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老兵啊。」
眾人臉上現出十二分的敬重。
王志明遞給小姑娘一個香酥雞爪。妞妞放在嘴裡香甜地大嚼起來。滿嘴滿臉的油膩。那樣子香酥雞爪好像是天下最好的美味似的。
眾人看得心中直髮酸。愛心膨脹起來。
「老哥。我就要批評你了。你看看這孩子瘦得。你就不心疼。」
趙鐵錚摸摸妞妞的頭髮。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千山萬水的。末世危機中自己的家人能不能活在世上。還是個未知數。
想到此。趙鐵錚眼圈紅了。
「大兄弟。你這是咋了。」
王保峰的老婆問道。
「唉。你們在山裡不知道啊。那場大地震。整個外面都完蛋了。
山外活下來的也就十分之一二。我這是想起老家的老婆孩子來了。不知道他們遠在河北。現在都怎麼樣了。」
趙鐵錚說到此。聲音顫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那場地震。我們在山裡也感覺到了。確實很厲害。沒想到竟然這麼厲害。那咱們的軍區呢。軍區沒什麼事吧。」
王保峰焦急地問道。
「唉。別提了。大地震裡死了一些人。最最不該的是內鬥啊。
高層領導們拉幫結派爭山頭。戰士們都是炮灰啊。軍區精銳都耗光了。」
趙鐵錚別過頭。幾顆豆大淚珠從眼裡滾落下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顯然王保峰對這些事情沒有心理準備。在他心目中。龐大的軍區應該是鋼鐵洪流。堅如磐石的。
結果下場竟然是這樣。一時之間王保峰傻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不說這個了。我再正式介紹一下。李司令。中央正式任命的民防軍司令。救了無數的老百姓。而且前一陣子還去過印度。
現在印度被張耀揚司令。額。當年的軍區副參謀長張耀揚給佔了。這是大好事啊。我們這二十年兵齡。可全都是為了印度一仗啊。」
趙鐵錚顛三倒四把情況介紹了一遍。王保峰徹底明白了。
「那你們來運油是為了。」
王保峰現在徹底相信了李寶強等人。不為別的。只為了李寶強去過印度打過仗。
這情況雖然是從趙鐵錚嘴裡說出來的。但是王保峰相信趙鐵錚說的一切。因為趙鐵錚當年也是比武第一名。
比武第一名都是真刀真槍一步一個腳印獲得的。都是實誠人。王保峰就相信這個。
「李司令要組建海軍。武漢那裡已經有了十條軍艦。急需要柴油啊。另外咱們的裝甲旅也都需要燃油。」
趙鐵錚抬起淚眼對王保峰說。眼神中是真誠的目光。
「這個……」王保峰低下頭遲疑了一會。
李寶強靜靜地坐在原地。他知道王保峰腦子裡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不愧是忠於職守的老兵呵。
不過呢。如果王保峰實在是堅持不打開油庫大門的話。那也只有採取強制手段了。
任何阻擋民防軍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都將被無情地擊碎。不管這裡面有沒有親情。感情的因素。
一年多來的磨練。早就將李寶強的心煉成了鋼鐵一般堅硬。再加上那越來越膨脹的權力慾望。李寶強現在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鐵血軍閥。
「可以換房移交給你們。不過裡面的油料可是不多了。」
王保峰也打定了主意。這個所謂的民防軍也是正規軍。不管是從道義上還是法理上。自己這樣做沒錯。
另外接近一年的時間沒有人關注過自己一家三口。也讓老兵王保峰有些心灰意冷。
「謝謝你的信任。」
李寶強伸手握住了王保峰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握了幾下。
王志明在一旁鬆開了背後握住手槍的手。
「庫存油料不多了。是什麼意思。」
李寶強有些失望。
「哦。這些年啊。儲存的油料只出不進。大地震前還運走了一些。庫存真的不多了。」
王保峰面色變得沉重起來。
「其實。我知道那些油都去了哪。都被。都被油料處那幫傢伙倒賣了。」
李寶強憤恨地站起來。這種倒賣油料的事情在部隊不鮮見。油料部門自己開領料單。倒賣油料的事情還是經常發生的。
而作為油庫看管的王保峰。見單發貨。也只能如此了。還能怎樣。明知有鬼。但手續齊備。王保峰又能怎樣。
「走。我們去看看。這幫油耗子到底給我們剩下點什麼。」
李寶強走出屋門。沒有立即向油庫走去。而是掉頭進了一旁的廚房。
廚房裡陳設很簡單。一個燒柴的土灶位於房間中間。屋外那一堆乾柴。茬口還是新砍的。
「為什麼不用燃油做飯取暖。」
「那是國家和軍隊的油料。我不能隨便使用。不過保養那幾台發電機通風機。我倒是用了一些柴油和潤滑油。」
王保峰如實回答。目光堅定。不卑不亢。軍姿嚴整。猶如一隻標槍站在院子裡。
「敬禮。」
李寶強一聲口令。緩緩抬起右臂。莊重地向王保峰敬軍禮。
趙鐵錚。王志明等官兵們也都明白了李寶強的意思。紛紛對著王保峰敬禮。
眼前這名盡忠職守的老兵。當得起這個軍禮。
王保峰眼含淚水。也抬起了右臂。一個標準的敬禮。
十幾年來的艱苦日子。一年來的委屈。此時都被李寶強的一聲敬禮。給徹底打消得無影無蹤。
……
這個建在坑道裡的油庫。並非那種油罐式儲油庫。而是一個巨大的坑道式空投油料倉庫。
大門是兩車道的寬度。但是向裡面走了三十米。繞過一個九十度的彎道之後。王保峰打開一旁的控制室的開關。油機工作起來開始發電。過了一會。王保峰再次打開電燈開關。一連串的防爆壁燈亮起來。向遠處延伸。
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出乎所有人想像的巨大空間展現在眾人面前。
李寶強在王保峰打開電燈的一瞬間。傻呆呆地站在門口。其他官兵也都大張著嘴巴站在原地愣了。
高約六十米的圓弧庫頂向洞庫內延伸。有八車道的寬度。像極了終南山十八公里大隧道。但這個油庫明顯的比終南山隧道寬多了。這可是油料戰備倉庫。要儲存巨量空投油料包的。
作為特種隊員出身。李寶強對空投油料這種後勤補給方式很熟悉。在幾次執行特殊任務過程中。都見到過這種空投油料包。
空投油料容器是使用運輸機、直升機。用空投、空運、直升機外掛吊運的方法。對緊急需要補充油料的部隊實施油料保障。它是一種快速機動的立體油料保障方法。
但是眼前卻是空空如也。
「那剩下的那些油料在哪裡。」
李寶強問一旁正在介紹的王保峰。臉上是失望的表情。
「以前啊。這些油料包從裡到外一直堆放到咱們腳下這個位置。
現在剩下的那些都在倉庫最裡面。
咱們要進去的話。還是坐這幾輛電瓶車進去吧。裡面有五公里遠勒。」
王保峰一臉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