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相融一體
迴廊殿外,幽暗忽明,飄忽的小雪越下越急。舒榒駑襻
幽暗裡,樓惜若向著那一抹立在廊上的身影走去,兩人都沒有說話,樓惜若只靜站在他的身側,與他同看一片雪幕。
低低的悶咳聲傳來,引得男子頻頻皺眉,卻始終也不肯出言尋問。
「是你做的。」不是疑問,是肯定。
樓惜若覺得好笑,為什麼這個男人就這麼肯定這件事情是自己幹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難不成謹王真的要殺了我?」樓惜若撫著小狐狸的毛髮,瞇著渾濁的雙眼,語氣非常的淡漠。
納蘭謹這才從正面仔細的看著樓惜若,認識這個女子以來,這還是納蘭謹第一次如此的仔細詳看著她。
「你明知道,本王殺不了你。」
殺了你就等於殺了他們所有人,這可划不來。
樓惜若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她只是一笑了之,沒有什麼表示。
「你不應該說說,將你的菱公主弄去大傾的意圖。」雖然這事並不關於她的,納蘭菱嫁給李煜對於她來說沒有多大的威脅,皇貴妃的位置於她一個恩王妃而言還要高貴許多,總覺得這樣不是一件好事。
「怎麼,害怕了。」納蘭謹將納蘭菱弄到大傾國,為的是什麼,別人看不懂,樓惜若怎麼會不清楚。
「不管你拿她來做什麼,威脅到他的東西,我樓惜若不介意髒了手,到時候可別沒怪我提醒你。」
納蘭謹那灼灼的目光投來,透過黑暗想要看清這個女子,在她的心裡邊到底還是李逸最重要。
樓惜若淡淡的掃了眼過去,淡笑道:「納蘭謹,別讓我有滅掉你的機會。」
納蘭謹瞳孔猛然一縮,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竟敢前來要挾自己,納蘭謹是覺得這個女人不錯,但這僅僅是不錯而已,不代表著樓惜若就可以隨時隨地的威脅他。
樓惜若瞅見納蘭謹那彈跳無度的眼角,不禁微微一笑,彷彿有些東西在兩人的對視下隱隱跳躍著,道不明,說不清。
從一開始,納蘭謹與樓惜若就不該相遇的。
「你在威脅我。」
「沒錯。」理所當然的回答。
納蘭謹一生以來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女人,如此的不顧一切的翻牌,根本就不會去理會這後果,而這也是樓惜若一慣的作風,衝動帶著果斷。
「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太過於自信可不是一件好事。」
納蘭謹的眉毛一挑,似乎很不喜歡這般強勢的女人,卻也忍不住被這樣的女子時時誘惑著。
樓惜若不但長像不行,連脾氣都十分不惹人愛,也不知這些男人看中了這個女人哪一點,緊緊的巴著,為著彼此算計著。
「謹王爺這是在提醒我要小心些嗎?」
「你不需要。」
樓惜若淡若的一笑。
「謹王說得沒錯,我不需要。希望謹王記住,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就不要去做,否則只會引火燒身,到時候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看在當時他對自己有那麼一點點好的份上,樓惜若願意與他多廢話一兩句。
納蘭謹瞇著雙眼,仿若第一次真正的認識樓惜若一般。
樓惜若把能說的都說了,希望納蘭謹明白,有些時候自己不希望與太多人為敵,而他納蘭謹就是其中一個。
捏著攔桿的手加了幾分力道,望著樓惜若轉身欲去的背影,納蘭謹悄然閉上了眼。「惜若,在你的心裡邊,可有過我納蘭謹的位置。」
樓惜若步伐一頓,笑語道:「謹王爺所指的位置是?」
「與恩王相比,難道我納蘭謹就沒有一點可取的。」
「謹王,人是沒有可比性的。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人比人可以氣死人。所以,謹王所比的,不過是虛榮罷了,這些東西不必放在心上,在樓惜若的心中,謹王只存在於那麼一點點的友邦關係,若是謹王連這一點位置都想要推翻,樓惜若無話可說。」說完這一句,樓惜若不再等他開口說話,人已轉入另一角處,沒了身影。
從不會笑的納蘭謹竟然望著她的身影,淡淡的笑了起來,也不知是因為高興還是因為難過。
終究要與這個女子擦肩而過,將來有一天,他連這一點所謂的友邦之誼都打破了,那便就是她真正的敵人。
不能做最愛,何不做最恨。
納蘭謹不是黎秋,更不是納蘭蕭。他的想法很不合常理,想到的東西也通常與常人偏執。雖不像上官辰歡一樣想要霸佔著,得不到的東西,或許他寧可毀壞。
當晚依了李逸的要求,皇帝特地在宮裡頭為他們兩人準備好了宮殿,讓他二人住得舒服,因這兩人是夫妻關係,自然不會有人去質疑這兩人。
但樓惜若卻覺得這個狗皇帝亂擺譜,事情就聽著片面之詞,難怪會殺死了這麼多人。
樓惜若瞅著那偏遠的殿門挑眉,這是李逸要求的,要清靜,不受打擾。
殿裡邊點著燭火,微弱的光線下,樓惜若一進來就靠坐在窗前,一邊撫著狐毛一邊瞅著外頭的飄雪,而李逸則在燭光下瞅著書卷,殿內靜悄悄的,外頭是守候著的三人,裡邊只有這兩人的沉默。
從外頭看到裡邊的燭火就知道裡邊依舊保持著原有的沉默,誰也不會先動。
將頭顱抵在那空稜邊,任風吹刮在自己的頭上,還有幾粒飛雪飄進來,染上了她的發也似無知覺般。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一年了,也不知自己幹了些什麼,又得到了些什麼。
來來回回的奔跑,樓惜若這才發現自己還真的有些累了,因這病痛原因,人也越發的感慨起來,一向冷血的她也開始有了人類的感情,已經開始試著對別人留情,盡量不觸及血腥染手。
而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弱了就落下了把柄,處處被別人陷害,就像曾經自己所認為的親情一樣,打破自己所有的幻想。
樓惜若知道自己這樣子想是懦弱的行為,但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待她回神時,某人委屈的表情就映在她的眼簾裡。
而就是這個某人,讓樓惜若更加覺得莫名的煩躁,因為這個男人讓自己出現了不該有的情緒。
「娘子,該就寢了!」李逸面帶著羞澀扯了扯她的衣袖,表情就像個純情的娃,引得樓惜若更加的心煩意亂。
「我不是你娘子,你少來這套,十兩銀子就想要本姑娘買身,吃屎還快一些。」別以為她不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
某人頓覺得有些委屈,當初都說要加價了,現在又舊事重提,這不是讓他無話可說嗎。「娘子,說話不可亂吐髒字,古人言……」
樓惜若不等他道完經就一腳毫不客氣的踹了過去:「取經的和尚都沒你這麼囉嗦!」
「娘子最近認識了一個和尚?」李逸驚聲說道。
難道她不願意與自己共處一室,甚至不讓自己碰,原來是因為悄悄的在外頭認識了什麼和尚。
樓惜若煩燥的擺擺手:「是啊!和尚都比你好多了,起碼那頭摸起來光溜溜的很是有觸感。」而你卻只會讓我心煩意亂。在後頭,樓惜若暗自加了句。
聞言,李逸放下手中的書卷,欲轉身離去。
樓惜若抬眉,看著他那委屈樣,看了看窗外漆黑的一團,不禁好奇的問:「這大晚上的,你幹嘛去?」
媳婦關注了自己,李逸得意洋洋的回頭,衝她一笑:「娘子不是喜歡和尚嗎?我這就去把這發給剃了,回頭給娘子你摸個夠!」
樓惜若:……
最後,樓惜若輕輕歎息了一聲。
「李逸,你就是一個妖精,禍害……」
不知何故的李逸笑得溫柔,回頭,把剛剛的玩笑話作碎。
「是啊,我就是一個妖精,禍害。但是沒能將娘子你禍害到,是不是說明為夫做人已經失敗了?」
樓惜若淡若的挑著眉毛,瞅著李逸的眼不放。
李逸就站在她的面前任由她盯著,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自然與彆扭,反而大大方方的讓她看著。
樓惜若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李逸,將來有一天,我讓你放棄所有的一切,你會怎麼做?」
李逸沒想到樓惜若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愣住,隨即又是溫柔一笑:「如果這是你的期望。」
樓惜若明知道這個男人會這麼答,在沒有從他親口得知之前,樓惜若心裡邊多少都會不安,而如今能從他口中聽來這個答案,還是有些吃驚。
「你就不怕會成為一個一無所有的王爺?」樓惜若一直以為皇室的人都十分看重名利與權勢,但為什麼在李逸的身上卻什麼也看不到了?
「為夫有娘子就夠了!若是娘子嫌棄十兩銀子太少,為夫可以隨時可以加價。」也許樓惜若多次提到自己的身份,李逸就以為她是十分在意的。
剛剛緩和下來的臉又繃緊了起來,瞅著李逸看了半天,「加價?男人,你當我是什麼。貨物?禮物?」
李逸訕訕一笑,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娘子莫氣,為夫這不是怕你不高興自己的身價……」
「那你還敢提?」樓惜若冷瞟了眼過去。
李逸那敢再說,錯過樓惜若的身邊,將那吹進風來的窗給關上,回頭執住她的手,自然不過的將那小狐狸從她的懷裡拎出來,往地面一拋去。
就在樓惜若疑惑之時,身體一輕,人已被橫抱而起,墨香味聞在鼻息間十分的清晰,兩手習慣性的攬上了他的脖子。
「娘子,今夜就補了為夫的洞房吧!」男人的笑聲從胸腔裡傳來,很低滋,純厚,帶著點點的邪惡不明。
「什麼?」樓惜若驚得就要掙扎下來,但某人就是不肯鬆手,看準了樓惜若現在病著沒什麼力量,趁機做事。
「娘子與為夫成親至今,連洞房都不曾有過呢,娘子是不是該補嘗補嘗為夫?」由不得樓惜若掙脫,人已放倒在床榻上,不等樓惜若有翻身的機會,修長高大的體形壓了下去。
「你想用強的?」樓惜若瞪眼過去,剛剛開始的時候,她是不會介意這樣的零距離接觸,但現在,明白自己已經對這個男人動搖後,人的心就變得扭捏起來。
李逸抵住她的額,輕輕的搖頭,笑容裡帶著些慘然:「李逸永遠都不會強迫樓惜若……」
樓惜若被人摟住了腰身,不敢動,只能靜靜的吸收著那傳來的墨香味,那是屬於他的味道,亦是她喜歡的味道。
「李逸真的愛上惜若了……」
樓惜若不知為何,突然心如鹿撞。或許,因她自己是第一次被人深愛著,有了那不知所措的慌張。
這個男人多次都揚言可以為了她放棄任何東西,只要她,不曾將這些話放在心裡的她,此刻一一回想起來時,這才發現,李逸其實對她是這般好。
縱然曾經利用過她,但那個時候的她不過是一枚棋子,而現在,是被他捧在手心裡的寶,兩者有所相差的時候,人的心也會有所不同。
其實,在她第一次見著這個男人開始,心就已經跟著加速跳躍了,只是她的冷情不允許自己去承認罷了。
樓惜若控制住心臟傳來的凌亂,長而微翹的睫毛不時的顫動。李逸情不自禁伸出手,用指尖輕輕的觸摸著。
望著她,李逸無聲歎息了聲將人輕輕的攬入懷中,「安心睡吧,我會永遠陪在惜若的身側……」
沒有動聽的情話,只有那深情的允諾。
空氣殘留著那淡淡的清香,兩道淡淡的香味交纏一起,不再只有墨香與暗香味,而是那種舒服的淡雅香氣!
這雅香就像是一種催情濟,癢著人的心尖,亂了這道平靜。
環著這身軀,男人的呼吸都變得極其的急促沉重。
也許是下了什麼決心,也許是因為心軟,再者是承了自己的心意去,樓惜若在曖昧不清的空氣下,動了!
手也悄然探入上了李逸的衣襟,卻不解開衣帶。
冰涼的手指觸到他的胸膛,再加上樓惜若的腳微微軀起,磨擦到了大腿,李逸只覺得下腹的火立即騰起來,熊熊燒著,不由得吃驚的撐起自己覆在她身上的身體,瞇起幽暗的黑瞳,直探到那雙淡若眼底。
李逸啞了聲音:「你這是在玩火。」
樓惜若微微一笑:「對,沒錯,我就是在玩火……」水潤的唇輕輕揚起,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帶著更深一層的誘惑。
沒錯,當下的樓惜若正在勾引著堂堂的恩王犯罪!
「惜若,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不想你後悔……」忍住最後的火,李逸拉住亂在自己身上摸的手,睜著迷離色的眼,希望得到那個答案。
「既然已經付出了行動,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麼還要再三拒絕?難不成,堂堂的恩王不行了?」眼視緩緩的移向他的下身,幽暗裡,李逸苦笑了下。
「既然如此,那為夫就讓娘子你瞧清楚,是否真的是為夫不行。」聲音性感沙啞。
樓惜若用男人最疼處,「逼」得李逸不得不付出行動。
一道指風彈出,殿內所有的燭火瞬息熄滅,陷入一片黑暗裡,外頭,正飄著片片雪花,唯美的不再是冰冷……
樓惜若淡笑的輕闔眼瞼,任他薄涼的指尖,輕解她的衣裳。
他壓住她,輕輕攏過她的發,溫柔的唇瓣,清淺地覆上她。含著那淡淡的暗香,卻又花間露水般,軟而清甜。
「惜若。」
李逸輕聲地呢喃,貼著她的臉,細密而溫柔地,吻上她的眉梢眼角,逮住她的耳垂,輕輕地含咬。
樓惜若身體一剎痙攣,仿似一道閃電,劃破她沉睡的夜空,將她瞬息點燃照亮。
突然慌恐,又隱約幽秘,難以言齒地渴望。
李逸溫熱的身體,隔著衣緊緊的貼了上來,幽暗裡,他在她的耳邊濃膩低啞地輕喚著。
「惜若,惜若,我的惜若……」
濕熱的氣息在她的耳側頸項間,微麻細癢地流轉,沈墨瞳不可自禁地,輕吟扭轉。
他一張嘴吻住她。用力地,狠狠地,纏綿地吻住。
唇上加倍進攻,吻得樓惜若幾乎分不清東西南北。
被李逸這般挑逗,樓惜若不過一刻便告失守,主動相迎上去。
衣衫被一陣凌亂的吻後,是輕輕的啃咬,引得她的身子不由顫悸。李逸像只沒吃過肉的惡狼,發動著他的攻擊……
在她的身體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也被融化在其中,久久才散去,一道古怪的內勁傳達至全身。
纖白的手指撕握住淡色的床單,冰冷的身軀靠向熾熱的軀體,一冷一熱相融!
翻雲覆雨後,兩個人相擁而眠。
第二日醒來時,樓惜若的人已經一身乾淨的躺在了床榻上,已經沐浴過了,連身上的衣裳也換了,床下邊的東西也被換掉了,昨夜留下的落紅也消失不見。
若不是身體傳來的痛疼感,樓惜若一定會認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春夢。
堅難的支起身體,整個身體就好像被人用力拉開過一樣痛。
「該死的……」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麼痛。
「娘子,別動……」李逸進來,見樓惜若苦撐起自己的身體,連忙溫柔上前去扶起,放了枕在背後讓她靠坐起來。
「還不是你這該死的種馬害的,媽的,原來處女接受這種事竟然會這麼痛。」樓惜若痛得直罵。
李逸連忙點頭,按撫著媳婦,「是是是,都是我這只種馬害的。」雖然不知道種馬為何物,但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被活活折磨一夜的媳婦才是最大的,什麼話都不允許磕碰過去,否則只會引「火」燒身啊!
「還敢說風涼話,若不是你非要在我身上凌辱這麼多次,我會變成這樣。」樓惜若想到一腳踹過去,奈何全身上酸痛不已,坐起身來後,緩了幾下才能動。
處男養得太久了,也不好,發洩出來的勁也會比任何時候大。
樓惜若現在惱羞得沒來得及時在昨夜做了一次後就拒絕再來,不然也不會害苦了自己的身體。
但說來也怪,樓惜若竟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恢復如常,只餘那雙手是冰涼外,其他地方與之前沒有兩樣。
李逸委屈的坐在床邊,半擁住起身就發脾氣的恩王妃。
「下一次,為夫小心些就是。」
外頭的幾人根本就不敢進來,從一早起來,李逸就只吩咐了熱水後就將人趕了出去,自己親自來。
「沒下一次。」樓惜若皺著眉頭,冷言冷語的。
「是是是,沒有下一次,娘子現在可下得了床?本來今日要回朝的,為夫怕娘子受累,特地的多留在此處一日。」
樓惜若微微挑眉,扭頭看眼閉起的窗,「早晚都得走,這個時候,我們就不該再多留。」
「娘子的身體……」
「沒事。」瞅了一眼過去,完全沒有歡愛過後的溫柔,唉。
「可是……」
「沒有可是,我的身體好得很。」說著,人已經下了床榻。
雖然還痛,但沒有剛剛那麼難受了。
李逸無奈的將人按在椅上,就知道醒來後,她就會放不下那些事情。
「幹什麼?」樓惜若被人碰著了下,挑眉。
「鞋子未著。」李逸也不管樓惜若驚駭的目光投來,蹲下身來,親自替她將長靴穿上。
「走吧。那些事情暫可以緩一緩,畢竟在我的心裡,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
樓惜若第一次說不出話來。
李逸一把抱住她的人,親暱地貼了貼臉,撫著她的墨發,嚴然是一對新婚燕爾!
「惜若,我已說過,願為你放棄一切。但若你希望我再執起那些東西,我也願意。只要是惜若你的期望,為夫一切照做。」
對於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莫過於是將他的妻子好好的保護好,不受任何人的傷害。
「李逸……」
不管是真是假,這樣的話,這樣的男人,無疑才是最讓人感動的。
「嗯。」輕輕的呢喃間,已經擁住了她。
「別對我太好,我所我承受不起……」不想到最後這又是一場背叛,她不想再承受這些東西。
似她肚子裡的蛔蟲般,李逸淡淡的笑道:「真是傻瓜!到底讓我做到怎樣的一個程度,惜若才能相信我是喜歡著,愛著你的。」
樓惜若雙頰緋紅,輕咬水潤薄唇,那雙眸裡有著不知所措。
「謝謝你,李逸……」久久,樓惜若才能開口說出這幾個字,心情的複雜不能一時之間理清。
不必去謝,要謝就謝老天讓我們倆相遇……「傻瓜……」
是的,樓惜若是個傻瓜,所以才會認定了李逸這個男人,才會將自己托交於這樣的男人……但很幸運的,她覺得這裡邊有著她從未有過的幸福!被人寵愛著,原來是這般美!
當天,他們便不再留在東屬國,帶著和親公主出了城。
納蘭蕭沒有再跟著去,因為,有些目的已經達成了,不需要再棄磨纏下去了,到這裡就夠了。
能夠利用樓惜若一次就夠了,再來第二次,他們或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接下來,靠的只能是他自己。
納蘭蕭站在城頭上,他看不見,無法目送,更看不到那女子最後的一面,而當他們再一次相遇的時候,也許她依舊是逍遙快活的恩王妃,而他,不是死了就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惜若……」低低的呢喃著,再次輕喚著她的名,下一次他們的相遇是敵是友,誰也說不準。
納蘭蕭背後,立著幾名宮女,靜守其後。
飛雪下,俊挺的男子探出修長的手指,住腦後抻去,解下那常年束著的黑紗帶。
一雙晶瑩剔透,黑如墨的眼露在雪下,握著黑絲帶,瞇著眼縫,抻出手接住那落下的雪花握在手心,融化掉。
雪白的身影驀然一轉,下了城牆。
樓惜若瞅著來回跟去的南宮邪,臉上開始已經有了些微微的不悅,「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尚流邪王。」
「女人,怎麼,想要與本王動手?」南宮邪策馬走在千離的身側,歪著邪魅的臉看過去,挑著笑意。
「若是有那麼一天非要動手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插斷你的脖子。」樓惜若冷漠的言語直撞而上。
「女人,本王勸你少管閒事。」南宮邪依舊日復一日的跟在千離身側,完全沒有想過要將千離弄走。
而這一點卻很是令樓惜若覺得納悶,像他這樣的男人,若是真心喜歡對方為何不直接將人帶走,反而磨磨蹭蹭的跟在他們身邊,久而久之樓惜若就會懷疑他別有意圖,打著追美男人幌子來騙取他們的信任。
「現在我非常懷疑你是不是借由千離接近我們,說吧,你的意圖是什麼?」樓惜若坐在馬車邊,雙手環著,冷眼盯著他。
南宮邪被這個女人惹得直咬牙,卻礙於她是千離的主子,什麼也不能做,要忍住。
「宮主……」千離遲凝了一下,正要開口被樓惜若一記冷眼射過去。
「怎麼?怕我找你愛人的麻煩。」
千離臉色緋紅,懊惱的低下頭來,不敢看樓惜若的眼,「屬下不敢。」
樓惜若也是疑心有些重了,這個南宮邪表面上再怎麼邪裡邪氣的,但對她的屬下還是十分的好,這一點無須至凝。
「過來……」南宮邪見千離如此可愛模樣,色心一起,對其勾勾手指,半命令式的道。
「幹什麼。」千離在主子的面前還是強硬了起來,卻不知,他這話說出來十足像極了女子那般的嬌嗔的語氣。
「叫你過來就過來,哪來這麼多為什麼……」南宮邪見他不動,臉色一沉,跟著用了王爺的威嚴來壓迫。
千離挑了挑眉,不理他。
最後南宮邪這個死脾氣也十分無奈的自己過去,冷不防的將千離的人從馬的那邊扯過來,納入懷中,死死的抱住。
「你幹什麼,放開,該死的,你以為這哪裡……」竟然又當著宮主的面這樣對待他,讓他臉住哪裡擱。
「幹什麼?自然是要親近親近了……」南宮邪力量大得恐怖嚇人,完全不給千離一絲扎的機會。
「放手……」一掌過去,被穩穩的接住,千離氣得滿臉通紅。
南宮邪被這男人弄得心怦怦直跳,不管那些人扭頭轉過來的奇異目光,在馬上直接狠狠的吻住了那出言叫喊的男人。
「嗚嗚嗚……」
「滋味如何……」
「砰……」一拳送過去。
「……」
樓惜若無奈的搖搖頭,人也跟著跳下了馬車,呆在這個慢騰騰的馬車裡已經一天了,這才走出了東屬國的皇城境內,這天也慢慢的暗了下來。
出了城後,就已經趕不上投棧了,只能在半路停下稍作休息。
納蘭菱一路來也沒有吭一聲,此時正坐在火堆前烤著火,這雪也停了,但這冰雪依舊是冷凍的。
樓惜若不再懼寒,臉色與原先的沒有什麼兩樣,而此時的她也靠坐火堆前,與納蘭菱不過幾步之遙。
除了那兩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外,這大火堆裡幾乎是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李逸正烤著獵來的野味,張子然幾人也動著手烤吃的,納蘭菱還有兩個陪嫁的宮女外也就沒有別的人了,而他們這些人也不需要什麼護送的侍衛。
這和親隊伍不超十人,可見這是最簡單的一位和親公主,而之前樓惜若也與納蘭菱說好了的,納蘭菱同意後他們也就這麼辦了。
「娘子,趁著熱吃……」李逸將那烤好的肉送到樓惜若的面前。
樓惜若回過神來接過烤肉,在李逸期待的目光下一口一口的吃著,沒想到這個養尊處優的恩王竟然還會有這等手藝。
「如何?」李逸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嘴邊的油膩,深邃的目光直盯著樓惜若的唇……
「還好。」樓惜若頭都沒有點一下,只顧著吃。
沒有任何的讚賞,李逸可不幹,趁著這時,李逸突然將那手中肉移開去,傾身,吻上那油膩的唇,啃咬著……
樓惜若徹底的呆滯住了,眾人愣住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別人的面前做出如此臉紅心跳的動作,而且還很自然,仿若做了數遍。
李逸啃了幾下,在樓惜若回神前退了出去,舔了舔唇,瞇著的眼都開始散發出邪氣,「果然美味!」
樓惜若僵硬的動作恢復過來,若無其事的繼續吃她的,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還真的能忍!
看著樓惜若那像沒事人一樣,其他人不由得暗暗佩服起來。
卻不知,她的心跳在那男人的動作下怦然加速,臉孔也因為這個動作而熱得燙,只是幽暗裡誰也沒看得清罷了。
李逸挑唇微笑,繼續烤著下一隻獵物。
而納蘭菱的手上已然多了剛剛有人烤好的肉,正與那兩名宮女靜靜的吃著,她們或許不像樓惜若那慘人的吃像,吃起來到是斯斯文文的,像是咬不動肉一般。
樓惜若看得有些牙疼,這樣吃法,吃到天亮都吃不飽。
子夜時分,樓惜若就這麼靠坐在馬車裡,睡睡醒醒的,一幾淺眠的她到這種深山野林裡就是放心不下,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李逸在沉靜中掀簾看到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盯著自己,不禁微微一笑,「睡不覺就不必勉強自己,到為夫懷裡來或許能讓娘子你安眠呢。」李逸指了指自己的懷,笑得有些邪惡。
樓惜若挑眉,偏過頭去,不理他。
「娘子還生氣呢?」就知道是因為剛剛那一吻。
「沒有。」悶悶的哼了一聲。
李逸現在終於知道他這位王妃的脾氣了,這明明就有卻硬是不肯承認。
「要不,娘子也吻回來,這樣就扯平了!」
「你怎麼不叫無賴?」樓惜若一腳踹了過去,沒踢著,反而身體一傾反倒有些投懷送抱的意思。
馬車一仰,樓惜若的身體也失了平衡跌入了充滿墨香味的懷。
「這可是娘子你自個投懷送抱的!」李逸樂意接受這樣的熱情!
樓惜若有些措敗的漲紅了臉,從他的身上跳下馬車,站在冰天雪地裡,背對著李逸,遮去了臉上的不自在。
李逸從身後走來,揚起的笑也瞬間斂了起來,想都沒想就直接將人抱地就滾在雪地裡,身後一股陰風襲上來,惹得樓惜若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樓惜若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如此的大意,竟然讓別人在自己的背後放冷箭,當真是一大失誤。
不用李逸護著,樓惜若的人就先彈跳了起來。
剛剛還在安靜的場面一下子熱騰了起來,血染白雪。納蘭菱的一名宮女死了一名,這馬車馬上被射成了馬蜂窩。
他們被重兵包圍了。
納蘭謹就這麼快動手了嗎?不,不是他的人……
樓惜若被人拉住了手,擋在馬車的後邊處。
「宮主,是末央的人……」千離去過末央,對於這些人十分的熟悉,所以即使他們都蒙著臉孔還是能認得出來,那些人是來自末央的。
樓惜若心口一跳,想起剛踏入東屬時,看到的那個人。
被握住的手,樓惜若反握了過去。
「是他……」
「我知道。」樓惜若淡漠的回應。
李逸不喜歡看到那個叫做上官辰歡的男人,長得俊美不說,而且還與樓惜若曾經有過一段感情,這讓李逸當時聽到時吃了大醋,此番再讓他的截住,李逸真想衝進去將那男人的頭擰了下來。
但理智告訴自己不可以,現在他們有所準備而他們現在被困於此,就算是放信號引他的人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上官辰歡根本就是想讓他們死在這裡,剛剛那一箭不過是想要將李逸射下。那個男人是來搶奪他身旁這個女子的,說什麼也不能讓對方得程。
「惜若,你想幹什麼?」李逸不容樓惜若動一下,馬上拉回她的身體。
「殺了他,省得以後麻煩。」樓惜若理所當然的說道。
李逸微愣,「但他是上官辰歡,你難道……」
就算再怎麼不記得,也抹不掉曾經與那男人相戀的事實。
樓惜若在幽暗中挑眉:「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若是不死,難道讓我跟著他去末央嗎?」
李逸皺起了眉展了開來,淡淡一笑:「就知道娘子不會對那個男人心軟!心裡只有為夫我!」
樓惜若翻了一記白眼,「現在想想怎麼幹掉這些人,而不是在這裡發情。」
「是,為夫馬上為娘子將上官辰歡的人頭擰下來!」不等樓惜若再說下一句話,手中的溫度一鬆,李逸的人影就衝進了那樹林的黑暗處,完全不把那飛疾過去的箭當一回事。
樓惜若心跳一窒,這該死的男人在幹什麼!
「宮主,小心身後……」張子然驚跳在樓惜若的身後,長劍一揮,飛疾上來的箭被生生的斬斷。
樓惜若在黑暗中尋著那一抹身影,卻只聽得那黑暗處低沉的男音響起,緊接著就是一場大開殺戒!
「保護那兩個女人。」樓惜若一手握住了飛來羽箭,衝著身後的千離與張子然吼了聲。
納蘭菱有武功是沒錯,但那點武功在東屬國時還算得上是高手,但是到了這裡,根本就派不上什麼用場。
「宮主……」張子然與千離堅決不回頭。
「滾回去……這是命令。」樓惜若咬了咬牙,一雙眼快速的尋找著那人的身影,著急的……
看著樓惜若赤紅的眼,張子然與千離不得不後退回去,去保護無緊要的人。
千離身形一緩,正要追著樓惜若的步伐出去,突地被人狠狠的抓了回去,只聽得一聲悶哼聲,傳來男人的低吼聲:「那女人去找死,你也想跟著去嗎,站在我身後……」
千離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受傷,而且還是替自己擋住的傷,有些愣住了:「你,你受傷了……」
「叫你站在我身後,沒聽到嗎,你這是在找死嗎。」又是狠狠的一扯,將千離的人扯到了身後去,低吼了起來。
剛剛若不是南宮邪這一扯一擋去,千離早就命中了。
千離愣得有些忘記自己可以護住自己,看著這男人的背影,千離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很複雜……
樓惜若像一陣風一樣,躲閃過排排飛來的箭,她不敢喊那人的名字,只能在心裡邊恨不得將那個男人給揍一頓。
這兩個人根本就忘記此時正處於怎樣的境況,說樓惜若瘋狂,他恩王又何嘗不是瘋狂的種子呢,這兩人都是一個模樣,什麼都不顧,只想取得了自己想要的。