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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零四章 共浴 文 / 萬千風華

    山峰之巔,一襲黑衣的男子負手而立,遙望向官道上策馬離去的那兩抹身影。許久,直到官道上那兩抹身影徹底消失在遙遠的前方,才一個不緊不慢的轉身離去。

    雲止與宮宸戔一道躍身上馬,快速返回北舒城。

    花千葉被安置在北舒城城內的一座府院中,自那一日昏迷後,便再沒有醒來。

    雲止在府門口躍身下馬,直接前往了花千葉的房間。一邊走,一邊詢問迎上來之人有關花千葉的情況。

    宮宸戔走在後面,對著一旁的人小聲吩咐幾句,「跟著北堂帝,一有情況立即來報。」那個琳琅,宮宸戔總有一絲不放心。另外,儘管琳琅似乎真的只是回去尋找玉珮而已,並沒有任何其他的異樣,可他依舊覺得花千色這一件事與他有著脫不了的干係。眼下,他與雲止直接離開,只留下了那些人繼續搜查,若琳琅真的有鬼,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絕對會返回去的。

    一旁的人認真聽著,末了,對著宮宸戔點了點頭,快速的轉身離去。

    風逸在那一日後,便帶著小魚兒先一步來了北舒城。此刻,一桌子的豐盛酒菜,可謂是好不快活。

    小魚兒年紀還小,不記事,即便當日受了驚嚇,此刻也已經忘得差不多了,與風逸一道用著晚飯,一張小嘴滿是油膩。燭光下,說不出的可愛。

    宮宸戔到來,一眼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濃眉,不覺輕微蹙了一蹙。

    「宸宸,你回來了?找到那個……那個花千色了嗎?說起這『花千色』,這讓我突然想起來……」

    「我有一件事要你去辦,馬上。」宮宸戔面無表情打斷風逸的話,緊接著道,「我要你馬上去一趟西楚國,帶著我的信物去。」說著,宮宸戔從腰間取出一塊玉珮,隨手丟向對面的風逸。

    風逸連忙伸手接住,一臉的疑惑不解。

    「你別多問,去辦就是。」在風逸開口詢問之前,宮宸戔先一步吩咐道。

    風逸頓時止不住嘟了嘟嘴,如同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然後,好奇的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翻看起手中的那一塊玉珮。

    但見,玉珮乃上等的羊脂白玉,呈半圓形,極為精緻與精美。

    宮宸戔說完後,轉身離去。對於雲止前去看的還昏迷著的花千葉,當日若不是為了她,他不會出手相救。

    花千葉的房間,到來的雲止輕步走進去。

    花千葉面色蒼白躺在床榻上,依舊沉沉的昏迷著,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所覺。

    雲止淡淡揮手,讓屋內的一干人全都下去。隨後,自己一個人在床沿落座,望向床榻上昏迷的花千葉,「花宮主,這一件事,實在是對不起。若不是……不是……我絕不會這麼做,真的。你姐姐她……」明知到了這一刻,說一切都已經無濟於事,可雲止還是忍不住說道。那日的『斷絕關係』幾個字,說出來容易,可真正做起來卻有些難。

    宮宸戔到來,聽到屋內的聲音,猶豫了一下後,未驚動屋內之人,轉身離去。

    雲止並未察覺,繼續說著,明知道昏迷的花千葉什麼都聽不到,「……你姐姐她,很恨很恨宮宸戔。她甚至挖了宮宸戔母親的慕,殺了天山一脈上萬人……那一日,她突然到來……還有之前……」

    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刻,一一說道。

    安靜中,忽然,床榻上昏迷的花千葉,緊閉的雙眼長睫輕微一顫。

    雲止並未發現,待一切都說完後,忍不住明顯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片刻,再道了一聲,「花宮主,對不起。」除此之外,再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說的。

    床榻上之人,雙眸依舊緊閉著,與之前相比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讓人止不住懷疑剛才的那一絲長睫輕顫是不是只是人的一瞬間錯覺。但無人看到的錦被下,那床榻上之人,那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慢慢緊握成了拳。

    ——他可以相信她嗎?

    ——可是,相信了她,就表示他姐姐真的……

    ——原來,姐姐早就已經甦醒了,只是,一直瞞著他,不讓他知道?

    ——姐姐真的曾這般傷害過她?可是,他竟一點都不知道,真的絲毫不知。可笑,真是可笑,枉他還身為堂堂的百花宮宮主……

    漸漸的,沒有了聲音的房間,不知不覺陷入死一般的安靜中。

    雲止看著床榻上的花千葉,良久良久,如來時一般,輕輕的起身,悄無聲息的離去。

    床榻上的花千葉,在腳步聲徹底遠去後,緩緩睜開了雙眼,靜靜的望著上方的紗慢。平靜無波的神色,也不知是信了雲止的話還是不信,更不知一時在想什麼。

    同一時刻,夜幕下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內。

    淡淡的燭光,照亮整一車廂。一襲如雪白衣的男子,一手支著頭,閉眼休憩。

    ——不知道花千色現在怎麼樣了?不過,想來應該是凶多吉少,根本不可能還活著。那一刻,要麼上前去,帶著花千色速速離開。要麼犧牲一個花千色,不讓雲止與宮宸戔兩個人懷疑他。

    最後,思量再三,在那樣的情況下,在雲止與宮宸戔已經有所懷疑的情況下,終是選了第二條路。他不想讓那一個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希望在她的眼中,他依然還是當初的那一個樣子,沒有變過……那一刻,這樣的想法,幾乎佔據了整個腦海。

    「皇上,左相與右相的人馬,還在繼續搜查。」

    安靜中,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車廂內的琳琅聽著,閉目依舊,神色淡淡的應了一聲『是』。

    一旦讓人產生了懷疑,便很難將其打消。宮宸戔與雲止在那個時候的轉身離去,難保不是下一場試探,試探他到底會不會回去找花千色,試探這一件事究竟與他有沒有關係?

    「今夜,便在此休息吧。」

    再一片刻後,琳琅再開口,對著外面的那一行侍衛吩咐。

    不得不說,失去了一個花千色,對琳琅的損失極為慘重。甚至,打亂了他全盤計劃。

    寒風,呼嘯在馬車外,揚起兩側的車簾不斷的來回晃動。

    下一刻,琳琅繼續閉目休憩。

    府院內,離去的雲止,親自去廚房為花千葉煎了一碗藥,再親自端回來。

    床榻上的花千葉聽到去而復返的腳步聲,一時間,快速的回神,再快速閉合上了雙眼。平靜的神色,再加上未有半分動彈的姿勢,令人絲毫察覺不出什麼。

    雲止將藥碗放下,再站在床沿靜靜的看了一會床榻上的花千葉後,輕聲離去。

    花千葉一如之前,在那一道腳步聲徹底遠離後,才緩緩睜開了雙眼。然後,無聲無息的側頭,向著床沿邊那一張木桌子望去,望向桌面上的那一藥碗。

    那一眼,恍惚間,似隱約看到她還未走,正端著藥碗淺笑關心的望著他。

    下一刻,花千葉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將手一點點伸向那一個正淺笑望著他之人的臉龐。

    而,就在花千葉的指尖好不容易即將要觸到之際,那一個人的臉龐卻如一層薄冰『砰』然一下子破碎,自指尖的縫隙凋謝了下去。

    下一瞬,花千葉的心中,竟徒然有一種『恍然夢醒』的感覺。

    或許,她就是他的一個夢,一個他想要得到的夢。而此刻,這個夢,終於該醒了……

    「左相,左相,不好了,花宮主他不見了,左相……」寂靜的深夜,就在雲止離開花千葉房間不久,一道聲音突兀的驟然響起,清晰的迴盪在府院的每一個角落。

    涼亭內剛剛站定腳步不久的雲止,霎時,快速的回頭望去問道,「怎麼一回事?」

    「回左相,奴婢剛剛進屋去看花宮主,可是,房間內什麼都沒有,花宮主他……他突然不見了。」站在亭外,先前開口大喊的那一個婢女對著亭內的雲止稟道。

    雲止聽著,眉宇一皺,「立即派人找。」說話間,人已快步向著花千葉房間而去。

    片刻後,花千葉的房間。但見,燈火通明的屋子內,與雲止剛才離開時一模一樣,唯少了先前躺在床榻上昏迷著的那一個人。

    ——是什麼人偷偷帶走了花千葉?還是,他醒了,自己走了?

    一時間,雲止心中忍不住暗暗猜測。只是,這樣的猜測,在找不到那個人的情況下,注定得不到明確的答案。

    花千葉雖無生命之憂,可當日那一掌也幾乎要了他半條命。獨自一個人離開府院後,踉踉蹌蹌的行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目光環視四周,唯感說不出的寒冷。

    最後,花千葉向著城外那片山林而去。

    官道上,馬車的車廂內,閉目休憩的琳琅,那眉宇在燭光下明顯的一皺再皺。

    許久,琳琅忽的睜開雙眼,心中已是再三的冷靜思量,他必須親自回去看看。花千色這一顆棋子,若真的沒有了,委實有些可惜。另外,就是不想讓花千色落到宮宸戔的手中,避免花千色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但願,花千色她命大,此刻還活著,即便只殘留一口氣。

    房間內,派人到處尋找的雲止,在轉身準備出房間之際,餘光忽然不經意瞥見桌面藥碗下壓著的那一張紙。

    雲止微微一怔,隨即快步走過去,將紙張拿起望去。

    「雲止,你我之間的一切,從今往後,一刀兩斷。他日若再見,你便是害死本宮姐姐的仇人。」寥寥數語,乾脆而又果決,一如他一個轉身離去,不留任何痕跡。

    雲止看著看著,片刻,吩咐道,「不要找了。」

    宮宸戔聽到情況到來,恰聽得雲止這一句話。走過去,取過雲止手中的那一張紙一看。

    「我真的不想算計他的,真的不想。只是,對付花千色,想不出還有其他辦法。而我,也不想傷害他,一點也不想……」否者,又豈會那般的愧疚與難受?這一刻,對著宮宸戔,心中一直強行壓制的那一股歉意,忽然一下子決堤,忍不住歎息著道。

    「我知道。」宮宸戔柔聲安慰一句,緊接著道,「事到如今,不要再多想了。」

    雲止咬唇,半響,點了點頭,想再多也已無用,很快的恢復平靜道,「走吧,夜深了。對了,城外可有傳回來什麼消息?」不知道那些人找到花千色的屍體沒有?那一片山林,一夕間全都坍塌,徹底的夷為了平地,那一個人她縱使有九條命,有飛天的本領,這一次,也絕對必死無疑。那一刻,原本是要等著那些人找到花千色的屍體的,可是,腦海中全都是花千葉的身影,便終是……

    「還沒有,不過別擔心,一切我來處理。」宮宸戔淡淡道。

    雲止聽著,沒再說什麼。隨即,轉身步出房間。一眼望去,但見漆黑浩瀚的夜空,竟不知不覺飄起了白雪。

    一時間,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沁心的寒冷感,席捲而來。

    城外夷為平地的那一片山林,到來的花千葉遠遠望去,只見滿目瘡痍。一時間,腳步不自覺後退了一小步。

    ——不管花千色曾做過什麼,可她,畢竟是他的親姐姐。

    「雲止,從今往後,希望永不再見。」深深閉眼,「不然,本宮不保證,是不是會出手殺你。」

    另一邊,暗中悄悄返回的琳琅,通過地下密道進入坍塌的山林中央,吩咐一行隨行的侍衛道,「給朕找,但切忌不許被任何人發現。若花千色已死,那便直接回來。若是她沒死,便將她給朕帶回來。」微微一頓,眸中閃過一絲殺氣,「不然,殺了。」心中很希望是第二種可能性,不過,也很清楚的明白,第二種可能性幾乎為零,但是,還是要親眼看看。另外,若是帶不回來,便直接殺了,斷不能讓花千色活著落到宮宸戔手中。

    一個月後,東方卜急流勇退,下令撤兵,所有的東清國兵馬全都退離北堂國。

    南靈國那邊,南靈帝南臨風怎麼也沒有想到東方卜竟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下這樣的決定。畢竟,眼下這個時候,只要三國再齊心一致,一舉拿下整個北堂國並非是不可能之事。

    西楚國那邊,緊接著撤兵,同東清國一樣,沒有任何的事先預兆。

    一時間,三國圍攻北堂國變為了南靈國一國獨留。

    對於這樣的結果,雲止有些震驚。

    宮宸戔在聽到消息的時候,沒有說什麼。對於這樣的結果,似乎,意料之中。

    琳琅已經返回北堂國皇城,自那一夜後,便再沒有見過。原先,北堂國的文武百官因著北堂國岌岌可危的局勢,於是,即便手握重權也沒有一個人主動登上帝位,坐上那一把隨時有可能掉腦袋的龍椅。不過,眼下的情況不一樣了。一時間,各方勢力不覺在暗中爭鬥開來,朝堂局勢隱變。

    荊雪懿一心調查自己兒子封亦修的下落,暗中發出緝拿令,勢必要抓到雲止,從而逼問出封亦修的下落來。另外,知道東清帝東方卜與雲止和宮宸戔之間的恩恩怨怨,不由暗中派人前往,達成聯盟。

    天下局勢,轉眼間,驟變。

    看似平靜下,誰都知道,下方翻湧著一股波濤駭浪。

    是夜。

    北舒城城內那一座燈火通明的別院中。

    雲止坐在案桌前,一邊翻看書籍,一邊吩咐人準備熱水,她要沐浴更衣。

    宮宸戔有事出去,並不在房間內。雲止在婢女們將熱水倒好後,揮手讓婢女們都退下,再帶上房門。之後,便一步步踏入了浴池之中。

    別看眼下的這一座別院小,可裡面的設置卻絲毫不亞於任何大府院。

    氳熱的清水,裊裊白色的霧氣,無聲無息散發開來,瀰漫整一間封閉的房間,不知不覺中微微朦朧人的視線。

    雲止泡在熱水之中,漸漸的,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迷迷糊糊間,似乎隱約看到有一個人,一步步向著自己慢慢走來。但見,那一個人,一襲雲止從未見過的黑衣。然後,視線漸漸往上,只見那一張在氳氣瀰漫中有些模糊的臉……「宮宸戔?你怎麼突然穿這樣的衣服?」從認識宮宸戔以來,宮宸戔便一直都是一襲亙古不變的金絲繡邊白袍,貴氣而不失雅致,尤其是在週身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氣息映襯下,自是給人一種尊華雅貴的感覺。雲止還從不曾見他穿過其他顏色的衣服,眼下,這樣一身黑衣……一時間,雲止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看清楚些卻是怎麼也看不清。

    黑衣人蹲下身來,任由黑袍拖延在地面上,再向著雲止伸手……

    一道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在這時,忽然傳來。

    下一刻,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一襲金絲繡邊的白袍之人走進來。

    而屋子內,前一刻出現的那一個黑衣人,在房門推開的那一刻,已徹底的消失不見。

    宮宸戔反手合上房門,看著房間內到處瀰漫的氳氣,自然而然的向著屏風後的那一個浴池走去。隨即,站在沿岸邊,居高臨下的望向浴池中的那一個人兒。

    雲止搖了搖頭,勉強恢復一絲清明。

    不知道剛才那一刻,自己是怎麼了。難道,是太累,出現幻覺了?

    宮宸戔看著神色有些迷糊的雲止,倒是難得看到她出現這樣的神色。心下不覺一動間,忽的,薄唇微微一勾,便一邊褪去身上的衣袍,一邊緩步踏入浴池之中。

    褪下的衣袍,散落在池子的沿岸邊。

    雲止看著宮宸戔一步步走下來,這一下子,總算是徹底清醒了,「我洗好了。」說著,雲止繞過下來的宮宸戔,就要上岸去。

    宮宸戔伸手,在雲止擦身而過之際,一把扣住了雲止的手腕。

    隨即,一個微微用力,將雲止往自己懷中一帶,再順勢摟上雲止的腰身,貼著雲止的耳畔親暱笑道,「急什麼,為夫還沒有開始洗呢。」

    浸在水面下的身軀,那緊貼的肌膚,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溫度。

    一時間,雲止的身體,明顯的有些僵硬與不自然起來。甚至,明顯的感覺到身下,宮宸戔他……微微掙扎了一下,有些臉紅道,「宮宸戔,你放開我。」

    「為為夫沐浴。」

    宮宸戔不放,一句話,依舊貼著雲止的耳畔吐出。

    雲止的臉上,頓時,微出一層薄汗。只是,徒然不知是氳氣氳的,還是因為身後摟著她之人與他的那一句話之故。

    宮宸戔從身後摟著雲止,將雲止整個人摟在自己懷中。

    片刻,緊貼的肌膚,宮宸戔情不自禁的自身後親吻上雲止裸露在空氣中的肩膀與鎖骨。

    雲止依然渾身僵硬,緊繃中,清楚的感覺到宮宸戔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個吻。漸漸的,整個人都不自覺發熱起來。

    宮宸戔看著雲止耳後的那一片緋紅,薄唇一勾,「為為夫沐浴。」五個字,音聲輕柔,帶著一絲蠱惑人心的魅惑。

    雲止怔怔的點了點頭,待反應過來,不覺有些說不出的懊惱。

    宮宸戔看著,唇角的那一絲笑意,頓時,明顯的加深一分,心情甚是不錯。同時,池水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撫摸上雲止的身體。不得不說,這一具身體,讓他有些不可自拔的沉淪。無論怎麼的『要』,『要』多少次,都『要』不夠。

    最後,在雲止的徹底僵硬中,宮宸戔的手落在雲止的腹部,手掌心覆在上面。

    雲止感覺到宮宸戔的動作,卻沒有留意到宮宸戔眼中一閃而過的那一絲淡淡失望。對於孩子,其實,她也是想要的。只是,一直以來……

    下一刻,宮宸戔令懷中的雲止轉了個身,低頭便輕吻上雲止的唇。

    雲止不料,腳步後退了一步,但隨即被宮宸戔攬住腰身,整個人緊貼上宮宸戔的身體。

    許久,在宮宸戔抬起頭來,好不容易放開雲止之際,雲止的面色已徹底通紅,整個人都有些氣喘吁吁的,拒絕道,「不要,我今天有些累了……」雖然已恢復了清醒,可剛才那一刻的昏昏沉沉,此刻依稀還殘留著一點,讓雲止只想躺下來好好的睡一覺。

    天下局勢,不斷變化著。

    東清國,南靈國,北堂國,西楚國……

    在北舒城再呆了幾日後,宮宸戔帶著雲止,返回天山。

    風絮風濁以及東玄緒等人,自然一道回去。

    天山,再回來,滿目蒼涼。

    呂葶的屍體,已重新安葬。

    至於所有族人的屍體,在當初已經燒燬,此刻,只立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墓塚,就是呂葶墓地的旁邊。

    如此,倒也免了呂葶孤單。

    一行人,包括宮宸戔在內一共七人,一起祭拜了一番。

    「我想留下來,在這裡再呆一會。」祭拜完後,在準備離開之時,風絮忽然開口說道。

    「那我留下來陪你。」風濁聞言,腳步停了下來,對著風絮說道。

    「不用,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風絮搖頭。

    風逸難得的沉默,在風絮話音剛落後,抱著小魚兒便一個轉身離開,不想多呆。

    雲止有有些不想多呆。因為,站在此處,當日的那一切便會不自覺浮現在腦海中,有些說不出的沉悶與難受,彷彿被一塊無形的大石沉沉的壓著心口。

    最後,唯風絮一個人留了下來。

    風絮側身望向呂葶的墓,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祭拜她。

    許久,風絮走近一步,在呂葶的墓前屈膝跪了下來,「呂夫人,我知道,當年是東清國先帝設計,讓で族長懷疑你,最終害得你死在了で族長手中。並且,也是東清國先帝給天山一脈帶來了那樣一場大浩劫,可是,淺兒是無辜的,雖然她是東清國先帝的親生女兒。呂夫人,請你原諒我的自私,一直沒將這一件事說出來。呂夫人,如果你泉下有知,看到今日這一幕,看到少主與淺兒之間真的很好,看到少主是真的很愛淺兒,你接受她好不好?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一行離去的人,其中一人,不知何原因,去而復返。

    風絮的話,一時間,被去而復返的人一字不漏的聽得清清楚楚。剎那間,只見那人面色猛然一變,渾身一僵。

    ------題外話------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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