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止一怔,快速的抬頭向著前方望去,戒備來人是誰?為何要救她?卻聽,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是我。」
一剎那,雲止整個人再度一怔,怎麼也沒有想到,此刻出現之人竟會是……琳琅。
「左相,是我,你沒事吧?」熟悉的聲音再響起。
「琳琅,你怎麼會在這裡?」雲止很快的就反應了過來,疑惑的出聲問道。
「左相,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東清帝隨時有可能回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琳琅平靜的道。
昏昏暗暗的光線,對面之人離自己不過只有幾步的距離,可雲止依然看不清對面之人的神色,看不清對面之人的樣子。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只依稀看到一個模糊的白色身影立在那裡而已。不過,儘管如此,從幾句對話以及對面之人說話的語氣中,雲止還是明顯察覺出了對面之人的變化。片刻,同樣冷靜的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左相,跟我來。」琳琅說著,在前面帶路。
雲止邁步,不緊不慢的跟上去。眼下的琳琅,徒然給了雲止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
東方卜引花千葉離開,待巧妙的『金蟬脫殼』返回林子時,林子內哪還有雲止的身影?可是,一時半會兒的時間,東方卜怎麼也想不通,雲止到底是怎麼走的?明明,她的武功已經廢了,根本衝不開身上穴道的。還有,她到底往哪個方向走了?
琳琅帶著雲止,悄無聲息的自林子的另一面出去。
待步出林子時,暗淡的月光覆著下來,竟讓剛剛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有些無法適應。
一時間,雲止忍不住伸手,在眼前稍稍的擋了擋。隨後,望向前方不過兩步之遙的琳琅。但見此刻的他,一襲不變的白衣,依舊是當日的樣子。不過,負手行步間,週身的氣息早已經改變,再不可同日而語。白色的衣袍,在風中輕微飄搖。烏黑的長髮,絲絲縷縷飄逸風中。修長筆直的身形,無形中,透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堅毅之氣,竟讓人忍不住屏息。
琳琅在身後的雲止停下腳步之際,也隨著停了下來。
藉著月光,片刻的、不動聲色的打量與審視,漸漸的,心中那一絲『陌生感』,越來越濃。
琳琅隨之轉過身來,平穩、不徐不疾的動作,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優雅。然後,在雲止暗暗打量著他的同時,也藉著灑落的月光打量起了雲止。
許久,又或者不過一小片刻。平靜依舊道,「左相,這麼久不見,你瘦了。」
「但琳琅你看上去,似乎很不錯。」雲止淡淡一笑。這些日子以來,她早已經通過小魚兒暗暗聯繫自己外面的勢力,花千葉便是通過此引來。不過,為了不被花千色發現,她的動作自然不敢大。除了此之外,幾乎沒有再與外面的勢力有任何的聯繫,也一直未通過外面的勢力調查什麼。對於琳琅早已經成為北堂國新一任的皇帝、對於天下人都已皆知的消息,竟是絲毫也不知。
「……」許久不見,這一刻,一句話下,琳琅只感覺到了雲止的疏離與冷漠。
「琳琅,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雲止見琳琅不語,於是,緊接著開口問道。
琳琅聽著,一小片刻的沉默後,並無隱瞞的回道,「距離此處數百里的北青城,正面臨戰亂,我前去看看。途中,意外聽到左相你的消息,知道左相你出現在此處的小鎮中,於是,便忍不住趕來了。」交戰已多時,此次,他好不容易爭取到了機會,說服了文武百官,親自前來。途中,聽到她的消息,真的純屬意外。之前那一刻,那一副畫面,看到的人不僅僅是東方卜,還有他。只是,東方卜按耐不住先下了手,而他卻沒有。
「你前去看看?」雲止反問,一時間,有些聽不懂琳琅的話。
琳琅點了點頭,見雲止確實有些疑惑的樣子,便緊接著解釋道,「左相,我已成為……成為北堂國皇帝。」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琳琅負於身後的手不自覺微微收緊了一分。同時,忍不住暗暗留意起雲止臉上的神色,不願錯過哪怕是一絲一毫。明知道面前之人並非是那種貪圖富貴權勢之人,可這樣的身份轉變,他還是希望能從她眼中或是神情中看出一絲……至於,具體看出什麼,這一刻,這一時半會兒,琳琅也有些說不上來。
或許,這一身份的轉變,他親口告訴她,是想換來她的側目。
雲止對於這消息,確實震驚了一下,怎麼也沒有想到。不過,過後再冷靜的一想,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北堂國眼下的局面,可以說,是風雨飄搖,存亡一線。那一張金光閃閃的龍椅,它早已並非是龍椅。那下面,佈滿了尖刺,明智之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坐上去。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帝,那位置定要盡快的找人給坐上去。如此,那琳琅也就……
半響,雲止恢復平靜,淡淡的道,「那本相,恭喜北堂帝了。」
「左相,你還是叫我『琳琅』好嗎?」那『北堂帝』三個字,要多疏離就有多疏離,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琳琅不喜歡,很不喜歡。
「畢竟,身份已經不同了,本相還是尊稱一聲『北堂帝』為好。」
不得不說,眼下這樣的局面,有些出乎雲止的意料。尤其是,當再次相見後,明顯察覺出來的,琳琅的那一絲轉變。
「……」琳琅聞言,頓時,後面的所有話語,都給吞了下去。
雲止隨即轉開話題,對著琳琅問道,「琳琅,你是什麼時候來的?你到來之時,可有看到東方卜的人帶著一個孩子離去?」
琳琅點頭,親眼看到了卻未曾阻攔,「我看到了。」
「那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雲止聽著,立即追問道。神色中,有些急切的樣子一覽無餘。
「我當時也沒有太在意,只是看到一行人帶著一個昏迷的孩子離去而已。」琳琅面不改色的說道。話落,伸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雲止順著琳琅所指的那一個方向望去,下一刻,抬步就要去追。
「左相,他們已走多時,你追不上的。」微微一頓,琳琅忍不住好奇的緊接著道,「左相,那個孩子與你是什麼關係?你為何如此擔憂他?」
「他乃是本相叔叔的侄子,本相自然在意他。」
雲止當然知道,不可能追到。可是,心有不甘,心中止不住的有些擔心。
「左相,不如,派人前去找找?」將雲止臉上的神色盡收眼底,琳琅不覺開口,詢問的語氣道。
雲止點了點頭,盡快找回小魚兒才是當務之急。不然,小魚兒落在東方卜的手中。他日,定成為東方卜威脅她的所在。而她下在東方卜身上的毒,到時候,恐也只能相互抵消。
琳琅頷首,立即喚來一名黑衣人,有條不許、沉穩不迫的對其命令。末了,再道,「去吧。」
黑衣人領命,一個轉身便消失在了前方漆黑的夜幕下。速度之快,是個高手。
「左相,不如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琳琅重新望向雲止道。
「琳琅,不過區區的一段時間不見,你倒是真的令本相刮目相看。」面對琳琅的話,雲止忽的忍不住說道。同時,再一次審視起了面前的琳琅。沒想到,不過區區的一段時間,竟可以這般徹底的改變一個人。
「左相說笑了,我們走吧。」琳琅回以淺淺一笑,對著雲止拱手說道。
雲止點頭,與琳琅一道往前而去。月光下,兩襲白衣的衣擺紛紛向後飄搖開去,衣袂飄飄。
雲止沉默的走著,自剛才那一句話後,便再沒有開口。琳琅,想來應該是繼承了北景兆留下來的勢力。而北景兆,乃是死在宮宸戔的手中……這一刻,雲止把握不準琳琅是否想為北景兆報仇?從琳琅的神色中,她幾乎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其他東西。突然間,驀的意識到,這箇中高手,眼下的琳琅,已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只是,腦海中猶記得的,乃是第一次見面他閒淡如菊撫琴的畫面。
「左相,如今,你留在此處,只會處處受制花千色而已。不如,跟我走如何?」
長久的安靜中,琳琅的腳步忽然放慢下來一分。側頭,望向身側因他這一句話而同樣有些放慢下來的雲止,等著雲止回答。
「北堂帝的好意,本相心領的。只是,本相想要留下。」
「左相想要留下,是否是為了花千色手中的風絮風濁以及東玄緒?」琳琅平靜依舊。而這樣一句話下,卻是驀然掀起了雲止心中一層浪。
看來,她是太小覷身側之人了。沒想到,他竟什麼都調查得出來。
一剎那,音落之際,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月光下,面對面而站。雲止望著,明明還是當日那一個人,一點都沒變,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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