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自然不會在這裡久留,他和吳碎骨鬧出的動靜不小,在這上京城之中,若是有心人注意,他的身份,也難免不暴露,但是蕭禹現在並沒有和吳家正面對抗的實力,蕭禹沉吟一會兒,便是將吳碎骨的屍體給搜刮了個遍,隨即便施施然的踏出了這條小巷。
片刻之後,在一條繁華的商業街之中,一個面色冷漠的中年人,便是出現在滾滾的人流之中,在這人滿為患的商業街中,這個中年人並沒有被人注意到,就彷彿大海中的一滴水珠,這個中年人的身影,只是瞬間便淹沒在人流之中
夜色陰沉,彷彿一隻遠古巨獸張開了巨口一般,擇人而噬,而此刻在吳家的家族祠堂中,卻是一片肅殺之意。
此刻,在一個面色陰翳的老者面前,吳家家主吳常恩,吳家的大部分長老都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望向那個老者的眼神,都隱隱的充滿著一絲懼怕之意。
此刻,那老者的眼神,已經充斥著恍若實質的殺意,原先手中拖著的茶杯,杯壁上瞬間便佈滿了碎裂的痕跡。
那老者的面色陰沉,語氣雖然平靜,卻是潛藏著說不出的怒火:「吳碎骨死了?我薛鳳年的弟子,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吳常恩,你吳家,倒是真的將我薛鳳年放在眼中?」
「薛長老息怒。」
吳常恩連忙拱手,眼神中也充滿著悲痛,吳碎骨乃是家族暗堂中數一數二的好手,已經是八星武士巔峰的修為,即便放在小一輩中,也算得上是巔峰的存在。沒想到執行這麼一次普通的任務,竟然將命都給搭上了,這讓吳常恩怎麼不心痛,要知道,培養這麼一個人才,需要消耗家族的多少財力物力,即便是以吳家的底蘊,也是承擔不起。
強行壓制住眼中的悲痛之意,吳常恩上前一步畏首道:「這次家族暗堂中的任務,明明是十拿九穩,可是竟然橫生枝節,我倒認為,此事恐怕另有隱情啊」
薛鳳年嘿然冷笑,手腕微動,手中茶杯中的水,卻是毫不留情的潑在了吳常恩的臉上,語氣森然:「刺殺一個一星武士,竟然將暗堂中的人手都給損耗掉了,吳常恩,你這家主,當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話音剛落,一股凶厲的殺氣,便是從薛鳳年身上升騰而起,瞬間便籠罩了整個祠堂。
吳常恩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好像被一把匕首給抵住,汗毛瞬間豎起,吳常恩似乎感覺到,只要自己稍稍一動,便是可能殞命,冷汗,已經悄然的浸濕了吳常恩的衣衫,額頭上也是滲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混合著茶水,掉落在地下發出啪啪的聲響。
吳常恩被澆了一頭的水,卻是沒有慍怒的神色,臉色平靜道:「薛長老,此時的確是我吳家的疏忽,蕭禹僅僅是一個一星武士,無論如何,也絕對不可能幹掉吳碎骨的,因此,此時,肯定是另有隱情!」
薛鳳年眼神微瞇,似乎在思考吳常恩的話,過了好一會兒,薛鳳年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冷哼一聲,原本的滔天氣勢,也是驟然散去。
吳常恩鬆了一口氣,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覺驟然消失,令得吳常恩也輕鬆不少,隨即向前一步,恭敬道:「薛長老,這次吳碎骨失手,絕對不可能是蕭禹所為,即便他已經達到一星武士修為,甚至還能越級擊敗吳厲骨,但是七星的差距,絕對不可能被彌補」
吳常恩咬牙道,雙眸之中閃現過一絲凌厲:「蕭禹的身旁,肯定有高人保護!要不然以吳碎骨的身手,斷然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失手!」
沉吟了一會兒,薛鳳年忽然冷聲道:「蕭家,已經給我閻獄鬼殿造成了不少的麻煩,有這麼一個家族在這上京城裡,對我們閻獄鬼殿的大計,終究是個禍端,在蕭家背後的那人,我要讓他現身!」
吳常恩眼神之中冷芒閃現,狠聲道:「薛長老放心,這事情,交給我去辦,蕭家,我要將其連根拔起!」
而在吳家在為吳碎骨的死亡焦頭爛額的時候,蕭禹卻是忍不住放聲大笑。
這吳家當真算得上是蕭禹的散財童子,第一次和吳家照面,蕭禹便從吳常身上拿到了八十萬金幣,再一次和吳厲骨交手的時候,蕭禹再一次的從吳厲骨的身上,雁過拔毛般的拔下了八十萬的金幣,這一次擊殺吳碎骨,雖然沒能獲得大量的金幣,但是收穫的東西,卻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八十萬金幣的價值!
一粒黃豆大小的燈光下,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便是突兀出現在蕭禹的手中,而蕭禹看向這小冊子的目光之中,也已經完全被一抹熾熱所籠罩。
「大化魔神爪!」
綠階傳說級別的玄技,無論放在哪裡,其價值都不止八十萬金幣,畢竟,這玄技的威力蕭禹也是領會過的,即便吳碎骨僅僅能將這玄技威力發揮出半層,威力卻也令蕭禹暗暗咋舌了。
不過這玄技雖然威力極大,但是蕭禹卻也沒有修煉的打算,自己修煉的衍劍訣,中正平和,和這種劍走偏鋒的玄技,天生便是有著不小的衝突。
而且,這閻獄鬼殿的玄技,既然已經出現在這裡,這也就代表著吳家應該會有閻獄鬼殿的人駐守,若是修習了這玄技,萬一被人識出,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看樣子,這玄技要想出售,也就只能去些見不得人的地方了,不過好在有著易容面具,也是省下了不小的麻煩。」
蕭禹暗歎一聲,便是將這薄薄的小冊子揣在懷裡,開始慢慢的思考著這一戰的得失來。
這一戰,雖然他勝了,但是僥倖的成分還是居多,若不是以有心算無心,若不是吳碎骨太過於倨傲,根本沒有把蕭禹放在眼裡,這場戰鬥的結果,恐怕還是未知。
皇極劍靈此刻也是靜靜的從蕭禹的體內飄飛出來,有些欣慰的聲音從其口中傳出:「總算是意識到了啊,煉日指的威力雖然巨大,但是你現在卻又能發出幾次?若是煉日指再殺不了吳碎骨,單單憑借你的戰鬥經驗,又如何彌補巨大地等級差距?」
蕭禹目光一凜,這一次雖然將吳碎骨擊殺,但是僥倖的成分,還是佔得多一些,然而蕭禹,卻絕對不會把希望都放在那虛無縹緲的僥倖身上,衍劍訣目前還僅僅是一部一品低級功法,僅僅是衍劍訣煉化的玄氣,完全跟不上自己玄技的釋放速度。
無論是一劍八花,還是煉日指,都是消耗玄氣的招式,現在的蕭禹,即便開闢了一條浮脈,連續施展下,也有些吃力的感覺。
但是,怎麼樣才能將這些玄技的威力,盡量多的保留一些,但是消耗的玄氣,卻是減小一部分呢
蕭禹死死的盯著自己的手指,不斷的回想起和吳碎骨戰鬥時,自己體內玄氣的流動情況。
煉日指的威力,本來就是體現在一個「凝」字上,玄氣集中於一點之上,所能造成的破壞力,絕對非同小可!
蕭禹大腦飛快運轉,不斷推演著體內玄氣的流動方式,精神識海中,一縷縷的精神力細絲不斷湧出,溫養著蕭禹因為過度負荷而有些脹痛的大腦。
「劍意,指意,若是追根溯源,本就相同,若是能夠將這煉日指的指力,以劍意的方式釋放而出,威力,恐怕會增加不少啊,指意化劍,通過斷刃釋放而出,對於玄氣的消耗,也會減小到一個相當的程度啊。」
蕭禹低垂著頭顱,低聲自語,發下的那雙眸子,已經變得異常明亮:「衍劍訣,重在推演二字,推演這指意化劍,當真稱得上是奕劍之道!」
「不錯!」
漂浮在蕭禹身旁的皇極劍靈,身形陡然震顫了幾分,忽然淡笑道:「小子,想法不錯,衍劍訣,本來就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功法,這奕劍之道,只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但是以你現在的實力,若是能將其修行成功,同級之內,你當真好無敵手!」
「毫無敵手!」
蕭禹細細的將這句話咀嚼了幾分,嘴角忽然揚起一絲微笑:「那麼,若是我想要挑戰君涵韻呢?」
皇極劍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盯著蕭禹輕笑道:「好狡猾的小子,想從我這裡套一些衍劍訣的底嗎。」
被揭穿了心中的想法,蕭禹也是乾笑幾聲,對著皇極劍靈哼哼笑道:「嘿嘿,這奕劍之術,即便我現在只是領悟了些皮毛,但是卻足夠讓我震驚了,就是不知道從衍劍訣中演化而出的其他劍道,到底能不能讓我有著越級強殺的實力啊」
劍靈瞥了蕭禹一眼,冷冷的撂下幾個字:「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蕭禹的雙眸中,陡然閃現過一絲一樣的神采,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斷刃,蕭禹臉上的笑容,已經是越發的凌厲:
「若是這樣的話,這指意化劍的方法,在這七天中必須要學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