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仔細地觀察,為的是理解;應當努力地理解,為的是行動。羅曼羅蘭
一時間,一切都彷彿靜止了。只有身邊剛才燒水的那堆篝火,還在辟啪的燃燒著。
李寶強愣了兩秒,迅速抄起工兵鏟,面向白狼,左腿弓起來,右腳蹬住了地面。緊張,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是那種加速的心跳。
狼,一隻白狼。
雖然在西北執行任務中碰到過狼,但那時手中有槍,自己和戰友幾槍就消滅了圍攻自己的三隻狼。但是這次,除了工兵鏟,沒有槍,李寶強雖然相信自己的實戰功夫,但那時對手是人,比起兇惡的狼來說,人還是好對付的。
這時,那只白狼也在猶豫著,突然它吐掉口中的灰兔,向前邁了一步。動物的天性使它發現了,眼前的這個人類,似乎沒有被污染,肉質比嘴裡這隻兔子更好吃。是的,其實現在很多人類和動物第一時間被核塵埃沾染後,基因發生了變化,體質都在下降。
在白狼眼裡,李寶強似乎就是那塊唐僧肉,即使和李寶強決鬥,會受傷會失敗會死亡,白狼也不後悔。可憐的李寶強還不知道自己成為了那塊人見人想的唐僧肉。
白狼一步步的、小心的朝他走來,兩隻狹長的眼睛,像兩點鬼火,使森林更陰森可怖,近了,近了,微弱的火光映清了它的臉、它的身軀,它那粗大的尾巴。只有幾尺了,它興奮得毛髮聳起,耳朵不停地抖動,那張開的嘴,也似乎在狂笑。它感到了勝利,聞到了血腥味。
白狼圍著李寶強轉了幾圈,李寶強也擺好防禦姿勢,雙手也手持工兵鏟隨著白狼轉動。轉著,轉著,白狼呼地一下就撲了上來,帶著一股風。李寶強感覺到了,擎起工兵鏟做好了準備,向著白狼揮去,非常幸運,這隻狼似乎反應不靈敏,鋒利的工兵鏟劃傷了白狼的右後腿,鋸齒捎帶著撕下了幾絲肉,白狼腿流出了血。李寶強很興奮,首戰告力啊。
其實李寶強不知道,第一波核塵埃輻射讓白狼身體免疫力下降,精神遲鈍,否則哪有這麼容易被自己得手。
白狼並沒有讓他有多餘的時間思索,轉過身又是一個「惡狗撲食」,跳起來從空中撲了下來。這回李寶強沒有躲開,被狼壓在了下面。李寶強右手揮動工兵鏟猛砍白狼後背,而他的左胳膊左手也同時抓住了狼的脖子。狼的兩隻小眼睛緊盯著他的臉,使他有些懼怕,但本能的生之**在支撐著他。狼那猩紅的舌頭,就在他眼前晃動著,嘴裡吐出的氣息,使他感到難受;狼的前爪在他的胸膛前抓動著,劃破了他的衣服,他的肌膚。
在生死的搏鬥中,雙方都一心一意地想致對方於死地。白狼想擺脫他手的控制,就不停地搖動著腦袋,而他卻緊握著左手,始終卡住白狼的脖子不放手,不讓白狼的血腥大口,伸向自己的脖子。右臂揮動工兵鏟不斷敲擊白狼的後背。
一個掙扎,一個不放,相互僵持著,慢慢地消耗著體力,特別是李寶強,好像已處於下風。狼的大嘴離他的臉越來越近,尖利的牙齒,貼近了李寶強的臉龐,就在白狼張口欲咬剎那間,李寶強猛一擺頭,鋒利的狼牙,鑽進了李寶強的前額,一塊肉瞬間到了狼的嘴裡。狼得意的嗥叫了一聲,喉嚨發出一聲響,那塊肉就滾進了肚裡
撕心裂肝的疼痛,使李寶強發出一聲令人心寒的慘叫。鮮血從額頭流了下來,遮住了眼睛,塗滿臉龐。李寶強變得面目猙獰起來,疼痛反而激起他無窮的力量,他沒有停止搏擊,一種憤怒感,使他伸出手,朝正在吞食他肌肉的白狼狠狠打去,一拳打在白狼後背上那被工兵鏟砍傷的傷口上。
白狼也發出了一聲哀嗥,竄離了他的身邊,在離他只有幾尺遠的地方望著他,舌頭不時舔著嘴。李寶強挪到岩石邊,靠在岩石上,急促地喘息著,山風仍在吹動著,篝火也還在燃燒。慢慢的整個森林似乎又恢復了和平的氣氛,可這是大戰前的沉寂。在安詳中雙方還在交戰只是在比勇氣、比智慧。
他靠在岩石望著那只白狼,而狼也盯著他,兩雙眼睛對視著,互相窺探著,誰也不願退一步。一邊是生的**,活之勇氣;一邊也是生之**,復仇之心。
李寶強明白人與狼大戰三大結局:人贏狼,比狼還狠;狼贏人,連狼都不如;大不了,跟狼一樣!
他們的區別是內心,人為了活是為將來而活,而狼是為了自己而活。李寶強的眼裡是堅定,是毫不退讓的決心,而白狼的眼裡是貪婪、惡毒與凶光。
李寶強在冷靜的等待中,白狼便像閃電一樣衝了上來,這也許是狼的狡猾吧。李寶強也許是累了,連手也沒抬起來,就給它咬住了臂膀,頭一摔,又一塊肉給它撕碎吞進了肚子。他發出一聲慘叫,痛得躺倒在地。狼又第二次撲上來,一種生的**,使他坐了起來,並且也向它撲去。
人與狼抱在了一起,就像朋友或者情人之間的擁抱一樣,那麼緊,那麼熱烈,誰也不願放開。他的頭緊抵住狼的下巴,而手抱住了狼的身體,自己緊貼在狼的身上。狼在掙扎,它的四肢在他身上撕抓著。他的衣服爛了,上身已差不多**了,肌膚也被劃爛了,流出血來。可他不想放手,只想戰勝它,能使自己活著回去,一切的疼痛他都感覺不到。
森林無聲,連山風也驚恐得閉住呼吸,星星在夜空中凝視,連眼睛也不敢眨下,多嘴的鳥兒們再也不敢大聲喧嘩,天地之間的萬物都在觀看這場生死決鬥。人與狼僵持著,誰也無法攻擊對方。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雙方還是那樣,一個抱著,一個掙扎著,誰都沒叫;只有粗重的呼吸聲,篝火在燒,紅光映出他們的身影。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稍微動了一下,白狼仍在掙扎。
突然,李寶強抱著狼一起滾向火堆,離火越近,狼掙扎得越厲害,猛地一個翻身,李寶強把白狼壓進了篝火堆裡。火光裡狼發出陣陣慘嗥,李寶強沒叫沒喊,只是緊壓著狼的軀體。火在他的四周燃燒,燒著了他的衣服,他的肌膚,燒光了它的毛髮,燒爛它的皮肉。它不停地划動著四肢,想掙脫開,但沒有,它已沒有力量掙脫那雙有力的手,只能發出慘嗥。
整個森林被狼叫聲驚動了,鳥兒們紛紛起飛,像是在變換著角度觀陣。時間一點點過去了,隨著狼的一聲長嗥,他滾出火堆,躺在沙灘上,而白狼也想掙扎著站來,可終於不能,又倒在火堆中。森林裡一處片驚叫,接著又是安靜
李寶強恢復了一點體力,站起來檢視這只剛剛生死大戰差點咬斷自己喉嚨的白狼。它身上的白毛已所剩無幾,篝火燒掉了大部分毛,黑一塊,灰一塊,腰部、腿部已露出粉紅色的肉末,它現在比活著的時候更難看,但要比活著的時候顯得善良,兩隻狹長讓人恐怖的眼睛已沒有了凶光,反而多了幾分悲哀。
李寶強發現白狼腹部有奶頭,還滴出了幾滴奶水,白狼也似乎在向他暗示,艱難地抬頭望向走過來的山坡,然後看看李寶強便歪頭死去了。
李寶強望望山坡,感覺到了什麼。
李寶強用剛才燒的開水清洗了一下受傷的額頭和肩膀,此時才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兩塊小肉沒了,鮮血還在汩汩外流。李寶強撕開已經被狼咬破的內衣,包紮起傷口來。
「靠,破相了,本來就不好找媳婦,現在更別指望了。」李寶強苦笑著。
包紮完傷口,看看那三千元買來的衝鋒衣,已經被白狼扯成碎布條,還有被火烤壞的縮成一團的部分,李寶強一陣苦笑。收拾了一下,捆了捆衣服,好在還能勉強掛在身上穿。不能穿也不行啊,天氣寒冷,還要靠它御寒。
「得,本來一白馬王子,現在是丐幫幫主了」李寶強苦中作樂,自嘲道。
哺乳期的狼族一般公狼出來找食物,母狼在窩裡看護幼崽,而這隻母白狼自己出來找食物,說明公狼死了或者不在附近。李寶強暗自分析。
想起母狼死去時的眼神,李寶強同情心大發,他不由想起自己母親,獨自撫養自己,艱難度日的場景。
李寶強決定去找找狼窩。
李寶強用工兵鏟撬了四隻狼獠牙,裝到背囊中,回去以後可有的向未來女朋友吹的了。李寶強yy著向山坡走去。
終於在向陽的山坡上發現了一處岩石洞穴。李寶強小心翼翼地接近到洞口。這時候如果公狼出現,自己可真是作繭自縛了。腥氣撲鼻的洞內,一隻毛茸茸的小白狼幼崽正在呼呼大睡,模樣相當可愛,若人疼愛。
可惜你的媽媽已經為了你死了,你不要怪我啊,狼和人之間本來就是死敵,因為不是狼死就是我亡,從此以後我來養你吧。李寶強抱起小狼崽,小狼崽懵懂地睜開雙眼,似乎聞到了媽媽的味道,興奮地哼哼著。其實那是母白狼撕咬李寶強的時候留下的味道,以及那四顆狼獠牙的味道。
「雪白的樣子,就叫你白糖吧,不過,白糖太直白了,英語叫candy吧,好不好小candy?」李寶強禁不住童心大發,還好沒忘了小學時學過的英語糖果的單詞。
李寶強將小狼崽放進背囊,向山下走去。
李寶強因為勇鬥母白狼,流血過多消耗了大量的體力,體力下降許多,足足用了三天時間,終於順著小溪走出了大山。
三天裡小白狼崽candy除了吃李寶強喂的嚼的稀爛的壓縮餅乾,喝點水以外就是在背囊裡呼呼大睡,似乎感覺李寶強寬闊的肩膀和透過衣服傳來的體溫很有安全感,讓李寶強很欣慰,看到candy依賴的神情,李寶強內心殺死母狼的罪惡感也慢慢地消失了。
李寶強望著前面出現的村鎮,心裡一陣激動,總算見到人煙了。可惜望山跑死馬,還需要半天時間的路程。這個時侯,李寶強站在一片陽坡地上。從昨天起下的雪已經開始變白了,天空也慢慢開始晴朗起來,貌似紫外線也變強了,李寶強感覺到世界在慢慢恢復了生機。
「連續吃壓縮餅乾,嘴裡淡出個鳥來。」李寶強嘀咕著,打量著這處山坡。
李寶強用工兵鏟撬開積雪,這積雪像是夾心餅乾,上面一層是白色的,這是昨天下的雪,中間一層是黑灰色的,是前幾天地震時的積雪,最下面一層還是白色的,應該是最早的積雪。
積雪下面有野草或者野菜,枯黃的老葉心裡是一絲綠油油的嫩葉,生機盎然地支愣著。
李寶強按照教官教的方法,先鏟出一個斷面,然後不斷地向前掘進。一邊小心鏟著土,一邊仔細辨認著葉片和根莖。這是陸戰隊員的基本技能之一,此時也能讓李寶強一解對綠葉菜的相思之苦,因為他這幾天只吃壓縮餅乾,大便結干了,便秘的痛苦折磨著他。
英雄也有難言之隱啊。李寶強揉揉鼻子苦笑了一下。
這是苦菜,可抑制白血病。
李寶強一邊辨認著,一邊回想著如何辨認各種野菜的形狀和功能的知識。陸戰隊教官教給了他們陸戰隊員太多的野外生存知識,這也讓李寶強在末日危機中大受裨益。
李寶強挖掘過程中發現了積雪下面潛伏的薺菜、蒲公英、蕨菜、桔梗、水芹菜、薇菜、小根蒜,野菜品種真不少。咦,這是什麼?根莖橫生,近圓柱形,節處較膨大,直徑約1.5cm,這成片的有拇指粗細的塊莖,吸引了李寶強。沒有老葉,無法辨認。李寶強謹慎地嘗了嘗,肥大肉質,味微甜,有粘性,李寶強仔細想了想,確定這是黃精。
李寶強老家是嶗山,也是遍地生長中草藥的地方。李寶強從小上山採集草藥變賣,掙點小錢花花,所以他對中草藥能夠識別一點。
好東西啊,黃精味甘,性平。能滋腎潤肺,補脾益氣,可以煮食。李寶強興奮地挖掘起來。滋陰壯陽,大補啊。李寶強yy著。
收集了一大包黃精之後,李寶強取出戶外防風火灶,用瓶中水洗淨野菜,煮了一鍋野菜湯,嚼了幾塊煮熟的黃精塊莖,因為野菜湯裡添加了一包方便麵調料,這野菜根葉湯讓李寶強過足了癮,頓時感到心清氣爽起來,體力也恢復了,於是收拾好行囊向小鎮走來。
一邊走李寶強一邊想,憑著自己彪悍的野外生存能力,在這秦嶺崇山峻嶺中生存下來絕對沒有問題,不過哥哥我要出山了,外面的花姑娘們等著我,我寶強哥哥來啦。
經過這幾天的身心調理,李寶強又恢復了在部隊執行任務時那股自信果敢和樂觀。
逐漸走近小鎮,映入眼簾的卻是滿目瘡痍,這是李寶強對小鎮的第一感覺。
「然後就遇到了你啊,然後,然後你就成了我的女朋友啦。」李寶強講完了,低頭看看表情依然驚訝的趙小小,忍不住吻了趙小小洗浴後白嫩的臉蛋一下,趙小小才從李寶強驚險刺激的故事裡醒過來。
「我也要變得強大起來。」趙小小信誓旦旦對李寶強說。
「不要啊,你強大以後,那我的小弟弟可就危險了,你那招撩陰腿可是天下無敵啊。」
兩人關係突破後,李寶強也不再裝硬漢,口氣也學著胖子花花起來。
「有我在你就安心的做我的美嬌娘吧」李寶強安慰趙小小。」嗯。「趙小小放心地答應一聲,依偎在李寶強健壯的懷抱裡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