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默契的休戰
摩西恩?艾格則有著布魯特人標識一般的黑色皮膚，高大而健壯的身軀。情報部給出的資料裡，只有艾格則在艾瑪軍校裡學習時的圖片信息，那已經是五十年前的東西了。現在的摩西恩?艾格則正值布魯特人種的壯年時期，不但是身體與精神的巔峰時期，數十年的經歷，也積攢了足夠的經驗。
五十年前的艾瑪帝國與現在有著截然不同的社會態度。在沒有面對銀河帝國正面對抗的情況下，悠久的帝國越發的腐朽而殘酷。至少，對於那些米瑪塔爾人來說是如此，因為那個時候，絕大多數艾瑪人並不像是今天這樣開明。
所以，那個年代能進入艾瑪軍事學院學習的米瑪塔爾人，必然是屬於整個種族的精英。在米瑪塔爾大起義的時代，既有投靠奴隸主，出賣族人的叛徒。當然也會有拋下舒適生活，為族人自由而奮鬥的人，這種人應該被稱為英雄。
曾經強大的艾瑪帝國在經歷了卡尼迪叛亂之後，也陷入了人才凋零的境地。雖然艾瑪帝國的那位絕對不會承認，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卡尼迪家族原本就佔據了艾瑪帝國接近四成的戰鬥力，阿狄莎波家族雖然專精於軍事，可是，國家與國家的戰爭，並不是一個家族就能說了算的。
也不知道應該說是先見之明呢，還是說自作自受吧，總之，為了彌補人才的缺失，許多學校相繼對米瑪塔爾人開放了。然後，短短的幾年之間，艾瑪人就為自己培養出了不少的敵人。
魯路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心情嘲笑艾瑪人了，畢竟聯邦自己也弄了個阿卡茨叛亂出來。還好聯邦對於軍事教育一向嚴苛，一向標榜自己公平公正的海軍，大多數艦隊更是乾脆的非炎黃人不要。
艾格則既然是參謀學院的科班出身，魯路也只能表示無奈。要知道參謀出身的指揮官，總是習慣於穩妥，至少計劃方面能做到全盤思考，滴水不漏的程度。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大勝不可能，可是要大敗也不可能，這就是宇宙時代的精英參謀的能力。
柳清源發現自己的提督已經有足足五分鐘沒有下達新的命令，於是只能站起來轉身提醒正在抓頭皮的魯路：「提督。」
「嗯？」回過神的魯路抬起頭，速戰速決已經不可能，魯路也死了心。「讓戰列隊保持炮擊強度，逐步拉近距離。我就不信，這麼對轟下去，他艾格則還能穩得住了。」
聯邦海軍的戰列艦主炮射速極快，對於彈藥的消耗自然也是同等級戰列艦中最快的。高強度的炮擊必然導致彈藥消耗過大，儘管後面就跟著後勤補給船隻，可是戰時補給的風險極大，如非必要，沒人喜歡那麼做。清楚的知道萬王寶座級缺點的柳清源皺了下眉頭，卻還是將魯路的命令毫無折扣的執行下去。
「放心吧，艦長。以我們現在的射速，我們至少能堅持四個小時。可是對面的人就不一定能堅持下去了。」林澤作為戰術參謀，嘴角掛起了狡詐的微笑，顯然已經明白魯路的打算。
真正的帝國海軍，必然有著榮耀的傳承。那是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無數人的堅持孕育的軍魂。這個時代的帝國並不是因為君主制而被稱為帝國，正如地球時代的帝國主義一樣，帝國的稱號與他們的政治制度沒有關係。帝國之所以是帝國，是因為那個國家有著皇者的霸氣，有著皇者才有的天下唯我的利益心態。
論及歷史，炎黃聯邦成立不過區區五百年，是五大帝國中最年輕的。論及統一，克林貢共和國這個看上去充滿了海盜混戰的國家，卻有著讓其他幾個帝國側目的戰鬥力。論及疆域，獵戶座自由同盟，這個最初由地球後裔為反抗銀河帝國壓迫而建立的同盟國，僅僅只有兩個星域的疆域。可是現在他們可以悍然動用四十萬大軍，挑戰炎黃聯邦的地位。
對於這個時代的軍人來說，裝備的差距並不是那麼遙遠。戰列艦厚實的裝甲，大大提升了戰場生存能力，可是也使得戰鬥持續時間大大增加。當然，如果是大艦隊的會戰又是另外一回事，眾多的戰列艦，眾多的主炮齊射之下，再強力的裝甲也不可能頂住數十萬主炮的攻擊。
現在的戰鬥對於在這個星系的聯邦海軍來說有些艱難，敵人的數量，火力配置依舊高於自己。但是，這只是說，現在無法獲得勝利，卻並非失敗。
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的魯路與艾格則都陷入了可笑的境地，既消滅不了敵人，也不可能被敵人消滅。
戰場呈現出僵持，作為聯邦軍一方的指揮官魯路卻顯得冷靜。就算這裡無法獲勝，可是延綿數個星座的戰線總是可以抽調出一支艦隊的。只要給鳳一舞時間，別說是抽調星艦組成支援艦隊了，就是第一零四艦隊主力空出手來也是完全可能的。魯路耗得起，而共和艦隊那邊可就未必了。
摩西恩?艾格則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在擋住一輪魚雷襲擊之後，共和艦隊開始準備脫離戰場。他選擇的方向並不是位於這個星系的某個星門，而是向著遠離恆星的深空地帶。雖然說是脫離，可是散開的陣型依舊保持著巨大的壓力，讓魯路不敢輕易的下令追擊。
雙方突然形成了默契，共和艦隊主動脫離戰場向著深空行去，而聯邦海軍這邊則急於同黑旗編隊匯合，自然不會追擊。在隨意的幾次炮擊之後，主炮紛紛停止射擊。包括維修艦，補給艦在內的後勤船隻開始滿功率運轉。
「命令各艦上報情況，黑旗編隊優先補給。艦隊解除戰鬥狀態，轉為第一級警戒狀態。」魯路的命令之後，似乎整個艦橋的空氣都變得散漫了起來。
「嘖，暫時休戰麼。」柳清源拍了拍發緊的頸椎站了起來，雖然看上去放鬆了下來，可是卻必須面對接下來更大的戰鬥。「總務長，讓後勤人員支援黑旗編隊，戰鬥崗位進行輪換。」
「是，艦長。」低調而盡職的總務長，是整個艦橋官員中的異類。相比起以前那位暴龍一般的總務長，現在這位倒是永遠掛著春風般和睦的笑容。由於總務長職權所在，其嚴格的律法執行力，不得不被下面的人腹誹為「笑面虎」之類的。
「短暫的和平。」魯路在提督席上毫無自覺的伸了一個懶腰，率先離開了艦橋。在他身後，艦橋成員們紛紛離開自己的位置，有的人去了餐廳，有的人則打算先去浴室。只有幾個列兵留在了原地，他們是負責在勤務交接的人。要等到交接人員抵達之後，才能離開。
總務長看著指揮區的軍官們紛紛離去，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作為一個新人，在這艘船裡，很清晰的感受到了老人們的排斥。
「特勤艦隊沒有悠久的歷史，可是正因為沒有歷史，所以，你才要更努力的讓你成為被歷史記住的一部分。」錢陌想著自家老頭子的話，不得不搖搖頭。
「老頭子是不是又說什麼成為歷史的一部分了。」一身藍色星艦軍制服的柳清源笑瞇瞇的拎著飯盒走到他面前。「這些年聯邦號沒參與幾次戰鬥，沒有拿得出手的功勳，他們的確是有些不滿的。這不是機會來了麼。」
聯邦海軍升職需要軍功，可是不打仗哪裡來的功勳。悲劇的是，魯路在某些時候的確非常穩重。
陸戰隊還能撈到幾次殲滅戰或者是突襲，就連其他的星艦也能有適當的機會出去巡邏，或是救援任務。只有聯邦號不但是特勤艦隊旗艦，還是源泉集群司令部所在，於是過去幾年，聯邦號就停在錨地，連自己人都覺得它是個空間站了。
如此一來，極重紀律的聯邦海軍也不得不出現怨言，可是其他軍官與士兵們的聯繫遠沒有總務長這個大管家來的緊密，於是錢陌就成了唯一的出氣筒。
「打仗是有拿軍功的機會，這是不錯，可是我怎麼看著這次的情況不妙。」錢陌特意的壓低了聲音。作為聯邦軍事學院畢業的精英，錢陌在之前幾年也在巡洋艦上擔任總務長，雖然還是第一次擔任戰列艦的總務長，可是畢竟也是有作戰經驗的。
「這種事習慣了就好。不都是覺得不夠刺激嘛。」柳清源不在意的說道。如果情況真的不妙，魯路絕對是第一個跑路的。這一點，任何一個瞭解魯路的人都知道。
現在可刺激了，如果偵察而來的情報沒錯的話，米瑪塔爾人的援軍已經出發。從航程距離上來看，他們絕對會趕在第一零四艦隊之前抵達。別看現在時僵持局面，指不定幾個小時之後就情況大變了。
雖然魯路最初的打算是立刻擊潰共和艦隊在此的主力，可問題是對手的確厲害，根本沒有留下什麼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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