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到來的艦隊
在城鎮外圍,海麗停了下來,只是讓部下繼續推進。這種清理城鎮的作戰任務,陸戰隊的隊員們已經非常熟練了。
雖然海麗是很想甩開陸軍,直接讓陸戰隊完成作戰,可惜的是,她接到的命令,是讓陸軍學會如何作戰,而不是讓陸戰隊取得戰績。
無奈的晃了晃腦袋之後,海麗才抬起頭向部下發佈命令。
「命令先鋒繞開城鎮,切斷敵人逃亡的道路。我們就地構建指揮部,請陸軍的指揮官到這裡來。」
吳璉張了張口,沒有說話。海麗倒是知道他想說什麼,只不過,陸軍畢竟是陸軍,和陸戰隊不同,指揮習慣也是不同的。與其自己發佈一些讓人不明白的指令,還不如交給陸軍自己的指揮系統去處理。
陸軍中每一個營都極為奢侈的配置有一正四副五位營長,只是此刻唯一的少校李多安和兩個上尉副營長也都到了陸戰隊這邊臨時搭建起來的指揮所。剩下兩位副營長則是留在部隊指揮接下來的戰鬥。
雖然是臨時搭建,可畢竟是宇宙時代的軍隊,當整個車輛展開之後,完整的指揮所已經做到半地下掩蔽。做到防止敵軍從空中進行的突然打擊,至於防炮擊就更不用說了。
「請坐。」冷淡的聲調,簡單明確的陳述語氣。完全將「請」字中的禮節信息表達得一清二楚。給人一種疏遠而冷清的感覺。
海麗少有的沒有穿戴全封閉式的頭盔,只是帶著一頂藍色為主,下端鑲著黑色條紋的陸戰隊軟帽。
「少校,我的部隊已經將剛剛來襲的武裝份子包圍在這個鎮中。接下來,我需要陸軍和陸戰隊各自派遣作戰部隊,以攻擊組為單位,交替前進,進入鎮搜索武裝份子。」沒有什麼客套,看到他們坐下之後,海麗就直接將打算說了出來。
陸軍的一個班有十人,兩個火力組。不多不少,剛好比聯邦號直屬陸戰隊的突擊隊編制少三分之但是,基本的火力組卻剛好和隊的突擊組一樣是五個人。
李多安沒有開口,以陸軍森嚴的等級,兩個上尉也不能越過他直接答應下來。雖然他們經驗豐富,可是營長畢竟是李多安。
「我沒有意見。」李多安點點頭,然後又提出他關心的事情。「但是,中尉,陸軍畢竟沒有城市戰經驗,所以,我希望能將炮火支援指令下發到攻擊組。」
「炮火支援啊。」海麗摸了摸下巴,心裡倒有些鬱悶了。陸軍的火力還真是富裕過頭了。「那就這樣吧。」
「你們去佈置吧,具體的戰鬥指揮交給個個連排長,你們注意火力分配和部隊火線的推進問題就可以了。」李多安看到海麗同意,也不由得高興的微笑。然後對自己的兩個副手說道。
李多安看著兩個上尉離去,不由得放鬆下來,非常誠懇的向海麗道謝。
「中尉,謝謝。」
這個時候,海麗也認出了這個少校,不就是昨天夜裡的那個陸軍麼,一向淡定的海麗此刻也有些尷尬。畢竟那可是上級軍官,而且,和穆振東那樣的不同。
「雖然我的部下都沒有問為什麼,可是我知道昨天我的表現不好。我讓他們感到了我的恐懼。」李多安在經歷了完全不同的兩次戰鬥之後,他此刻顯得非常自信。「可是他們今天還是服從了我的命令。」
「是的。」海麗平靜的回答。不論那命令的對錯,作為軍人,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服從命令。「只因為你是少校。你是他們的營長。他們的責任和義務是服從你的命令。而你的責任呢,你的義務呢?」
李多安沉默不語,這些前線的軍人,和他熟悉的那些人不同。至少,這些人不會給他留下絲毫退縮的餘地。
海麗很清楚,這樣的話語會非常打擊這個年輕人。聯邦的發展的確太快了,而這些所謂的世家子弟,卻在聯邦的強大和繁榮中有些迷失了。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世家又或者貴族並不是以擁有金錢或者權利作為標準的。
「通信報告,軌道平台通信良好。」
「黃隊報告,炮擊諸元標定完畢。」
「一隊,開始推進。」
「二隊,開始推進。」
「三隊,……」
伴隨著命令的下達,臨時的指揮部喧鬧起來。陸戰隊對於這種程度的戰鬥已經習以為常,這一個月來,聯邦的軍人們倒是展示出了屬於炎黃人的堅韌與智慧,不斷的和當地的昂歌人鬥智鬥勇。
儘管聯邦艦隊帶來的絕對的太空主導權使得地表的軍隊不用擔心來自太空的威脅,而專注於地面的戰鬥。可是,昂歌人在地面戰鬥的經驗與勇氣,也很是讓聯邦的軍人們感到佩服。就像是傳統的慣例,佩服歸佩服,見了面還是得你死我活的爭鬥。
因為這是戰爭,為了各自的信仰,各自的正義。戰爭對於士兵而言從來就沒有對錯,也無所謂正義。
在阿爾法的戰爭,總是帶著野蠻與殘酷的。
昂歌人是全民皆兵的,真正的老弱病殘會被這裡的社會露n理直接淘汰,留下的大多是強壯的成年人。昂歌人的社會本身就帶著殘酷性,對自己狠的人,對待敵人的殘暴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可是讓炎黃人不滿的,則是昂歌人綁架整個阿爾法的行為。對於底層的士兵們來說,他們的敵人,那些昂歌人一開始就看透了聯邦海軍不會輕易動用星艦部隊。這個明明是因為全宇宙文明的壓力,而勉強繼續存在的適合人類居住的行星環境,卻被這些昂歌人視為心慈手軟當成弱點。
在聯邦軍中沒有人知道,昂歌人那莫名其妙的強烈抵抗心態是因何而起。作為守護已知宇宙五大強國之一威嚴的軍人,他們自然不會明白,因為無知而帶來的勇氣是何等的悲壯而淒涼。
……
「報告艦長,本艦已經確認停泊指定地點,預計兩時後完成與泊位的駁接。物資補給工作將在完成駁接後的五分鐘內展開。」穿著黑色制服的年輕人,一手拿著電子版,一邊一板一眼的向上司報告著。
黑色的制服,在炎黃聯邦內部有著特殊的意義,臂章上顯示階級為三極軍士長的林夕,在恪盡職守的同時,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受這位上司歡迎的。因為,自己不是將軍想要的那位。
第一零四艦隊提督,鳳一舞少將。尚未成年的她已經擁有絕大多數炎黃人可望不可即的地位與權利。當然,這也是因為她有著絕大多數炎黃人只能歎息的義務。
權利和義務總是相等的。宇宙時代的炎黃聯邦在過去的時間裡嚴格的遵守著,從上至下拚命的維護著這個公式的尊嚴。只是因為他們為了將權利和義務劃上等號,已經付出了太多的鮮血。
聯邦海軍中央艦隊第一艦隊所屬第四分艦隊指揮官是晉陞少將不久的鳳一舞。儘管艦隊內部,還有數百位中將艦長,可是成為艦隊指揮官的,卻是剛剛成為少將的鳳一舞。要說其中沒有黑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是在統帥部公文所蘊含的權威之下,至少在表面上,沒有人會反對這位年輕的指揮官在艦隊內部的絕對權威。鳳一舞也知道,太過年輕的自己,在艦隊內部其實沒有太多的權威。不過,那不要緊。
作為典型的炎黃軍事家族成員,鳳一舞太清楚炎黃軍人被塑造出的基本性格。以執行命令為天職的教育之下,軍人們對直屬上級的命令有著絕對的盲從。這既可怕,又悲哀的行為方式像是刻進了靈魂一般。
就像是一個月之前,鳳一舞不顧參謀團隊的反對,一意孤行的將艦隊的兩個預備指揮體系全部打包塞進旗艦編隊的客艙裡,以狂飆的速度趕了半個月的路程抵達源泉之域的阿爾法星系和聯邦號編隊匯合一樣。
所有人都反對也沒有關係,作為指揮官,鳳一舞的命令在第一零四艦隊還是無人可以反抗的。當然,抱怨是少不了的。可是在魯路的磨練之下,鳳一舞早就學會了將部下的抱怨當做不存在。
事實證明,部下的抱怨其實也沒有什麼,畢竟她只是將艦隊將官級別以及戰列艦艦長全部塞進了自己的旗艦中,然後從聯邦本土邊境出發,狂奔了足足三十二天之後,才告知部下們具體的情況。
「這原來就是所謂的吸引仇恨麼。」很是乾淨利落的處理了部下們拐彎抹角的抗議文件之後,以標準的坐姿坐在旗艦艦長指揮席位上的鳳一舞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扭了扭發硬的脖子。
當然,這種程度的動作是完全不可能瞞過有著影子稱號的林夕的。
「總之,源泉方面軍司令部會在稍後為我們舉行歡迎儀式,我希望我們的軍官都能精神點。」似乎是注意到林夕還沒有離去有些尷尬的鳳一舞,倒是領會了魯路這個厚臉皮的精髓,直接轉移話題了。
只不過,和魯路與隼那近乎好友的相處方式完全不同,林夕從來不會有超過權限的舉動,儘管那是鳳一舞期望的,只是免不了失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