。
原以為一次普通的爭奪。竟然已經出現了半步武宗和准武宗級別的強者。這一次的事件。以他們的實力。絕對無法在參與其中了。倘若強行參與。說不定還會將性命丟掉。
而這一次的秘寶之爭。雖說不會有他的份。但是。只要把命留下。一切都還可以東山再起。
………………
此刻。孫悠然周圍的碧綠世界已經完全成型。無數股猙獰的碧綠氣流和灰色氣流相互交錯。糾纏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雙頭巨蛇。兩個蛇目。彷彿幽空之中的兩顆明星。雖是閃亮奪目。卻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陰森氣息。
而那圍繞在蛇身周圍的死之氣息。比起剛開始更不知道濃郁了多少倍。在這般氣息的籠罩之下。即便是半步武宗的強者。也絕對不可能撐上多久。
孫悠然臉上帶著一抹嗜血的笑容。嘎嘎怪笑道:「炎落花。數年未見。難道你以為只有你才能夠頓悟領域麼。我這「毒之領域」比起你那「花之領域」來。卻又如何。」
「被我這「毒之領域」擊敗。炎落花。你可以放心去死了。」孫悠然暴喝一聲。那條雙頭巨蛇。彷彿得到了什麼號令一般。頓時不安狂躁起來。巨大的蛇口之中。不斷噴出灰綠兩色的死之氣息。帶起一陣陣濃烈的罡風。巨大的蛇尾橫掃。直接將炎落花所釋放出的十數暗器。悉數打落。
而炎落花的臉色。也在這暗器被打落之時。瞬間變得一片慘白。
他的「漫天花雨」釋放起來頗為消耗精力。而且。此刻。他更是在維持著領域的狀態下。領域。作為武宗強者方才能夠領悟的一種手段。他以半步武宗之境強行使用。所消耗的精力。自然不可以道理計。
「漫天花雨」被孫悠然所召喚出的雙頭巨蛇擊落。而炎落花所附在其上的一些心神。也瞬間受損。因而。在孫悠然展開了「毒之領域」的情況之下。幾乎是一個照面。炎落花就受了不輕的傷勢。
「桀桀桀桀。這一次。我手中的森羅劍上。又可以多一名強者的鮮血了……炎落花。只要殺了你。我還要。這炎城之中。還有誰能阻我幽殺鬼君。」
孫悠然暴喝一聲。那條雙頭巨蛇驟然暴起。橫掃蛇尾。一道恐怖的強大氣息。彷彿萬馬齊喑。獸王怒吼。對著炎落花轟然砸下。沛然不可抵擋的巨力。瞬間便覆蓋上了炎落花所凝造的「花之領域」的特殊力場之上。
濃郁的死之氣息。彷彿沸水一般。直接在那扭曲的空間之中。灼燒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花之領域」的防禦能力。在這雙頭巨蛇的消耗之下。不斷變得薄弱起來。
終於。那濃郁的死之氣息驟然前進。而前方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顯然。炎落花所構造的「花之領域」在這般強度的消磨之下。最終完全消散。
蛇尾橫掃。帶起一陣猛烈的風壓。重重的擊在炎落花的身上。而後者的身體。彷彿一個斷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血線之後。重重的摔在地上。激起一地的煙塵。
孫悠然臉色漸冷。手中的一柄墨綠細劍不斷顫抖。彷彿毒蛇吐信一般。濃郁的死之氣息在劍尖之處不斷凝集。雖然只有黃豆粒一般大小。然而。其所蘊含的威力。卻無人敢於小覷。
這般強度的死之氣息。即便是一名准武宗。被正面擊中。也只有敗亡的下場。
「這一次。我倒要。還有誰能阻我殺你。炎落花。你……死了。」
孫悠然暴喝一聲。手中細劍直刺。濃濃的死氣將其包裹。彷彿地獄之中走出的修羅鬼卒一般。渾身所籠罩的煞氣。也讓炎落花的神情巨變。
但是。在下一刻。孫悠然的臉色卻驟然變得難起來。在其前方。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壁障一般。手中細劍距離炎落花僅僅有咫尺之遙。卻再也無法刺出。好像那咫尺的距離。就猶如天塹一般。難以跨越。
而此刻。一道森然的聲音。彷彿投過了無盡虛空一般。瞬間響徹在場中:「我說我能阻你。如何。」
而原先滿臉殺氣的孫悠然。在聽到這般聲音之後。臉色卻陡然疾變。禁不住失聲驚恐道:「武宗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