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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動天下少年郎 名動天下少年郎(二)本卷 完 文 / 萬千風華

    東昇的冬陽,緩緩懸掛上浩瀚無邊的天際。舒蝤梟裻千絲萬縷的陽光,無聲灑落進安靜的小院落,恍為院子中、石桌旁面對面而坐的兩個人披上了一件璨色的金縷玉衣,熠熠生輝。

    一襲靛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手輕端一盞茶,側臉的清俊輪廓,線條如刀削般俊美。

    一襲銀絲繡邊的白衣『少年』,一動不動望著對面那一襲靛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白皙的臉龐、絕美令人驚歎的容顏,彷彿是從山水墨畫之中漫步走出來的。

    畫面,不覺這一刻硬生生定格。風過,揚起兩人各自的烏黑長髮,輕舞飛揚。

    半響,只見靛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不緊不慢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抬頭,淺笑著望向他對面一直望著他的那一個白衣『少年』。

    「雲公子,你可知,聖遠之這個人?」

    長久的安靜之中,東方卜的聲音,忽的平然似閒聊一般緩緩響起。

    雲止聞言,幾不可查的微微怔了一下。完全不料東方卜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而這一個問題,讓雲止一剎那不自覺回想起了初見皇帝東申澤時的場景。東申澤的書房之中,便到處懸掛了聖遠之的書畫。看得出來,東申澤非常喜愛聖遠之的筆跡,甚至非常崇拜聖遠之這一個人。眉宇,在輕微一皺後,對於東方卜的問題沉默以對,等著東方卜接下來的話語。

    「聖遠之,西楚國人,乃是『聖武大陸』上近百年來一代著名的書畫家、詩詞家、天文家。」

    東方卜淺淺一笑,語氣不變,依然是緩緩閒聊般的語態。而所說的這些話,基本上家喻戶曉。雲止不知東方卜究竟意欲何為,依然不語。

    「他的字畫,千金難求。他的詩詞,曠古碩今。而重要的是……」

    微微一頓,東方卜望著對面沉默不語的雲止,似乎在確定雲止是否有在認真的聽,「……他能夜觀天象,深知天文地理,能辨過去未來。」

    「這些,不過只是傳說而已。」傳說,幾乎將那一個人傳的神乎其神。

    東方卜笑著搖了搖頭,否決雲止的話,「不,這不是傳說,都是真的。只要你親眼見到了他,你就會知道,他遠比傳說中更加的……」一時,似乎不知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那一個人為好。而世間任何的言語,都只會貶低了那一個人,根本配不上他。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又為何要見他?」雲止神色淡漠。

    「那如果,我說,他乃是我的師父呢?」東方卜笑著,可那笑容中,雲止只看到兩個字——面具。

    雲止抿唇,不覺也莞爾一笑。以前,怎麼就沒有看出來,東方卜的笑容不過是一張帶在臉上的面具?只是,在那個時候,誰又會想到,一切並不是什麼萍水相逢,而是對方精心設計?在她剛剛進入這個陌生世界的時候,便已經有人向她設下了局。

    「即便他真的是你的師父,那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問我,我為何會找上你嗎?」東方卜說著,一雙幽深的雙眸,倒映出雲止的身影。

    雲止再度抿唇,等著東方卜後面的話。不知道東方卜他找上自己,究竟與聖遠之是他師父有什麼關係?那一個存在於傳說之中的人,這幾十年來,幾乎沒有人再見到過他,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否還活著。而他若是真還活著,那麼,年歲一定已在一百二十以上。畢竟,百年前成名,當時那一個人也有弱冠之年了。

    「師父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知,你來至何處。而這,便是我會千里迢迢找上你的原因。」

    一句平靜依舊的話,卻剎那間如平地一聲驚雷、波濤一陣駭浪,在雲止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雲止的長睫,霎時,壓制不住的猛然一顫。倏的盯著東方卜,話語脫口而出,「你……」

    「師父縱觀天象,看出星象轉移,天生異象。他,早已算出了你的到來。」於是,他才會前往。

    雲止聽著,心潮,止不住有些波動起來,真恨不得立刻前去見一見東方卜口中所說的『聖遠之』。那個人,他既然算出了她的到來,那是否有辦法能讓她回去?

    然,思及到此,雲止原本激動不已的心,卻恍若被一盆冬夜的冷水,從頭澆到尾。

    那一個世界,那一個她從小到大成長的世界,已再無任何東西值得她去留戀與回憶。唯一的親人爺爺,也早已經在很多年前去世。而這,也是雲止在來到這一個陌生世界後,極少回想起那一個世界、以及從未花心思去想要回去那一個世界的原因。

    「師父說,你乃是我命定的妻子。於是,我就想看看,我未來的妻子,她是否有資格與我站在一起。」這就是他會找上她的原因。

    話落,東方卜伸手,手掌覆上了雲止放在桌面上那一隻手的手背。

    緊接著道,「你能為我拿來這一面令牌,我很高興。這一面令牌,乃是當年先帝親手送給左相薛灝琛的。無論何時何地,它都能直接號令各城各郡縣的府衙,非常之重要。」

    「請公子自重,我可不是你什麼未來的妻子。」雲止回過神來,一把將自己的手抽出,面色冷凝。

    東方卜隨之收回自己的手,溫柔一笑。那神色,竟彷彿在看著自己無理取鬧的『妻子』,「師父的卦象,從未失算過,我知道你暫時還無法接受,不過,我們有的是時間。從今往後,我會留在東清國皇城。在皇帝與右相宮宸戔之間,你做的很好。」

    雲止皺眉,只覺與東方卜牛頭不對馬嘴,根本說不通。

    東方卜隨之取過桌面上的那一個錦盒,打開。裡面的金牌,讓他臉上的笑容越發加深一分。

    雲止沒有伸手奪回,任由東方卜拿去。目光,稍一環視安安靜靜、毫無聲息的院落,再次問道,「我父親,還有景夕呢?」

    「我已經說了,我請了他們前去『做客』。」

    「在哪裡?我想要馬上見到他們。」雲止明顯的皺起眉宇,東方卜這分明就是要挾。

    東方卜隨之將金牌放回錦盒,再合上錦盒的蓋子,一字一頓、面色嚴肅對著雲止道,「你不需要知道他們此刻在哪裡。你只要知道,他們如今非常的安全,也不會有任何危險。你要做的,便是接下來,好好的協助我。」聖遠之的卦象上還說,對面之人,能協助一統亂世。他要進入東清國的朝堂,扳倒宮宸戔這一塊最大的絆腳石,也需要她的齊心協力。

    「你……」雲止的面色,頓時一變,勃然而怒。

    可東方卜卻緩緩一笑,「如今,你已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後,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

    四目相對,天際的陽光灑落下來。畫面,再一次定格。她怒目望著他,眸光似利箭射出。他淺笑望著她,心中是謀劃天下的志在必得。沒有人知道,他的背後,究竟存在著多大的勢力。也沒有人知道,他韜光養晦了多久。更沒有人知道,他……已是利箭在弦,躊躇滿志。

    半響,雲止忽的一笑,就因為聖遠之卦象上算出了她是他東方卜命定的妻子,他就賴上她了?還考驗她是否有資格與他站在一起?更是理所當然的要她做這、做那,與他齊心協力?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此生,她最討厭被人這樣算計,還外加威脅。她的命運,從來不是存在在卦象之上,而是由她自己決定。

    下一刻,雲止緩緩站起身來,勾唇且笑道,「東方卜,希望,他日,你不會為你今日的決定後悔。」

    「我東方卜做事,從不知道什麼叫『後悔』二字。」東方卜也隨即起身,與雲止依然的面對面。週身,渾然天成的那一股氣勢,早已不復當日街頭擺卦的簡素,也再找不到一絲當日的影子,「雲兒,希望後面的這一條路,你我能夠攜手並肩。」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絲別人沒有看到的東西。一直以來,他都未將她當成一般的柔弱閨閣女子看待。

    目光相對,誰也不退一步。

    風,席捲而來。週遭的一切,似乎突然統統遠離而去。

    時間,如白駒過隙,飛速流逝。在『司馬』這一不高不低的職位上,雲止混的如魚得水。

    年關,轉眼已至。皇帝東申澤,趁機下令免朝三日。文武百官,全都放下朝中政務,在家中好好休息休息。

    雲止在皇城之中,已有了一座屬於自己的府院,乃是皇帝東申澤親自所賜。不算大,卻也不小,剛剛符合她如今的職位與身份。只是,回到府院中,每每面對的,確是東方卜。

    院子的涼亭之中,東方卜沏了一杯茶,彷彿料準了雲止回來的時間。茶水,不熱不冷,剛剛好。

    雲止緩步走過去,一拂衣擺,在東方卜的對面落座。十指纖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後,道,「年關已至,你總該讓我見一見我的父親,與景夕了吧?」

    「有時候,相見不如思念,何必去體會一番那『見後離別』的愁緒?」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只要回答,讓不讓我見他們就好。」雲止淡然無波的面色,微微冷下來一分。暗中不是沒有調查過。可是,就是怎麼也查不出東方卜究竟將雲澤天與景夕兩個人安置在了哪裡?

    「如今,還不是時候。以後,終會再見的。」東方卜見雲止如此直接的再追問,便也直接了當的回了。

    話落,見對面的雲止,面色明顯有些低沉下來,便倏的轉開話題,神色帶著一絲寵溺道,「年關已至,你那一個世界是如何過年關的?你說出來,若是喜歡,我可以讓人按著你喜歡的樣子,準備準備。」

    雲止如有還無的淡笑一聲,只斂睫抿了一口杯中茶,沒有說話。

    每年年關的第一日,夜晚,熱鬧非凡的皇城之中,都會循例到處綻放煙火。

    不過,這裡的煙火簡單至極,才剛剛從炮竹演變而來而已,自然是不能與雲止那一個世界相比的。

    晚飯之後,雲止不想看到東方卜,便出了府院。獨自一個人,漫步行走在喧鬧、人山人海絲毫不亞於前不久那一場燈會的繁華街道上。

    只是,熱鬧彷彿是別人的,雲止看著,即便身處其中,也無法真正的融入進去。

    拐角處、最大的那一家酒樓、二樓燈火通明的雅間上,一襲金絲繡邊白衣的男子,負手站在窗邊。低頭間,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眸光忽的凝聚在了某一處上。

    宮伊顏喂東玄緒吃了一些東西,餘光敏銳察覺宮宸戔的神色,於是,示意東玄緒去到宮宸戔的身邊。

    東玄緒聽話得立即邁開了一雙小小的短腿,跌跌撞撞的跑向傳遍的宮宸戔。然後,一雙軟軟綿綿的小手,一把拽住了宮宸戔的白色衣擺,仰頭,軟軟糯糯喚道,「舅……舅舅……」

    宮宸戔收回視線,低頭望去。

    街道上,行步間的雲止,隱約察覺到頭頂的那一道視線,於是,不由的停下腳步,順著視線而來的那一個方向抬頭望去。可是,入眼的,乃是一間酒樓的敞開窗戶。那裡,什麼也沒有,應該只是她的錯覺。

    每逢佳節倍思親!

    這樣的節日,雲止孤身一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孤獨感,不知怎麼的,忽然席捲而來。

    半響,雲止望著擁擠的人潮,輕若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轉身準備回去。反正,走到哪裡都是一個人,還不如早早回府,好好休息休息。

    「怎麼,才幾日不見,雲兒一看到本宮就想走嗎?」

    突的,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幽幽傳來。音聲中,含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哀怨』。

    雲止頓時猛然回頭望去。但見,月光下,燈火闌珊處,比肩接踵的擁擠人海中,那一襲妖冶紅衣翩然而立,翻湧飛舞的衣袍肆意張狂。

    那一日,從皇城出去後,兩個人分別,並未如上一次約定再見。

    花千色望著對面的雲止,身上的傷早已痊癒。片刻,漫步走過去。也不知是週身太過耀眼了,還是因為什麼,人群非但不擁擠他,還如潮水般為他讓出一條道來。

    而他,就在這樣讓出的小道上,一步一步走向她。負於身後的雙手,拿著一根剔透的紅玉簪。

    「花宮主事物繁忙,怎麼有空出現在這裡?」笑容,不知不覺縈繞上雲止的臉龐。看到花千色的那一絲開心,真切實意。

    「朝廷都有免朝三日的假期,本宮自然也該給自己一些時間輕鬆輕鬆。」花千色在雲止的面前三步之遙處,緩緩站定腳步。一雙星眸,璀璨如日月星辰。

    酒樓,二樓的雅間內,重新轉回頭望向窗外的宮宸戔,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樣面對面而站的一幕。一剎那,竟是說不出礙眼。

    宮伊顏起身,慢步走過去,卻又並不靠宮宸戔太近。因為,清楚的知道,宮宸戔不喜歡人靠近,包括她。

    東玄緒一個人在雅間內玩耍,小小的身影,不知疲倦的跑來跑去。臉上燒傷留下的『疤痕』,如今已成習慣,只偶爾還忍不住用小手摸上一摸。

    「哥哥,今夜,你答應好好陪一陪緒兒的,我們一起下去逛逛,好嗎?」

    宮伊顏餘光撇著街道上的那一幕,對著面色有些不好的宮宸戔開口。她怎麼也想不到,街道上的那一個人,竟可以如此輕而易舉的影響到他的情緒。問東申澤,東申澤卻說,『她』是一個男子,他輕言所見。

    「本相不是已經在陪他了麼?要下去,你可以自己帶他下去。」

    淡淡的話語,不帶半分情緒,可卻又似有絲不耐。他一貫不喜歡那種擁擠的場面,也不喜歡與人去擁擠。聽宮伊顏說這樣的話,自然不喜。

    宮伊顏衣袖下拿著絲帕的手,指尖不覺一緊,在帕面上留下條條褶皺。

    街道上,花千色將手往前一伸,再一展。那一根橫至於手掌心的紅玉簪,便一覽無餘的暴露在了月光下,「你上一次的那一根黑木簪,不是已經沒有了麼。這一根紅玉簪送給你,當作是本宮送你的年關禮物。百花宮的人若見到這一根玉簪,便如見到本宮親臨,你也可以用這一根玉簪號令百花宮之人。」

    話落,雲止猛然震驚了一下。花千色他這是……

    「若你不要,那本宮就毀了它。」見雲止不動不語,花千色以退為進,作勢就要毀了手中玉簪。

    「如此好的簪子,毀了多可惜。若花宮主他日想要拿回去,我一定雙手原物奉還。」雲止一把給攔住,笑著挑了挑眉。

    花千色順勢將玉簪放入雲止手中。

    酒樓內,看著這一幕的宮宸戔,負於身後的手不覺收緊了一分。

    之後,花千色邀雲止一道去酒樓吃晚飯。只道,自己急著趕來,已經一天一夜未吃東西了。

    雲止聽著,也不知花千色話中真假,道,「那我請客,如何?」

    花千色勾唇一笑,「榮幸之至!」

    年關過後,各國在年關前的『科武』中選舉出來的人,一年一度的會面,立即被提上了行程。這一年,乃是在『西楚國』進行。

    各國,為這一次的會面,皆準備了萬兩黃金、以及數箱珠寶。無形中,也是一種攀比,誰也不願讓人小看了去。

    東清國,宮宸戔帶著那一日『科武』上選舉出來的人,親自前往。隨行的,還有一行大大小小的官員,以及司馬——雲止。

    西楚國,臨四國交界的西明城內,各國積聚。

    壯觀的場面,遠勝數月前的那一場武林大會。各國人馬,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落座。

    宮宸戔自然坐在東清國的首位,雲止落座在宮宸戔的下方。一眼望去,正對面的,乃是那一個有些熟悉又陌生的人——齊文靜。但見他,一襲不變的藍色長衫。烏黑如緞的長髮,用一根簪子一絲不苟束在頭頂。寬大的衣袖,隨風輕微晃動在身側。一如初見時,沉穩有度、溫文爾雅。

    齊文靜也看到了雲止,神色顯然楞了一下。那一日西決城後,一個轉身,便再無她的身影。

    宮宸戔餘光不經意的一眼,恰留意到這一幕。端著茶盞的手,輕不可見的微微一頓。比試,隨即已經拉開。最終的勝出者,不僅可以為自己的國家贏得各國此次所準備的所以勝利品,還能為自己的國家爭光。另外,歷代以來的勝出之人,官職往往會被提升三級,留朝中重用。於是,每一個人,自然拼盡權利。

    齊文靜乃是西楚國七皇子之人,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西楚國朝中之人,只能算是七皇子的幕僚。西決城一事後,七皇子想要趁機為齊文靜謀得一官半職,好為自己穩固權勢。此處的會面,齊文靜便是代表西楚國出面。儼然,西楚國已經面臨的奪嫡,齊文靜是要參與其中了。

    時間,緩慢流逝。

    當代表東清國出面的那一個人落下陣來,宣示著西楚國勝之時,宮宸戔忽的側頭望向了雲止,「雲司馬,你且上場,如何?莫要給我東清國丟臉。」

    「可是,本司馬並非是此屆東清國『科武』勝出之人。」雲止側頭回道。

    「本相說你『是』,你便是。去吧,打敗了齊文靜,否者,東清國可不需要這樣沒用的司馬。」雲止不知,宮宸戔會有這樣的決定,只因她剛才多看了一眼齊文靜。

    一場四國會面,最終在最終,一襲銀絲繡邊的白衣少年技壓全場。眾目之下,『他』翩然立在擂台之中。風過處,衣袂飄飄,髮絲飛舞。一舉一動間,上善若水的優雅與貴氣。一顰一笑間,動人心魄的風華絕代。彷彿,這一場會面,不過是為『他』量身準備的……一夕間,名動,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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